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超级棒!!!”宫侑大喊道。
森川遥站起身,回了一个大拇指,“你也很厉害!”
赤木路成说:“这还真是天赋型啊。”
大耳练接着刚刚的话说:“有时候又像小学生吵架一样。”
角名伦太郎小声说:“看样子不是一厢情愿啊。”
“可怜的森川同学。”宫治说。
第8章
“小遥,这次我可不会对着你发球了噢,你要主动来接球。”宫侑站在网对面说。
森川遥抓着运动服,擦脸上的汗,露出一截白皙的有马甲线的腰。
宫侑被晃了一下眼睛,拿着球挡住自己的脸,余光看见她准备好了才放下来。
接下来的球都是朝着她的死角打的,因此运动量大了很多,但是能接到球的感觉很好。
“小遥,要休息了喔。”宫侑说。
森川遥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状态还不错,或许现在能打出那种“咻——”一下的球。
“阿侑,你给我托一个球吧。”森川遥说。
宫侑突然瞪大眼睛,抱着排球三两步跑到森川遥面前,然后满脸惊喜地说:“小遥,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给我托球?”森川疑惑。
“不对不对,一整句完整的说嘛。”
“阿侑,你给我托一个球吧。”森川遥复述。
“小遥小遥,你喊我阿侑了诶,好开心——”
森川遥立马无语脸,推开他笑得灿烂的帅脸,“不来算了。”
“来!”宫侑跑过去站好,一秒认真。
两人再次对视。
很神奇的感觉,忽然森川遥和宫侑心里都冒出一句话“负节奏快攻”。
明明都没有配合过,也根本没学过快攻这个技巧,但就是诡异的理解了。
森川遥从后扁平电缆开始助跑,身体很轻盈,能看清球的曲线和落点。
球场是立体的。
啪——咻——
打到了,高度和力道都刚刚好。
“哇——手感超好的!”森川遥眼神发光,里面是兴奋和喜悦。
宫侑也翘起尾巴说:“那当然啦,我可是全国第一的二传。”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森川遥意犹未尽。
“阿侑,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打排球!”森川遥发出了邀请。
不得了!这对宫侑来说简直是追人史上的一大进步!
“好!我超—开心的小遥——”宫侑要扑过来了。
森川遥再次发挥速度4的力量,侧身躲过。
没抱到人的宫侑眨巴眼睛,哼一声后就去休息了。
大脑冷却后,森川遥的理智一瞬间回炉,她难得的表情空白。
良久,消化完自己干了什么的森川遥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喟叹。
总有那么些时候,是不想活的。
*
扳手腕输了的第一个周一,森川遥一如既往的提前五分钟到班,宫侑还是踩点到。
他先看了看森川遥的抽屉,没有早餐,很好。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纯牛奶,放在森川遥桌上。
刚刚弯腰捡东西的森川遥坐正后,就看见一瓶不属于自己的牛奶。
“我今天吃过早饭了。”森川遥说。
宫侑左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脸偏头看她,那抹笑里竟然带着点温柔。
“我知道呀,但小遥肯定没补充蛋白质。”
惊悚,森川遥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吧”。
虽然很抱歉,但宫侑竟然会温柔的笑?!
这比明天是世界末日更让人难以接受,阿门。
虽然心里已经在地震,森川遥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
宫侑恢复了正常的笑,“我不仅知道小遥今天吃的是面包,还能说出种类噢。”
森川遥被勾起了兴趣,她买面包都是看眼缘的,在买单前自己都不知道会吃什么,宫侑从哪里知道?
他又没跟着自己上学。
只见宫侑俯身到她耳边,嗅了几下,便偏头对着她耳朵说:“提子面包。”
还没等她推人,宫侑自己坐了回去。
“小遥今天吃的提子面包吧?”宫侑说。
森川遥不解,一个人的鼻子真的能灵到这种程度吗?
她抬手闻了闻,没味道啊。
好奇,这是怎么知道的?
宫侑神秘一笑,不予以解答。
“快点喝掉噢,放久了就不好喝了。”宫侑推推牛奶说。
森川遥插上吸管,小口喝着牛奶。
入口是浓郁的奶味,并不甜,也不腥,反而是自然的清香。
好喝!
她微微睁大眼睛,把吸管从嘴里抽出来,低头看牌子。
拜宫侑所赐,她这些天几乎把每个牌子的牛奶都喝遍了,还没遇到过这么好喝的。
宫侑注意到她的动作,勾唇笑了一下,把从她衣服上摘下来的一颗葡萄干丢进垃圾袋。
上午在听课中度过,偶尔穿插几句和宫侑的拌嘴。
说实在的,她和宫侑大部分时间都在拌嘴。
能和平共处的时候,啥都聊。
好像是在补习前的一个课间,他们甚至聊到了最理想的死亡年龄。
宫侑说他要长命百岁。
森川遥摇摇头,表示不理解,“我只打算活到五十。”
“啊?为什么啊?”宫侑问。
窗外的天很蓝,有几只飞鸟路过。树影婆娑,风也温柔。
是一个美好的天气,世界看起来也很不错。
森川遥拥有一个完整但不幸福的家庭,不缺钱,但关系浅薄。
上一次见父母还是在两年前。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想念,直白的话说不出口,可纷纷扰扰的思绪又惹得她心烦。
某天,天气似乎和今天一样好,她独自坐在河畔旁的草地上,聆听水流的声音。
得益于好听力,她还能听见树的低语,风的哼鸣。
人总有一个瞬间,会让你觉得这辈子值得的。
对于森川遥来说,14岁的时候,她找到了那个瞬间。
她要回到自然中去。
她是天地的孩子。
自那以后,森川遥开始学攀岩,学滑板,学徒步,学探险,学跑酷,学录制。
她开始频繁的待在户外,感受阳光的温度。
如果不是晒不黑体质,森川遥现在应该是个黑皮酷妹。
为什么只想活到五十岁?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只是觉得人生到这里就够了,没有再前进的动力了。
她完成学业之后,会专注于探险,全世界旅行。
三十年足够了。
而且年龄越大,身体机能跟不上,就没办法去危险的地方。
也许到七十岁的时候,这些年积累的毛病会爆发,然后再也无法出门,只能靠呼吸机吊命也说不准。
玩这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旧伤,这是很正常的。
就像森川遥,她玩滑板的时候小腿骨折,有两个月都下不了地。因为跑酷和攀岩,膝盖磨损严重,老了的时候都无法走路。
而且还不一定能活到五十,说不准哪天就在野外被毒蛇咬了,或者摔下峭壁也无人知。
但这又怎样,她依旧喜欢。
为什么想活到五十岁?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年龄比较合适而已。”森川遥说。
“可是大家都追求长命百岁啊,而且我要打一辈子排球,七老八十了也会一直打排球的!”宫侑不理解森川遥的想法,他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大家还追求家庭和美呢,可现实就是总有家庭不幸福。
“那你加油,别到时候球都握不住。”森川遥笑道。
“哼!我就算八十岁了也是世界最佳二传手!”宫侑鼓起脸反驳道。
“我到那个时候早死了,万一有人超过你了我也不知道啊。”森川遥笑得一脸无所谓,好像生死对她来说无关痛痒般云淡风轻。
宫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
“你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亲眼见证我是第一!”宫侑说。
阳光有些刺眼,森川遥抬手虚遮眼睛。
“不要。”森川遥说。
“不行!你一定要!”
“不要。”
“你一定要!”
“不—要—”
……
后续发展成了很没营养的对话。
总之宫侑和森川遥偶尔还是能正常聊天的,但赢家满足输家的愿望还是太过惊悚了。然而这种惊悚的事情,在今天发生了。
周一中午,森川遥错开高峰期去食堂的时候,刚进门就看见了一颗金色脑袋朝她招手。
傻子才过去当显眼包。
所以森川遥忽视他,走向特供猪蹄饭的队尾,祈祷能买到。
手腕被拽住,为了不摔倒,她只能跟着走。
“干嘛?”森川遥问。
她想吃猪蹄饭啊,这下肯定吃不到了。
宫侑带着她没走多久。
面前是一份温的猪蹄饭,稻崎荷周一特供猪蹄饭。
“阿侑——”森川遥感动,决定在吃完这顿饭之前都不怼宫侑了。
宫侑很受用,得意地弯起嘴角。
这顿午餐,宫侑和森川遥都很开心,受害者只有为兄弟爱情牺牲在天台吃冷饭团的宫治。
*
期末考完的下午,二年2组的同学们扎堆在计算机前,说说笑笑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宫侑此时刚从洗手间回来,视线下意识寻找森川遥,发现她不在班上。
他凭着身高,站在后排也能很轻松地看见屏幕内容。
原来是大家在网上搜自己的名字。
哼哼那他肯定超级厉害,毕竟被采访过,还登上过电视。
“ 森川?”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话。
宫侑立马回头,小遥回来了吗?
并不是,随后他听见那群人说“诶?真的是森川啊”、“哇森川原来这么帅气的吗”、“天吶我要爱上了”之类的。
!!不可以爱上!小遥虽然值得所有人喜欢,但那是他的小遥!
在看什么呢?!
宫侑气冲冲地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人群哄散,只留下中间拿着手机的那个人,在上交手机和摁灭屏幕间犹豫,三秒内他就顺从地递出手机,甚至还转了个方向便于宫侑观看。
宫侑满意地接过。
那是一个跑酷比赛的视频。
场地很大,在室外,有许多人工搭建的障碍。森川遥穿着休闲服,戴着卫衣的帽子,双手插兜看向前方。
宫侑想,她应该在规划路线。
深蓝色卫衣的一角贴着大大的号码牌。
7号。
他的背号也是7,这样的巧合让宫侑的心情好了不少,刚刚考试带来的阴霾消散了许多。
随着哨声吹响,视频里15岁的森川遥弹射起步,身姿轻盈地通过了所有障碍,每一个动作都很流畅。
眨眼间,她已经回到起点,完成了一圈。
不是第一,是第三,但在全国跑酷比赛中拿到这个成绩是非常厉害的。
接下来是跑酷触碰比赛。
大致是在设置障碍的场内,1v1抓人比赛,攻守轮换,限时一分钟。
森川遥开局是抓方。
她走到起点,整理了一下碎发,兜帽还好好的在脑袋上。
又是一声哨响。
森川遥身形柔软,走位灵活,仅十秒就举手示意,拿下一局。
攻守轮换,森川遥跳跃、躲避、弯腰、滑跪。
摄像机只拍得到她的残影,和露出来的下半张脸。
她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但宫侑知道,她是在思考。
最后三秒钟,森川遥一个大跳跃,带起一阵风,兜帽被吹落,露出那双闪着光的眼眸。
最后一秒钟,她从空中轻巧落地,发丝飞扬,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宫侑也跟着笑了。
第9章
回到家的宫侑立马拿出手机搜索,发现了不少森川遥的比赛视频,有攀岩的,滑板的,跑酷的,越野车的。
这两年她真的参加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比赛,网上还有她的剪辑视频。
【超燃 | 森川遥比赛混剪,感受年轻一代的腾飞】
宫侑看完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
【燃向 | “我不会停下脚步,这里不是山顶”】
宫侑看完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和收藏。
【混剪 | 她的生长痛】
宫侑看完都要泪目了,因为这个视频把森川遥日常训练的失败部分合在一起,各种受伤画面。
今天睡上床的宫侑,蒙着被子玩手机,把这些视频通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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