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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上人，据说心里——装了个白月光。”
“……”
群主：“这也难怪齐方好后来大变特变，有哪个女生受得了喜欢的人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反正后来就被分手了，男的忘不了白月光。齐方好从此性情大变，一气之下出了国，开启了她放荡不羁的人生。”
秦韵：“那，那个男的……”
晴安心脏突然加快跳动，她悄悄低了低头，拿出手机，在高中同学Q/Q群里翻了翻。
杨博大学去了哪儿，晴安完全就不知道了。她大学就切断了和过去认识人的一切过往，就连柳茹茹开始那两年也都联系不到她。
原来……杨博后来，还和齐方好在一起过呀？
晴安的脑子有些不转了，都过去了那么些年，这些事情她还是听不太懂。
群主又丢了手中最后一把牌，拍着桌子，对秦韵比中指，
“麻/痹老子又赢了！”
“秦韵！你都输了几把了——快点儿快点儿，来个大冒险兑现！”
秦韵绝望地看着手里完蛋了的牌，也耐不住群主。她抬手，打告饶说着好好好，然后突然又一指群主，喊道，
“你还没说那个有白月光的男的——怎么样了！”
“快说！不说我就不跟你玩大冒险——”
群主：“OK！”
群主：“那男的高三就保送了清华，跟齐方好分了后，好像又谈了一个。不是白月光，他白月光东海岸有人扒过，但是没扒出来是谁。”
“然后现在在深圳吧，听说的。据说是准备结婚了，齐方好还难过了好久。”
“哦对！听前阵子齐方好在推上骂，她初恋，听从家里相亲安排，找了个跟他白月光特别像的一女的……”
“……”
晴安真的是，一点儿话都不敢说了。
其实读研究生的时候，晴安就在清华深圳研究员，研究了一年的量子计算。那一年她听说过杨博也在那边，只是可能深圳太大了，他们从来都没见过。
连联系都不曾有。
晴安木木地听着他们说着这些与自己千丝万缕联系的事情，那个白月光，那个男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秦韵说齐方好曾经诬陷过她喜欢的人，那齐方好诬陷的那个人……群主拿了瓶酒，一开，泡沫瞬间飞上天，旁边的人都在嗷嗷叫。
群主：“来来来——韵姐说她三连罚啊——”
“不罚不是人——要不就公开她暗恋的人！”
晴安转头，看向了秦韵。
秦韵一笑，放肆整理着手中的牌，然后往桌子上一按，扬起下巴，带着点儿潇洒，坦坦荡荡承认了道，
“陆屿白。”
“斯坦福大学，我们生科院的大牛教授！”
“也是咱华人圈的，但人家就是，已经厉害到我都没办法去形容！”
“……”
“其实我也只能是悄悄暗恋他的女生堆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吧，我们学院喜欢他的女生特别多，大家都喜欢，稳重成熟的年上男谁不爱啊！但没有人能成功的，因为——”
“......”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第73章
有什么事情是比从一些并不太熟悉的人口中,听到他们谈论着你喜欢的人，还在毫不知道你的过去的情况下，爆出来他有心上人。
这种滋味……
桌子上放着酒杯,淡淡的酒液在杯子里觥筹交错。晴安端起酒杯,盖在嘴唇边，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稍稍遮住了苦涩,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翻涌,灯光太暗了。那几个字在她的耳边周旋了好久，似乎听到了后却不进入到脑海中，明明都是汉字,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也听进去了。
可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甚至能在群主跟旁边的人开下一个玩笑的时候,跟着抿嘴微微一笑。
那种感觉是延迟了的，好半天，她忽然就感觉到胸口一闷，眼眶里在打着转眼泪。晴安攥了攥酒杯，让眼泪流回去。
继续听秦韵,说陆屿白。
秦韵这边倒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暗恋教授，陆屿白的名声在他们留学圈子里蛮响亮的。一些了解过陆教授的人一怔，纷纷看了看四周，开始八卦道。
“陆教授啊……”
“他不是——跟那个,烟草制造商——”
“北美最大华裔烟草制造业CEO的女儿……”
秦韵：“安娜，对，就是和那个女孩。”
“去年见过好几回了,那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子来本科部找陆教授。两个人还一起吃过饭……所以我说我们学校所有女生都失恋了嘛！暗恋本身就是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的一个目光,都能让我世界倾塌！”
“他这种人哪能是我们这些平凡女孩能够高攀上的，太难了。可是有时候还是很难过，每次看着他低头跟那个女孩子说话，就感到胸腔很闷很压抑，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
晴安忽然站起身，推开了椅子。
长发遮住了侧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抱歉。”
“我去趟……洗手间。”
其余的人给她让道。
那个时候晴安感觉到人都快要崩溃了，刚出了门眼眶就顶不住，眼泪冲撞着泪腺。她快步走到了洗手间，找了一扇没人的门。
进去，反锁。
霎时间泪水就夺目而出。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她感觉到眼睛都是热热的。晴安脑袋空白了一会儿，周围纷纷嚷嚷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全部远离了她。
耳朵“吱——”的一声，拉长了鸣叫。她想过陆屿白或许有女朋友了，在重逢前和再遇之后，都有细细地琢磨过。也曾在组内大群里翻出来陆屿白的微信，点开那陌生的头像，一遍又一遍看。
可是她看不出来，看不到那个男人现在究竟怎么样。每一次想到陆屿白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会感到呼吸压抑，像是被搁浅了的鱼儿，濒临窒息。
所以她不再去想了，要是不知道的话，是不是就能欺骗自己，他还是一个人？人心真是奇怪啊，明明知道不应该逃避，明明知道那可能就是现实，但还是想要躲过去，想要用听不到不知道来紧紧包裹住自己，让自己活在他没有喜欢上别人的自欺欺人的世界之中。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了，世界外壳被捅破。晴安捂着嘴，靠着隔间挡板悄无声息哭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这两个多月就是个笑话，每一次去陆屿白的办公室，坐在他对面那么努力地去学习，就仿佛是个玩笑。他都有喜欢的人了，她还妄想着是否有一天，他们还能够回到过去。
过去也什么都没有。
晴安哭了一会儿，抹干眼泪。她低着头，又翻出手机，在微信组群找到陆屿白的微信号。
她没有加陆屿白，7年前微信还不太普及所以那个时候没加，后来时隔七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却害怕去轻轻触碰那个头像，会收到冰冷的“您已被对方拉黑”的回复。
她就是那么脆弱，想要自我逃避，这么些年都没能改掉。晴安盯着那头像上的领带，还是没能看出什么。最后感觉身子都靠疼了，晴安活动了一下胳膊，退出微信群，收了手机，准备往外走。
一推开洗手间的门——
突然就有人用惊天动地的声音大喊了一句“OMG！！！”，紧接着一阵的尖叫声。晴安握着WC大门的把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
下一秒，猛地就被人用力从后方推倒，耳边忽地爆发出三下惊天地泣鬼神的“砰砰砰！”，晴安感觉到侧脸颊一痛，火辣感瞬间沿着皮肤就在右侧脸边炸开了。
叮！
一枚银色的子弹，就在她的眼前，穿透了前面的水晶石柱。柱子被子/弹击裂，粉身成千万片碴子，噼里啪啦，顿时就在空中炸开——
霎时间，那些碎玻璃碴往四周迸发。又是一阵的喊叫声，人群全都乱了套，有些女孩子害怕地哭着，男生们大吼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快把那些磕yao的人抓起来！！！”
……
……
……
加州旧金山市中心发生枪击案的新闻很快就上了媒体报道，警戒线直接将案发现场给拉满，事发主要地方Haibby则将在场所有人都控制住。
美国的警方才不管你无不无辜呢，事情的起因公布，是因为Haibby里有人在吸du，然后趁热闹拿枪开始发疯。吸du的头目都被逮捕起来，但现场究竟有多少人吸了，警方暂时还没能全部调查出。
晴安跟同伴们一起，惊魂稳定地蹲在Haibby的大厅墙角边。他们留学圈的包厢当时正好就在那贩du团伙的隔壁，仅一墙之隔。警员直接就把他们划为了“重点监控人员”的名单里。
“怎么会这样……”已经有女孩子开始哭，出来玩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碰上真的。
男生们也骂骂咧咧，难得大家出来聚，还抢了那么贵的票！现在倒好，花了钱，却什么都玩不成了，还被警察给逮住了。
周围一阵的哭喊喧嚣声，美国当地的警察突然扭过头，朝着纷纷嚷嚷的人群大喝了一声，
“Shut up！！！”
“……”
晴安的脸上流了些血，刚刚在动荡中被子/弹擦破了。她真的可以说是惊魂未定了，一想到那枚子/弹真的就是擦着她的脸颊滑了过去，晴安就有些后怕。当时要是自己稍稍走偏一点儿，可能现在她就已经到黄泉下见孟婆了。
所以她愣愣地蹲在那里，也没什么鬼哭狼嚎的情绪，怔怔地望着周围魔幻的人。这一带对违禁物品的监管力度很大，被划分为“重点监管”的人都要一个个搜身。
警署的警察检查完前一波的人，检查到了晴安他们留学生群。男警员和女警员分开来，一波带男生进去一波带女孩子。都是一个一个单独进入小黑屋，搜身有没有违禁物品。
那爆爆头女警员冰冷着脸，指着前面的女孩进入到房屋内。搜查的倒是很快，秦韵和李悦悦等人在晴安面前，很快便裹着衣服出来了。
秦韵出来前，还翻了脸对着那些警员骂了句国粹，
“你他麻痹——摸你他妈的胸！”
“……”
晴安一怔，女警员已经拎着警棍，走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个——”
她进入了屋内，屋子还是Haibby的，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喝空了的酒瓶子。还有一些堆叠成山的衣服，都是女孩子的。有一件晴安认识，一眼就看出是李悦悦刚刚穿的那件黑色卫衣。
女警员给晴安搜了一遍身。
晴安把棉裙穿好，刚要套上黑色的打底裤。女警员忽然用警棍一指，面无表情道，
“这条黑色的裤子，不要带出去！”
“……”
晴安当即一愣。
她捏着裤脚，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现在是光着腿，裙子下面只有一条内裤。黑色打底裤里面有一层厚厚的加绒，晴安不胖，穿上厚绒打底裤看起来双腿也匀称笔直。
但……
这是大冬天啊！12月24号！一年中最冷的冬至也才过完！！！现在让她光着腿不穿加绒厚裤子就出门外，这不是要冻死她！！！晴安瞬间不同意，抓着绒裤，不肯松手。
“不是，这条裤子……”
女警员：“快点儿！”
晴安：“可我要是不穿裤子的话，外面那么冷……”
女警员看了她一眼，女孩子的长腿光溜溜的，亚洲的女生总体偏瘦，看起来的确要是光着出去，会冻死的。女警员缓了缓语气，跟旁边的同事一看，问道，
“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给这位女士披一下——”
晴安：“可是，可是……”
女警员很快便找来了一个大棉袄，笨重地披在了晴安的肩膀上，晴安的外套也给没收了，和连裤袜一起，都给丢到了那衣服堆上。
“好了——下一个！”
“……”
晴安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出去后，还是不能离开。大家都还聚在大厅角落。只不过不需要蹲着了，可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坐。女生男生们或多或少都被扣下了一些衣物。有几个人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小声咒骂着贩du的人。
晴安裹着那大衣，蹲在了地上，用胳膊压着膝盖。
问秦韵。
秦韵一脸无所畏惧，好像见过很多次了。秦韵见晴安光着腿，外套也没了，只有一件高领的白毛衣。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了支烟，问晴安要吗？
晴安：“……”
“我不抽烟……”
秦韵：“……”
秦韵点燃了烟，取取暖，开口说道，
“旧金山这一带就是常年发生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边的人对衣着相当注意。前阵子发生了黑衣人枪击案，死了好几个白人和当地警察。然后大家就对穿纯黑色衣服都警惕了。”
“下次来这一带，别穿纯黑色的衣服了。你没看到大家都穿得灯红酒绿跟只花公鸡似的。不是为了好看，只是为了自保。”
晴安尴尬一看自己的腿，怪不得裤子会被没收！以前就知道美国这边一些地域文化特色，不敢惹也尽量要避免。
她只能苦涩一笑，认命了。
大家很快就都搜查完了，晴安看了看前面的那群人，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她坐在长椅上，等着什么时候能走。然而好半天，也没看到群主要带他们离开的意思，反而大家都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很着急又烦躁的神色，还有些忐忑不安。晴安悄悄问秦韵，群主怎么快要炸毛的模样？
秦韵抓了把头发，也在翻着手机。
还没等秦韵开口，那胖胖的警员忽然探过头来，扯着嗓子喊他们这群人，
“能不能找人来带你们走——”
晴安：“……”
秦韵跟晴安解释道，
“这边经济太恶心人了！针对留学生！！！”
“说我们这些人需要人身安危保护，要有在美监护人过来，签字，才能领我们走balabala！”
“好恶心啊！我们都是留学生了！哪来的监护人了！上一次就是这样！不过应该没事，那几个男生正在找人，凯子哥他们家里不赖，肯定能找到人的！”
“……”
晴安继续坐在长椅上静静等。
外面的风往里面灌，吹着窗户拍打着墙，发出啪啦啪啦的响音。晴安攥了攥膝盖，骨头的凸起的地方都晕上了冻了的红粉色。
群主忽然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满脸的焦急。警署的人也跟着过来了一个，满嘴当地口语，问群主，“你真的能找到人吗！”
群主暴躁，低声咒骂“艹”，把手机往秦韵这边一伸，烦躁地问秦韵，
“散哥那边怎么说——”
秦韵也满脸的不耐烦，手机都快被戳破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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