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绍礼望着宫希文的照片,突然问身旁的宗鹤,道:“为什么白雁瓷会说她才来到这里半年?”
宗鹤摇头,据他所知宫希文开始买他的专辑和代言是一年前的事情。
为弄清楚白雁瓷话中的含义,两人驱车前往白家,开门的是老管家,迎他们去了客厅。
白雁瓷昨天哭多了眼睛疼,下楼时看到他们两个就一阵恶心,抬腿就想回自己房间,被宗鹤叫住。宗鹤完全不在意白雁瓷的谩骂,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白雁瓷挑了挑眉,她不想让真正受到伤害的‘宫希文’不被他们记住,只记得一个自私自利的宫希文,便完完整整的把‘宫希文’被这个世界的宫希文从另一个世界强行拉过并被原主以割腕控制的事全说了出来。
白雁瓷也相对冷静下来,说道:“只要她在这个世界死亡,另一个世界的她自己也会死,你们害死了两个宫希文,都说杀人偿命,你们两个间接害死她的人,是不是也得遭受报应?”
宗鹤突然想起来了,在宫希文疯狂购买他的专辑的前一天,正是报道的那天,他和苏绍礼走在学校里的人工湖旁边,他因为厌恶从他身旁路过的畸形beta,便把人踹进了人工湖里,又觉得畸形beta连在水里扑腾的样子都可笑至极,踩着她的头不让人浮起来,直到人渐渐挣扎不动了才抬脚,身后的女助理实在看不下去才下水把人救上来。
女助理送惊吓过度昏迷的宫希文去了医院,医生说因为惊恐,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她会忘记令她害怕的事情。
宫希文醒来后女助理已经回去了,她忘记了差点溺亡的事,她的记忆出现了宗鹤和苏绍礼的脸,她一直以为是他们救了自己。
宗鹤讪笑,他确实可恶至极。
宫希文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下一秒就是跌入万丈深渊,脚猛地一抖,人就吓醒了,心有余悸,出了一把冷汗。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有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体沉重非常,头晕目眩的。环顾四周发现室友都不在了,晕晕乎乎地摸出手机一打开就停留在备忘录上。
【文文啊,你发烧了,昨晚一是在呓语,你起来了多喝水多上厕所,老大已经帮你跟导师请过假了,我们中午的时候给你带皮蛋瘦肉粥回来,麦片放在你桌上了,冲一下就能吃了,你好好睡觉,好好休息】
把宫希文感动坏了,生病的时候有人疼,这是多么令人安心温暖。
宫希文慢吞吞地下地去上厕所,脚步子发软,走得晃悠。
洗完手,打开卫生间的门,宽敞明亮的过道变成了狭窄的楼道,宫希文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转身回看——厕所隔间门消失了,转变成了向上的楼梯,墙上是明明晃晃的数字1,脚底下踩着的瓷白地砖变成了米色防滑地砖。
宫希文整个人都吓精神了,反手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她学过泰拳,有点底子在身上,力道之大,自己都被扇得身体一歪差点站不稳,扶着扶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脸和手火辣辣的疼,泪眼汪汪,把自己都打哭了。
她知道自己运气一向很差,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命能差到在活得好好的时候就穿越到异世界。宫希文哭哭啼啼了许久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横竖都得死,蹭去眼泪,本想双手推门非常豪迈地迈出第一步,可右手使不出力,可能憋屈地用左手推开半扇门出了去。
熙熙攘攘的白领们一个个面露匆忙之色,小跑着赶电梯,不时传出“糟了要迟到了”的声音。
一个身穿粉色小白熊睡衣、脚踩粉色拖鞋、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女生出现在一群打扮得体、西装革履的白领之中。
他们挺下脚步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宫希文也傻了,看着他们,场面一度很尴尬。
“别看了苏先生都来了,想挨批啊你们!”
那些定格的白领这才匆忙跑起来,疯狂摁着已经上行的电梯的上行键,一脸大义赴死的表情。
宫希文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暗色黑影朝自己快步走来。
来人很高,宫希文昏迷前听到男人焦急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宫希文也觉得自己是真的把脑子给烧坏了,她尽然还有心思在昏迷前评论那个男的声音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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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又穿越咯嘿嘿,可以飙车了。
有很多私设先说一下,女儿是整个人穿越到abo世界里,但是她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又受到这个世界的磁场影响,会因为信息素摄于不足而发情(烧到一定程度身体会开启自我保护模式会变成小孩子,但是再变回大人摄于不到信息素就会昏迷生病,总之很难受),要想活下去必须从alpha和Omega身上摄取足够的信息素,信息素含量最多的就是体液,比如唾液和精液。
这车还不让我开爆!!!
第11章 求养
三年半的是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算短,足够让一个人历练得看不出往日的影子。
宫希文的死成了苏绍礼和宗鹤共同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卡在血肉里,烙近灵魂间,时间久了跟肉长在一起,取不出拿不掉,伴随着呼吸就细细密密的痛。
那是宫希文丧礼过后的第三天,警察把坠崖男子手机里的证据拷了一份发给他们。把那段不堪的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年间他们不止一次梦到他们被定格在一旁旁观了宫希文被粗鲁地强暴的整个过程,女生被一次一次强迫打开身体接受凌辱,他们阻止不了又清醒不过来,如同梦魇一般僵在原处,直到女生不顾一切地跳崖,方才惊醒,从梦魇中解脱出来,通体发凉。用一条人命的代价才换来退省,罪恶感越来越深。
苏绍礼神色阴霾地看着手里的报告单,眉头紧蹙,他望着病床上睡得不甚安稳的宫希文,神色复杂,攥着报告的手不自觉地发紧。
医生两分钟前告诉他,宫希文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双脚跟腱与右手手筋都有明显被再次接上的迹象,造成不可逆的后遗症,身体多处骨头有遭受过致命创伤的痕迹,更严重的问题在于没有检查到腺体,不排除因畸形beta的可能导致腺体退化而消失的可能性,意味着提抗力与免疫力下降,以她的体质是完全提扛不住的,并且已经严重影响到寿命问题,年轻的时候尚且如此,等年龄大点是不可能熬得住的。
苏绍礼是完全不介意养宫希文一辈子的,准确说是他应该的,这是他唯一能够赎罪的方式。
【在这个世界死亡,另一个世界的她也会死。】
苏绍礼心痛到揪成一团,在这里受到的所有的伤痛,全都映射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上。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医生那句‘不会活得长的’,内心被苦涩淹没,看向宫希文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的心痛颤抖。
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脸颊,轻得像是羽毛滑过花瓣,指腹下的皮肤有些微凉。
她的皮肤苍白。
她的唇色毫无血色。
苏绍礼似是联想到了什么,慌张失措地去抱她,听她的心跳。
“嗯……嗯?”睡梦中的人发出呓语,像是有些难受。
苏绍礼这才跟泄了气一样倒回椅子里。
心慌。他人生中头一次体验到了这种感受,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怕打扰到宫希文,又放不下心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给女秘书发了微信,叫她让人事部聘请三个执行特助,项目对接交涉等全由他们处理,除了一些重大项目需由他经手外,他不会再去公司。交代完公司的事,他又转了一笔钱拜托秘书去买一些女生的衣物,放在公寓大厅的物业管理处就行。
他的余生将会一直陪伴着宫希文,不让她出任何意外。
这一烧整整三天,宫希文人都快烧傻了,转动了脖子,骨头都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响。
她记得苏绍礼,这三天是这个男人一直在照顾自己,烧得迷糊,她听苏绍礼描述过她来到的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也没听进去多少,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对自己好,也就跟他最为亲近。
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使不上力,穿个衣服都觉得疲劳乏沉,右手活动滞涩,磨蹭了许久才终于把衣服换好,对门外的苏绍礼喊了一声,男人过来扶她,她这才注意到男人高得有股压迫感,她才一米六出头,将将才到男人的胸口位置,宫希文突然害怕,瑟缩了下肩膀。
“怎么了?”苏绍礼的心都记挂在她身上,她双脚受伤,以为是站不准,拖着人的腰。Alpha的体格身量都比普通男人要大上两个尺码,手往女生后背一扶,搂了人大半个后背。
宫希文生病的时候是没办法,需要求助异性的肢体接住,可她现在是完全清醒的状态,背上传来的覆拢不过短短一瞬,汲汲皇皇地往旁一侧,“没什么。”
苏绍礼把她的推拒尽没眼底,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碰你的手臂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事…”
到苏绍礼家公寓楼下时,更贴切的说应该是大厦,宫希文仰望着大夏狠狠跟刘姥姥共情了一把。
苏绍礼的房子在大厦的顶楼,四层的复式房,自带健身房游泳池,四面开阔的落地窗,明亮舒适,现代简约风的装修更显得若大的房子更加宽敞。他当初买下这栋房子的原因只是因为对面那栋大厦是他公司,图离得近,方便他凌晨回家睡觉。他不想休息,也不能休息,一旦停下来就不自觉地会去想宫希文的事,那段录像……只有让工作填满他的时间,内心才会得到片刻安宁。
宫希文从进到大厦的大堂到苏绍礼开门让她进屋,她都一直拘谨着,大气不敢出。
他们完全是不同阶级的人。
苏绍礼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递给她。
“我真的可以进去吗?我配进去吗?”宫希文躲在门口,扒着门只露出个眼睛,嘀嘀咕咕。
苏绍礼站在屋子里,有些哭笑不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快进来。”说着去牵她的手,把人引到家里。苏绍礼从前不觉得家里清一色的灰白调过于冷清,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现在宫希文一来,他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顺眼了起来,不适合她,想着去家居城看看,问她去不去。宫希文直点头,在床上躺了三天,人都快散架了。
坐电梯下楼再次仰望大厦,就像终于回到凡间的既视感。
苏绍礼叫来司机送他们去家具城,到那儿是快临近中午,苏绍礼又带她去了餐厅吃午饭。一路上宫希文都没说话,腿脚的不适感随着迈步行走的时间愈发强烈,好似万根针尖在骨缝里穿刺,强忍着疼痛硬生生到了餐厅内才一屁股找了个座位坐下,脸色煞白地微微弯腰揉着跟腱。
苏绍礼看到她抿唇忍耐的模样,心跟着提起来,她不愿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他明白,毕竟自己对于刚来这世界的她来说只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保持距离是正确的,过分的亲昵反而会让她产生抵触感。
他没有告诉宫希文她的身体检查报告多有糟糕,他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她在这里没有依靠,所以忍耐着一切的疼痛。
他对宫希文有亏欠有愧怍,又不能表现得太亲近,引来忘却前尘的宫希文起疑,满心的怜惜想把人搂进怀里疼。宫希文不是Omega,那些不体面的过往也让苏绍礼多少了解到宫希文的气节似坚韧孤兰,所以他不能这么做,嘴里只能说些个片面的好听话:“身体痛别忍着。”
宫希文当他是好心提醒,点点头答应了。吃过饭,她没拒绝苏绍礼的善意,他扶着她慢慢地走,有了支撑点,腿脚的不适也缓解了些。
看家具的时候宫希文被华丽漂亮的床头灯吸引,弯腰看了眼价格——十万,这不抢钱的么!有瞟了眼架子上的茶碗茶杯,茶杯两千,碟子三千……宫希文自我安慰万一是日元,又定睛一看货币单位,妥妥三个人民币大字,人都不好了。
她跟那个好心的男人完全是两个对立面,从她站在大厦前的那一刻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她太有自知之明,男人说那是她的家,不是的,奶奶留给她的小房子才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处。
苏绍礼在她对面,一面镂空的墙面嵌进一套玻璃柜,陈列着琳琅茶具,他能看到宫希文就在他的眼前活动,心也踏实。他看中了一套英式花卉餐具,他开口叫了声她的名字,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宫希文背对着他蹲着看餐勺,听闻唤声,起身起猛了,眼前猛地一黑,大脑短暂的供血不足引起晕眩,站都站不稳,伸手去扶壁墙,奈何她的右手绵软无力,人直愣愣的往前栽去,不小心碰到了柜架,一只孔雀琥珀紫手工水晶威士忌酒杯滚落在地,应声碎裂。
只是平常的呼唤,苏绍礼下意识的把宫希文当成一个正常的健康人那样,根本没想到会引起宫希文眩晕从而摔倒的后果。沉闷的声响就像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从没照顾过别人,却大言不惭的说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慌忙绕过玻璃柜架去扶起宫希文。
动静较大,离得较近的服务人员匆匆跑上前来,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掉。
宫希文等眩晕感消失后,看清了站在前方手里小心捧着碎片的服务人员,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大半,她闯祸了,身上还没钱,这个酒杯她记得,介绍栏里有写这是出自日本某大师之手所作,价格昂贵到离谱的地步。
被吓傻的人脑内一片空白,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就执拗地推开苏绍礼,去了卫生间。
苏绍礼担心她,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服务员是知道苏绍礼的,这张应该出现在娱乐八卦头条的脸仅仅只在一次金融杂志的封面亮了个相就在微博硬生生杀出一条腥风血路荣登榜1,热搜持续了三天之久。她本本分分地告知了苏绍礼赔偿金额,男人表示知道了,便不再多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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