“所以呢?”他打断她的话。
她不理会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应该回归正常,做自己应该要做的事,你不可以改变我,我也不能阻碍你,好吗?”
“看来,我是遇上一个超理智型的女人了,可是我的浪漫情绪还没发泄完,你应该再给我机会宣泄一下才行。”
“难道你的行为也退化了吗?”纺雾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问他。
“当然,并且绝对是因为你的缘故。”他认真的说。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
“那是因为你不认识以前的我。”他严肃的说。
“是吗?报纸、杂志上可不缺你的花边消息啊。”
“那是别人眼中的我,我还有自己内在的我,就如同你有内在的你一样,不是人人会知道的。
“秘密花园。”她了解的看着他。
“对,只邀请很少的几个人共享,而我希望你的光临,并且特别辟了贵宾室给你。”
“嗯,”纺雾点点头。“如果我拒绝,一定会遗憾终身、终身遗憾,你的一举一动可值钱得很。”
“你又在开玩笑。”他严肃却掩不住焦虑的说。
“对,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以后我还必须从报纸上知道你所有的绯闻韵事,那我不如现在就出卖你好了,说不定我终身就有指望了。不过,我当然不会这样做,可是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不管我们以后会不会分手。”
“这么悲观?对我这么没信心?”
“那就用你的诚意表现啊。”
“但你也要学会信任我。”
“我不正在学了吗?”她强调。
“那好。所以,我现在想听到你说你爱我。你知道吗?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我才认识你三天。”她理智的说。
“够了。你的理智让我心痛。”
“够了。你又让我有掉入计较的漩涡中了,我们都要给彼此一些时间。而且,我相信那些花边也不是无中生有,我只能给你时间理清。”
“我心所愿,让我们吃饭和解吧。”他揉乱她一头短发。
“我开始想说我爱你了。”她嘟哝着将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害羞却又冲动的看着他。
“我会一直等你说出口。”他没有错过她的“邀请”,用尽全心全意,在她的唇被他的唇覆盖时……
???
“怎么样?”还没放下手上的东西,飞雪就急着问她。
“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纺雾装出一脸悲伤的样子。“我们玩完了。”
“唉!我那个表哥啊,情场浪子的名字是叫假的,只配和那些逆来顺受的女人交往,他搞不定我们这个有主有见的江小姐。”
“你也承认他是你表哥了啊,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装傻呢。”忍不住发难。
“所以,我那时候就劝你别把飞醋吃到我头上来啊,何况我还有英俊高大的桃太郎,那才是你给万金我都不换的。”飞雪毫无愧意。
“哎呀!说也没有用,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再继续了,我和他沟通不良,他对前天晚上的事根本说不出任何理由,他伤透我的心了,请你从今以后别在我神思不定的时候提起我对他的感情,那只会让我更伤心。”
“真的啊?”飞雪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又说:“可是,他真的很喜欢你,难道他连提都没提?”
“他根本不说话,我连想和他吵架都吵不起来,既不说也不问为什么,他可真狠。”
“这不正是你最喜欢的男性典型?”
“才不是,我喜欢幽默温暖的男人。”纺雾反驳。
“好吧,也许你们真的无缘,算我做白工喽。”飞雪意兴阑珊。“可是,他真的、真的一颗心都悬在你身上呀!他大可以解释的嘛,怎么连说都不说呢?或者是你对他太冷淡,你一定是连给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吧?”
“好,这可又是我错了,谁叫你不早点澄清你和他的关系。我气他,就不想他讲话。”
“咦?不对,让我想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你也承认他是你表哥了啊?’怎么——”飞雪哇啦啦的对纺雾大叫:“你骗我又吓我呀?朋友道义何在啦!”
“他是提了啊,我们不可能真的连一句话都没说啊。”纺雾继续撑着,决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哟!”飞雪冷冷的打量她全身上下,忽然纵身扑向纺雾。“你呀!好的不学,净和我表哥学使坏的。坏人!我以后一定会被你们联手欺负,我这是引狼入室了哇!”
纺雾笑着招架飞雪想打人的动作。“好了,好了,住手,不要打我了,算求饶行不行?你怎么发现的?我没有笑不是吗?”
“问你自己呀!”飞雪翻开她衬衫的领子。“唉喔喔……看来你们过了热情如火的一天嘛!害我在公司担心一整天,事也做不好,饭也吃不下,又不敢打电话回来查询、查询,你还这样骗我,真是天理良心何在了。”
“别生气嘛。”纺雾忍不住温柔的搂着她。
“对对对!男人的三言两语,比不上死党我的苦口婆心,你还真见色忘友。可恶的是这男人还是我至亲,我是王八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又是招谁惹谁了?”
“没有、没有啦。”换纺雾求饶了。
“那好,你可要把事情从头到尾清楚描述一次,包括你献出第一次的时间、地点、情节。”飞雪发狠。
“哪有第一次嘛!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誉。”纺雾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又羞又急了。
“那好,你是真打算领贞节牌坊喽。”
“也不是。”她否认。
“那就打铁趁热哇。”
“你……你这样叫我怎么讲下去!”纺雾觉得脸正火辣辣的烧。
“你把贞操当商品提高自己的身价?”
“错!我把贞操当良心,这不是值得鼓励的事吗?”她皱眉。
“如果他要求呢?”
“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就给。”纺雾坚定的回应。
飞雪张开双臂抱住她。“你要学着赶快从那个阴影走出来呀!”飞雪语重心长的说。
“我会的,我会试的。”她闭上眼睛回答,觉得心在抽痛。
可不是吗?就像今早徐士哲讲的,谁没有过去呢?她得要开始试着从那个恶梦中走出来,只是一定要借着投入徐士哲的怀抱,才能处理自己过往的伤痛阴影吗?难道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痊愈?只是,她已经独自在内心挣扎十几年了,累了也倦了,不论多坚强,内心深处何尝不想要有人来陪她走,在累和倦时,可以给她支柱和安慰。
她或许得把握这个疗伤的机会,只是,她拿不定自己要对他透露多少。
一个男人,他又能接受多少?她不知道。
第六章
为什么会是我呢?纵然我的心里充满不确定的幸福感,我依然相信:我可以从你的爱中得到幸福,我可以从不确定中相信:我有征服你的能力。这么多的煎熬,只为了我是爱你,而不仅仅是我喜欢你而已。
看着徐士哲的背景,纺雾在心中转过种种纷杂的念头,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勇敢的对徐士哲坦白种种疑惑的思绪,期待得到他百分之百的保证和一千一百句我爱你……
“想什么?”徐士哲回过身来,十指缠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身旁。
“别这样。”纺雾只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推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这里都是熟识的人,不要造成我们相处的不自由,好吗?”
“你真怕羞……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事。”徐士哲的手离开她的腰,却又马上拉着纺雾抵在他胸前的手,十指紧紧缠扣住她的。“这样子可以吗?”
“好痛。”纺雾皱皱眉。
“这样你才会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们此时此刻在一起。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又满是疑惑,但我不是幻影,所以,我要时时提醒你我的存在,要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的思绪。”
纺雾默默的凝视着他,过了半晌才说:“我第一次见识到你如此滔滔不绝,可……我不是你的,你怎么让我不离开你的视线?你怎么不怕我们在一起的事,会变成你事业的绊脚石?”
“就只为了这里人多?”徐士哲接过她的话。“那么,我们到车上再谈,或着你改变心意了?”
“没有。”她低垂眼睫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不习惯吧,我只是不习惯吧,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啊……”
“是啊。就是第一次,才希望你更开心。也许我说话太不加思索,或者我应该把刚才说过的话改为:绝不让我的视线离开你。”他说完,松开与纺雾交缠的手指。
“请别……”意识到自己将出口的话恐怕会两败俱伤,她硬生生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后才又开口:“我们在吵架吗?如果我们这算是吵架的话,是不是也很值得纪念呢?”
“不算,只是意见沟通。”徐士哲展开笑颜,蜷起右手食指拂过她的鼻尖后,将手心贴在她的脸颊。“我在这里。现在,我们要一起出去,我,希望你快乐,不必担心任何事,如果……”他把手心顺着她的手臂而下。“但至少能让我牵着你的手。”
“那我们就这样走到目的地去吗?还好不是出国,不然凭着我不换气横渡泳池的泳技……”她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吧,我还不知道要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晓得要如何和你相处,我真别扭啊。”
“真的吗?”他牵住她的手,而她感受到他眼中、眉梢的雀跃之情,闭上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发吧,只要你带我去任何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幸福的感受。”
“幸福……”他还是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嘴唇轻轻拂蹭过纺雾的,低低哝哝的逸出一句:“是你给我的。”
“即使有损你的事业也不悔吗?”
“如果因此结束,我也不后悔。人生该有的物质享受,我差不多也都尝过了,那些感官刺激的快乐都只是一瞬间,对我现在的生命而言,只有和你相处,才是永恒的快乐。当然,前提是你会接受我——那个不能让人公开的我,只能让少数人知道的真我。”
识得徐士哲的一身热切,她深深的瞅着他。“如果你会为了我而什么都不在乎,我怎么能够不信任你呢?”
他没有答任何一句话,只是紧紧握住纺雾的手。
???
“我们到哪儿去呢?”从上车到现在,她问过不下十次了,而他总是笑而不答。其实她并不真的在意徐士哲要带她到哪儿,因为她光招架他那热切的凝视,就够她脑筋混沌得不辨东西南北了,更别提他时时有意、无意的碰触和温存;就像现在,他又把车子停在路旁,只为她一句:“这里看起来很美。”他聆听她的每一句话、凝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去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呢?
“一个提醒我时时想起你的地方。”
“时时想起我的地方?难道不在那儿,你就不会想起我吗?”她微侧着头笑说,却在从照镜中与他的视线相遇。
“是啊。离开那里的我,是另一个我,世故、老练、精明,拥有绝对成功的形象,我的思想、意念,只摆在我要怎么更成功、我要怎么保持不败的地位之上,我不允许、也没有时间去想念任何人,除了你。”
“那叫高处不胜寒吧?”她的手伸过去,悄悄覆住他放在排档杆的手。
“但我还是熬过来了。无论如何,年轻时的我,一心热切的要在这个行业出人头地,不惜一切的代价要让所有听过我音乐的人认同我的每一分心血,它也的确给我带来可观的金钱物质……和数不清的女人。”
“还有数不清的性关系吧?”她“啪”的打一下徐士哲的手。
“你在吃醋吗?你在生我的气吗?如果你和我处在相同的地位,你也会有同样数不清的机会可以发展许多性关系,只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有没有意愿而已。”
“那才不同,你是男人啊。”
“女人也同样有许多机会,尤其你这么中性化的打扮,我想连女人也会爱上你。”
“你在说什么啊!”纺雾的脸迅速布满红晕。“你别转移话题,我才想知道你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呢。”眼冒怒火的瞪着坐在身旁的徐士哲,却不防他转过身来将她抱个满怀。
“今天只和你上床,要不就在这里也行,后座够宽了。”他说着,还故意转过头去打量后座。“虽然你个子这么高,但将就将就也可以了。”
“不要!”她在他怀中用力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他牢牢的拥抱和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全然不顾这样做,只会让情况更糟糕。“这里太窄了啦!”
哇,真是急不择言!
“那么你愿意了?只要不是在这里是吧?”徐士哲一本正经的勾起她的下巴,却气息不稳的攫住她的唇狂吮。
她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甜蜜的索求和霸气,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狂野的吻她,之前总是那么轻柔的磨蹭,她总也认为这就是他对她的方式,却不知道徐士哲对她有那么急切的欲望和索求。她顺服他每一个深切的探索,不拒绝也不推却,直到他放缓速度,回复他以前一贯的浅吻,只是他沉重的喘息还回荡在耳边,停了好半晌,耳边才又响起他的声音:“我希望这里就有一条溪。”
“是啊。天气实在太热了。”她张开眼,故作无知的回答。
“噢!”换来徐士哲的一阵叹息。“我们快去那里,不然我会被你磨死的,你这个淘气鬼。”
“那你就开快点喽!”一径的煽风点火。
“我,会的!”徐士哲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的冲了出去。奔腾的沙尘笼成一团雾,微微的遮蔽了车前的视线。她看着他的侧脸,一径聚拢的眉眼和紧抿的唇,再偷偷一瞥仪表板,她下意识的抓紧身旁的扶手。
她可是把徐士哲气疯了?
车子飞快的前进,弯曲的山路景色,不断从车旁拂掠而过,而本来惊惧的情绪,却随着他熟练的驾驶技术逐渐被抚平。她慢慢安下心来,知道他并不是在生她的气,他只是真的、急切的需要一个冷水澡吧。
她在心里想:如果他真的在车上要她,她其实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吗?可是徐士哲感受到她的疑虑了,所以才会压抑住进一步的动作啊。体认到这一点,她心里倏然溢满柔情,一阵更胜一阵的涌过四肢百骸,舒缓了她聚拢的眉头和无名的忧虑,也体会到徐士哲那么珍爱她的心意,而她却只会装傻来回避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以保护自己不受到任何的伤害,甚至在他们的关系刚刚明朗化时,便想好了如何退步抽身的借口,只为了不让自己被拒绝。而她却从不去想,时时被拒绝的他,是怎么一再、一再的不放弃对她的爱,一再、一再从她的言词挑衅中,凝聚出无尽、无尽的耐心啊?
正当她的思绪恣意飞奔时,眼前却升起熟悉的景色,她看出是不久前才和飞雪一起来过的度假村。她恍然想起飞雪曾提过,当初她们住宿的小洋房是飞雪的一个亲戚买的,难道那个人就是徐士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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