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安艰难挤出一丝儿清明,她无法思考,只觉这问题危险,她受够了,她不想再招惹他了,于是垂着眼,可怜巴巴的问:“你是要我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青年危险的眯起眼眸,气到磨牙:“宁十安,你真是好样的。”
宁十安有苦说不出,哑着声嚷道:“我不都顺着你了嘛,王八蛋!”
她愈说青年愈气,他愈气宁十安自然更受折磨,她零星的意识很快被晃的稀碎。
嘴硬与愤怒都化为无助的低吟:“阿寻……轻些……”
·
宁十安一觉醒来又到黄昏,浑身软绵绵没一丝儿力气,视线越过窗远眺,苍蓝混合着暖橘色的晚霞布满天际。
门吱嘎一声响,青年缓步进来,宁十安气呼呼的转过身。
沐寻攥着颗水润饱满的红果子,坐在竹床边哄她:“给你。”
宁十安别过脑袋:“不要!”
沐寻低眸,扫过她脖颈上的点点殷红,笑:“要不要你说了又不算。”
这话激怒了宁十安,她猛然转身,一口咬在他手指上。
沐寻神色不变,抬起另一只手顺了顺她的毛,意有所指:“精神不错。”
宁十安警铃大作,立刻软下来:“没有,虚着呢。”
“哪虚?我看看。”
宁十安躲开他探寻的手指,红着脸叫道:“别碰我!”
他不理,将躲避的她扯进怀里,顺手捏上她的脸蛋,扬眉:“碰了,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她要是能阻止,也不用吃这好几天的苦,宁十安没法子,改变策略,软乎乎道:“年轻人,你不能这样无休无止,对身体不好。”
沐寻不语,盯着她瞧了许久,这才慢悠悠道:“宁十安,我想抱你,我时时都想抱你。”
几句话说的宁十安脸皮红透,像他掌心那颗汁水饱满的艳丽果子。
他俯身亲了亲她,慢声道:“不喜欢我又如何?宁十安,你哪儿也不能去。”
宁十安戳戳他的胸口,闷声:“阿寻,你心理不健康。”
沐寻无赖:“又如何?”
又如何?要治啊笨蛋!
眼看沐寻剥开她的衣领就要咬下去,有人忽而朗声道:“谁在里面?”
这声音是阿拾,宁十安一激灵,翻身就要起,沐寻却按着她不松手,俯身咬上她的脖颈,宁十安惊恐的睁大眼。
脚步声渐近,阿拾很快立在屋外,她环视一圈,冲屋里问:“宁姐姐,是你么?”
宁十安衣衫半褪被沐寻压在怀里,她急道:“阿寻,放开我。”
沐寻慢条斯理亲过她的锁骨,一路落下啄吻,根本不应她。
这家伙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心里气得要命,这会儿定然是故意想让阿拾瞧见。
阿拾走上台阶,手指似是已经按到了门板。
宁十安情急,一把掐着沐寻的下颌,用力将他拉过来,重重亲了他一口,散漫的青年蓦然怔住,连眼睛都忘了眨。
宁十安趁着这个当口一骨碌爬起来,将衣衫瞬间收拾好,快速冲到门前,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她探出个脑袋,见门口果然是阿拾,笑眯眯道:“阿拾。”
阿拾猜到是她,仍旧惊讶:“宁姐姐怎会在这儿?”
宁十安编道:“我那日听你说起,格外神往,便悄然前来,未曾招呼,实在抱歉。”
阿拾恍然:“姐姐哪里话,我将这处送你,你当然可以来。”
宁十安想起她一进来便唤她的名字,便问:“你怎知是我?”
阿拾道:“这里布满结界,寻常人进不来,我特意为姐姐留了进入的密匙。”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畅通无阻的进来了,宁十安原先以为是沐寻修为高,看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姐姐的住处,姐姐可任意往来。”阿拾顿了顿又问,“对了,姐姐住的习惯么?”
“习惯习惯,像是完全按照我的心意来的,哪里都很顺手。”
“那我就放心了。”阿拾弯起眼角,月牙儿一般,“我近日有些事儿,待我处理完了,便来陪姐姐。”
宁十安见她神色疲乏,便问:“御魂宗出什么事儿了么?”
阿拾摇摇头:“没什么,姐姐静养就好。”
“好。”宁十安想来想去,压低声音,“那帮我同林不然说一声行么?”
阿拾点头:“姐姐放心,我会告知他的。”说罢她便告辞离去。
宁十安见她背影消失在远处,松了一口气,刚回首便被人扣住腰摁在门板上。
青年抿着唇冷冰冰的望她。
宁十安忙解释:“我只是知会林不然一声,没别的意思……”
“宁十安……”青年打断她,漆黑眼睫压着晦涩的眸光,说的却不是林不然的事儿,“你不喜欢我为何要亲我?”
“啊?”
“方才……”方才她亲了他,她主动亲了他,她是喜欢他的吧?没有很多,也有一点儿吧?
宁十安略一思量,才明白他说什么,方才不就是情急之下亲了他一口嘛,他们不是已经荒唐了好几天,这一小口怎么了?有什么值得探究嘛?
宁十安眨眨眼:“怎么了?不能亲么?那以后不亲了。”
青年摁着她腰的手蓦然收紧,宁十安轻唤一声:“捏疼我了!”
沐寻松手,烦闷的闭上眼又睁开:“宁十安!”
宁十安理直气壮:“沐寻,你该不会因为我亲你一口生气吧?你别太离谱,这几日你那样对我……我都没生气!”
沐寻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明明是想问别的,他被她气得头脑昏沉:“宁十安!”
宁十安不服气:“我怎么了?这你也生气?我以后不亲不就行了?”
她怎能如是说……沐寻克制着怒气:“我不是……”
“不是就是要了?”宁十安掂起脚尖,蓦然在他唇上啾了一下,渣男发言,“这样行了吧?不生气了吧?”
沐寻脑中理智的弦终于崩坏,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几步便将她扔上床,宁十安尖叫着逃跑,被他拽着脚踝拉到身下。
他扯开自己的束腰,将她乱动的双腕缠上,眉目冰冷。
“宁十安,你今日要是还能说出话来,算我输。”
宁十安:!
哎,不是,她做错什么了?
“阿寻,阿寻,有话好好说。”宁十安这下慌了,“我捋捋,你是因为亲亲的事儿生气么?”
沐寻居高临下的瞧她。
宁十安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应该是吧?那不管你是想要我亲还是不想要我亲,我都同你道歉怎么样?这事儿是我做的欠妥当,你别放在心上行么?”
宁十安道完歉,觉着应该安抚的差不多,却不料沐寻冷笑一声,伸手便掀开了她的衣摆。
宁十安:!!!
·
沐寻到底有多生气,宁十安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她在他身、下呜呜哭的时候仍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他了。
她睡了一整天才醒,醒来后发觉自个儿已经被洗干净且换了一身衣服,仍是他的,大了一圈,她昨日哭喊的过于剧烈,的确说不出话来。
沐寻进来时宁十安瑟缩了一下,一看见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就隐隐作痛。
青年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整理衣领,又将过长的袖子挽了几圈,露出她纤细的手腕,腕间尚有红痕,是束腰勒出的痕迹。
宁十安哀伤的想,说不出话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这对于她来说可能还是一种保护,至少不会再祸从口中了。
沐寻递来一杯水,宁十安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一半,唇边沾染水渍,沐寻凑上去,用舌尖卷了去,又送进她口中。
宁十安老实了,乖乖同他缠绵。
沐寻亲完她,牵了她的手,“你不是要看看御魂宗出了什么事儿么?走吧。”
宁十安忙拽住他,唔唔唔的指着自个儿的脖子和手腕,露出的地方皆是红痕,她红着脸摇头。
沐寻抬手拂过,“不是挺好看的?”
哪里好看了,王八蛋!宁十安骂不出来,唔唔唔的直摇头。
“那你要如何?不去了?”
宁十安翻自个儿兜兜,翻出一罐雪粉,她指指红痕,示意要盖。
沐寻将雪粉扫开:“不行。”
不行你个头啊不行,宁十安气的锤床,她双手翻飞不断比划。
【小王八蛋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样子我要怎么出去见人?我要盖我要盖快点给我盖住!一丝儿也不许露出来!】
沐寻忍着笑:“看不懂。”
宁十安气坏了,将雪粉塞在他掌心,拽着他的手指往自个儿手腕上搁。
沐寻故意道:“什么意思啊,看不明白。”
小王八蛋怎么看不明白?那么聪明分明就是在骗他!宁十安气鼓了脸,又比划手势骂他。
沐寻懒洋洋:“看不懂。”
宁十安不锤床了改锤沐寻,拳头挥出去便被他握在掌心,他俯身凑近她,盯着她气呼呼的眼睛,“亲我一下,我就给你盖。”
宁十安眼眶蓦然瞪大,旋即唔唔唔的开始骂他,嗓子哑着,骂的含糊不清。
【小王八蛋你就是要害我,我要是亲了你,你又变着花样欺负我!啊啊啊啊啊,我生气了,我要咬死你!】
沐寻按下她乱挥的手,侧过脸颊贴近她,轻声道:“想出去就快点儿。”
宁十安气鼓鼓,瞪着他思考。
沐寻垂下眼等待,眼睫轻轻颤动,表情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只那只攥紧的手泄露了一丝儿情绪。
宁十安没察觉,犹豫再三,轻轻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小口。
青年顿在原地许久没动,宁十安凑上去看,他才蓦然起身,不言不语拿过雪粉替她遮盖红痕。
一切准备完毕,两人出得别院。
姑娘没心没肺,轻快的行于前。
青年默默跟在她身后,他望着她快活的背影,忽而停下脚步,抬手轻拂她方才亲过的地方。
片刻之后再抬眼,已红了眼眶。
他揉揉眼睛,跟上愈走愈远的姑娘。
宁十安,我爱死你了,你知道么?
第63章
御魂宗在光佑城东郊的仙山之上,门徒子弟兴旺,沐寻带着宁十安去往主峰,见众多弟子皆聚集在大殿广场前。
沐寻掐了隐蔽诀,将宁十安笼罩在内,两人混进弟子中,便见御魂宗的宗主苏珏带着阿拾同对方交谈,而立在她对面的,正是修真联盟的长老,为首一人戴着面具,宁十安见过,正是李又澜。
他上次明明被沐寻重伤,如今看上去竟恢复如初。
苏珏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美人,眉目英气凌厉,她拂袖怒道:“要我御魂宗迁址,未免太过荒谬。”
李又澜道:“晏昭复苏,全修真界都需戒备,你御魂宗地处灵脉,靠近魔域交界,适合建造防御城塞,小小牺牲,有何不可?”
“小小牺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珏道,“我御魂宗根基在此,御魂池中育有数万魂体,若是迁移,魂体便会彻底消散。”
李又澜不以为意:“本就是已死之人,魄散又如何?”
“那全是我御魂宗弟子千辛万苦救助的心怀执念的残魂,岂可令他们遗憾魄散?”
李又澜道:“活人已难顾,更何况残魂?”
苏珏拒绝:“光佑城中百姓可尽数迁走,但我御魂宗不行。”
李又澜却道:“光佑城有什么用?我要你御魂宗灵脉。”
李又澜话音落地,修真联盟修者们霎时爆开灵力,这分明是强抢,苏珏脸色铁青,亦丝毫不让,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阿拾上前一步,冷声:“诸位莫欺人太甚。”
李又澜扫过她:“欺人太甚?我们是为了修真界的未来,难道你们如此自私自利,任由晏昭血洗灵域?”
阿拾怒道:“你一顶大帽扣下,道貌岸然的要求别人牺牲才是自私自利吧?”
李又澜道:“这是我掐算的结果,是最好的方法。”
阿拾嗤笑:“最好的方法便是要别人牺牲?”
李又澜只道:“你不懂晏昭。”
阿拾唤出灵剑,厉声道:“你别管我懂不懂晏昭,你今日妄想欺凌我御魂宗,我绝不会同意。”
李又澜抬手掐诀,被身后一人按住,是银缎城的祝长生,亦是李又澜的大师兄,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疯魔的师弟。
祝长生拧眉:“贸然叫别人迁移也并非正义之举吧?”
李又澜反问:“那你有办法对付晏昭?”
祝长生沉默,他见过晏昭,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他切身体会过绝望与痛苦,若不是玄无师尊护着,他也活不到今日。
他叹一口气,放开了手。
李又澜掐诀唤剑,霎时风起云涌,宁十安惊骇的察觉到他的修为比上次更为恐怖。
阿拾眼眸一眯,想也不想提剑冲上去,两人这便交上手,剑击之声震痛耳膜,剑芒纷飞摧枯拉朽,弟子们纷纷后撤躲避。
屏蔽罩在纷乱剑光下溃散,沐寻与宁十安便露于人前。
争斗的两人皆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停手,目光震惊的望向两人。
李又澜叫的亲切:“阿寻。”
阿拾咬牙切齿:“沐寻!”
李又澜望向沐寻的目光诡异的慈祥,仿佛他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子,他殷切道:“阿寻,今日之事,你来决断。”
阿拾瞧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神色愤怒。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宁十安率先开口:“你自个儿逼人家迁移,叫阿寻做什么决断,坏人都要阿寻来做么?”
沐寻诧异看向宁十安,眼睫轻颤,目光柔软温顺。
李又澜最恨宁十安,他恼道:“就是你坏我好事儿,原本阿寻飞升成神,大有可为,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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