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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不对。
陆斯逸却笑了：“晚安，好梦。”
好像也对的。
夏星在心里
胡乱地想了下。
而后她转身，往回收走。
走了几步，身后的少年唤了她一声。
“夏星。”
草丛里虫鸣细细碎碎地叫，树叶沙沙作响，这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她回过头，目光与他相撞。
月亮圆满地挂在今晚的夜空，草木香味充盈在空气里，让人的呼吸似乎都放缓。
陆斯逸站在月色下，神色散漫又掺着几分认真，唇角弧度轻牵。
声音温柔：“中秋快乐。”
第28章 考试
夏星最快乐的中秋记忆, 是小时候在乡下和奶奶一起过中秋，篱笆院子，葡萄架下, 奶奶亲手包的月饼永远偏爱地给她加两枚蛋黄。
她趴在奶奶的腿上数星星, 脚边的小狗狗贴着她的腿，数困了, 奶奶就摸摸她的头哄她进屋睡。
睡前会说一句, 我的小星星中秋快乐……
那份遥远的记忆又浮现出来，因为眼前月下的少年。
月夜溶溶, 青草落英。
夏星唇边漾起笑，朝少年点点头。
“中秋快乐。”
……
回到家里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挂钟还在一分一秒孜孜不倦地转着, 夏星没开灯, 依着微弱的月光上楼。
房间门推开, 她打开一盏地灯, 抱着兔子娃娃坐在床上。
怀里的兔子越看越精致可爱, 像一个小公主。
随即，她想起了那只小乌龟。
也蛮可爱的, 不过以后遇见更合适的, 她想再送陆斯逸一个正式点的礼物。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今晚的一幕幕, 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划过。
而想到轮滑广场, 夏星不由得想她抱住陆斯逸的一刻，少年胸膛结实平坦, 被她蛮有冲击力的一抱，没后退半分, 结结实实，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那一瞬间，除了少年胸怀里踏实的安全感，夏星也真切地感受到，男女生身体之间的差距。
他手臂悬在她肩膀，没碰到她，夏星靠在那怀里，已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骨骼的清瘦硬朗。
以及，她双手抱住的劲瘦有力的腰身……
随便这样一想。
她心口立即热得发慌。
夏星忙摇摇头，抛开那些不该多想的细节。
她低头把腰上和荷包解下来，闻了闻，放在书桌上，又坐回床边。
总之，今晚她很开心。
还有，她也很开心能认识陆斯逸这个朋友。
她又想到少年站在月下，双眼黑亮清澈的样子。莫名有种，仿佛任何时候她转身回头，就能看见的这种朋友。
也让她想起和胡一柠的约定，会永远陪着对方。
但陆斯逸，好像又有点和这种不一样……
夏星下巴搭在兔子脑袋上，蹭了蹭，柔软的绒毛贴在皮肤，她嘴角微微抿着。
好像，不好定义陆斯逸的。
他太耀眼，或许在任何人的朋友中，都是特别的一个存在。
夏星眉眼轻软地弯了弯，把兔子娃娃摆在床头，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出来后她披散着蓬松香软的长发，钻进被子里睡觉。
兔子娃娃在她枕头边。
夏星入睡之前，翻身抱住了它。
脸蛋贴着兔子娃娃的肚子，快要入眠时，迷迷糊糊地嗅到了一股薄荷草的味道。
还有一点淡淡的，小甘菊的香味。
……
**
临近九月尾声，一场初秋的雨翩然而下，京睿附中的月考也如期来临。
高二教学楼一楼的后院里，潮湿的草地贴着被雨浇落的树叶，空气湿润地从窗户透进教室。
第一天上午的考试是语文，考场里，周围的同学有在考前临时背诗词的，夏星望着窗外雨后的树枝，脑袋里在想下午的数学考试。
她坐在靠窗倒数第三排，教室里忽然安静了下，她下意识往后面看了眼。
男生站在教室后门，优越的身形将校服穿的格外周正落拓，头发比中秋见时剪短了点，落出天生锐利的眉骨，五官更显干净俊朗。
目光一相对，陆斯逸朝她点了下下巴，让她出来。
夏星起身时，陆斯逸又指指她桌上的笔袋，夏星于是拿上笔袋，走去教室后门口。
郭明飞也在这个考场里，偏偏就坐在靠近教室后门的位置，啃着面包，饶有意味一副吃瓜眼神地看着这两人。
分到这个考场里的学生成绩在年级中等，倒是稀奇这位年级第一的学霸出现在这里，更稀奇的是，找的还是女生，忙着背诗词的同学都忍不住纷纷瞧上几眼。
夏星走到少年身前，笔袋被他拿走，“你忘带笔了吗？”
陆斯逸靠着门边，低头拉开女孩的米白色笔袋，“没忘，来看看你的笔。”
笔袋里的五只水性笔，他一支一支拿出来，打开，在手心里试笔油。
低垂眼脸心无旁骛地试了三支好用的，拉上笔袋还给她。
给一旁啃面包的郭明飞喂了一口狗粮。
瞧瞧，就一个月考，还特意来帮忙检查文具，啧啧，这不放心的劲儿，哎呦喂。
陆斯逸打量一眼夏星的脸蛋，“看着还行，没有紧张。”
夏星如实说：“我语文还可以，下午可能会有一点紧张吧。”
夏星背对着教室，看不见身后的情况，而陆斯逸就这么在许多双好奇看向这边的目光里，旁若无人地跟她聊，“语文一般考多少？”
“一百四左右。”
陆斯逸嘴角扬起浅淡笑，语气是散漫而笃定的：“所以只要语文正常发挥，这次月考一定没问题。”
许是从学霸嘴里听见这种话，可信度很高，而且陆斯逸很了解夏星数学进步的情况。
她眉眼也透露着几分轻松，“真的？”
陆斯逸扬了扬眉，“当然。”
郭明飞一口把面包塞嘴里，瞧瞧，就一个月考而已，还特意跑来给人家来个考前小鼓励。
哎呦喂。
等他们聊完了，夏星往回走，陆斯逸也转身离开教室门口，郭明飞随即欠不拉几地跟到走廊里，忍不住调侃。
“你这是把人家直接当女朋友照顾了吧？啊？”
走廊还有别的学生，郭明飞这话几乎是贴在陆斯逸耳边说的：“还真是上心啊。”
陆斯逸瞥了眼前面走廊不远处，悠悠懒懒地昂了昂下巴：“傅主任在那边呢，别离我这么近，容易被老师误会。”
傅主任不仅抓升学率，抓早恋也格外兢兢业业。
“……”
郭明飞靠了一声，忙从陆斯逸身上跳开，受不了他。
这家伙人模人样的，但不正经这方面，还真没人能比过陆大少爷。
第一天考试结束，午后多云转晴，云朵被风吹散，傍晚的校园被一抹金灿灿的夕光笼罩。
考完试，夏星回到班级里，还有一节自习课才放学，周围有同学在热闹地对答案。
“唉，你单选题都选的啥，我对一对。”
“啊？你要对我的答案，我数学啥样你不知道啊。”
“知道，所以拿你排除错误答案嘛！”
“滚滚滚，你大爷的！”
陆斯逸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时，前排有一些看书的，后面几排的同学倒是显得闹腾。
不过，角落里的女孩还是安安静静地在位置上看书，陆斯逸回到座位时，看见她在看化学笔记，准备明天的考试科目。
嗯，心态挺稳的。
陆斯逸弯了弯唇。
他拉开椅子坐下，也抽本书看。
女孩的手，在他余光里一页页翻过笔记本，她注意力集中时，手指会捏着一页笔记，一动不动地就将内容看完。
这个过程如果没有人打扰，她便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定格了一样，有趣，也可爱。
陆斯逸手拄下巴，散漫地翻过一页书。
过了会儿，女孩应该是看完想休息了，活动了下手指。
前面周凯回头，“陆斯逸，数学第二道
多选选什么？”
“AC”
周凯不吱声了，郭明飞欠欠地问：“老周，你选的BD啊？”
“嗯。”
“哈哈哈哈哈”
夏星拿出物理笔记，低头听着这些，很轻地抿抿嘴角，她选的AC，对了的。
陆斯逸侧头看了眼身旁，“不对一对吗？”
夏星抬起眼，想了想，摇摇头：“等都考完的吧，我先复习明天的科目。”
其实她知道陆斯逸为什么主动问她要不要对答案，因为他交给她的数学笔记里，那些重点押题的知识点，这次几乎都考了，而且连题型都被陆斯逸压中了。
他算是她半个老师，也清楚按照这种情况，她考的不会差。
她为什么不想先对一下，大概是有些事情，不是一个成绩能决定的。
万一她别的科没考好，稍微下降一些，夏星不知道父亲和阮玲那边，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安排她的未来。
想到这里，夏星原本准备专心看书，忽地抬起头，看向少年。
声音轻软地说：“你的物理笔记现在用吗，能借我看一看吗？”
陆斯逸从桌堂里翻出了笔记本，搁在她桌上。
**
第二天考试上午又下了一场雨，到中午时放晴，阳光轻易晒干了雨迹。
月考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考完直接就是十一假期，傍晚的校园里。放学的学生们身影都显得多了几分轻快。
胡一柠十一假期要去外婆家，六点钟的高铁，一考完试，跟夏星道别，在她脸上吧唧亲一口，说等回来给她带外婆家的水蜜桃。
夏星笑：“那你路上小心。”
“嗯。”
胡一柠背上书包，想到什么，笑嘻嘻问：“星星，你这些天假期在家做什么呀？出去玩，还是还要和陆草一起学习呀？”
夏星拉上书包拉链，目光扫过十分钟前，被班里男生拉走去打球的陆斯逸的桌面。
“不学了吧，刚考完想休息几天。”
胡一柠哦了声，兜里胡妈妈发来短信，“那我走了啊，节后见啦，么么。”
夏星笑：“嗯，么么。”
夏星从教学楼出来时，晚霞漫天，金乌灿灿地挂在西边。
身边出现一道身影。
夏星一抬头，对上熟悉的双眼。
她稍愣了愣，“你不是去打球了？”
陆斯逸书包单挎在肩膀，校服敞开着，里面的白色半袖干净得仿佛能闻到一股薄荷味，应该还掺了点小甘菊的味道，夏星不知道为何就这样想了下。
而后听见男生干净的嗓音回答：“去买点儿东西。”
夏星哦了声。
又轻笑问：“你考的不错吧？”
橘红色的晚霞映在她脸上，夏星额前的碎毛被风吹的动了动，微微抿起的嘴角，都落在陆斯逸眼里。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还行。”
夏星听着这句还行，知道这是学霸普遍的“谦虚”，陆斯逸的话，那就是——还行，应该还是年级第一。
她羡慕了一小会儿。
校园门口，路边香樟树树叶随风浮动，落下一片斑驳流动的光点，陆斯逸收回眼。
走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主动问了句。
“都考完了，要不要对对答案，我觉得你应该考的也不错。”
夏星犹豫了下，忽然觉得自己好胆小，摇摇头，但面上轻松地说：“等节后回来就能知道成绩了，反正都考完了，考得好的话成绩也不会跑掉。”
她嘴上虽这样说，但陆斯逸问她对答案时，眸子里是有期待的。
他看着夏星低头走路的样子，很想问一问，小姑娘，你在担心什么呢？
他手指在裤兜了动了动，低头说：“假期怎么过，要去哪玩吗？”
夏星是有计划的，轻声道：“之前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刚好趁着假期想看看，然后，还会跟以前学校的朋友见个面。”
陆斯逸目光没动，“七中的朋友？”
“嗯。”
“男的，女的？”
“女生，是我之前的同桌。”她说。
陆斯逸懒洋洋地哦了声，又似笑非笑道：“前任同桌啊。”
同桌也分前任和现任的么……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公交站，夏星还是随着少年停下脚步，才停下来，看了眼傍晚落叶纷飞的站牌。
不远处她要坐的公交车缓缓驶来，到了站，陆斯逸抬了抬下巴，“上车吧。”
夏星点点头，跟他说再见，快走几步上了公交车。
车上后排靠窗的位置有空位，夏星坐下来，这一站的学生很多，后面在排队上车，而窗外的陆斯逸还站在站牌那，没走。
夏星打开窗户，清爽的秋风吹进来。
陆斯逸也在这时，望向她问，沉澈的声音提高，确保她能听清：“夏星，数学的话，考多少分你才算满意？”
夏星愣了愣，公交车会开走，她几乎没时间犹豫，下意识回答：“一百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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