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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的右手变换了姿势，仙道的手指从里沙的指缝中穿过，与她十指相扣。
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我和不驯，一旦他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就不知道她会飞到哪里去。而她自由飞翔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地耀眼，不知不觉间，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如此不可取代。
仙道此时看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时间啊，你快快地走，就让我和她的岁月一直纠缠不清吧。
“我无法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所以从今往后都请让我跟你一起，就算要去天涯海角也没有问题。”
里沙被裹在阿彰大衣里，响应了他温柔的吻，然后抬头狡黠地一笑，冲他眨眨眼。
“爱与自由我都要，嗯……就七三分吧。”
十六岁时寄出了一封情书，里面写下了她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永恒的憧憬。从此之后，每年回信的人都是他，以吻、以深情、以时间。晨风暮雪，却从不迟到、从不缺席。
爱这个男人从来都需要勇气。他像是高远的天空，亲切却遥不可及，时而很近时而很远，缥缈且难以把握。仰望他的人有许许多多，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始终站在他的身边。
那些在电影里、书本里看到过的无数种爱别离和恨无常，在二人相爱的长长岁月里周而复始地上演。而每一次分离之后又重新看到他笑意盈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疑是生命里最大的慰藉。
所有好或坏的经历融入血脉，成为记忆的一部分被妥善封存。即使曾经伤得再重，也从未后悔过付出真心。正因为有过闪闪的泪光和无眠的深夜，才明白吻干泪眼后的拥抱是多么珍贵。
就像鸟儿永远追逐天空，爱上他，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爱着他啊。
笨拙地，直接地，深沉地。
一颗心被饱胀的幸福和酸涩反复浸泡，依然无法阻止绵延不绝的爱意从那里涌出，流淌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在无数个变幻的场景里，无数次重新生机勃发的爱意，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和他并肩看遍了人间烟火，一眨眼就想抵达暮雪白头。
他就像飞鸟永远追不上的那条地平线，是她永恒的吸引。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撞入专属于他的领地，他虽从不设限，她却甘心情愿相依相随，不论去到哪里、飞出多远，但始终向着天空，朝着他的方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北海道的天鹅振翅起飞，灵巧的双翼在蔚蓝的天际划出一道银色的笑弧。
南美洲的信天翁漂泊万里，最终回到伴侣身边，信守十年团聚的承诺。
无边无际，自由自在。
（FIN）
第35章 番外：truly madly deeply
如果想要拥抱一整片天空，该怎么做？
答案是：飞翔。
当脚下踏着无边无际的蔚蓝，而头顶变成无垠的湖泊和森林，有一种身处海底的错觉，好像展开双臂就能飞起来。
可是人不像鸟儿那样有羽毛有翅膀啊……
里沙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忽然有些慌张，疯狂下坠的恐惧感终于压过了飞翔的兴奋，求生欲使她奋力伸手去抓，可是——
“里沙，你在里面很久了，还没洗好吗？”
耳边忽然响起阿彰的声音和礼貌的敲门声，将她从梦境拉回现实当中，她立刻从浴缸中坐起身来，双手擦去脸上的水珠答应着：“好了，马上就好了。”
原来只是个梦。但梦里却有很真实的失重感。
里沙从浴缸里站起身来，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回味那个梦境。
但除了做梦，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实现飞翔呢？
里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阿彰正靠在沙发上刷手机。他本就身高腿长，不仅能轻轻松松占据了几乎整个沙发，长腿随便一支一摆也都姿势养眼。
“阿彰在看什么？”她自然而然地寻了一点点空间坐在他身边，盘腿挤在他怀里，丝毫不顾忌自己带着湿意的皮肤与他紧密相贴，两个人接触的部分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了。
看到男友体贴地洗好的一碗樱桃，里沙便不客气地端起来大快朵颐。
“只有在这里才能做的十件事——”
阿彰坐直了身体，将不自觉散发着诱惑力的女孩圈在怀里，一边将黏黏糊糊的亲吻落在她腮侧，一边把手机指给她看：
守望世界第一缕阳光、拜访毛利人的村落、在世界蹦极的发源地挑战一次蹦极……
新西兰，远离大陆与世隔绝的岛国。
与白雪皑皑的北海道完全相反的季节，2月的南半球正处在炎炎盛夏。
里沙刚刚洗好澡，睡裙也穿得格外轻薄。阿彰从她身后看去，不甚严实的领口处泄露大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她一颗接一颗地将深红饱满的樱桃放入口中咀嚼，紫红色的汁水沾在唇边，染红了她的樱唇……灼烧得他觉得渴。
“里沙打算一个人全部吃光吗？”
阿彰刻意压低声音控诉，吹出的气息在她耳边似有若无打着转，痒得里沙咯咯笑，缩起脖子躲他。
这个家伙，她还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表明这位野兽已经准备好要狩猎进食了。此时被他圈在怀里，不仅手上不老实，还用唇、用声音、用眼神明晃晃地暗示她……
但里沙偏不想他得手得太容易，故意促狭地回答：“对呀，阿彰想吃的话就来抢吧！”
说着就率先抓起两粒圆滚滚的樱桃像只仓鼠似地塞入口中，然后护住碗口。可惜起身逃跑的意图惨遭识破，因为仙道的目标根本不是那只碗或者是樱桃，从始至终就是她而已——
他修长的手臂稍一展开就将里沙整个人困在了他的防守区域内，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她箍在怀里深深吻住，灵活的舌头蛮横地撬开齿列，一扫一拨就将仓鼠珍藏的那两粒樱桃无情掠夺。
末了还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盯着她，嚼嚼嚼。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气得里沙不停地捶打他的肩膀：“明明碗里还有呢，阿彰你也不嫌恶心！”
“那肯定是你的那两颗比较甜嘛。而且，你就算放在别的地方我也会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的，里沙想不想试试看？”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又是这种少儿不宜的眼神，她根本不想秒懂！
作为明星的Sendoh Akira与公司高调解约后，便从公众视野消失了一段时间。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是在网上发布了旅行vlog。里面有圣诞节的东京、新年在旭川神社祈福、钏路的仙鹤、北海道路边白雪皑皑的温泉……以及最新的一集，新西兰盛夏的樱桃园。
视频里有不同的风景，但主角一直只有两个人。女孩子虽然没有露出正脸，但其中涵义不言自明。
随性如他，有时候会亲自配音讲解，有时候只写一些文字，但意外地受欢迎。
“可惜夏天看不到南极光，好遗憾。”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仙道便拿过吹风机帮里沙吹干头发，后者则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他刚才找的旅游攻略：《只有在新西兰才能做的十件事》。
两名自由职业的闲人最是适合随性的旅游。不必着急去推荐的地方打卡，也不必提前计划紧张的行程，通常是选好一处喜欢的地方，慢悠悠地驱车前往，一路观赏自然风光，要是喜欢便多停留几天。
在凯库拉出海看过鲸鱼和信天翁之后，两人一路往南来到中部风景秀丽的Wanaka湖畔，帆船、游泳和钓鱼是这里的夏季热门活动，而且里沙订的民宿对面还有个巨大的宠物狗公园。她忽然觉得这整个国家的氛围都跟阿彰本人极为相似：松弛、任性、自由散漫。
“滑雪不是季节、南极光夏天看不到、蹦极好可怕——不如我们去跳伞吧！”
里沙将“必做之事”清单里的项目挑挑捡捡，最后剩下的项目也就不多了。
“里沙不敢蹦极吗？”
“是啊，想象了一下，有点害怕。但跳伞的话，因为实在太高了反而对高度失去感知力，就不会这么恐怖。”
“好吧，那么我们就去跳伞。”
乘飞机到达15000英尺的高空，纵身跃出机舱，就可以享受整整60秒的自由落体。
然后在着地之前打开降落伞，像一朵轻盈的蒲公英一样，在风中飘飘摇摇，任由地心引力将你温柔牵扯，平稳降落在草地上。
这就是里沙对梦里那个疑问的回答。
“一言为定哦。”关掉吹风机之后，阿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然后将困得睁不开眼的女孩抱上床。
每年2月最盛大的日子莫过于14号的情人节，而又因为这是阿彰的生日，所以里沙每年都格外花心思。尤其是今年，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不过就在她在暗中筹划的时候，她觉得男友大人这几天也怪怪的。比如说经常回到住处才后知后觉忘记买什么东西又要出去一趟啦，却坚持不用她跟着一起。
哼哼，这小子是不是也在为自己准备情人节惊喜。不过随他怎么折腾，肯定都是敌不过自己的。对这一点，里沙很有信心。
比如这天，里沙从浴室出来就发现阿彰在门外低声打电话，被她若无其事地从面前路过之后，他竟然很快就跟对方说拜拜，却又要去对面的狗公园散步。实在太可疑了。
破坏对手的计划可比自己的成功有意思多了，于是里沙踮起脚尖两手捧住仙道的脸不停揉捏，强迫他不可以转移视线，然后把额头抵上他的，故作严肃地直视他的双眼审问道：“阿彰到底要去哪里？该不会是外面有狗了吧！”
“啊，那个，狗公园里面是有不少可爱的狗狗呢。”
呵，还装。
“那我也想去，我最喜欢狗狗了！”
“嗯，好的呀，非常欢迎里沙呢。”
还笑，还若无其事。
“唉，可惜今天不巧，弥生跟我约好煲电话粥呢，我下次再去吧。”
“没问题，等我回来一起吃饭。”阿彰笑着将两朵吻分别印在里沙的鼻尖和唇上，光从表情里确实看不出半点破绽。
啧，这演技，不当明星真是浪费了呢。算了，暂时就先放过他，毕竟她自己要准备的事情也不少呢。
到了14号这天，正是他们约好了去跳伞的日子，老天爷十分赏脸地给了个超级大晴天。
跳伞用的飞机比一般客机要小得多，一有风来便晃得厉害。非专业的跳伞人员需要有人带，两人一组，共享一个降落伞。此时里沙和阿彰便一前一后地被扣在一起。
“里沙紧张吗？” 阿彰体贴地问，顺便安抚地捏了捏她握成拳的小手。
“啊，有点紧张，但不是害怕。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里沙回以笑容。
“不戴手套的话，在高空可是会很冷的。”
“没关系，一生一次的难得体验，我想要好好感受。”
听她这么说了，他便不再坚持。
等到飞机爬升到适合的高度，机长便招呼大家要做好准备了。工作人员打开舱门，湿冷的空气瞬间汹涌地灌进机舱，“各就各位！戴好护目镜和手套，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情况，准备跳伞！”
里沙跟着队伍坐到了圆柱形的座墩上，再一点一点挪近舱门，直到前面的人都已经跳出了机舱，终于轮到他们。
“我们一起。”阿彰温柔地亲了亲里沙的头顶，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往前一倒，便一起跳入了对流层稀薄的空气中——
彻底摆脱了飞机平面的承托，他们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迅速下坠。
从4000多米的高空看过去，云层就在脚下，而地面的景物已经已经渺小到了模糊，只能看清巨大的蔚蓝色湖泊以及绿色的绵延群山和草地。极目远眺，地平线竟然真的变成一条弧线，像天地中间一张笑脸。
怀抱着心爱的女孩，阿彰炫技似地带着她一起做出种种惊险的动作，一会儿头朝下，一会儿又翻个身。感受到整个世界在视线内疯狂地翻转颠倒，里沙极力舒展着双臂，像鸟儿飞翔一样，比梦里的感觉还要刺激。
“里沙感觉怎么样，还好？”低温的大风强劲吹过，他在她耳边大声地问，毫不意外地看到里沙眼里的眼里闪烁着新奇和兴奋的光芒。
“好得很！”
闻言，仙道俊朗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他早该知道的，他的女孩，就是这样勇敢又坚毅。可是他又不甘心这极致的美景占据她全部的视线，于是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亲了亲她的红唇。
“阿彰，生日快乐！还有，我爱你！”
这大概是铃木里沙最大方外向的一次，即使小脸通红，但她还是用尽全力大声喊出了心底的话。她就是不光想让他听见，也想让这天地山川一齐见证自己的真心。
“我也爱你！”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阿彰！”
里沙在风里打开一直握住的双手，手心里赫然写着两个字。仙道看清之后才明白，她为什么坚持不肯戴上手套。
MARRY ME.
“真是敌不过你啊……”他发出幸福的喟叹，想起了过去一年发生的种种，内心本就汹涌的情绪更加澎湃。心跳得飞快，一定不光是极限运动引起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
看他半天只知道笑，里沙却着急了，大声说，“阿彰的回答呢？！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吧！！”
“别着急啊，我的小猫咪。”他一边安抚地吻住她，一边在内心默默倒数读秒——
3、2、1，就是现在！
不早不晚，60秒的自由落体完毕之后，仙道按下按钮打开降落伞包。
巨大的彩色伞布像眩目的烟花一样在两人头顶炸开，又因强大的承托力拽着他们往上飘了一下，里沙被惊得小小叫出声，两人下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里沙，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里沙看到了，彩色的伞布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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