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樱!”他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
“这里变化真大啊,几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副萧条的样子呢。”
“是啊,变化真大,真好啊。”我点头,不自觉的笑起来。
“不说这个,小樱,谢谢你救了我。”他突然郑重起来,对我道谢。
“是为了木叶。”我坦诚的说道。
“三代目还真是又收了一个好徒弟啊。”他如是感慨,末了又笑了笑。
“为了木叶!”
我不语,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正计划着离开木叶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在自来也大人的坚持下,我们两个伤员走水路转陆路回到了木叶,历时两天半,交接了情报之后双双入院,纲手师傅严禁我们两个乱跑。
看到我们的时候,一向冷静自持的纲手师傅都没忍住落了泪。她的神情分明是笑着的,眼角却不住的划下泪痕。
“谢谢你,小樱。”她眼含泪光向我道谢。
我垂下眸子,这些日子以来我收到了太多人的感谢,这些谢意足以支撑我在无论多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坚持下去。毕竟,还有这么多人殷殷期盼着,不是吗?不管要面对什么,只要身后还有这样的目光,这样的善意,就足够我勇敢起来,就足够我为之生为之死。
住院的日子穷极无聊,好在鸣人和鹿丸会时不时的来看我。
“小樱,明天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我接了个任务要出村。”这天鸣人在帮我剥桔子的时候突然向我道别。
“你不是在修炼吗?怎么又出任务了?”
我有些疑惑,看鸣人眼睛瞟上瞟下的模样,我总疑心他在骗我。
“没有啦没有啦,我没有骗你哦!”他做贼心虚的摇手,大喊,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扶额,反问他。
“呃……”他眨了眨眼,一副心累的样子。
这样子还要他撒谎,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呢?我眯眼,从他手上抢过那个被他蹂躏的不成模样的橘子。
“快点说,不然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鸣人此刻真是骑虎难下,他答应了纲手婆婆不会告诉小樱佐助已经杀了大蛇丸,过段时间他就要找宇智波鼬一决生死,他也知道小樱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跟去,可是小樱用绝交威胁他!他欲哭无泪,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小樱。
“和佐助有关?”鸣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只好猜测起来。
少年蔚蓝的眸子突然瞪圆,我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慌乱的试图掩盖,拼命摇手。
“不是不是,那个……”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摆出一副冷脸。
“不愿意说的话,就请出去吧,鸣人君。”
“不是不是,啊不是,是是是,佐助杀掉了大蛇丸,要去找宇智波鼬报仇了,我和卡卡西老师组成了一个小队准备追过去,纲手婆婆和卡卡西老师都说不能告诉你,你的伤还没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跟去,是怕你伤势复发才瞒着你的。”
鸣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语速极快的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我的心一沉,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做了那么多,终究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啊,小樱!”鸣人惊呼出声,他慌乱地伸手过来把我的手指一节节掰开,手心已经是血肉模糊,尖利的指甲上还残留着皮肤表面的油皮。
纲手婆婆不在,鸣人只好自己上阵帮小樱包扎掌心,他一边缠绕着纱布一边小心翼翼看向一言不发的少女。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她没有看他,来来回回一句话念叨着。
第052章 盼到天明
“不许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是纲手婆婆。鸣人仿佛看见救星一样望过去,绿色的身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她眸光如刀一样剜了鸣人一眼,鸣人自知理亏,悻悻低头。
“为什么?!”我反问。
“为什么?你自己的身体你不清楚吗?!你这样过去是想干什么?想寻死吗?!”纲手师傅严厉地斥责了我一顿,我望向她,面上一片凉意,我伸手一摸,满是泪痕。
“我成全自来也大人和您,您也成全我和……他,好吗?”我忍不住哀求,只觉心脏处钻心蚀骨的痛。
我知道自己在挟恩图报,我从前打心底里看不起这样的行为,帮助别人如果是为了利益,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如今自己却也成了这样的人。可是不这么做,我该怎么办?
纲手放下手中的托盘,一时也感到棘手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小徒弟竟然对那个佐助如此情根深种,痴情这个词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冷静自持的她身上的,如今却戏剧一样的出现了。
鸣人内心有些酸涩的看着病床上的小樱,少女倔强地看着纲手婆婆,碧绿的眸子里充斥着血丝,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樱。如此的固执,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悲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佐助。一直以来,小樱信任他,鼓励他,引导他,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从未对自己有过偏见的少女,不,是比喜欢更纯粹的感情,他希望春野樱能够永远快乐,不管她身边陪伴的人是不是他,只要她能够快乐他都满足了。然而看着这样悲痛欲绝的少女,他心里还是难免有几分酸涩,如果是自己,小樱也会这样担心自己吗?
“小樱,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鸣人如是承诺,他的眸子闪着坚毅的光,一脸的郑重其事。
我摇了摇头,鸣人根本不懂,他们都不懂,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佐助,没有人知道我只是想拯救另一个人。
“别太担心,小樱,鸣人一定会做到的。”
纲手师傅安慰了我两句,匆匆离开。她是木叶的火影,没有时间一直陪我在这里。
她离开后不久,鹿丸和第十班小队一起在我的病房门前站起了岗,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医院周围也都是暗部守着,我完全找不到机会离开。
“小樱。”鹿丸端着医院的病号餐走进来,不出意外地看到春野樱早饭又没有吃,不由担忧起来。
“他们走了多久了?”多日未曾言语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我不能告诉你。”鹿丸咽了口口水,还是坚持隐瞒。
“鹿丸,求求你,不要让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让我去吧……”少女抽泣起来,鹿丸从来没想过一向温和的她也会如此崩溃,如此软弱。
“鸣人他们不是去了吗,别太担心了小樱,他一定会带佐助回来的,况且佐助那么厉害,也不一定就会输呢。”井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也一起安慰着。
鹿丸心一沉,井野不知道春野樱在意的人是宇智波鼬,可是他知道,因此他知道井野的话只会起到反作用。
粉发少女抽泣的连气都喘不上来,泪水滴答滴答的掉下来,碧色眸子里如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
鹿丸骂了自己一句混蛋,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他怎么能如此的狠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呢?今日如此,以后他该以何面目面对她?
“井野,你先出去守着,我来想办法。”
沉默的鹿丸突然出声,井野有些疑惑,但她相信聪明的鹿丸也许会有办法能劝住春野樱,于是顺从的离开。她不知道鹿丸正准备为虎作伥,送春野樱离开。
“小樱,别哭。我送你走。”
鹿丸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愣住,随即擦干了泪水,求助的看向他。
…………
井野焦急地在屋外等着,不一会儿鹿丸就走了出来。以她对春野樱的了解,鹿丸不应该这么快就将对方劝住,她不由侧目看向身旁的少年。感知到她的目光,少年望过来。
“她哭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我去跟火影大人报告一下情况。”
井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少女正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走过医院的走廊,恨不得能立马飞过去,却不能让井野及外面的暗部发现端倪,只好步履平稳地行进。
一走出暗部的视线,我就迫不及待的施展飞雷神向着南贺川赶,一定会在那里,以我对鼬的了解,他一定会把最终的场地选在那里。
他对他的父母有愧,他对他的族人有愧,他一定要死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死在那里,他的内心才会有那么一丝解脱。
旧伤未愈,查克拉撕扯着经络,出门的时候我只用变身术变做了鹿丸的模样,连鞋子都忘了穿,脚下被树枝石头一类尖锐物刮得鲜血淋漓,我全然不顾,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怕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不知是行进的太快,还是身体上的疼痛过于难以忍受,我的眼角不断渗出冰凉的液体,被风吹着蒸发带走热量,一路凉到心底。
经络疼的简直痛不欲生,这种时候不知怎么连嘴里四颗智齿也隐隐作痛起来,我自嘲地咧了咧嘴角,这是要开会吗?
南贺川并不远,鸣人他们大概是一开始追去了别的地方,所以到的晚了些,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跟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对峙。
“小樱?!”鸣人一脸震惊,他有些慌乱的想要拉住我,我从他的身侧擦过,没有理会他。
“宇智波带土!”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到鼬,我做错了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我们这么痛苦!
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内心的急切,我愈发暴躁,一言不发的冲了上去。
宇智波带土听见自己已经多年没有人叫过的名字被人喊出来,心下一惊,同时他有些暴怒,自己精心布置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因为这个春野樱,大半都付诸东流了。
他震怒之下起了杀心,冷冷地看向朝着他冲过来的粉色身影。
暴躁之余,我想起心脏上的木遁种子,我知道宇智波带土这次一定不会放过我了,
我抬头,对着他冷笑。左手呈掌状使用掌仙术划开了胸口的皮肤,硬生生地将那颗种子拽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捏成了齑粉。然后就着胸口留下的血液通灵出蛞蝓治疗伤势,右手握拳对着他的脸轰了下去。
宇智波带土看着少女一系列的动作,有些错愕,正准备发动木遁种子的手停了下来。他融合了白绝都不敢这么虎,她不要命了吗?愣怔的一瞬间,少女的拳头对着他的脸轰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发动了虚化术。
然而面具没能幸免,化作碎片掉了下来。再次显形,他露出了真面目。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带土久违的感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
与此同时固有认知被颠覆的还有卡卡西。他看着与春野樱缠斗在一起的那个身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他墓前的驻留就像个笑话。他捂住了那颗自己怎么也关不上的写轮眼,感到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疼起来了呢?有冰凉的液体滑下,不知是血还是泪。他自嘲的笑了笑,少年时他曾经做错了一件事,那时他为了逃避做了许多荒唐事,好不容易以为结束了,能够平静地生活,不想多年前的业障终于还是找上了门。他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原来所谓命运,就是你做了一件事,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它都会追上门来,并且强迫你付出代价。
“带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力,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
“好久不见。”
第053章 番外:宇智波鼬的日记本
木叶46年6月14日
今天父亲说要带我上战场,这也许意味着他已经不再把我当小孩子了。能够为父亲分忧,我是很乐意的。
但是父亲好像并不开心,母亲也是,两个人都愁容满面的,这是为什么呢?
木叶46年6月17日
今天到了火之国边境。
一路疾行,我有些疲累,但还能忍受。
看到战场了,所有人都在厮杀。
尸体,鲜血,苦无,断刃……还有忍术炸开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我的神经上敲击。
对了,这就是振聋发聩。
我差点吐出来,但是忍住了。
父亲没有让我参战,我隐隐有些庆幸。
木叶46年6月28日
仗打赢了,父亲说收拾残局之后就可以回木叶了。
我在战场上看见一个濒死的男人讨水喝,我给了他水,他却想杀了我。
他失败了。
我下意识地拔出苦无杀掉了他。
这个男人的鲜血飞溅在半空,还留有余温,他的瞳孔在最后一刻满是血丝,充斥着不可置信。
我确信,在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接着又如擂鼓一样炸响,跳的又快又急。
父亲说,这就是战争。
我有些迷茫,既然战争让人这么痛苦,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木叶47年3月28日
今天我在南贺川旁边练习手里剑术,认识了一个叫止水的人。
他有一种和别的族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应该是……温和?
止水很厉害,他指导了我手里剑术。止水告诉我,我们的目光不能只局限在一族,而要看到整个村子和火之国。
我好像觉得不是那么迷茫了。
木叶47年10月17日
灾难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白天的时候我在家里陪着佐助,佐助还小,咿呀学语,充满生命力,孩子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不确定是几点,但是天色有些擦黑,应当是五六点吧,黑夜突然浓郁起来,这时我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立刻就把佐助抱了起来,以备不测。
不祥的预兆果然带来灾祸,红色的巨狐出现在天边,硕大的尾巴以不可阻挡之势破坏着村子。
所有人都在逃。
哀嚎,尖叫,恐惧像病毒一样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人能幸免。
父亲在组织族人离开,我抱着佐助顺着人群往前走。
这一夜的回忆诡异悠长,我在这一晚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真的太渺小了,但正因为如此,挣扎求生的意志才更加可贵吧。
木叶47年10月31日
我们搬家了。
父亲和族人对此的态度都很奇怪,但我很喜欢新家,很安静。
佐助2岁了,终于会叫我哥哥了,我很开心。
木叶48年3月16日
父亲说我该上学了,在忍者学校,我看到了很多和我同龄的孩子。
脸上一团童稚,有点像佐助。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木叶49年9月6日
我从忍者学校毕业了。这个学校已经不能再教我什么,我不该在这里磋磨时光了。
族里的人都说我是天才,带着或是惊艳或是艳羡的目光看向我。
今天父亲很开心,族人也很开心,我对此并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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