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50年7月14日
今天我的队友死了。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名字,天麻和心子。
那个凶手带着虎皮面具,只露出了一只眼睛,但是实力很强,我无能为力。
我太弱小了,我们都太无力了。
我因此开了写轮眼。那时的疼痛我毕生难忘,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瞎了,当红色弥漫在视线中时,我摸到了一手的鲜血。瞳术的增长会一直伴随着这样的痛苦吗?
族人们看向我的目光里,开始渐渐夹杂着些恐惧。
过于异于常人的人,都是异类。
佐助还是那么天真可爱,看着他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莫非以后佐助也要经历我经历过的这一切吗?
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
我抱紧了佐助,再次感受到了这一事实。
木叶52年4月13日
我加入了暗部,父亲一开始有些不满,后来又释然了。他要我做宇智波在村子里的卧底,毕竟我是除了止水唯一一个进去暗部的宇智波了。
宇智波要叛乱,我早就知道了。
我不愿意如此,三战才结束没多久,这时候发生战争只会让别的村子趁虚而入。
我将此事告诉了三代和团藏大人,现在又成了木叶安插在宇智波的卧底了,我的内心有些厌恶,好在有止水与我同一战线。能够有一个知己,也是上天赐予的好运吧。
木叶53年3月14日
今天佐助带回来一个同学,叫做春野樱。
原来是为了逃避与父亲的对话才提出要送她回去,我没想到被她在半路上点破了。
是个很聪慧的女孩子。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好像有点同情我,为什么呢?我不太明白。
木叶53年3月17日
今天在南贺川修炼,不,其实只是不想待在家里面,太压抑了,我也不想面对自己的父亲。
我又遇到她了。
春野樱,她真的像是在春天诞生的孩子,春风风人,夏雨雨人。
原来她也在修炼,我略微指导一下了她。
是个很有悟性的孩子。有点像小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觉得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她很开朗,而我不太善于言辞,也并不乐意与他人进行沟通。
她叫我叫她小樱,我顺着她喊了一遍,她就笑起来,两只碧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我没有说话,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她真的很像春天。
我在一个湿润的夏日,邂逅了春天。
(这句话写在这一页的最下方,写出来以后,被这本日记的主人用笔画了好几道挡了起来。)
木叶53年3月30日
三月的木叶已经渐渐转热,傍晚的时候气压就会变得很低,闷闷的。
这几天每天都能看到春野樱,她很刻苦的在修炼。与她渐熟之后,她偶尔会贴近我,然后靠在我的怀里。
我刚开始总会觉得有些窘迫,但是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就任由她去了。
今天她兴致冲冲的拿了一个画板过来,说要给我画像。
很丑。
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鼻子画歪了,整张脸的比例都有些奇怪,很……抽象。她在这幅画的背面写了“春野樱赠宇智波鼬”几个大字。
字很漂亮,棱角分明,和她本人一样,永远都不会随波逐流,永远有自己的气节。
“好丑。”她露出嫌弃的表情,将画取了下来准备扔掉,不过后来又被我收了起来。
是因为那笔好字!(这个感叹号明显很大,表现其主人对这句话的强调。)
木叶53年4月2日
族里越来越蠢蠢欲动,父亲都有些压制不住他们了。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也越来越透着冷意,我的内心又躁郁起来,这些目光狭隘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呢?
我不想再和春野樱来往了,她只是一个平民人家的孩子,把她拖到一族与木叶的争斗中来一定会伤害到她的。
意料之中地被拒绝了。
她原来早就猜到木叶与宇智波的矛盾了,我又一次惊叹于她的聪慧。
木叶53年4月12日
止水死了。
团藏为了他的写轮眼迫害了他,我没来得及救他,他将自己的写轮眼托付给我,也将宇智波一族和木叶托付给了我。这是他的遗愿。
我的眼睛进化到了万花筒,开眼的时候痛不欲生,止水从前承受的就是这样的痛苦吗?他一直都是那么温和,我知道他有万花筒,却从来没想到开启万花筒会这么的痛苦。
族里对我的不满越来越甚嚣尘上,甚至有人当面质问我是不是杀掉了止水。
我感到忍无可忍了,为了一族,为了村子,
我和止水呕心沥血,这些人却不以为然,还如此践踏羞辱。
我想好好收拾这些人一顿的,佐助来了。他叫了我一声哥哥,我猛的惊醒了。
我意识到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木叶53年6月9日
很久没有见到春野樱了,我在逃避与她见面。她已经知道了止水的死,那天我们不欢而散之后,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灾难突然来临,我也许根本保护不了她,就像止水一样。
我没想到她会来找我。
我从暗部回去时天都快亮了,她从宇智波大门旁边钻出来时我险些以为有敌人入侵了。
她给了我一个荷包,看起来是她自己做的,毕竟没有哪家店会卖这么丑的荷包,里面是向日葵的种子。
她竟然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原来我自己都忘记了。
她质问我为什么不给止水报仇,她不知道动手的人是团藏。我没忍住,告诉了她实情。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她多么无辜,我怎么能将她拉进深渊呢?
她好像知道我要离开木叶了,她一直都是这么的聪慧。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宇智波族地的小道上,她写满了同情的碧眸。她那时候已经预见到这一切了吗?还是早就对我悲惨的命运有所洞察呢?
记得那时月光惨淡,洒在地上就像铺满了一层霜,送完她回去的路上,我猛的意识到,也许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异类,所以才会相互吸引吧。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最近接触了一个组织叫做晓,成员个个都是s级的叛忍,真是太危险了。
木叶53年9月x日(这里被一团水渍晕开了,已经看不清。)
我杀掉了全族。有宇智波斑的帮助,但和我动手没有区别,是我将他们拖进地狱。父亲竟然也是万花筒,可是他和母亲却都没有反抗的被我杀掉了。父亲说我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们说比起他们,我的痛苦才是最深的。他们最后的心愿是让我照顾好佐助,那时候我没忍住哭了。
我是个罪人。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父亲的骄傲,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个罪人。
我想起从前小樱有一次拿了一本书在我旁边看,她一直喜欢看书,闲暇时总是书不离手。如果不是成了一名忍者,应该会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学者吧。
那时的她趴在我的身边,我刚刚结束了暗部的任务,因为不想回去面对族人的质问,索性躲到了南贺川那里。
于是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们杀人,然后被杀,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小樱放下了书,她的眸子亮亮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奇异地光彩。
“此罪至重,微我难解脱。即释迦牟尼亦无能为力也。”当时她先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笑了笑看向我。
“这句话是说,这种罪行之深重,渺小的我们是不能解救的,就算是释迦牟尼也没有办法。释迦牟尼是佛教创始人,通俗意义上的佛祖,连他都没有办法解救这样的罪过,可见杀人的罪过有多重。可是鼬君,你不是有意的,我们都不是有意的,是村子在逼我们,是制度在逼我们,我们不得不双手沾满鲜血,否则就活不下去。”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还含着笑意。
“所以,我们杀人,然后被杀,根本没有意义。一件错误的事情怎么会有意义呢?这事本来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即使阴差阳错有了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运气使然,并不能寄希望于运气。最根本的办法当然是改变啦,改变忍村制度,改变忍者的地位……不过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啦。”
我有一瞬间生出了想要不让她继续做忍者的想法,这样一颗纯洁的心灵,被摔进世俗的染缸里,她会有多么的痛苦?但是我忍住了。
她不会希望我这么做,况且,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许会痛苦,也许会迷茫,但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活在虚假之中。
如今想来,她说的太对了。
此罪至重……微我难解脱……
这一辈子,我都还不清今夜犯下的罪孽。我为什么不能在今夜死去呢,以后得每一个夜晚,我都将不能入眠,今夜的业障会像猛兽一样吞噬我所有的平静,把我变成悔恨的傀儡。
要等多久,我才能得到解脱呢……佐助,不要让我等太久。
木叶53年10月23日
我又见到了小樱。
我把止水的骨灰葬在了南贺川,我知道小樱会去看他的,这样他也不会孤独了吧。小樱变了,虽然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那张温和的面孔下,再也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她了。
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死,我知道她不是有意要这么犀利的说话。其实我也想去死,活着对我来说,真的太痛苦了。
她又说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我的眼睛隐隐作痛,我想说为了我不值得,可是她的眸子闪烁的光太坚毅了,我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
万花筒的后遗症开始渐渐显露出来了,包括但不限于使用的时候就会流出血泪,以及虽然微小,但我确实发现我的视力有一点点下降了。
这让我有点急切,至少在佐助成长起来之前,我还不能死。
木叶58年9月26日
中忍考试开始了,大蛇丸去了木叶杀掉了三代火影,现在唯一一个知道我是木叶安插在晓的卧底的人也不在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我回木叶是为了震慑团藏,多年前他就能为了写轮眼对止水下手,佐助这么小,他没有理由放过他。
又见到了小樱。
她长高了,以前还有些微胖,白白嫩嫩的,现在瘦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在长个子。
在月读世界里,她向我表白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她是如此地信任着我。我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就这样就好,只要她能记得我,我就已经满足,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她拖进来。
但还是有些贪心的罢,否则怎么会为了不让她忘记自己,每天在她的阳台放新鲜的葵花,经常用乌鸦在他的面前转呢?
她好像知道我喜欢她了。
木叶59年1月12日
和鬼鲛来雾忍村回收四尾,我又碰到了小樱。
她叫我的时候,我正看着脚下的地面想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从鬼鲛那里套出情报,鬼鲛虽然心思不重,但作为忍者的直觉还是很准,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
我转头看她时,她站在路灯下,碎雪在她的身边飘舞,衬得她好像坠入人人间的精灵。
她把我带上了楼,她抱了我,像从前一样枕在我的腿上,我没忍住,贴上了她的额头。
她说我得了肺癌,我说无所谓,身体怎么样早就没有意义了,她很生气。大声质问我,又试图劝说我。
有一瞬间我真的很想象她那样,有随时都能够拥抱她的勇气。但是够了,这已经够了,我今天得到的够多了,不能再贪心了。
我们分开了,鬼鲛已经取得了四尾,我于是离开了雾忍村。
我的视力又下降了,现在看东西都带着重影,小樱用木遁查克拉缓解了之后,勉强又恢复了些。
木叶62年5月9日
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几乎已经看不清,近来也频频咳血,如果再不找佐助,可能我撑不到他来找我的时候了。
在那之前,就让我最后一次贪心,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就见一面,然后我就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木叶62年5月10日
小樱在做噩梦,她在梦里叫着我的名字。惊醒后她看见了我,她又叫了我的名字。我喜欢听她叫我的名字。鼬,鼬,当这个字出口的时候,意味着我对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我抱了她,又吻了她。
我憎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给不了她未来却还一次又一次耽溺在她给的温暖中。真是……太恶心了,这样的我,背负着一族性命的我,真是太丑恶了。
再过不久,我就会获得解脱了吧?这一刻,我感到身体中的疲惫已经到达了顶峰,再也无法忍受了,是因为终点就在眼前,因而开始松懈了吗?
木叶62年5月13日
我原本已经准备出发去木叶了,竟然又碰到了小樱,她声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我又一次放纵了自己的情感。
她问我愿不愿意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乱的世界,我初时疑心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吗,后又想一个问题罢了,为何要如此细究,于是我点头了。
如果有你,会更好。我在心里偷偷加上了这句话。
她兴奋地谈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预期,脸颊两侧都微微泛红。我想这世界有她就已经足够让我热爱了。
木叶62年6月9日
佐助杀掉了大蛇丸,我们约定好在南贺川的神社一决生死。
我等了多年的解脱,终于要来了。
父亲母亲,对于你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对于佐助,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合格,这么多年,我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我终于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再被愧怍架着茍活。
一切都结束了。
第054章 孤花片叶
春野樱不知怎么了,跟发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死活的跟他动手,他都看到她胸口崩出的血液在半空中飞溅了,她还大开大合地挥着拳,春野樱本就实力强劲,又如此发疯,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正在和春野樱交手的带土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第二次提起,他极其不情愿地看向唤他的那个人。
旗木卡卡西正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个难看的笑。这是什么表情?不会笑能不能不笑!
今天流年不利。
宇智波带土面无表情的想,他略有些嫌弃地别过脸没去管那个表情管理失败的男人。
然而卡卡西并不让他如愿,他掏出苦无加入了战局,春野樱见状抽身就走,毫无留恋。
此间的气候尚未寒透,远处的天际乌云密布,已成铁青之色,闪电在其中闪烁着,厚重得密云仿佛压到了人心里,空气渐渐潮湿起来,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所致,其中有查克拉在引导。我的心突然狠狠揪了起来,几乎有些要罢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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