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后座,把包放在腿上,打开旁边放着的银色金属手提箱检查过里面的东西,看启动车子的男人:“阿龙先生,不用紧张的。”
“但、不是说要见到什么王国的女王和公主…”男人的声音绷着,“要是给七柊小姐丢脸的话,我必须切——”
“不用紧张啦!”连忙打断,“保持平时的样子就够了,你是我的保镖。嗯…只要站在后面给我添气势就好了,你看我。”
指向自己,“完全没有气势。”
男人表情松了一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七柊小姐认真起来很有气势的。”
很有气势吗…
“谢、谢谢…”
侧头看着车窗中的自己。
苍白,瘦弱,加上笨重的眼镜。
…完全没有吧…
车子驶入樱盛酒店门口。
看着阿龙出去把车钥匙递给跑近的侍者,打开后座的门,轻轻吸了口气,拎着两个包踏出车子。
…公安的人。
余光扫过倚着酒店石柱谈话的两个西装男子,跟着阿龙走进酒店大厅。
路过休息区的时候轻轻的脚步声靠近,没有回头,问:“怎么样?”
“排查完毕,周围的建筑都已布置无人机,监控由Haro检查。”平静的女声回应,“名单上有两人目前在酒店中。”
…是……
“优先保护他们。”低声。
“了解。”
走进电梯,贝拉当娜按下27楼的按钮。
“次元先生现在在25层。”
“暂时不需要他出场…”看了眼电梯的监控,“不二子小姐呢?”
“在房间里休息。”
五右卫门先生估计在据点。鲁邦先生说不定已经变装成哪个人混进来了…
左边眼镜上闪过附近无人机的监控画面。
电梯开启。
跟着贝拉当娜和阿龙走出电梯,注意到他们停下脚步,抬起头。
两个人站在前面挡住了路。
穿着浅灰色西装的金发黑皮男人和…
看到降谷零旁边的人,愣了一下,垂下眼。
心脏莫名又疼了起来。
“再往前属于警方管理的范围,请你们出示身份证件并阐述进入这个楼层的原因。”声音停顿,“这位小姐手里的包也请先交给我们检查。”
……
装作摸头发,轻轻按了一下眼镜。
——已联络基斯·旦·斯汀加伯爵。
沉默点头,上前一步从包里摸出身份证递过去。
“七柊佑未小姐,”微微有些暗色的手接过证件,声音很温和,“可以把包交给我检查吗?”
…不对。
拿回证件放进口袋,将包递给他。
好疼…
…为什么…
捂住越来越疼的胸口。
“七柊小姐?”
“七柊小姐!”
“奈奈!”
…不对。
……不对。
缩起身体,眼眶莫名的发热,好像被紧紧抱住。
……佑…
*
———“佑未!”
*
颤了一下,睁开眼。
好像重合在了一起。
穿着陌生的西装扶住我的那个人,和昏暗中紧紧抱着我的景光。
好像是一样的,焦急的样子。
“佑未?”
……不一样。
眼睛…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是光……呜。
抓紧景光的T恤呜咽。
“光…”
泪水被吻去,额头相抵。
“我在这里。”很轻的声音,蹭着额头,一起缩在被子里,“别怕,我在这里哦。”
呜…
盯着景光的眼睛不敢眨眼,眼帘被轻轻触碰。
下意识闭上眼,马上睁开。
景光露出有些苦恼的笑容,贴过来吻了一下:“我在的,别怕。”
……光…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闭上眼,往下挪了挪抱住景光的腰,埋进温热的胸膛把眼泪全蹭在T恤上。
手抚摸着头顶。
“头还疼吗?”
摇头。
抱着腰的手贴到腿根:“…疼吗?”
“疼…”闷闷的发出声音。
没有动的时候不疼,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了。
里面…还有腰和腿都好疼…
“…”沉默,手轻轻揉按酸痛的地方。
“疼…”鼻子又开始发酸,张开嘴吐了口气,小声,“光,好疼…”
抱紧他:“疼…”
“乖…不疼了。”吻落在头顶,安抚,“我错了,别哭…揉一揉就不疼了,佑未…”
有些慌乱的低声安慰,小心的触碰着,抱紧了。
…呜。
“佑未…别哭…”
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在景光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想继续蹭眼泪,被捧起脸。
纸巾轻轻贴过眼角,有些疼,把眼泪擦干了。
眼睛好像肿了。
想要揉眼睛,手被握住,吻落在眼帘。
“梦…梦到…”吸吸鼻子,声音很哑,小声,“梦到…没有和光在一起…呜…”
一下子溢出来的泪水被吻去。
“没有光…”抽了一声,“手上好空、不敢穿短袖…窗帘都透不进光、没有早餐,肚子好痛…呜……”
被抱紧了。
“没有人在出门的时候说'路上小心',没有早安,”呜咽,“好安静…好可怕…一个人好可怕…”
“好疼…心脏好疼……”抓住景光手里的纸巾按在眼睛上,“在、酒店…看到光了…穿着没看过的西装,要检查我的东西…叫我七柊小姐…好疼……”
胡乱的擦着眼泪,眼眶也好疼。
纸巾被景光抽走,压过来。陷进床铺,温热的手抚摸脸侧,吻去泪水。
灯打开了。
“只穿佑未买的西装。”
看到了景光也有些泛红的眼睛,猫眼泛着光,低下来温柔的吻着,“是诸伏女士了。不会让佑未一个人的。”
…光…
慢慢闭上眼接受小心探入的吻,鼻子堵着,小口喘着气,又很快被吻住。
呼吸都变的急促。
呜、
“疼…”小声。
景光轻轻吐了口气,坐起身。
“去洗个毛巾,”手指抚过眼角,“敷一下…要不要去卫生间?”
拉着被子捂住发烫的脸,小幅度点头。
解决完生理问题,还被放在台面上涂了药膏,重新躺进被窝的时候裹着被子缩起来。低头看着景光走出去,很快拿着一块毛巾回来。
他坐在床边将毛巾叠好,举到眼前。
挪了挪酸疼的身体,仰躺着闭上眼,有些冰凉的毛巾贴在眼睛上。
“喝水吗?”
摇头。
“光…几点了?”
“1点了。”
伸出去的手被轻轻握住。
“…1点…”茫然了一会儿,“光吃过晚饭了吗?”
“不是很饿。”手指抚过额头上的碎发,“佑未饿吗?”
摇头。
有点懵…很清醒,但脑袋里有些空白。
变温热的毛巾翻了面。
……
“…光…杀过很多人吗?”
小声问。
“嗯。”很轻的回应。
轻轻侧头,“但也救下了很多、对吧。”
手指轻轻蹭着手背,“嗯…虽然没有佑未做的那么好,也救下了一些。”
…没有我做的好…吗……
“…看到过好多。”
睁开眼。
透过毛巾细小的缝隙,有微微的光亮照下。
“好多人…受伤…死亡……”慢吞吞的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看不了血,但…真的好多人…不止是梦里,…好多人。”
“战乱的国家…和平、但表面下混乱的地方…为了一点见不了光的秘密就有很多人…人口/贩卖…政治…钱…大义…”轻轻吐了口气,“已经…”
……已经坏掉了。
“我有道德观、有底线…知道自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已经看过太多了。”轻声,“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
那个人的事……
“光…如果光哪天出事了,”抿起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我会给光报仇的。然后…”
触犯法律也好…杀人也好……到那个时候…已经无所谓了吧。
…然后陪你一起…去那个世界。
“很幼稚的话吧。”又笑了一下,侧头对着墙壁,“对不起。”
安静。
手被握紧了。
“佑未…为什么要对成实说,死了后把你火化洒进海里?”
低哑的声音。
…?
“因为很宽容。”轻轻笑,“坏人也好好人也好…无论什么东西,大海都会一视同仁全部都吞没…有些冷漠的感觉吧?但…很舒适。骨灰像雪一样,撒在海里就会消失,什么都不会留下。”
不要墓碑,不要葬礼,安安静静的消失。
“没有家人…墓碑葬礼什么的,只是给叔叔他们添麻烦而已。都是遗言一样的话了,最后就再任性一下,反正听不到抱怨了。”
“…现在也是这样想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认真的思考了,想了想,“能和光葬在一起的话就不洒到海里了…我会努力比光活得久的。不会让光一个人,约好了。”
一个人…好可怕。
“那佑未一个人就没关系吗?”
…怎么…怎么可能没关系。
溢出的泪水被毛巾遮住,轻轻吸了口气,努力扯起嘴角:“嗯。反正、已经…习惯了。在法国我有一个很大的房子哦,圣马力诺也有,是朋友送的。法国那个更漂亮。到时候就住到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伴。”
……呜。
侧过头,咬紧牙关。
床铺下陷,被景光紧紧抱住。
“小骗子。”景光声音很轻,轻轻笑了一声,“我也不会离开佑未的。会好好活下去…到佑未都走不动的时候,没办法离开的时候…也会陪着你。”
贴在颈侧的声音闷闷的。
“才不要别的人碰佑未。是我的女人。”
呜……
转回头抱住景光,哭出声。
“呜…呜……光…”
“傻乎乎的…这么心软,还要说这种话…”声音贴在耳侧,哑哑的,“上班都想要把你放在口袋里带着,怎么可能会离开。”
“呜、才、才不傻…也不是笨蛋…光才是大笨蛋…”
“佑未是笨——”
“呜啊……”
“好、”手慌乱的摸着背脊,“我是笨蛋。别哭了…”
抽了一声,捂住快要滑下去的毛巾。
被景光拿走了。
“让我看一下。”
难受的睁开眼,感觉到光线后马上闭上。
“疼…”
眨眼都疼…
景光起身,很快就回来坐下,又变的有些冷的毛巾盖在眼上。
“再敷一下…现在肚子饿吗?”
摇头:“光饿吗?”
“我也不饿。”
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肚子,“瘪下去了…做点面好了,眼睛这样敷着也不会困。”
…唔。
伸手拉住景光的手指。
……别走…
“就在厨房哦。”景光俯身凑近,吻了一下嘴角,“做佑未喜欢吃的。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就能做好?
迟疑的松开手,被景光捧起来也吻了一下,然后是脚步声。
把毛巾勾起来了一点,低下头想看景光,但眼睛很疼,眼镜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能放下手。
能听到景光的声音。
先拿出锅烧上水。打开了冰箱,翻着什么…唔、关上了。
水声…在洗菜吗?
打开了柜子…塑料袋?拿出来了什么…水开了,好快、没烧多少吗?放进去了什么…又拿了一个锅开火…油…在煎蛋。
唔、烧水的锅倒掉了…热锅…番茄放进油里了,好香…闷着,煎蛋关火了…
摆了碗?
拿起锅盖炒番茄,煮汤的话…要压一下吧?好香…倒水了,又从冰箱里拿了什么,也倒进锅里…牛奶吗、还是啤酒?
快要开了…是加了什么、有掸袋子的声音…拆了包装…这个声音是面吗?好像还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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