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安翻兜,她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宝贝,卖掉的话能凑不少钱,于是她便举手叫价。
数人同她争抢,她便慢悠悠的等,林不然问:“喜欢这个?”
宁十安道:“想送给阿寻。”
林不然扫过她的表情:“你还是喜欢他吧?”
宁十安只道:“不重要。”
林不然想了想,低声道:“在沐寻最喜欢你时死遁,是为了刺激他恢复情感,成就大道,所以不能与他相见,与他相见便功亏一篑,是这样么?”
“即便喜欢也装作不喜欢,因为知道不能在一起。”林不然总结道,“在一起沐寻便不能恢复情感,恢复情感便不能相爱,对吧?”
宁十安笑:“啧啧,听上去真凄美。”
林不然跟着笑:“不是么?”
宁十安懒散道:“差不多吧,但哪有你说的那样感天动地求而不得?不过就是顺其自然,成了这幅模样,反正不相见对大家都好。”
林不然道:“那你们还是有缘,沐寻极难动情,偏偏对你不一般,你们还是有缘。”
宁十安不服:“哪里是有缘,明明是我努力的结果,你根本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林不然忙道歉,想了想又问:“那你确定不和他在一起了么?”
宁十安道:“当然啊。”她可不能功亏一篑,她说罢听见竞价声停了,再次举起手,示意加价。
林不然忽而凑过来问:“那你同他不成,同我呢?”
“也不成了。”宁十安颇有些歉疚,“我这人对感情随意的很,我觉得人这一生这般漫长,不合适就下一个,我原本觉得你很好,咱两可以试试,但同阿寻分开后,我似乎没办法喜欢别人了。”
她叹一口气:“你说怪不怪,我明明没放多少感情进去,也早就知道结果,我以为不受影响,谁知道还是会想那家伙。”
她像是想起什么,忽而笑:“我同别人在一起,他知道八成要哭鼻子,算了算了。”
林不然颇遗憾,摇摇头又道:“那你等沐寻恢复再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
宁十安捂住脑袋:“那时阿寻已经接受我死去,说不定都有心上人了,我难道还跑出来说我是为了你好?太荒谬了。不要不要,再者说,我也没那么用情至深,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林不然看着对面的姑娘,她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见丝毫伤心,若不是她告诉自己还在想着沐寻,他看不出分毫,她像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她毫不犹豫的花光积蓄买匕首又像是用情至深。
原先竞价的人都偃旗息鼓,宁十年眼看就要拿下,忽而多出了一位竞价者,不急不缓的跟着她,她抬手他便抬手,宁十安的积蓄很快见了底。
谁啊!这破玩意儿也稀罕!宁十安气呼呼望过去,却只坠入一片冰冷,是个黑衣男修,用术法隔绝了真颜和气息,完全看不清样貌。
林不然俯首问:“要我借钱给你么?”
宁十安摇头:“不要,不值这么多,回头我找铸剑铺打一个,他要给他吧,那么多钱买个破东西,也是个笨蛋。”
匕首被黑衣男修拍下,拍卖继续进行,宁十安索然无味,同林不然起身离开。
出来时天色已晚,长街上起了灯,暖橘色的光线藏在屋檐下,宛若倦懒的游龙。
阿拾给两人在僻静的近郊安排了宅子,宁十安随手买了几样零嘴,同林不然回了宅院。
院中的枝丫上悬了盏油灯,吱呀呀的随风摇晃。
宁十安将零嘴分了一半给林不然,同他挥挥手进了房间,木门吱嘎一声合上,房间内很快亮起烛火。
林不然亦回了房间,院中很快安静下来。
有人轻巧进入院中,一身黑衣,戴着斗笠,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宁十安屋外,旋即停在那处不动,许久后抬起手,似是想扣门,但却久久没有动作。
他便这样僵持片刻,颓然收回手。
他心急如焚赶到此地,见到那谎言欺他的心上人,满腹愤怒与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只见她同林不然亲亲密密,在拍卖行还要给林不然买东西,心头恼火委屈,才抢了来,抢来后小心悬在腰间,假装是她送的,可愈如此,便愈难受无措。
他要如何质问她?问她到底在不在意自己?若她说不在意呢?若她说从来不在意呢?
他便不敢问,可不敢问,又不甘心,那些甜言都是诳他的么?没有一句真?
他坐在她门前石阶上,五脏六腑都被痛苦覆盖,他迫不及待想冲进去,将她抱进怀里,可他又想起自己在她濒死时看到的画面,她从来只将他当成任务,根本没喜欢过他。
他抬首,见明月高悬,眼睛陡而酸涩,雾蒙蒙渐看不清。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宁十安,他不能没有宁十安。
他伸手揉揉眼睛,起身重新立于门前,他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宁姑娘同她解释,她也许有苦衷,并不是纯粹的诳他。
他想不能吓到她,什么话都应该好好说,他按了按疼痛的心口,又揉揉自个儿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
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曲起手指,尚未敲门,心脏已经狂跳不止,他只得握紧手指又松开,再次劝诫自己要温柔,他深深呼吸一口,终于敲响了房门。
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女孩儿倦懒的拉开门,尚未看清便道:“林不然你又做……”说话间抬起眼,在这瞬间看清了来客的脸,她宛若被雷劈一般跳了起来,“卧槽!”,她惊呼着用力甩上门,房间内顿时传来兵荒马乱的奔跑声。
门板重重甩上,差点砸到青年的鼻子,他方才做好的调整全都烟消云散,这与他料想的重逢完全不同,他额上青筋乱跳,眼尾气的发红,他几步进了房内,一把握住正在翻窗的女孩儿的后颈,咬牙切齿:“你要去哪儿?”
第60章
宁十安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上,低垂着视线,不敢抬头看。
青年就在她身前,伸手撑着桌面,将她困在怀里。
木窗被她混乱中掀开,来不及合上,夜风吹来,将桌面摊开的御魂心法吹的哗啦作响。
“啪”一声,青年将书重重合上,宁十安便跟着抖了一下,仍是低着头。
他等了许久,她始终不敢抬头,于是他伸手捏住她软嫩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
宁十安被迫仰起脖颈,对上青年漆黑冰冷的眼,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含糊不清的唤道:“阿、阿寻。”
青年沉默不语,神情冰冷。
宁十安想林不然这般久还不来,大抵是沐寻封锁了气息,她无论如何躲不过,这家伙怎么这么快?他现在在想什么?
“咳咳。”宁十安心虚的轻咳,先哄着再说,“阿寻,你怎么来了?”
青年居高临下的瞧她,没有丝毫笑意。
这家伙怎么冷冰冰的,不就是骗他死遁了么,宁十安抽空查看进度条,发觉仍未完成,问题应该就出在阿寻不信她死了,还让他找到了这里,这可怎么办?她活生生在这儿,他不可能信她死了,难道要再来一次?
她挤出笑容:“阿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当时重伤昏迷,一醒来就在这里,我也想去找你,可我身体虚弱……”
手腕蓦然被青年扣住,他冰凉的指划过她的脉,在她诧异的眼神中丢下几个字:“脉象强劲有力。”
宁十安:……
她只得虚虚一笑:“刚恢复……”
青年冷漠的眼神告诉她,他完全不信她的鬼话,宁十安想若他丢失信任便不好骗了,于是假意抹眼泪:“真的,阿寻你信我,我一醒就四处找你,我原本就打算今日启程回去的。”
门外忽而响起敲门声,“笃笃笃”的吓了宁十安一跳。
“宁姐姐,我瞧灯亮着,你是不是醒着?”
是阿拾,阿拾这会儿来做什么?
“我来同你商议定居的事儿,我在御魂宗给你找了块儿风水宝地,灵气充裕,遍植花木,特别适合你。”
“夜里流萤漫天,星子熠熠生辉,正是好时候,要与我同去么?”
青年眼眸一眯,室内陡然冰窖一般,宁十安头皮发麻,哆嗦开口:“睡了睡了,明日再议。”
阿拾遗憾的又劝:“好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你信我,这天底下没有比御魂宗更适合你的地方。”
宁十安汗流浃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门外阿拾颇有些焦急,抬手想敲门,却最终忍住,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门内的宁十安脊背都汗湿了,她对上青年沉如深海的眼睛,嘴硬道:“你别听阿拾胡说,没有的事儿,我怎么会定居,哈哈……我当然是要回去找你的,我心急如焚……”
他抿着唇,眉目凝霜。
宁十安顶不住压力,实在编不下去,抬手一指身后:“阿寻,那个柜子里有我给你的礼物,你去看看。”
青年竟真在她这一指下回首,她二话不说跳窗欲逃,只要逃出去,就能叫林不然救她,可她刚攀上窗棂,腰便被修长的手臂箍住,旋即被扯进青年坚硬的怀里。
她刚要尖叫,他便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口舌。
“唔唔。”宁十安挣扎,他一手摁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脖颈迫使她仰头。
那吻冰冷又激烈,叫宁十安窒息,她能察觉他的愤怒,他咬住她的唇,叫她痛呼拧眉,血珠渗出,他一道卷进她口中,与她缠绵。
宁十安起先呜咽,后来气力全无,声音亦发不出,只能依靠他的力量站立。
他指尖微动,扯开她的束腰,外衫陡然散落,宁十安混乱中惊醒,伸手去挡,他用她散乱的腰带缠了她的双腕,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走。
宁十安慌乱唤道:“阿寻,阿寻……”
青年充耳不闻,将她丢上床榻,脱了两人的靴便跟着上来,宁十安缩在角落,他伸手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拽到身下,拉起腰带将她被束缚的双腕用术法钉在头顶,扣住她的腰俯身又去吻她。
宁十安动弹不得,任人宰割,他的吻激烈,带着恨意与委屈,叫她呼吸都困难,只能发出破碎的“唔”声。
宁十安肩头一凉,察觉到衣衫脱落,她无法言语,拼命看向沐寻,可青年只是抬手覆住她的眼,吻便一路向下。
宁十安眼睫扫过青年掌心,眼前一片暗色,无法视物,身体的反应叫她慌不择路,她呜咽道:“阿寻……阿寻……”
青年复又回来,亲了亲她的嘴唇,声音低而哑:“十安别怕,我不会弄疼你。”
宁十安眼角溢出泪花,染了一片绯红,她沉浸在无法自制的柔软与混乱中,可怜兮兮的求:“阿寻……阿寻……”
破碎的低唤在青年的下一个动作中戛然而止,宁十安退不得,求饶不得,彻底陷入温柔的折磨。
·
宁十安模糊间听见了鸟雀的脆鸣,她醒后才觉浑身酸痛,又觉腰间沉重,低头一瞧,便见一条手臂横在腰间,更令人惊恐的是,她不着寸缕!
昨夜的记忆这才汹涌而来,她一瞬间想起了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一张脸顿时通红。
她叫苦不迭,还被他揽在怀里,想逃得先拿开他的手臂,可这家伙哪怕轻轻动作也一定会醒,她要如何逃走?
她尝试动作,小心翼翼侧身,去看身后的人,却蓦然对上他睁开的眼。
宁十安:!
这家伙醒着怎么不出声?就这样盯着她看,要死啊!她满腹脏话就要脱口而出,他蓦然将她按进怀里又亲了上来。
宁十安推开他,恼道:“你昨夜还说不会弄疼我!”
沐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到怀中,低语:“这次保证不会。”
宁十安克制不住发抖,双手抵住他胸口,软下来:“不成,不成,阿寻我真的不行了……”
他听也不听,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摁进被窝里,小小一只轻易被他禁锢,任他胡作非为。
宁十安刚清醒便又沉沦,双手无力环住他的肩。
·
再次清醒,便到了傍晚,宁十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十安,你今日都未出门,你怎么了?”
是林不然。
宁十安正思索,沐寻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威胁意味儿十足,宁十安痛呼一声,那家伙便又一路亲下去。
宁十安忙大声道:“我对御魂心法颇有些心得,近日潜心研究,千万莫来打扰。”
修习之人自然知道顿悟多难得,林不然立刻道:“抱歉,有事儿唤我就好。”
脚步声渐远,沐寻伸手去握宁十安的腿,宁十安累了,眼泪汪汪:“我想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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