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珠绘首靠了过去,温柔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奴家一定尽量满足。”然后她又娇媚一笑,“大人如此俊俏,实在叫奴家无法招架。”
“你暂时安静点。”宁浅平蹙着眉,劈头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玉明珠浅浅一笑,“大人是荣王府三公子,官拜工部侍郎。”
宁浅平不假辞色地道:“那么本官现在就告诉你,本官不愿意与你有任何身子上的接触,可听的明白?”
玉明珠一愣,“可是奴家奉命来伺候大人……”
宁浅平脸色恍若寒冰,“本官不问是何人派你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若你未经本官同意,敢碰本官一根手指,待本官体力恢复后,一定将你送官严办。”
玉明珠慌了,“什、什么?”
宁浅平不疾不徐地道:“相反的,若你照本官的安排,本官必不会亏待于你,此事过后,本官会酬谢你一百两银子,也会保你平安。”
威胁利诱、恩威并重,请君入瓮。
“可、可是……”玉明珠忐忑不安、犹豫不决。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让她来的,可她知道她来的是总督府,要是没把事情办成,她也很难对鸨娘交代。
见她犹豫,宁浅平慢悠悠地道:“玉明珠,你既知本官是荣王府公子,你认为你得罪了荣王府,会有好果子吃吗?”
玉明珠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咬牙道:“奴家听大人的。”
宁浅平道:“现在你拿张凳子,到门边角落里坐着,双手放在膝上,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动,直到本官让你起来为止。”
玉明珠很是不安地道:“大人,奴家这就照做,大人可千万要保奴家一定平安无事,千万不要……不要弃奴家不顾。”
宁浅平正色道:“你放心吧,本官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玉明珠乖乖拿着凳子去门边坐下,宁浅平再次躺回床上,试着分析,是谁要他沾染女色?
照目前情况看来,那人并没有要赶尽杀绝,若真要给他下绊子,应该给他下媚药才是,他唯一能想到、会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要对付他的人,只有荣王妃一个,要对付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多半是要他蒙上淫乱名声,无法跟宁藏华争世子之位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杜子扬说要派人去找阿纬,但阿纬始终没出现,就在他认为时间差不多时,外头传来纷沓的脚步声,门毫无意外的被推开了。
宁浅平半睁眼眸望去,第一个进来的是阿纬,第二个居然是裴班芙,后头跟着桃子。
“大人!”阿纬急奔到床前,急得都快哭了,“小的被人打昏,刚刚才醒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大人在这里休息。”
裴班芙看了怯懦的玉明珠一眼,但她没说什么,快步走到宁浅平面前,“浅平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宁浅平疲倦地道:“扶我起来。”
裴班芙连忙跟着阿纬一起将宁浅平扶起来坐好,两人都可以感觉到他身子的沉重。宁浅平这时候转了想法,他的判断可能有误,若是要让他蒙上淫乱的名声,刻意把芙儿找来是为什么?
他蹙眉看着裴班芙,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裴班芙观察着他有些发白的神色,道:“是杜大人派人通知我,说你喝醉了,小厮又不见人影,问我是让你在他府上睡一晚还是要接你回府,我便来了。”
这时,杜子扬和几名随从来了,他见到玉明珠,彷佛很吃惊似的,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明珠一脸的茫然,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宁浅平瞬也不瞬的看着杜子扬,“杜大人知道此人是谁?”
杜子扬忙道:“这女子是府中歌伎,刚来不久,可能是迷了路,误闯了宁大人休憩之处,还望宁大人原谅。”说完,他便对玉明珠斥道:“还不快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玉明珠却是看着宁浅平,纹丝不动,众人都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直到宁浅平点了点头,她这才松了口气的起身,“奴家告退。”
宁浅平在阿纬的携扶下走到他面前,看着杜子扬道:“适才下官和那姑娘闲谈,得知她家境颇为困难,家中有生病老母需要照顾,下官本着慈悲为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理念,承诺帮助她一百两银子,明日会差小厮送来,还请杜大人转交。”
这话说得杜子扬一愣一愣的,那女子是他手下安排的,好像是红袖楼的花魁,据闻对男子很有手腕,怎么她和宁浅平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宁浅平还要给那女子一百两,这是怎么回事?
宁浅平才不管杜子扬那满肚子疑问,他很不客气,也没说告辞的客套话,直接走人。
杜子扬自然知道宁浅平近乎拂袖而去是因为什么,可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谁叫他无法不听凤仪宫那位的旨意呢。
他被抓到把柄,想在河银上动手脚,那人便因此利用他,唆使他用女色收买宁浅平,不想计谋不成反被记恨,也不知明日上朝会不会被弹劾……
第十九章 各自圆满
“失败了?”皇后听着回报,微颦柳眉,若有所思地说:“知道了,下去吧!”
一道黑影迅速从凤仪宫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勉娥过来了。
“夜深了,娘娘要不要歇下?”
皇后轻声问道:“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勉娥道:“皇上今日并无召寝。”
“是吗?”皇后又轻叹一声,“皇上对嫔妃们都失去兴趣了,这是本宫的错,本宫没有找到令皇上满意的嫔妃。”
勉娥实在忍不住了,她直言道:“娘娘,那人如今是荣王爷的儿媳,身分不同往日,您觉得,真将宁三夫人找来,皇上会高兴吗?”
皇后不说话了,这时,外头的宫女急急忙忙进来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一惊,连忙起身。
同时间宁袭也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他看了勉娥一眼,道:“都下去吧。”
很快的,寝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皇后有些不安,因为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定了定神,问道:“皇上这么晚来,有事跟臣妾说吗?”
“皇后觉得呢?”宁袭蹙眉看着她。
看宁袭的表情很是严肃,皇后有些惶恐了,她润了润唇,道:“臣妾不明白,请皇上明示。”
“你怎么会不明白?”宁袭睨着她,“你安排人去色诱宁浅平,巴望着他沉溺于女色,和裴班芙感情生变,然后朕便可以得到裴班芙,不是吗?”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宁袭耳里,皇后有些颤抖地道:“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得偿所愿。”
闻言,宁袭倏地沉下脸,“朕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可以对臣妻下手?可以对嫂嫂下手?可以对皇叔的儿媳下手?”
皇后道:“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那么想……”
宁袭冷笑道:“朕一点也不想得到裴班芙,宁浅平是朕十分看重的人才,就因为朕曾对裴班芙动过那么一点小小的心思,你就要不择手段帮朕把人抢过来?你是想要朕当个昏君吗?只因为对一个女子小小的绮想,就把水利大计抛诸脑后?”
皇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因为臣妾感觉得到,皇上并非只有一点小小的心思……”
“你懂男人吗?”宁袭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眸,“衫桐,我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还不了解朕的为人?”皇后的脸蛋蓦地染红了。
宁袭自顾自地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自我要求太高了,总想着要做完人,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够你身心俱疲的了,现在还要挑人往朕的身边塞,你累不累啊?”
皇后求饶道:“皇上松手吧,是臣妾做错了……”
宁袭哼道:“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帮朕找女人,是快点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自从上次滑胎之后,你的身子一直没有恢复,要知道,朕的长子必须是皇后嫡出才行,在皇后没有怀上龙胎之前,朕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妃子怀孕的。”
他说完便抬步离开了,留下皇后一人在空荡荡的寝宫里。
外头天色黑漆漆的,可是有盏烛火在皇后心头亮起,她蓦地流下泪来,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皇上心里有她……
天底下有什么比和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同一屋檐下还要扎心的事?
荣王妃把魏闵找来,“当年你没有除掉陆青青那个贱人,致使她现在快要爬到本王妃的头上来了,本王妃命你将功赎罪,除掉陆青青那个贱人。”
魏闵皱眉看着荣王妃,“恕卑职无法从命,陆侧妃没有做错什么,卑职不能滥杀无辜。”
“她哪里无辜了?”荣王妃大声起来,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她是回来找本王妃报仇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陷害本王妃,所以你要除掉她,你一定要除掉她!”
魏闵正色道:“王妃不要再逼卑职了,若再逼迫卑职做不想做的事,卑职只好将二公子不是王爷亲生的这件事告诉王爷。”
荣王妃惊愕地看着魏闵,声音发紧,“你说什么?你现在是在威胁本王妃吗?”
魏闵无奈地道:“卑鄙一点也不想威胁王妃,只要王妃不要口口声声的说要除掉陆侧妃,那卑职一定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魏闵实在忠心!”随着声音传来,有人打起帘子进来了,来人是宁斩刚。
荣王妃也不知道红锦为何没在外头守着,乍然见到宁斩刚,她整个人都慌了。
宁斩刚已经多年不曾踏进她的院子,因此她才会放心地把魏闵找来暖阁里说话,谁知道宁斩刚今天居然来了!
“你出去吧魏闵,本王有话跟王妃说。”
魏闵见宁斩刚的神色一点都不惊讶,猜想他可能老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受到冲击,他想了想,便抱拳告退了。
荣王妃非常紧张,她不断地道:“你听错了,不是那样……”
“本王当然没有听错。”宁斩刚淡淡地道:“事实上,这件事在你嫁进来不久,本王就知道了。”
荣王妃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不禁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饶是如此,本王也从来没有把华儿当别人的孩子,一直视如己出。”
荣王妃知道确实是这样,他待三个儿子并无差别,但这并不是重点!
她咬牙切齿地问:“是谁告诉你的?一定是陆青青那个贱人!她和红锦两人都知道,一定是她!”
“不是青青。”宁斩刚平静地说道:“是华儿的亲生父亲。他来找过本王,他深爱你,希望本王成全你们,但要成全你们,除非本王休了你,可若是你被本王休了,以他的家世背景,你在任家也将无立足之地,所以本王并没有答应他。”
荣王妃脸色一片煞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宁斩刚垂着眸子,表情十分平和,“本王和青青在一起后,将这个苦恼告诉青青,青青跪着求本王装不知道,求本王要善待你和腹中孩子。她说你很可怜,你和那书生是真心相爱,可任相不同意,一定要把你嫁来荣王府,你只是任相手中的一颗棋子,青青央求本王不要休了你,她说若你被休了,任相一定会杀了你。”
荣王妃怔怔然的不说话了,她恨极了的丫鬟,欲除之而后快的丫援,居然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她不禁回想起童年时的种种,青青总是陪在她身边,在她因为她爹的独裁而丧志时,青青会温柔的给她加油打气,要她不要灰心,跟她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她对青青做了什么?她要她的命……
她蓦然间泪流满面,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二十多年来他都冷待她,可他实则待她不薄,默默接受了不贞不洁的她和她的孩子,她哪有脸指责他亏待她?
“如果我说我现在要去找青青,向她说一声对不起,你会相信我吗?肯让我去见她吗?”
宁斩刚眼底有抹难得的柔和,对她说道:“你去吧,我想青青也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荣王妃拭去泪水,迫不及待的飞奔而去,宁斩刚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必再防着她了,她不会再伤害陆青青了。
裴班芙如今是荣王府的三夫人,可她有个小小的苦恼。
她爹已经答应,等裴元瑛、裴元康再大一些,就要来京城与他们同住,也给裴元康找个好书院。
可府里有荣王妃当家做主,她不可能把家人接来同住,若是分开住,她又不能时时见到他们,要见他们还得大费周章出府,令她好生苦恼。
没想到,她这苦恼被宁浅平轻易的解决了。
“我们搬过去跟他们一块儿住不就行了?”
裴班芙很是惊喜,“真的可以吗?”
宁浅平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从前我也是在你家生活,只是地方换来京城罢了,没什么不同。”
裴班芙却皱了皱鼻子,道:“当然有不同,你现在是荣王府的公子……”
宁浅平却揉着她的头道:“我的娘子,你不是知道吗?我又不是原主,并不会渴望住在荣王府与他们培养感情,我更喜欢和爷爷、裴大叔他们一起住。”
他们两人至今还有些改不过口,裴班芙偶尔会喊陆青青大娘,宁浅平也比较习惯叫裴再思大叔,不习惯称岳父。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啊?”裴班芙唉声叹气,她真的好想她爷爷、她爹和元瑛、元康喔。
陆浅平笑意加深了,手搭在她肚子上,“我敢打包票,等你生了孩子,再远他们都会来看你。”
裴班芙下意识地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那我什么时候才会怀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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