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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淮比起大多数男生已经算爱干净的了，但也没那么讲究，他只是把浴缸消了毒就继续用了。
现在姝月要换，他毫不犹豫地：“可以。”
姝月“哦”了一声，又笑着问：“不用和房东说一声？”
柯以淮：“……不用。”
他已经在和房东沟通，准备把房子买下来了。
姝月并不知道柯以淮的打算，她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就说：“房子我很满意，等这里收拾好了，我有空就搬。”
“真是多谢你了。”姝月看着柯以淮说。
“租金和这些相关费用，你算好了告诉我。”
柯以淮动动唇，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
姝月笑笑，说：“你人真好。”
她挥挥手，拎起书包。
“上学去了，再见。”
姝月的声音带着点叹息。
并不想上学。
因为姝月对环境比较陌生，柯以淮还是要送她。
他们一出门，就撞见了张琦。
张琦打柯以淮的电话没人接，他就亲自来找。
“说好给我带午饭呢？我都……”张琦一见到柯以淮就埋怨开了，然后一转眼，看到后面又走出来一个女生。
“这是？”
张琦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难掩惊讶。
这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姑娘？
那时候光线太暗，他只是隐约辨认出她长得不错，主要是那种气质，是漂亮骄傲的女生才有的。
毕竟要是个普通的姑娘，能有那份自信直接往柯以淮手心写电话号码？
但没想到，她长得这么美。
难怪柯以淮这根连校花都拒绝的木头会一见钟情……
张琦心里有点酸。
明明昨天晚上是他先出声，英雄救美最积极的，怎么她就只看到了柯以淮呢？
这个肤浅的看脸的世界！
张琦愤愤不平，一双眼睛却黏在姝月脸上，直到被柯以淮挡住视线。
柯以淮：“新租户。”
见柯以淮这样，张琦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张琦故意伸着脖子去和姝月打招呼：“我是瑞清中学的实习老师，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啊，我罩着你。”
“你好。”姝月轻点头，“我想以后不上体育课可以吗？”
张琦沉默了两秒才说：“美女可真幽默。”
柯以淮打断：“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
姝月叹气，不情不愿地抬脚。
她进入校园时，预备铃已经响了。
就算是急着往教室跑的同学，发现了姝月之后，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姝月走进教室，几乎受到了全班的注目礼。
有些同学目瞪口呆——这半天，林姝月是请假去做了什么美容项目了吗？
怎么她比昨天更好看了？
她披着的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可即便这样，也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更显灵动飘逸，让她的美少了点攻击性。
而且，她好像还瘦了点。
原来她身材这么高挑曼妙，就连以前有些突兀的丰满，现在看着也恰到好处。
她就像傲立枝头绽放的玫瑰，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其实姝月的体重并没有减少。
她只是把背挺直了，心态有所改变，又休息得不错，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对她的禁制松了一点。
种种原因加起来，她看起来自然气色更好，皮肤也变得紧致。
至于那傲人的双胸，的确远超大多女性，尤其是在高中生之间，但配上她高挑、大骨架的身材，也没多夸张。
提起女高中生，很多人都会和“清纯”之类的词联系起来。
姝月这样的身材，就容易被人带着有色眼镜指点、嘲讽甚至调戏。
那些异样的眼光，让林姝月更加扭捏、讨厌自己的身材。
可她越是含胸缩肩，就让有些人更得意，更想要用这一点来捉弄她。
现在姝月姿态大大方方的，反而看起来和谐舒展、活色生香。
她就是普普通通地走路，两列桌子之间的过道就好像变成了T台。
观众们或目不转睛，或暗暗偷瞄，目送着自信张扬又优雅惬意的模特往后走。
姝月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她离自己座位还有两个书桌时，就看到上面铺着好几张卷子。
走到座位旁，姝月把卷子一张张捡起来。
都是上午发的新卷子。
姝月对那群喜欢欺负人的坏蛋很失望。
他们怎么回事？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今天为什么不来撕她的作业？
第13章 放学别走（13）
姝月检查了桌椅确认没有人动手脚，又用昨晚柯以淮送的湿纸巾擦了一遍才坐下。
她把卷子一叠，正准备塞进桌兜里，就见前排同学转过头，对她说：“物理卷子明天早上要交。”
姝月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把物理卷子抽出来。
她这样爱答不理的态度，没有让前桌的男生觉得扫兴，他反而直接朝后坐，把胳膊放在姝月的桌子上。
“你上午怎么没来上课？”
姝月这才撩起眼皮瞥他一眼，不耐烦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人的神情，姝月看着就讨厌。
“就关心你一下嘛。”前桌很自来熟地说，“都高三了，请假多耽误学习啊，上午数学老师还讲了重点。”
姝月前面坐的是两个男生。
应该说，她附近大都是男生。
他们班的座位是按照名次自己选的，好学的人、大多女生都坐在前面，后排聚集了一群不那么乖的男生。
姝月前桌的男生就是贱兮兮的性格。
以前他们就会在进出座位时故意蹭掉林姝月的书本，或是在递卷子时让卷子飘到地上，然后“嘿嘿”笑着，看林姝月去捡。
右边那个一脸青春痘的男生，还和陈宇胜关系不错，参与昨天中午那场议论的人就有他。
这人的言行和长相一样猥琐。
可能是姝月今天恹恹的模样看起来有点乖顺，再加上对林姝月的固有印象，让他们忘了昨天姝月对陈宇胜的态度和那一巴掌。
青春痘男生笑嘻嘻地问姝月：“你昨天说和胜哥分手，是认真的吗？”
姝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青春痘男生有点受宠若惊：“什么忙？”
“你可以转过去吗？”姝月轻轻皱着眉，语气带着淡淡的为难和嫌弃，“你有点丑到我了。”
周围响起一声声压不住的笑。
显然，不管是拿着笔假装在认真思考题目的同学，还是扭过头找人交谈的同学，亦或是更坦荡地往后偷瞄的同学，真正的注意力都放在姝月身上。
平时最闹腾的后排，现在格外安静。
于是，姝月那音量不大的嘲讽就传到很多人耳中。
没有人认为她这么说过分，只觉得理所当然。
但被骂的男生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青春痘男生脸上的笑消失，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熟透泛白的青春痘随着脸皮抖动着，显得有点狰狞。
“你！”青春痘男生很生气，但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尤其是对上姝月的眼神，他似乎找不到语言。
“就你长得好看。”最终青春痘男生只是语气古怪地回怼一句，然后转回了头。
连他的同桌都把胳膊从姝月的桌子上抬起，也转了回去。
围观群众：林姝月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不过，根据昨天的八卦，加上姝月面对那个问题的态度，他们都能判断出一些信息。
很多人又扭头朝陈宇胜——这个和林姝月分手了大家才知道他们谈过的前男友看去。
陈宇胜一直黑沉着脸。
昨天被姝月那一巴掌以及后来不留情的态度伤到，陈宇胜下定决心要和姝月分开，绝不会再去挽回她。
可后来陈宇胜看到群里姝月的照片，一些对她的夸赞，还有人对他表示羡慕或嘲讽……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放不下。
林姝月曾经是他的女朋友。
曾经……
陈宇胜给姝月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得到回应。
等他睡前想着再给她打最后一个电话，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很生气，但心里又空落落的。
今天来到教室，陈宇胜总忍不住往姝月座位的方向看。
然而，姝月今天上午没来上学。
陈宇胜又听说冯楚楚那个小太妹昨天又在冒菜店旁的小巷子里堵人了，他找人确认了一下，得知被欺负的那人就是林姝月。
他不免有点担心。
可他根本联系不上人。
下午她总算来上学了，但几乎是踩着点。
班里已经坐满了学生，陈宇胜想过去和林姝月说几句话，又怕在众目睽睽下丢脸……
就在陈宇胜正犹豫、想着措辞的时候，他就看见林姝月前排的两个男生找她搭话。
他是知道他们的德性的，就皱着眉站起身。
然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去阻拦。
他以前是林姝月的男朋友时，却从没有帮过她……
陈宇胜心里堵得很难受。
听到周秋山——那个青春痘男生问起林姝月是否真的和自己分手时，陈宇胜更是怒不可遏。
要不是他们问起来，还用那种嫌弃鄙夷的语气，他怎么会是那样一副态度？
如果他不说那些话，林姝月就不会和她分手了。
而现在，周秋山是什么意思？真想去追林姝月？就他长的那个样子，也不撒泡尿照照……
陈宇胜愤恨地想着，然后就听到林姝月那句“你有点丑到我了”。
陈宇胜心情并没有变好。
现在林姝月的美被更多的人发现，那他还有机会吗？
发现很多同学投过来的打量目光，陈宇胜的脚步被定在原地。
他若无其事地拿起水杯往后面的饮水机处走去，余光却瞥见林姝月正在用手梳头发。
她坐得很直，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头微微往后仰着。
从侧面能看到她精致小巧的耳朵，她的手指没在发间，她的背腰臀连成曼妙的弧度……
她美得像一幅仕女图。
陈宇胜看得快要呆住了，还是上课铃响唤醒了他的意识，他接了半杯水逃回自己的座位。
姝月很随意地把已经干了的头发用手指简单梳了一下，就又把发带戴上了。
这节是语文课，但姝月却把语文复习资料摆在一边，半遮住下面的物理卷子。
她嫌桌凳不舒服，就搬起几本书靠墙摞起来，再把左臂垫上去当枕头。
她斜倚着，右手拿笔隔一会儿才慢吞吞画上一笔。
只是，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脑袋越来越低，一双眼渐渐阖上……
直到，一个“暗器”向姝月袭来。
第14章 放学别走（14）
姝月人还没坐起来，就敏捷地拿起书去挡。
小小的一声“砰”，粉笔头掉落。
姝月猛地睁开眼睛。
那眼神，别说对她同情或想笑的同学，就连讲台上的语文老师都吓了一跳。
但语文老师很快就缓了过来，直视着姝月，批评道：“怎么，你还不服？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睡觉的？”
理科班的语文课，尤其是下午，犯困甚至睡着的同学不少，但从没有姝月这么嚣张的。
别人都是拿书挡着，她倒好，竟然把书当枕头。
她个子还高。
这是生怕老师看不到吗？
语文老师已经提醒了好几声。
要是别人，可能附近的同学都把人一巴掌拍起来了。
可偏偏姝月中午的时候对前桌很不留情面，她又靠墙坐着，右边邻桌的同学离她有点远，就没人喊她。
语文老师只能出动粉笔头了。
一些调皮的同学们把英语老师叫“李莫愁”，而称语文老师为“灭绝师太”，可见这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脾气同样不怎么好。
“……还睡得挺沉，你要再不醒，我都担心你会落枕。”
如果是脸皮薄点的同学，恐怕要被语文老师骂哭了。
姝月只是揉揉有点发麻的左胳膊，站起来低着头道：“抱歉。”
语文老师依旧没有消气：“和我道什么歉？你知识是给我学的？”
很多同学看着姝月沉静挨骂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
前排的一个女生开口帮姝月解释：“她可能身体不舒服，上午还请假了。”
语文老师顿了一下，才说：“生病就去看，要是犯困就站在后面听，不要耽误学习。”
她的语气依旧生硬，但态度缓和了不少。
姝月垂着眸，开口：“我有点不舒服，头昏脑涨的……”
昏昏欲睡的昏也是昏。
姝月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实在太有迷惑性，语文老师就让她去医务室看一下，还担心她半路晕了，要她找个同学陪着。
姝月没有朋友，再说她又不是真的病了，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班长就主动请缨：“我陪她一起吧。”
在班长扶着姝月出教室的时候，语文老师还在后面喊了一句：“把头发扎起来，这么热的天，一个学生，还披头散发的……”
姝月停住，回头说了声“谢谢老师”，才离开。
等走出语文老师的视线范围，姝月就轻轻推开挽着自己胳膊的班长的手，说：“我其实没生病，就是犯困。”
“啊？”班长拉长声音，语气除了惊讶，还有点遗憾。
那样软软滑滑的，就不能多贴一会儿吗？
班长不死心地说：“可是你身上有点热，真的没事吗？”
姝月：“我天生体热。”
无论冬夏，她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姝月又说：“我去小卖铺买个冷饮，清醒一下。”
“我也去！”班长说，“你真睡着了啊？那怎么能挡住老师扔来的粉笔头呢？”
姝月：“可能我在梦里练武吧。”
班长笑得前俯后仰，又感叹：“你人长得漂亮还有趣，以前怎么那么低调还对人疏离呢？”
班长名叫万美霖，是那种长得好、学习好、人缘也好的女生。在路上遇到熟人她就能挥手打招呼、和人作伴，就是下雨没带伞，她都能社牛地找陌生人共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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