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总什么时候能来和我谈!!!啊啊啊头悬梁锥刺股,我要考进颂声线下追星!]
“……”
楚椒看得一阵恍然。
曾经在和沈诫婚礼当天被骂成窟窿的她,居然在同一个地方重新获得了赞誉。
为什么?
因为她站在高处,所以全世界都来拍马屁吗?
不。
楚椒看着这些陌生的网名有些醒悟。
因为她站在高处,所以想为她说话的人才敢发声。
“楚总。”
肖争合上电脑走过来的时候楚椒已经在翻阅文件,
她走上前,递过电子日程表。
“郑特助说接下来几天行程比较忙,麻烦您参考一下出行时间。”
“嗯。”
楚椒接过,视线从上扫到下,最后停留在底下一行。
——周六傍晚
南合公馆。
几个熟客坐在前厅,如今有些狐疑地嘀咕,
“怎么感觉今天这么安静?”
端着菜的侍应生走过来正好听到,见几个人面熟便低声开口,
“今天有颂声那位的宴。”
“颂声……楚总啊?!”
几人反应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有些好奇又有些敬畏,连声说着“谢谢谢谢”接过菜,半响忍不住又打听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包场?”
“那位不让。”
见几人还想问更多,侍应生连连摆手,小步快走隐退到了后厨里面,又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也是,谁不想上去攀个关系呢。
他想,那几个客人想,南合公馆老板自然也想。
前厅看不出来,但后面原本界限模糊的大荤大素,这会却被死死拦成两个天地。
——只因楚总不喜欢。
其中最安静也是最奢华的素院,门口就守着几个保镖和秘书性质的人物。
里面灯亮着,人影晃动,偶尔有人端菜进出,也都是他够不上的级别。
侍应生从窗户里定定望着,眼神里是无尽的向往。
“276号,276号在吗。
荤三需要开个房,一男一女,时间要快。”
耳机里传来人员调度的声音,是另一边大荤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可惜比起楚椒自然差了好几个档次。
侍应生一点精力都舍不得挪开,耳机里也变得像画外音一般。
“等一下,荤三有没有人出去?少了个人。”
“监控,271号去调一下监控。”
在荤院此起彼伏的忙碌声中,素院这边的竹门开了。
楚椒从里面懒懒散散走出来,被肖争在下面等了个正着。
“您的烟。”她笑眯眯递上来。
会看眼色。
楚椒满意接过,点燃也不抽,就这么慢悠悠往深处走。
南合的饭确实不错,可惜请的几个人都喝酒。
她不喝,谈完就由着里面去了。
这会素院全都清了场,人迹罕至,甚至有些冷冷清清。
不过楚椒知道,不远处的荤院绝对已经闹翻了天。
因为她当时就是从荤院逃出来的,
被人追着,求了沈诫。
南合公馆,就是他和她的第二面。
现在也是她和他的。
楚椒不紧不慢越走越深,肖争也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最后看她停在一个月洞门前碾灭了烟。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嗯。”
肖争从善如流退后,留下楚椒独自一个人,浑身卷着烟味走进林间小路。
这是其它路径全部都合死之后,荤院和素院唯一联通的地方。
她想逃,沈诫想逃,只能走这里。
楚椒继续往深处走。
不说其实都快忘了,她和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毕竟楚椒忙,莫城,临安,再到这里,忙得都快把他忘了。
这会也想起驯化值了——11%,确实越长越慢。
不过楚椒也不在乎。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沈诫的脚步声。
愤怒的,不甘的,却走投无路的,在竹影之间越来越近。
就像当年她的奔逃,以为逃脱了只把她当玩物的权贵。
但实际上,她真的有逃出过吗?
楚椒停住脚步,眯眼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身上衣服比第一晚还乱得多,几乎不能蔽体。
神情是怒火中烧的,却也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境地,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居然退了。
楚椒突然有点想笑。
当年求他停手了这么多次,他都坚持继续,唯独这一次,他退了。
也只是因为站在她曾经的境地罢了。
烟味还在身侧缭绕,楚椒拥有了直面这个场景的能力。
当年沈诫也是现在这样的心情看她的吗,当个乐子,当个尤物。
那现在的沈诫呢?
楚椒耐心等待他抬起视线,不愿放过变化的一分一毫。
距离并不远,所以她能看到沈诫眼睛里庞大到实质的震惊燃起,一点一点,直到催化出无限等同于爱的恳求。
与此同时一并响起的,是脑海中许久未闻的系统提示音。
[驯化值:15%]
第8章
这一刻,沈诫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身后追赶来得很快,相差不到二十秒。
女人当机立断,便直接一把拽他过来摁在墙上。
风过竹林,沙沙声混杂着衣物摩擦。
沈诫的后背靠着砌墙,前面是楚椒久别重逢的身影。
沾了烟气的手指顺着下颌线一路往后,然后猛地一拉后颈,把他扯到肩头。
有些敏感,沈诫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楚椒则转向来者,望着他们不满皱眉。
“有事?”
南和公馆的所有人都认识这张脸,更别说楚总如今表情不虞,明显被坏了雅兴。
这一刻,身后追兵顿时猛地急刹车。
哪里还想得起去看她怀里扯着的是谁,只是无助地乱了阵脚。
谁能告诉他们,楚总是怎么带情人逛到了这里的?
他们不清楚,就连沈诫自己如今都有点恍惚。
无数次后悔的对象就在身前,不化妆,寡淡而冷峻的脸这一刻却比陈梅那个女人好了太多。
更何况楚椒今天穿了长风衣,如今宽大拢住他身体。
就算之前的回忆并不愉快,沈诫如今靠在她肩头,竟然生出了一丝的、他自己都没法察觉的轻松。
[驯化值:16%]
楚椒听着耳边数值增加,脸上神情一丝不动,冷声开口。
“哑巴了都?”
被追着质问的一众员工连番道着歉,冷汗全都出来了。
“真的非常抱歉,麻烦您稍微一等。”
“对不起楚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再咨询一下。”
先前有多么轻蔑,如今有多么敬畏。
这种区别听得沈诫又爽又不是滋味,想抬头去看,却立刻被楚椒惩罚性地捏了捏后颈。
“想跟他们走?”
听着耳边的低语,沈诫也不敢再挣扎了。
与此同时,员工们也飞快收到耳边指令,自然是赔礼道歉走人。
听到他们退后的声音,沈诫顿时感觉到一丝如释重负。
毕竟就算是为了帮他,他也还不是习惯这种侵略感强的举动。
心里刚一轻松之际,却突然听到身前的女人开口。
“准备个房间吧。”
沈诫猛地愣住了。
这个时刻,这个动作,意味已经足够直白。
也让沈诫一瞬间清醒,然后立刻厌恶瞬间卷土重来。
因为他知道,楚椒是仗着他不敢反抗才这么做的。
他当然也不敢反抗。
楚椒确信,是因为当年的楚娇娇也不敢。
曾经沈诫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家境落魄,命运坎坷。
只有他能垂怜,所以便更加肆无忌惮的越过底线。
过分吗?他没想过。
因为他帮了她,所以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可是如今两向转换,沈诫怎么反而生气了呢?
楚椒如今摩挲着他肩胛的线条,淡淡补上了后半句,
“……现在。”
“这就给您安排!”
南合公馆本就生怕败了楚总雅兴,发现还有回旋的余地忙不迭就答应下来。
递出钥匙之后,领班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倒是剩下追兵里,还有人想知道被楚总看上的人得什么样,
走走停停,频频回头从侧面看去——
——也让沈诫的声音卡在喉咙,游移不定。
同意吗?折辱自尊。
拒绝吗?又舍不得。
楚椒饶有兴致等在一旁,虽然剧情已经知晓,但看尊贵的海市沈总低头依旧很爽。
然而沈诫嘴巴张了又闭,本应该开口时,却突然猛地一震。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了悟中夹杂着嫌恶的目光冷冷望向楚椒。
点头同意的那一刻,伴随着系统提示音响彻。
[驯化值:15%]
还能倒退的?
这一刻,楚椒差点被气笑了。
她知道他是匹养不熟的狼,但是不想低头大可以拒绝。
既要又要也就算了,怎么能迁怒到她身上的?
楚椒懒得琢磨沈诫的脑回路,直接捏紧眼前人的下巴,把他粗暴扯到面前。
“在想什么?”
沈诫装都不会装,眉头死死皱着,半响才挤出一句。
“……在想谢谢您。”
把她当傻子耍呢。
楚椒懒得和他扯皮,推开他就大步往前走。
“楚总,请等一下。”
意识到自己没掩饰好,沈诫这才立刻迈步跟上来补救,
“我只是觉得突然,所以没回过神,没有别的意思。”
之前怎么没发现沈诫这么会演。
楚椒心头更加腻烦,也说不出个具体原因。
大概是因为驯化值的下降,也有可能是沈诫超出剧情的那一眼。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催促她走得头也不回,恨不得早点下班就继续去搞生意。
沈诫这下只得更竭力地圆场。
“其实我一直忘不了那天晚上。”
“一百万的支票我还留着,想去公司还给您被拦下了。”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真的很感谢楚……”
“所以你和陈梅做了吗?”
楚椒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也大吃一惊蹦出来。
[我不是让你不要说这句话吗,沈诫最讨厌吃飞醋的人了!]
我管他讨厌什么。
楚椒停下脚步,转头捕捉到男人一闪而逝的恼怒,
“做了吗?”
她直言不讳,顿了顿看他还想装傻,便又加上一句曾经就出自他口的话,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人。”
“……”
操。
沈诫彻底被激怒了。
他可以暗示自己的献身情有可原,暗示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楚椒——但是用一个形容物件的词汇来形容他?
这不是在故意碾压他的身份,折辱他的自尊吗?
要不是有这么一层身份,哪里轮得上楚椒对他指手画脚?
有那么一瞬间,沈诫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
但是比承一时之快重要的还有太多。
陈梅的威胁,还不完的欠款,还有父亲的上诉。
于是在驯化值猛猛暴跌了5个百分点后,他咬紧牙关,但还是挤出两个字。
“……没有。”
楚椒觉得值了。
她转回身,冷淡而轻慢地走向她经历过的下一个剧情。
*
看出楚椒真的生气了,过程中沈诫没再甩冷脸。
也就在楚椒冷声说“你没体检”而拒绝他触碰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阴鸷了一瞬,而后也垂眼放下了手。
楚椒倒是得了点意趣。
毕竟他的身体她之前也碰过,服务过,接纳过。
所以当角色翻转过来,她就迫切想要去探索同等类似的神情。
沈诫抵抗到最后,靠着仅剩的自尊才没求出来。
一场下来,精疲力竭。
楚椒估计是驯化值不够才玩不爽,便失去兴趣把他随意扔在床上。
自己则理理衣领去披外套,她的衣服贵得很,水渍都不能沾。
不管过程如何,共享一张床榻确实会让关系缓和片刻。
“楚总,我有件事……”
沈诫等的就是这时,如今拖着酸痛的身体挪到她那一侧。
楚椒喜欢掌控,就由着她捏住下巴才继续说。
家里破产,对手针对,双亲被告入狱,恳求颂声出手。
沈诫说得越多,楚椒的动作也就越紧。
直到她脸色更差,猛地一把把他甩回床上。
“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顿了顿,楚椒的声音讥讽而懒散,“沈诫,你的身体没这么大本事。”
她看上去很生气,当然很生气,高高在上的人喜欢赐予,但不喜欢被索要。
沈诫也懂,所以他掏出原本打算应急的支票,简直把自尊打碎了咽进肚子里的讨好。
“对不起楚总,钱我还给您…但是我家人,我……对不起。”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最终她将沈诫递上前的支票扯碎,散落一床。
语气也没什么波动,不冷不淡地询问,
“最开始那一次,你隐瞒我的是什么。”
沈诫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无数个谎言。
但是楚椒此前的强势令他陷入了犹豫,甚至有些后悔此前的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
可惜哪有这么多后悔药。
在楚椒锐利的目光下,沈诫脸色几度变换,最后移开视线还是说了实话。
“我当时怀疑,陈梅是不是您设的局。”
大概也是觉得这种推测太过于荒唐,下一刻,他便立刻拼了命开始补救。
“可是我已经想通了,都是陈梅一厢情愿,和您怎么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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