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的功夫,随着关门声落下,两人消失在走廊。
房间内漆黑笼罩,光影忽然变换,喻京奈一时间无法适应,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只男人的朦胧轮廓贴近身前。
不安感骤生,喻京奈伸手想要摸向灯的开关,然而指尖还未碰到,手腕便被人握着反扣到墙壁上。紧接着,熟悉的雪松气带着温热的气息覆下来。
喻京奈身上一僵,另一只手被宽大的手掌握住。
“梁砚商...”喻京奈的肩胛紧紧贴着墙壁,下巴收着,不偏向对方一寸。
“嗯。”梁砚商的手指挤入喻京奈的指缝,又密不可分地扣住,“是你拉着我进来的。”
男人的音色低磁,吐字清晰,话声像在厚厚的雪堆里压过,重且温柔地停在人耳畔。
周遭像被黑蒙蒙的雾裹住,连同空气一起变得厚重,粘稠。有什么在刺激着喻京奈的神经,让她头脑发热,皮肉也变得滚烫。
喻京奈没说话,只抬眼看着他。直到对方的面孔在视野里变得清晰,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
“你不是说要住自己的房间吗,可以。”梁砚商语速不急不缓,耐心同她解释着,“夫妻要住一间房。”
所以今夜,他也要睡在这里。
听懂他的意思,喻京奈咬了下下唇,声音闷闷的,“你可没问过我...”
女孩子的抱怨声轻轻的,像羽毛扫过心尖,梁砚商低笑了声,顺着问:“那奈奈同意吗?”指腹擦了擦她的虎口,梁砚商问得更直白,“同意我今天晚上和你睡一起吗?”
“......”
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口无遮拦...语气这么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和她讨论多严肃的事。
喻京奈答:“不可以。”
梁砚商仍是笑着,换了种问法,“来例假了吗?”
他记得这段时间大概是她的生理期。
果然,喻京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没啊…”
话声出口,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恼地盯着他,不开口了。
见喻京奈不说话,梁砚商盯了两秒,低头亲吻她额角。细密的吻慢慢下落,移到脸颊,耳垂,唇瓣温柔擦过,在空气里发出暧昧低浅的吮响。
弯腰,埋到颈窝处,鼻息间都是喻京奈身上清甜的味道,梁砚商的嘴唇吻过她颈侧,“奈奈身上好香。”
腰跨不由自主贴住她,还碰了好几下。
柔软的裙摆被磨乱,突兀的触感让喻京奈不敢动作,时间久了双腿有点发软。
唇很快被人吻住,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梁砚商把喻京奈的两只手挂在自己脖子上,空出来的手掌去捧她腰臀。用了点力气,清瘦的女孩子很快跌到他身上。
冷不防的撞击,轮廓力度惊人。
男人的手掌太强势,喻京奈整个人被捧得踮起脚来,倾斜着倚在他身上,不得不抱着他的脖子。裙摆柔软,却没什么阻隔作用。因着男人的放肆,是比在青樾那次还清晰的感觉。
梁砚商哪里都不老实,腰跨和手掌都是。
门外传来动静,有人走过,发出细碎的交谈声。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经过了门外。
不自觉的,喻京奈高度警惕,连带着每一处皮肤都不经撩拨。
然而抱着她的男人却恍若未闻,动作放肆。
没有节奏,轻重不一,喻京奈防不胜防。陌生的情潮侵袭着她的感官,让她浑身警惕又颤栗,呜咽地反抗着梁砚商的动作。
听着她的声音,梁砚商后脊一酥,松开她的唇,望向她湿淋淋的眼睛。下一刻,梁砚商把喻京奈打横抱起,步子又大又稳地穿过黑暗直奔卧室。
喻京奈的身体刚触碰到柔软床面,梁砚商便紧跟着压了上来。
再次纠缠着吻到一起,喻京奈双手却抵在梁砚商肩膀,用了力道把他推开。
“梁砚商...”喻京奈喊停了他的侵略,并没有多言,胸脯因为喘息而微微起伏着,透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梁砚商。
白色床单上,喻京奈的黑发若海藻般凌乱扑散开,脸颊上淡淡的红色令人心软。
停顿两秒,梁砚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手指已经抓住裙摆,“奈奈,我会让你开心的。”
抵在肩膀上的力道慢慢松了,柔软的手心顺着肩膀衣料慢慢滑下。
喻京奈抿着唇,眼角的湿润刺激着梁砚商心底恶劣的欲望,从后脊往四肢百骸发散。
西装外套已经扔在地毯上,衬衫纽扣也解开了两颗。梁砚商的吻从喻京奈的唇角游移到锁骨,掌心收拢在她身前。
力道连着湿热的吻一起落下,没有章法。不知不觉,裙角堆到腰窝处。
感受到冰凉的冷气,喻京奈瑟缩着躲,却被梁砚商握着腿弯拉回来。
梁砚商抬起头,吮吻回到喻京奈的唇上,像是在分散着她的注意力。舌尖勾缠津唾,喻京奈被他缠得舌尖发酸,想要退却无果,仿佛跌进了一场漫长的雨里,潮闷的空气裹住她,雨水噼里啪啦地落,让她透不过起来。
很早就发现,梁砚商身材很好,肌肉轮廓分明,肌理扎实,今夜看到得更明确。
就在这时,臀边的触感拉回她散乱的意识。
她拉住了那只向下拉拽布料的手。
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失败,梁砚商依旧有耐心,吻得更温柔了一些,哄着她,“奈奈,我帮你把它脱掉。”
臀侧转到膝盖和脚踝,小巧柔软的蕾丝还是落在了梁砚商掌心。
他吻了下喻京奈的耳垂,把它递到喻京奈眼前,皱巴巴的一团。
“穿着会不舒服。”梁砚商温声道。
喻京奈看了眼,迅速移开视线,脑子有点发懵。
一切似乎都佐证着梁砚商的话,湿漉漉的东西也被扔到地上。
而后,喻京奈看到梁砚商拿起床头柜上的清水壶和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手指。
在南山郡的时候,喻京奈是见过梁砚商打字的,他生了双很好看的手,手指很长,打字速度很快,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几乎看不清他到底按了哪个字母。
偏偏这个时候,喻京奈对他的工作能力深有所感。
喻京奈的头偏到一边埋到枕头上,额角出了点汗,嗓眼有点不想控制,凌乱的声音快要溢出来。
身体
像沾了水的棉花,轻飘飘地滚在床上。
半晌,梁砚商抽出纸巾,拭干净莹润的指。
喻京奈脑中白花花的,盈盈望了他一眼,正巧看清他指尖,耳朵发烫。
紧接着,塑料撕开的声音给沉闷的空气刮开一道口子。梁砚商笑了笑,重新吻过来,把她的双腿驾到自己腰跨上,“今天是冰火。”
“……”
终究是顺她的意,玩起了森林冰火人。
梁砚商更加温柔地吻她,舌尖轻轻地扫过唇齿,“我慢慢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告诉我。”
很少见的,梁砚商食言了。
食言前半句话。
喻京奈抱着梁砚商,纤细指尖在他肩膀留下划痕,甚至忍不住咬他,坚实的肌肉硌得她牙酸,到底还是没控制住嗓眼。
黑漆漆的室内被窗外细碎的月光打得七零八落,像零散惑人的迷宫,怎么都找不到前行的方向。许是担忧于找不到出口,隐约传来呜咽声,不过很快又被另一种纷杂取代。
……
暗夜深沉,梁砚商给喻京奈裹了被子,指腹擦去她眼角因为方才情动而溢出的湿热。
到底是心疼喻京奈,牵着她在迷宫前行,走走停停没个终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速度上,也只走了一次。想要喻京奈玩得开心,所以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半中央便带她离开迷宫,后面的路没走完,不过也足够让他尝到甜头。
梁砚商从喻京奈身后抱着她,贴着她耳后亲吻。
“梁砚商…”喻京奈还带着哭腔,紧抓着他手臂。
“奈奈。”梁砚商低头同她厮磨着,声音欲.色尚在,不过音调沉稳,郑重得像在发表什么事后感言,“很舒服。”
第37章 第37章
悠悠转醒的时候, 房间内的窗帘还拉着。喻京奈迷迷糊糊睁开眼,轻轻揉了下眼皮。条件反射地寻找手机,枕边摸空, 喻京奈撑起半具身体往床头柜的方向看。
然而还没离开床面多少距离,腰腹间突然一阵力道, 把她直直往后拉回去。
惊吓刺激困倦的同时,喻京奈跌进个坚实的怀抱里。
朦胧的倦意被这束缚击得七零八落, 喻京奈回头看过去, 就对上梁砚商深沉的, 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依稀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进他眼眶, 给他的瞳孔覆上层雾蒙蒙的遮罩, 消解了几分冷淡。
而此刻,梁砚商的手臂就箍在她腰间, 手掌紧扣着她腰线, 让她无法挣脱。
四目相视的瞬间,大片的记忆涌入脑海,连同触碰着身体的温度, 和落在各处的吻。昨夜起起伏伏, 冰火两重天。
“这么早就醒了, 不再多睡会儿吗。”梁砚商的手指若有若无地碰了碰指下柔软, 或许刚睡醒,声音喑哑,带着股磨人的颗粒感。
喻京奈身上一痒,肩膀微微颤了下, 突然意识到什么, 转过头去,默默把被子掀开一个小角。
里面黑漆漆的, 也白花花的。
昨天只来了一次,就是时间有点久,结束后喻京奈困得睁不开眼,任由梁砚商抱着她去冲洗,再之后就没了记忆,想来刚碰着枕头就入睡了。
现在竟是连衣服都没穿一件。
喻京奈不应梁砚商,低头用手肘向后,妄图分开自己和梁砚商的距离。
然而越不想在意的东西,存在感就会越强。后面的触感让喻京奈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慢吞吞地移动着。
好不容易分开几厘米,男人的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总跑什么。”
声线平缓,说不上是控诉,不过却存了几分让人羞赧的直白。
“我哪里有跑,你别瞎说。”喻京奈扭头瞪他一眼,瞳孔澄澈,像盛了汪水,俏生生的让人心悸。
“前几天从青樾跑来沪州。”梁砚商面不改色,“还有昨天晚上。”
“?”
“想跑下床。”
“......”
男人唇线平直,声音淡淡,情绪没什么波动。就在喻京奈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间,他又补了句,“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还要跑,而且我们只做了一次。”
“......”
梁砚商在这方面是张白纸,此前三十年,他一心放在管理集团事务上,对这方面的需求极低。也就是昨夜,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过也是个俗人。
只是疼惜喻京奈,见她哭了,便克制着在一次后收场。
不过虽然喻京奈没说,他也是有所感觉的。她的声音,她的神态反应,一切都在告诉梁砚商她是享受的。
喻京奈的困意彻底没了,脑子被他这几句话次次重击,全身的血液都像涌到脸颊上,面红耳赤,想刺他两句也不知道从何刺起。
他太过严肃,尽管说这种话题也有种复盘工作的庄重感。
喻京奈抓狂,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那你怎么不看看我昨天几点睡觉的?”
闻声,身后的梁砚商总算陷入沉思。
对方的控诉好像是有道理,但是考虑到以后的生活,梁砚商觉得有必要为之辩解。
他抱着喻京奈,手掌贴着她的小腹,耐心同她解释着昨夜的情况,“可是还有一半在外面。”
“......”
关于昨夜的旖旎故事,两人显然有了不同的看法。
一个在乎故事的长度,一个在乎故事的深度,虽然并不影响这篇故事是好看的。
空气沉静,好像有人放了一把火,把喻京奈的脸颊烧着了。
喻京奈叹了口气,撩开被子,脑袋钻进去,埋进柔软的床褥里。
好想堵住梁砚商的嘴。
-
趁着时间早,喻京奈和梁砚商先所有宾客一步离开酒店。去往机场的路上,喻京奈记着给夏灼音发了条消息。
[喻京奈:灼音我先走啦,等你下次回国记得来京市找我玩儿~]
[夏灼音:你怎么走这么早,不是下午的航班吗?]
[喻京奈:工作室有点忙,我得赶紧回去,就改签啦。]
[夏灼音:成天就知道玩泥巴!]
[喻京奈:玩泥巴的人给你带了块泥巴放到酒店前台了,你要不要?]
早在她刚落地沪州时,喻京奈就拜托姜愿往沪州寄了套陶瓷摆件,作为给夏灼音的礼物。前些日子忙忘了,走的时候又来不及见夏灼音一面,便暂时让酒店保管下来。
[夏灼音:!!!]
[夏灼音:早说呀大艺术家,您放心,我一定诚心对待您的礼物,放在我房间最好的位置供起来。(星星眼)]
[喻京奈:勉强接受这个待遇。]
没一会儿,喻京奈收到夏灼音发来的一张图片。
[夏灼音:差点忘了发你这个,不过你要它干嘛呀,你想找“好老公”啦?]
图片上,[好老公三十六计]几个大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正是昨天After party结束后,夏灼音拍的白板照片。
密密麻麻,实打实的好老公标准手册。
喻京奈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把那张图片放大了一些。字体清晰可见,条条分明,堪比毕业论文。
昨天看到这个的时候,喻京奈就是有所打算的。
虽然现在她和梁砚商的表面关系磨合得还算稳当,但总好像差了那么点意思。关于丈夫这个角色,既然遇到现成的条框守则,喻京奈还是乐意提供给梁砚商学习的。
他们这样的联姻没有感情兜底,满足对方利益的同时及时查漏补缺,才能合作愉快。
比如这三十六计中的一条,老婆说一,老公一定不能说二,凡事都要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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