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你和公爹会不会有危险?”沈棠宁不禁担忧地道。
“所以宁宁,我更加不能娶公主了,何况我并不觉得,你配不上我。”
谢瞻看着沈棠宁的眼睛,“宁宁,在我眼里,你秉性纯良,孝顺,温柔,善解人意,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若你愿意与我结为夫妻,我向你发誓今后一生一世定会一心一意待你,我们一起将圆儿抚养长大,好不好?”
她,真有他说的这样好吗?
沈棠宁咬着唇,“我,我……”
“宁宁,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讨厌我吗?”
见她始终支支吾吾,谢瞻脸色一变,似乎有些着急,凑近了她端详着她的脸。
沈棠宁脸更红了,浓长的睫毛乱颤,头垂得愈发低,不敢抬眼看他。
谢瞻也不敢逼她太急,深吸一口气,只好道:“无妨,团儿,我给你时间考虑。昨日我收到秦王殿下的来信,他有些事,估摸要两三天才能赶回来,明日一早你不必走了,就慢慢考虑这事吧,两……三日后我等你的答复。”
他这人,明明说要给她时间考虑,可是每一句话里又都充满了命令的口吻,帮她做好了决定。
不过,他不再凑她那么近了,沈棠宁松了一口气。
忽地窗外又是电闪雷鸣,赤白的光闪得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轰隆隆巨响劈头而来,吓得沈棠宁吓得尖叫一声,忙又钻进了谢瞻的怀里。
……
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
锦书和韶音在门口探头探脑。
“嘎吱”一声,门开了,谢瞻从里面整治着衣服走出来。
二婢连忙各自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姑娘,咱们不走了?”韶音一面给沈棠宁梳头,一面好奇问道。
锦书笑道:“那还用说,昨夜世子爷都留宿了……不对不对,是不是马上又要改口叫姑爷呀?”
“锦书!”沈棠宁恼道:“昨夜打雷,我……我是一时害怕,他才留下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别浑说!”
“好好好,是奴婢胡说啦!”
事实便是,昨夜沈棠宁做了噩梦,半夜三更雷一阵雨一阵,她话本子看多了,从小就怕鬼,被吓得魂儿都丢到了东洋大海,抱着谢瞻不敢松手,和他确实规规矩矩躺在被窝里睡了半夜。
然而这事如今后悔也不管用了,这两个丫头显然都误会昨夜她与谢瞻发生了什么。
晌午沈棠宁在用饭,谢瞻从衙门里打发了个小厮回来。
“请夫人的安,小人是爷身边侍候的小厮报儿。”
韶音认得报儿,自从长忠跟了沈棠宁以后,报儿就时常跟在谢瞻身边传声递信。
韶音笑盈盈道:“小报儿,是你,你怎的回家了,可是世子爷回来了?咦,你手里还拿着朵花儿?”
沈棠宁向帘下的报儿手中看去,果见报儿手中捧着一朵娇滴滴开得正盛的蔷薇花。
报儿嘿嘿笑道:“韶音姐姐,正是我。这花是爷在衙门后院里摘的,开得正是好呢,让小的送回来给夫人。爷还命小人替他向您传一句话,爷问夫人昨夜同您商量的那事您考虑好了没?”
夜晚,沈棠宁坐在窗边,入神地看着插在白釉瓷瓶中的三枝蔷薇花。
这三日,每天谢瞻都会命报儿来给她送一枝蔷薇花,末了还要问一句她:那天咱俩商量的事情你到底想好了没?
晚上到这里的时候,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和她吃一顿晚饭,说几句话,人便走了,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今天,是第三天。
沈棠宁有预感,这可能是谢瞻给她的最后一天期限了。
她不由地心烦意乱,看了看夜色,月上中天,上弦月。这么晚了,傍晚的时候报儿回来说,谢瞻在衙门里有事耽搁了,他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一更的梆子悠悠响起来的时候,谢瞻还没过来,沈棠宁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她收了针指,让外面落了锁,锦书和韶音进来帮她拆了发髻,准备洗漱歇息。
极不巧的是,就在沈棠宁洗完澡,在镜台前擦着头发准备睡下的时候,谢瞻偏在这时候回来了。
听到院门外响起的问候声和开锁声,沈棠宁一呆
立即关门熄灯,告诉谢瞻她睡下了?
不成,她又不是不知道谢瞻的为人,他没什么分寸感,若想知道答案,她睡下了他也得闯进来将她弄醒。
那怎么办?
沈棠宁心慌意乱。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长发半干不湿,身上只着中衣,脸蛋和唇色都略有些苍白……
她理了理鬓角,又赶紧去翻找妆奁中的唇脂,想着遮掩下苍白的脸色,又忽地想到这大半夜她准备睡下了还涂唇脂,被他看出来岂不是要笑话她?
手中的唇脂一时放也不是,涂也不是,正在犹豫着,就听门外锦书拦着道:“世子,我们姑娘睡下了……”
“宁宁,你睡了?我进来了。”
谢瞻果真充耳不闻,径直推门进来了,三两步就走进了内室,隔着纱帘见沈棠宁站在镜台前,散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肌肤雪白,犹如清水芙蓉的模样,眼中一亮。
“你先别进来!”沈棠宁忙退后两步,挡住自己的脸道:“我都洗漱过了,不便见人,你就在外面坐罢。”
洗漱过,就不能见人了?
谢瞻疑惑,却仍是收回脚,在明间坐下了。
“宁宁,那天晚上我问你的话,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我……”
她这半含半吐的口气,说得依旧很犹豫。
在ῳ*沈棠宁看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谢瞻娶她倘若只是因为她是个还不错的妻子,这与她嫁人时的初衷背道而驰。
她总觉得,谢瞻娶她是可怜她罢了。
这让她有点儿无法接受。
谢瞻听她还在“你你我我”,再忍不了了,这么一句话的事儿,她怎么能想这么多天都想不明白!
不成,是死是活他今晚非得让她给自己个痛快交代!
谢瞻这人素来是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性子,他平生花费最多的耐心大约便是在沈棠宁身上了。
见她还是这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儿,当机立断,腾得就站起来,直接掀帘进来,走到沈棠宁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你还要想到几时,三天的时间还不够?我就问你一句话,宁宁,你讨不讨厌我?”
他严肃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和她讨论的不是这种令人尴尬的问题,而是某个作战计划。
沈棠宁心里却天人交战,唇瓣都要咬破了也说不出来那话。
其实,她心中如今不仅不讨厌谢瞻,也许……也许还怀着一些她自己不敢去深想的情愫。
可是就算她不讨厌谢瞻,谢瞻也不讨厌她,便能结为夫妻了吗?
没料到谢瞻突然就闯了进来,到她面前将她从位置上薅起来,登时瞪大一双杏眸,呆住了。
“你讨厌和我亲嘴吗?”他又问。
她岂料他嘴里说的如此直白,脸更红成了个虾子,谢瞻索性直接俯身吻了过去,趁她呆愣堵住她的唇瓣,那大舌不容她拒绝地长驱而入。
讨不讨厌,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无疑是个极聪慧的学生,即便沈棠宁只教过他一次亲嘴的技巧,他便能学以致用,将她吻得七荤八素,娇吁喘喘。
沈棠宁想推开他,他便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和后脑,不让她逃避分毫。
他的吻既像火一般炽热地燃烧着她,又像风暴雨一般剧烈地席卷着她,逐渐地,沈棠宁腿脚发软,抵在他的胸口的手也是软绵绵地没有了力气。
直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在唇齿之间拉出一道晶亮的水丝。
谢瞻低头看去,沈棠宁半伏在他怀中仍在匀气,垂着长长的睫毛,桃颊潮红,莹白的脸庞在灯下散发细瓷般的光泽,唇瓣被他吮得红润湿亮,这般娇羞的不胜之态,看得人心里酥酥麻麻,一片柔软激荡。
谢瞻忽然想到,适才他闯进来时她惊讶的脸色,耳根似乎也是羞红一片,慌乱地躲闪着他的目光。
这个念头,令谢瞻的心脏如个少年一般“砰砰”急速跳动了起来。
以前,她分明是十分抗拒他的,适才他一时冲动和她亲了嘴,她虽然有些抗拒,到后也是妥协了,且现在也没有表现出生他气的意思。
这个认知令谢瞻欣喜若狂:或许沈棠宁对他并非完全无意,他不应将她逼得太紧,但也绝不能再给她一而再再而三可供敷衍的拖延之期。
他心念一转,立即有了主意。
“你不想说,我便不逼你了。”
他往后退了退,将她鬓边散落的发挽到耳后去。
顿了下,看着窗外皎洁的夜色,心里冒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
“宁宁,你可见过处暑夜的月亮?”
今日是处暑。
沈棠宁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又不好意思抬头去看他。
谢瞻就着这话,拉了沈棠宁的手顺势坐到了窗下的罗汉床上。
“我以前常听人说,处暑这夜的月亮皎洁如玉盘,比既望日的月相还要圆润,今晚我便不回去,我们一起赏月,如何?”
第67章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坐在一处若只是单纯地看月亮,谢瞻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了。
窗前的莲花池中芙蕖开得正盛,夜凉如水,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荷香。
这原本该是极优美的景色,可惜却是半夜三更,沈棠宁被迫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和谢瞻一起赏月。
她作息一向规律,早起早睡,熬不了夜,这几日为了给圆姐儿做衣服才歇得晚了些,谢瞻硬是拉着她看月亮,说什么这处暑夜的月亮圆如玉盘,皎如明珠,十分好看。
沈棠宁没说过处暑夜的月亮有什么讲究,只谢瞻形容天花乱坠,她一时好奇,也不好拒绝他,便答应了。
谁知在这罗汉床上一坐便是一个时辰,那月亮还藏在云雾后面不肯出来。
见她实在有些困顿,谢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先睡着,说待月亮出来了再叫醒她。
沈棠宁便靠在他怀里躺了会儿,开始的时候谢瞻尚算老实,夜风拂在人的脸上,倒不是很热,沈棠宁的脸颊却渐渐染上绯色,忽按住她裙摆上的那只大手。
“阿瞻,你,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她恼怒地瞪他道。
谢瞻一哂,收回了自己的手,临了还不忘偷偷摩挲两下掌下那牛乳般光滑如脂的肌肤。
沈棠宁本以为,她警告过谢瞻便会收敛一些,直到她迷糊了一会儿的功夫,醒来的时候脚上的绫袜都被人剥了去,光裸裸地被捧在手里肆意把玩,男人手掌上粗糙的茧子,磨得她脚心一阵发痒,她大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阻止他。
“放开我,阿瞻,你做什么,你快放开……你……呜呜……”
谢瞻松了她的脚丫,却搂着她的腰扑着亲了过来。
亲她,缠她,耳鬓厮磨,哑着嗓子求她道:“宁宁,我别的什么都不做,我就想和你这样抱着亲一会儿,好不好,宁宁?”
他一遍遍地求她,唇像黏在了她的唇上,怎么也推不开。
理智告诉沈棠宁,她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答应他。
可是她想推开谢瞻,手脚竟又是那般可恨地软绵绵地无力。
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根本不像推阻,反倒像是欲拒还迎地调情。
谢瞻该不会是给她下了什么药吧?
她想哭,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像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小花一样无助,由他抱在怀里任意欺负,耳边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
她羞愧又无奈地想,或许,亲够了他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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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语气似感叹,又似极其满意,话毕,为了表示自己的喜爱,双手虔诚地捧起来连亲了数口来品鉴,啧啧不住。
他孟浪挑逗的话语令沈棠宁羞极臊极,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你说只亲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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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停了下来,幽幽看着她,忽叹了口气。
“罢了,我知道你不情愿了,我不强迫你,我能忍得住。”
说罢,背对着她躺了下去,声音闷闷地。
沈棠宁拥着被子坐起来,侧过身去看他。
黑夜里,男人宽阔的后背上沟壑分明,汗水顺着肌理下滑,落入被褥之中。
她刚刚明明都看到,他……他已……
“你,你实在想要的话,我,我也愿意的……”
女人的心最软了。
他为她忍了那么多次,她怎么忍心看他憋闷着。
沈棠宁羞得满脸通红,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儿细如蚊呐地说着,话到最后几乎听不到声儿。
谢瞻微微侧身。
“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愿意的……”
一语未落娇呼一声。
谢瞻蓦地一个翻身把她压了下去,捧着她滚烫的脸颊说道:“你再说一遍!宁宁,我听见了,你刚说你愿意,嗯,是不是?”
他抵着她的额头,微微笑着,狭长的凤眼里也隐含着某种温柔晦涩的意味。
沈棠宁连忙羞惭地闭上眼,不论他如何逼问,都紧咬着唇一语不发。
谢瞻自然有法子治她,一面用一种仿佛要将她啃噬吞吃般的力道深吻着她,一面在她耳旁霸道地道:“我不管沈团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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