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坤义瞅了谢瞻一眼,果见他满脸落寞伤心,只老婆在时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卢坤义咳嗽一声,凑到谢瞻身边道:“谢将军,我瞧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不如你听我的……”
如此这般一番,谢瞻听了眉头越皱越深,却还有些拉不下脸。
“你都想些什么馊主意,我岂会求她来!”
卢坤义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叫求,你本来就受了重伤!咳……虽然你看起来还能揍人,倒也没那么重……不过咱俩那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厚颜自称一声你哥也不为过吧?”拍着胸脯道:“你就照我说的去做,这事包我身上了!”
谢瞻哼了一声,这次倒没再回绝。
这事说罢,两人立即谈起了正事。
边豫是跑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还没解决,卢坤义说道:“计划有变,郭将军中途也同样遭遇了边豫叛军的追击,去了青州。陛下听闻后下旨封郭指挥使为朔方节度使,命他即刻前往山西平定叛乱。咱们可以赶回京都勤王?”
谢瞻却摇头,指着舆图道:“京师之围已解,如今宗景先一心做他的皇帝梦,在太原登基称帝,宗缙的小舅子那阔被裴将军拒于居庸关外,只要裴将军闭关不出,凭借居庸关天险,那阔便难耐京师何。”
“但宗缙义父张元伦占据了河北,打的主意必定是从河北驰援那阔,从而与山西连成一线,直逼京都。”
谢瞻手势在河北东南侧指了指,卢坤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张元伦侧翼空虚,我们此时要去进攻河北,扰乱敌人的大本营?”
谢瞻点了点头。
卢坤义面露赞许之色,连连说道:“倘若能收复河北,那阔必定腹背受敌,届时我们再与郭将军配合ῳ*,各个击破,收服失地指日可待!”
两人商议完毕,谢瞻立即手书奏章一封递给卢坤义,因在钟翠山时边豫亲率叛军是与谢瞻遭遇,故而卢坤义受伤并不重。
隆德帝及谢家一众至今尚不知谢瞻生死,谢瞻得陈奏叫隆德帝给他指派军队,顺道也给家里写了封家书报平安。
……
与此同时,沈棠宁也在自个儿的房间给家里人写平安信。
萧砚得知叛军起兵后便找机会给远在京都的沈棠宁写了信,京师之围暂解,如今回信才送到萧砚的手中。
信是温氏回的,告诉萧砚孩子没事,叛乱当日谢家就立即派了几十个侍卫把温氏和圆姐儿都接到了镇国公府,如今娘俩儿还在镇国公府里住着,连温济淮一家也都派了侍卫去看护。
但沈棠宁却因那日去了城郊的普济寺礼佛后不知所踪,温氏急切地求萧砚帮忙寻找女儿。
在济南救下沈棠宁之后,出于对她保护的考虑,担心她遭遇了不愉快的事情,萧砚并没有询问她为何会跟着谢瞻离开京都。
沈棠宁看到温氏的亲笔信,终于确信了女儿和母亲、舅舅一家的平安,写好了信,她总算是落下心中一件大事。
只是一想到还在襁褓中吃奶的女儿,心里又忍不住思念担心起来,连饭都吃不下去,趴在桌上郁郁寡欢。
“夫人不好了!”
丫鬟着急忙慌地冲进来道:“您快去看看吧,谢将军他快不行了!”
沈棠宁腾得站了起来,向外面跑去。
进屋看见卢坤义一脸哀色地站在谢瞻的床边,而床上的谢瞻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在给谢瞻把脉,一时闭着眼睛皱起眉头,一时捋着胡须长吁短叹。
“大夫,他……他还有多久了?”沈棠宁问。
老大夫睁眼刚要回答,闻言愣了一下,吃惊地看向卢坤义。
卢坤义哪里料到他让丫鬟去通知沈棠宁,说她家主子病得很严重,叫她赶紧过来看看,碧玉没领会卢坤义的意思,自作主张往重了说,直接说谢瞻人不行了。
卢坤义赶紧挤了下眼睛,老大夫也不懂卢坤义是啥意思,“哦哦”着支吾两声道:“有些重……唔……其实倒没那么重……但说实话也挺重的……唉,老朽的意思是,呃……”
老大夫挠挠头,干脆说了实话道:“谢夫人是吧?谢将军身上受的伤本来没那么重,身上那两处贯穿伤,但凡位置再偏一指甲盖儿,都要戳到心口和肺上了,但他不好好养伤,元气虚脱,肝火旺盛,肩膀和大腿内侧的几处均有些发炎,再这样下去可是于伤势恢复不利,待会儿我开几贴内服外用的药,望夫人多劝谏将军一二,莫再动肝火了!”
“那他何时能醒?”沈棠宁担心地问。
“给他灌碗参汤,差不多一两个时辰吧。”老大夫说道。
老大夫开完药后,看着差不多的卢坤义便见好就收,悄悄退了下去。
沈棠宁吩咐丫鬟们去煎了参汤和药,等人都走了,把谢瞻上半身的绷带都轻轻解了下来,果见伤口恢复得很差,有几处也有不同程度的发炎流脓。
真不知道这人整日哪里来那么大的肝火。
说起来,他有时发怒的点她真不能理解,当时在济南城留守驻扎的最高军政长官便是萧砚,而她唯一认识的也只有萧砚,不求萧砚去援救他,难道要她眼睁睁看他死吗?
沈棠宁帮他给上半身重新擦拭换好药后,想到老大夫说他大腿内侧也有些发炎,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去叫了他的侍卫过来。
那些侍卫早就被卢坤义叮嘱过了,一个个苦着脸摆手道:“夫人,我们一群大老粗也不是小厮丫鬟,实在笨手拙脚得很,今早帮谢将军换药,还因下手太重被谢将军责备了好一番,夫人您菩萨心肠,还望您能体恤则个!”
这说的倒也是实话,别看谢瞻年纪轻轻的,平日里会与将士们同桌而食,实际上他治军相当严厉,大家心里都十分敬畏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棠宁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床前。
其实再想一想,这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毕竟谢瞻是在昏睡着,谁给他换的药他怎能知道?
深吸一口气,沈棠宁掀开被子,故作淡定地解开了谢瞻的裤腰带。
嗯……沈棠宁不知道的是,谢瞻他就压根没睡。
卢坤义让他装睡,谁知那老头子临走前非要说给他灌一碗参汤他才能醒。
谢瞻气得在心里直骂娘,不是他不会装,是沈棠宁给他脱衣服换药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
其实也不能全然怪他定力差,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幽香先叫他没控制住自己,对于她身上的味道,他总是难以抗拒。
后来她细滑冰凉的肌肤偶尔贴蹭一下他的身体,令他浑身僵硬,或是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脸颊,撩拨得人心也痒痒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直接的反应。
但他现在哪能醒,既然都是装,索性一装到底了,免得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更加尴尬。
沈棠宁看到后。心里也是微微疑惑。
只她虽与谢瞻有过肌肤之亲,到底于男女之事上的知识匮乏懵懂了些,而话本子上对于这档子事,通常又描述得十分晦涩。
故而当她扯下谢瞻裤子的时候,手背被猝不及防地弹打了下,她一时呆怔在了原地,瞪大双眼看着,等反应过后,急忙捂住眼背过了身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棠宁难以置信。又实在好奇,忍不住从漏出的指缝里又偷偷瞅了一眼。
谢瞻那处伤口在大腿内侧,想装作没看见都不成,沈棠宁臊着脸,只好尽力忽略那一处,闭着眼胡乱换完了药,就要给他提上裤子。
要不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沈棠宁手忙脚乱,又不睁眼,偏男人那又极其脆弱,长长的指甲不小心刮蹭了一下。
就这一下,谢瞻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躺床升天。
只听床上男人一声重重的嘶喘,腾得一下就坐直了起来,沈棠宁被他唬了一大跳,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醒了!”
谢瞻掀过被子就盖了过去,冒着冷汗咬牙切齿道:“沈团儿,你想杀我就给个痛快,不用这么折腾我!”
沈棠宁欲哭无泪。
“我不是有意的!”她飞快瞟了他那处一眼,又飞快移开。说完大约是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忙道:“我去给你找大夫来看看。”转身就要走。
“站住!”
谢瞻忍着疼道:“我死是死不了,但你给我弄成这样,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我给你找大夫看嘛。”沈棠宁小声说。
谢瞻竖眉瞪她,“这等隐私之事,你让大夫来看管用?何况我堂堂大将军,岂能被外人看了笑话,你还让我以后要脸不要?”
“那,那你说怎么办。”
沈棠宁半响蚊子声一般讷讷道。
谢瞻恶从心中起,色从胆边生,“你过来给我揉一揉……”
“那不行!”沈棠宁大惊失色,慌忙拒绝。
“好,那你就看我疼死,断子绝孙吧,横竖咱俩都和离了,我就当救了个白眼狼!”
说罢冷笑一声躺倒在床上,果真再不说一句话。
他这幅那疼得满头大汗,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也不像是作伪,沈棠宁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得额头上冒出汗来,却如何也不好意思答应他。
她与谢瞻虽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发生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之下,何曾当真坦诚相见过。
可若是不救他,她又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难受……
内心挣扎了片刻,沈棠宁终究还是……坐了过去。
“我、我给你揉就是了。”她低声说。
她轻轻掀开了被子,见谢瞻没有阻拦,也不敢去看那活,眼睛盯向旁处,纤手摸摸索索,笼攥掌中,心内便吃了一惊,只觉得手中之物甚是雄伟。
好一会儿,红着脸欲要滴血,轻声问:“是这儿疼?”
“再往下。”
“这儿?”
“唔……再多往下些。”
他吐出的声调尚算平静,细听却略有几分颤抖,似在咬牙坚持一般,沈棠宁担心是她攥得太紧,连忙放松一些,柔声问他现在如何。
她这几下便已是弄得谢瞻魂摇神荡,再加上她在一旁还细语柔声地和他说着话,谢瞻险些没把控住自己,城门失守了些。
这一下,两人都有些发愣,她大约是察觉出来了,迟疑着看了他一眼。
谢瞻却哪里容她在紧要关头发呆,起身便抓住了她的手指挥她,说什么这样他怪难受的,睡也没法睡,又说它本来趴着好好儿的,都是她给他弄起来的,就得她给负责弄下去。
弄得沈棠宁窘迫不已,只求快些了结,也不知揉了多久,身后的他忽然抽了口气,摁着她的手的速度也加快了,等到他彻底松开之后,她急忙抽手而出,按在一边给谢瞻预备的洗手盆里用力搓了起来。
沈棠宁悄悄瞟了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敢再细看,丢给他块帕子,让他赶紧擦干净,莫被旁人看到了,说罢匆匆逃了出去。
适才弄得时候,她就总是东张西望,一副做贼的模样。
谢瞻心里有些好笑,随手擦了擦,就把帕子和子孙万代扔到了地上。
老实说,舒服归舒服,比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舒服多,尤其看着她羞涩的脸蛋,轻咬的红唇,纤细的腰肢……比吃一粒春.药还要叫人浑身兴奋。
她那双手嫩滑得像块豆腐一样,白得简直叫人挪不开眼,和男人粗糙的手用起来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真不敢想象她紧紧包裹的衣衫下的肌肤又该是何种的细滑莹润。
但是别处牵动着,疼也是真疼,这种感觉甚是奇特,刺骨的疼中混合着前所未有的愉悦,满足,以及极致的舒爽。
他好想有点儿能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的意思了。
丫鬟端着煎好的药和小粥过来了。
谢瞻目前只能喝点清淡的粥,他非要丫鬟把沈棠宁给叫过来。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帮我把药端过来,我手上现在没劲儿!”
见她朝他疑惑地看过来,他毫不羞愧地道:“刚才劲儿用光了。”
“……”
沈棠宁扶着他坐起来,后背靠着个攒金丝弹花的大迎枕,再将药端到他面前。
谢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沈棠宁懂了。
这家伙是叫她喂他!
就冲昨天两人大吵那一架,沈棠宁是绝不想喂他这张臭嘴的,只是大夫说他又不好动肝火……
沈棠宁不由得沮丧起来。
罢了,这人刻薄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看在他救她多次的份上,先忍他一时。又安慰自己:反正早晚也是要和离的,何必此时与他逞口舌之快?把药一口口喂到了他嘴里。
“我给你的那块玉牌,你丢哪儿了。”谢瞻盯着她问。
沈棠宁心里咯噔一下。
先前光顾着担心他的安危了,还没想好该如何与他交代这事儿呢。
“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沈棠宁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搅了搅碗里的黑色药汁,解释道:“大概是在来的路上丢的,我到济南的时候,就只发现你给我的信和和离书了……那块玉牌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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