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环抱住菲娜,奥罗拉深深呼出一口气,刚刚真的是把她吓得不轻,要是菲娜因为救她被法尔克斯责怪,那她就真的是罪人了。
“小姐,”菲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罪人,我救小姐是出自于我自己的意愿,一切后果都是我自己承担,和小姐你无关。”
“菲娜……”
没想到菲娜能够准确猜到心中所想。
奥罗拉将头埋进菲娜肩膀里紧紧抱住,不知过了多久后才放开。
“小姐,换身衣服吧。”菲娜起身走到她的行李边打开,从昨天到现在因为一些事情耽搁都没来得及收拾。
“这是什么?”菲娜无意中拿起行李中一件份量十足的东西,奥罗拉见状立刻上前拿走。
“没什么。”她将那东西重新塞进行李中。
“那是一把刀。”菲娜惊讶道。
奥罗拉立刻捂住她的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她走过去将门关上。
“小姐,你行李中怎么有一把刀,还藏得这么深?”菲娜语气急迫,“这很危险。”
再次打开行李,奥罗拉解释道:“这是把长匕首,是用来杀法尔克斯的。”
“我早就想好了,送卡卡瓦夏离开,我假意顺从法尔克斯,然后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同归于尽。”
奥罗拉伸手抚摸匕首:“毕竟,要我杀了他后全身而退,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
“小姐……”菲娜抓住她的手疯狂摇头。
“但现在,”她露出苦笑话音一转,“卡卡瓦夏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斗兽场,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叹了口气,奥罗拉将匕首重新放回行李中藏起来喃喃道:“如果我能预料到这后面的事情,将这匕首给他,是不是要比现在留在我这里好很多。”
第40章 ‘过去’
如同法尔克斯所吩咐的那样,无论她去到哪里,身后都会有人跟着,并且暗处还有人盯着,没有一点自由。
她和菲娜还有安娜斯塔的女奴都不能离开海湖庄园,外面是什么样没有任何消息能够透进来。
而且就像她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法尔克斯根本不管安娜斯塔去了哪里,对他来说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
每到夜晚,奥罗拉早早上床,然后抱着身体整夜整夜不睡,无论菲娜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最后只能神伤担心地离开房间。
在某天早上,奥罗拉站在窗台边,看着一队人向后面花田走去,手里拿着的是拔出花草的工具。
发现不对的菲娜马不停蹄地跑来汇报,但奥罗拉只是在楼上冷冷看着这一切,心里麻木得感觉不到一丝痛感。
菲娜不愿意看见这样毫无生气像人偶一样的奥罗拉,真正的小姐应该是如小太阳般有活力的。
当她又一个晚上端着蜂蜜水来到卧房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奥罗拉时。
端着餐盘的手攥紧,刚刚无意中听到那些保镖说漏嘴,后天斗兽场就正式开场,据说生意火爆一票难求。
菲娜深呼吸一口气,让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推开缝隙的卧房门。
“小姐,来把水喝了睡觉吧。”
听到她声音才有些反应的奥罗拉眼睛动了动,伸出手乖巧拿过水杯一口气喝下。
刚喝完放下水杯的奥罗拉喃喃道:“已经几天了。”
“五天了小姐。”
“才五天啊……”奥罗拉将下巴放在腿上,“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刻,菲娜将话头咽了回去摇摇头:“没有小姐,什么都没有。”
“那也算是好消息,至少法尔克斯没有出现,就意味着没发生他期望的结果,”奥罗拉抬眸看向菲娜,“你回去休息吧。”
“嗯,好的小姐,”菲娜转身向外面走去,在路过行李箱的时候突然道,“小姐,海湖庄园这里比较潮湿,行李箱里的衣服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好。”
奥罗拉回答完后拉起被子盖上躺下,菲娜端着餐盘转头深深地望着床上,很久之后才走出房门。
这一觉她睡得不是很好,但是又无法醒过来,整个人像是喝了酒一样迷糊,有很多光怪陆离的色彩和声音,却一点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当这种迷糊劲过去后,奥罗拉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根本分不清时间。
揉着太阳穴起身,她声音有些沙哑唤道:“菲娜?”
半晌后,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连同那些保镖都没有出现。
“菲娜?”她快步下床打开门,走廊中一个人都没有。
心中感到疑惑,奥罗拉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直到走到屋子的长楼梯口才听见动静,并且声音的主人再熟悉不过。
她连忙跑下楼梯,也不管自己穿的衣服规不规整。
脚步声吸引下面人的注意,法尔克斯和众人都望向她。
“法尔克斯,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她的问题,法尔克斯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淡淡道:“看得出来,你病的不轻。”
“病?你才有病。”她想也不想反驳道,随即环顾一圈站着的众人,没有看见菲娜的身影。
恐惧带着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涌上来,她严肃看着法尔克斯:“菲娜呢?”
“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位女奴,要不要听听她都做了些什么?”
奥罗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努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问道:“什么?”
“她居然试图毒死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奥罗拉,也不知道那女奴在哪里学的这些知识,只是用庄园中的一些‘杂草’就能下药!”
法尔克斯走到她身边语气关切:“要不是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可能只是休息一天就好?”
休息一天?奥罗拉眸光微微颤抖,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晚菲娜端来蜂蜜水给她。
“那她在哪里?”奥罗拉揪住法尔克斯的衣襟质问道,“你把她杀了吗?!”
“杀了她不足以泄愤,上次她打我那一棍子一直都还记得呢,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法尔克斯将她的手扯下,整理衣襟不屑道,“自然是让她去了更好更属于她的地方。”
说完后法尔克斯拿出随身的怀表,表情不耐叹了口气:“普特米,带她上去换身衣服,从今以后就由你负责照顾奥罗拉小姐。”
人群中一个年迈的女奴走出来颔首点头后来到她身边:“奥罗拉小姐,我们走吧。”
语气不似菲娜和蒂乐玛庄园其他女奴那样和蔼,而是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她拒绝的话会当众扒了自己的衣服。
看着她,奥罗拉回问道:“法尔克斯,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等着你,”法尔克斯不在乎地晃了晃手中的怀表,“抓紧时间,不然有些人你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上楼后名叫普特米的女奴想要先一步挤进卧房,奥罗拉直接伸手一推:“我不需要!”
然后狠狠将门砸在了那位女奴的脸上。
背靠在疯狂被敲的门上,奥罗拉还没有接受菲娜不在的事实,而且找不到理由,一切都太刻意。
刻意……
奥罗拉像是记起什么,视线落在角落的一个行李箱上。
那天晚上菲娜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海湖庄园潮湿,行李箱里的衣服帮她整理一下。
瞳孔猛缩,她快步走到行李前蹲下打开,颤抖着手摸索,半晌后像是失去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那把匕首不见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就只有菲娜,而如今匕首不见,菲娜又因为‘下毒’被法尔克斯逮住扔进了斗兽场。
可看着法尔克斯的反应,又不像是从她身上有搜出匕首的样子。
奥罗拉又重新撑起身子,将行李详细翻找一遍,仍旧没有看见匕首的半点痕迹。
敲门声和普特米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催促着,她找出一件黑色的裙子穿上,将行李归位后打开门。
“喊什么喊?你穿你衣服不要时间?”
“奥罗拉小姐,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时间而已。”普特米满脸堆笑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隶提醒主人了?”她推开眼前这个女奴,浑身上下的味道都像是另外一个法尔克斯,简直难以接受。
“不是,你穿个黑色衣服做什么?”
很好,连小姐称呼都没有了,奥罗拉没有回头快步走着,裙摆在身后飞扬:“我建议你别多管闲事,我爱穿什么穿什么。”
“黑色多不吉利啊,多半都是家人有重大事故,和法尔克斯先生一起的话寓意不好。”
她停下脚步回头冷冷道:“那就让他今天去死,就吉利寓意也好起来了,凭什么要我换。”
穿着黑色衣服来到庄园门前时候,法尔克斯看她的第一眼就皱起眉头,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亲爱的奥罗拉,看得出来你很想让我死。”法尔克斯向她绅士地伸出手。
“你错了,”她拍开手,提着裙摆自己上马车,“我是想要你马上就死。”
砰地一声关上马车的门毫不留情面,站在马车外的法尔克斯也不恼,摇摇头走向另外一个马车,将保镖换下来。
在离开海湖庄园去往斗兽场的路上,奥罗拉都在祈祷一件事。
那就是菲娜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而故意陷入斗兽场。
只为了将那把匕首拿去给卡卡瓦夏,否则后半生她的心都无法安定,会忏悔到死。
但是越这么祈祷,她感觉可能性就越大,甚至可以说肯定。
捂着脸颊,奥罗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累赘,什么事情都没办好过,反而让身边所有人陷入这样的危险地步。
马车摇摇晃晃,她在煎熬中一路飞奔而去,当进入城内的那一刻,喧哗声四起,就像是什么节日一般。
她挺直身体看向窗外,路上男女老少只要是穿着光鲜的人都满脸带笑,向着斗兽场的方向而去。
街道中甚至挂着红绸宣传语,庆祝这一盛大的活动。
怪不得法尔克斯能够那么自信这个秘密大家会兴奋,眼前的景象说明一切。
奥罗拉突然觉得这个星系上的人好像都疯了,似乎不明白这欢声笑语下代表着什么。
两相对比,她好像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马车没有在斗兽场外停下而是驶入场内,她想这或许就是上层阶级的特权。
下马车的地方光线比较昏暗,奥罗拉在接待人的带领下向着光线充足的地方走去。
耳边传来喧哗声以及地下阵阵怒吼声颤抖,阳光晒在眼睛上,刺得她忍不住闭眼,待适应后才慢慢睁开。
层层叠叠呈现阶梯状的座位围绕四周,一个巨大的环形场地出现在眼前,耳边是各种男男女女的谈话声呐喊声。
仰头看着天空,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下的一处方圆,将所有人关在其中,视野清楚,可以看见众人脸颊上的贪婪与欲望。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天地,奥罗拉。”
耳侧传来法尔克斯的声音,无法说出一句话,只想问一句,这是如何一个烂透的星系。
“看到这些柱子了吗?”法尔克斯炫耀地指着那些支撑起环形走廊的廊柱,“这是我寻了好久的工匠雕刻的,完全符合我对斗兽场的想象。”
“法尔克斯,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修建这个斗兽场是为了什么?”
“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奥罗拉,”法尔克斯推着她手指着周围,“看到大家脸上的兴奋了吗?这就说明斗兽场的存在是对的,男女老少都需要这么一个宣泄口,并且我相信今后其他星系的人也会因为斗兽场而来。”
纯粹是满足欲望,而这些欲望是用下层奴隶的命所换,奴隶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算是人。
跟着法尔克斯面无表情走到最佳的观赏位置上,旁边就是所谓的裁判席。
“如果你实在想问为什么,我只能说,这个星系的资源已经很有限,养这些奴隶实在是用处不大,不如在斗兽场发挥他们最大价值。”
视线从裁判席收回,她喃喃道:“法尔克斯,你和这个星系都会遭到反噬。”
“那也许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得享受当下。”
砰的一声,四周的礼炮声响起,五彩缤纷的纸花彩带从天空中飘落,斗兽场中众人的情绪被点燃,人仿若返祖一般和动物没两样的呐喊着,甚至有人站在石头砌成的围栏上欢呼跳跃。
斗兽场内,人最原始的血脉觉醒,与角斗士们相斗的不止是猛兽,还有看台上的人们。
“穿着黑裙子的奥罗拉,我允许你今日为他们的光荣牺牲默哀。”
“因为过了今日,你就能安心与我走入婚礼的殿堂,没人再会打扰我们。”
第41章 ‘过去’
本来对法尔克斯就没有什么期待,在听到婚礼一词的时候她毫无波澜,甚至冷淡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
“三天后。”
不出意外,她的表情还是破裂,转眸不可思议道:“三天后?”
“没错,就是三天后。”法尔克斯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身边的阶梯上走过一个贵妇,认出是他连忙打招呼。
“你好夫人,”法尔克斯礼貌回应送走贵妇后又继续道,“这可是个大好日子。”
“怎么,你还相信这些?”她讽刺道。
“你不先问问是什么日子就开始讽刺我,奥罗拉别着急。”
扭过头她不想做任何回应。
“如果今天那埃维金人没有死,三天后就是决定他是否赢得这场游戏的那天。”
奥罗拉瞪大眼睛,表情凝固,迅速回头看向法尔克斯:“法尔克斯,你太可怕了。”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法尔克斯大笑道,“这样一来不管那埃维金人是否赢得这场比赛,至少你,他是绝对的输家。”
“你怎么确定,三天后我会参加婚礼,难不成你还能直接把我拖着去强迫我换衣服吗?”
“不不不,奥罗拉,你会的,”法尔克斯伸手捏住她的后脖颈转向斗兽场内,“快看,那是谁。”
视线随着脑袋移动,随后定格在斗兽场上,左边的一扇门打开,一群奴隶被押着走出来。
她的惊呼声伴随着观众席的呐喊声同时响起,奥罗拉捂住嘴牙齿咬住下嘴唇。
第一批上场的奴隶中,蒂乐玛庄园的奴隶除了萨努曼都在。
裁判席上诉说着规则,今日的比赛分为上下半场,一共一百二十人。
这不是斗兽场的极限,而是决定者们试水的仁慈。
人数分组确认后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六十个人一组分别面对法尔克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猛兽。
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在猛兽的口中活下来,杀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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