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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变成嘴巴的形状，开口说：“憋死我了！我变成气后一直在雾山修行，这段时间我看到一群人在山脚这边跳傩戏，受到召唤术的感应，我便暂时附身到了牛头面具上。带牛头面具的男人总是来张记饭店吃饭，我就跟着他一起过来吃饭咯。”
听完它的解释，张蔻蔻点了点头表示：“吃饭可以，给钱。”
嘴角下垂，原本活跃的嘴唇瞬间变成蔫蔫的样子：“都说了我现在只是一股灵气，没有钱。”
张蔻蔻双臂抱胸，斜眼看它：“那你说怎么办？”
蔫蔫的嘴巴再次活跃起来：“我在这儿打工还钱怎么样？”
“店里不缺员工。”
灵气积极说：“不用给我工资，管饭就行。”
一开始，灵气乖乖附身在牛头面具里并没有出来偷吃，后来闻到饭菜的香气后，一时没忍住从面具里飘出来尝了一口。
结果一口上瘾，便忍不住四处飘荡偷吃直到被李志抓包。这里的饭菜不仅好吃，还自带纯净的灵气，它不想回雾山修行了，它要留在这里修行！
张蔻蔻满头黑线：“不是，我这里又不是流浪小动物收容所，难道每个没钱的非人类食客，都要在饭店里打工抵消饭钱吗？”
灵气：“这是我能想到唯一办法，我总不能去路上抢钱吧？我可是修正道的！再说，我不要工资啊管饭就行，多一双吃饭的筷子总没什么大损失吧？”
张蔻蔻没说话。
李志建议道：“不如我替你把饭钱付了，你跟我走如何？我们道士嘛，平常客户委托的法事很多，你跟在我身边互帮互助，也有助于你快速修行。”
张蔻蔻：“可以，我同意了。”
灵气一口拒绝：“我不干。”
它才不傻，如果只是道观里的法事还稍微好点，但要外出上门解决的法事，危险系数就不一定了。
这道士肯定是想利用它解决不好对付的东西，它现在只是一团修为薄弱的灵气，要是碰上厉害的妖邪，一口就能把它吞了。不行不行，还不如在饭店打工来得划算。
李志慢悠悠说：“嗨呀，问题是人家张老板不要你。”
它不理李志，对张蔻蔻服软道：“老板，我可是免费劳动力诶！你难道不心动吗？这可是白捡的好事！”
心动，还有有一点点的。
张蔻蔻微微皱眉说：“问题是你现在只是一团气，能做什么？”
“我可以用灵气照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她无情道：“听上去不太中用的样子。”
灵气：？
李志主动说：“这样吧，我把你欠张老板的饭钱付了，然后给你画一个纸人附身，这样你就可以暂时用人形工作，如何？”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灵气当然觉得好了。
“不过作为交换，如果我做法事有需要你还是得跟我走。”
灵气目前气体的状态对李志来说刚刚好，微弱隐蔽不易被察觉，是个寻踪觅迹的好情报探子，非常适用于某些法事。
而对灵气来说，有了纸人附身肯定比用一团气修行方便快捷许多。这条件诱惑太大，它考虑了几秒，答应下来：“行吧。”
李志看向张蔻蔻：“张老板，你觉得如何？它后续每天的饭钱，我也可以代为支付。”
张蔻蔻笑了笑：“免费劳动力当然好，不过后续的饭钱就不用了，让它自己打工赚。”
她看向灵气：“从今天起你就是张记饭店的员工了，必须遵守店里的员工守则，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灵气下垂的嘴角疯狂上扬。
它欢快回道：“我叫林气。”
张蔻蔻顿了下，略无语说：“我知道你现在是灵气，但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就叫林气！”
“......什么灵，什么气？”
“树林的林，气体的气。”
“行......”
喜提工作的林气飘到桌上的时尚杂志上方，对李志说：“对了道士，纸人的样式麻烦帮我按照这本杂志封面上的男人画，他长得不错。我看咱们店里的店员颜值都很高，我也不能拖后腿是吧。”
张蔻蔻和李志一同望向杂志封面上的男人——顶流男明星韩迦，彼此无语对视了一眼。
见李志面色怪异，林气还追问了句：“怎么？不可以吗？不好看吗？”
当然不可以！它可真会异想天开！
都说修成地仙的人心性淡泊坚固，看来这天雷不仅把林气的肉身给劈没了，还顺带把他的脑子也给劈傻了。
李志和张蔻蔻聊了会儿黑玉石项链的具体情况后，上山回道观。林气没有得到李志的肯定回答，心里不放心，非要和他一起回道观去监工画纸人。
隔日下午，一名年轻男子惨白着脸，气喘吁吁扒拉着张记饭店的大门，气若游丝：“老板......我要找老板......”
小兔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拿了五十块现金放到他面前。
林气呆了呆：“什......什么意思？”
小兔眨了眨眼：“给你饭钱啊，你不是乞丐吗？”
累瘫的林气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是新员工......来上班的......”
“哦，那你进来好了，老板在后厨忙。”
林气无力摆了摆手：“等等，我先歇会儿。”
他坐在门口，四十五度角忧伤仰望天空，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走下山，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脸？
画能附身的纸人本就不是轻松容易的活，而且画完之后还需时间炼制。龟毛的林气要求高，一直在李志耳边碎碎念。
搞得李志熬了个大通宵，天光大亮后才做完附身法事，一番折腾完李志都不用睡了，直接洗把脸去大殿内做早课。
昨天晚上李志没答应林气，把他画成顶流男明星的无理要求，林气心中十分不满，干脆在他身边聒噪指指点点起来。
一会儿嫌鼻子不挺，一会儿又说眼睛不好看，还让李志打开手机去参考男明星，把他们的五官组合组合对着画。
这可难倒了李志，他精通画符，但不精通画人物肖像。以前画纸人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的简约火柴人风格，连五官都没有。
现在要画什么剑眉星目冷峭薄唇，硬生生让李志怀疑了几百次人生，但是又没办法，谁让这主意是他提的。
林气还威胁他画的不好就不附身了，李志为了不出口成脏，只能一边心中默念净口神咒，一边作画。
做完附身法事后，拥有肉身的林气激动的当场要下山去找张蔻蔻。他太久没有肉身，这会儿终于能做人，兴奋激动是难免的。
灵气和纸人合为一体，正常来说要打坐调理半天再外出活动，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但林气不管，虽然身体适配度是有点问题，但他向李志自信表示我可以。
李志好心塞给林气五十块钱，让他去做缆车下山，他不听劝说自己好久没做人了，要体验一番做人走路的美妙感觉。
雾山海拔不低，一般游客上下山都是坐缆车，想要从山脚爬到山顶，就连李道长这种体力好的年轻人都要一个多小时。
林气显然高估了自己，下山的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他就气喘吁吁不行了。不是体力不行，而是纸人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走在路上，他都能听见自己身体里的骨骼嘎吱嘎吱作响十分诡异。林气绝望站在半山腰，一度想直接滚下山算了，又快又不累，简直完美。
如果把身体摔坏了，大不了找李志换一个，反正他说纸人做的身体每个月都要换一次。
从山脚到张记饭店的最后一段路，林气走一步休息十步，就差用爬的了。原本好好一股灵气，非要把自己作成怨气，林气对自己很无语......
第107章 萝卜牛腩煲三
林气是身体娇弱的新人, 为了让他锻炼弱不经风的纸人身体，张蔻蔻好心给他安排了份最简单的工作——专门上菜以及收拾桌子的服务员。
林气觉得没问题，端菜也端的挺上手, 但好死不死, 问题就出在今天下山耗费太多体力。
他好面子逞强，不愿上班第一天就摸鱼休息，结果跟在张蔻蔻身后听她说话的时候, 突然腿软跪了下去。
张蔻蔻交待完事, 却没得到林气的回应, 她奇怪转过身发现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一低头，看见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两人四目对视, 彼此脸色都很复杂。
张蔻蔻皱了皱眉，率先对林气说：“干什么？现在还没过年，跪下也没红包。”
林气：“......”
张蔻蔻走后林气还在长跪不起, 累的加气的。
旁边的食客们好心问道：“帅哥, 你在干嘛啊？”
“帅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帅哥, 以前没见过你，今天新来的吧？”
“帅哥, 你对老板娘单膝下跪是什么意思？”
林气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身体不行，事实上他不仅身体不行脸也有点僵硬, 目前无法熟练切换表情。
他面无表情回道：“没有不舒服, 我是新来的，你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一晚上, 大庭广众下林气足足在张蔻蔻面前反复跪了好几次, 而且还是倔强的保持形象的单膝下跪......
店里员工都知道内情，纷纷为林气敬业的工作态度点赞, 而不知情的食客们就不这么认为了。有人误以为林气是为爱下跪，把他反复下跪的偷拍照配上深情音乐，剪成视频发到网上。
这段时间张记饭店的热度本来就高，林气视频一出加上他的高颜值，再度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卧槽，这是新来的店员帅哥？以前没见过诶！”
“他在干嘛？标题为爱下跪什么意思？”
“为爱下跪，他在追求老板娘？？？”
“什么啊，上班第一天就对老板娘为爱下跪，根本不是来上班的，是来追求人的吧！”
“太他妈有心机了！看看人家这下手速度，直接去张记饭店做服务员，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兄弟们！都学学诶，别光在网上嘴炮！”
“张记饭店男员工当场对老板娘下跪求爱，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好无耻！”
“哈哈哈哈，工资不工资的无所谓，爷就是来追个人！”
“那天晚上我就在现场，别说这员工是真的很帅！我怀疑是某富二代为了追求老板娘，来店里体验生活的！”
“这也太猛了吧！！！”
“妈耶，大庭广众真的不会社死吗？”
“我觉得社不社死得看脸，长得帅的就不社死，哈哈哈哈哈！”
“人家是为爱下跪，这有啥社死的，今天去店里还看到帅哥和老板娘有说有笑。”
“这对CP，我嗑了！”
“不是吧，我之前听店员说老板娘有对象了诶。”
“有对象了？真假的？”
张蔻蔻一开始不知道这事，是后来到店里吃饭的食客告诉她的。到场嗑CP的食客，用暧昧的语气问张蔻蔻：“老板，你和为爱下跪的新员工是一对吗？”
张蔻蔻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为爱下跪？”
“就是这个呀！”食客把网上的热议给张蔻蔻看。
张蔻蔻看完奇奇怪怪的视频内心非常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对食客尴尬笑了笑：“没有，都是误会。”
说完就走了，但食客不太相信。
留下来的小兔神情愤愤地对食客说：“假的！假的！假的！林气只是店里的员工，我们老板有对象了！”
食客震惊问道：“真的？！”
小兔用力点头：“保真，我是我老板和她对象的头号CP粉！我老板和她对象早就住一起了！”
食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这群网友都磕错CP了？”
“嗯，不要乱磕CP！”
“懂了懂了！”
林气在饭店工作了几天适应的还不错，除了有一点让他不太开心，就是其他员工都有工作手机，只有他没有。
如果林气还是地仙，那他自然对手机金钱这些身外之物无感。但曾经的辉煌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他对世俗之物也会好奇想要。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有手机只有他没有，难道他不是张记饭店的一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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