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克斯上门的时候,奥罗拉正坐在餐厅吃饭。
“真稀奇,居然能看到你独立下楼吃饭。”
“人总要吃饭。”她将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半天都没有吞咽下去。
“那证明你有精神了,后天的婚礼可不能错过。”
“放心,我不会错过的。”她将那块肉努力吞咽下去后淡淡道。
法尔克斯原本离开餐桌边,听到她的话后又停下动作慢慢回头看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放下刀叉,她起身走到法尔克斯身边:“我说,我不会错过自己的婚礼,但是我有个条件。”
“如果你说想要卡卡瓦夏来教堂前排坐着观礼这种事情,那我可做不到。”
法尔克斯如今嘲讽的话音丝毫落不进她的心底。
“我只是想要一束白玫瑰作为手花。”她认真地抬眸看着法尔克斯。
“白玫瑰,你好像很喜欢白玫瑰。”法尔克斯双手抱胸审视道。
“因为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
可能是听到与卡卡瓦夏无关,法尔克斯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点头:“可以,我会让人摘最美的白玫瑰花来做成你的手花,只要你乖乖听话,还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你到时候拿来就好,我想礼服你应该也准备好了,不会需要我去试。”
“当然,”法尔克斯张开手拥抱住她,“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好多年。”
“是吗?那你如愿,赢了。”
耳侧的头发被撩起,法尔克斯放开她,这一次倒没有再说些讽刺的话,而是嘱咐带来的奴隶要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犹如以往每次那样,她站在庄园门口送走法尔克斯。
只是这次又不一样,回过身除了萨努曼之外再也没有熟悉的面容等着自己。
如果不去想后天的婚礼,奥罗拉觉得蒂乐玛庄园像是一个坟墓,她就是一年又一年扫墓的人。
后花园中还保留着她去往海湖庄园时的模样,萨努曼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小心呼唤,奥罗拉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突然一个黄色身影从草丛中窜出来,她被吓得肩膀一缩,随后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只小猫。
那只被她从树上救下来的小猫,一直由艾达喂养着。
“喵~”小猫在她脚边闻了闻,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似乎是认出了她。
低头看着小猫,她慢慢蹲下向它伸出手,小猫没有任何躲闪,闭着眼睛呼噜着接受她的抚摸。
“小姐,你看它很喜欢你。”一个女音在脑海中响起。
“是啊菲娜。”
脱口而出名字后,奥罗拉手顿住,抬头看向四周,除了萨努曼没有任何人。
“小姐……”萨努曼难受地唤道却被奥罗拉举起手阻拦。
“我没事。”故作镇定的话语谁听了都会难受。
奥罗拉抚摸几下小猫后慢慢起身看向萨努曼:“这只小猫以后就交给萨努曼你喂养。”
“是的,小姐,我会好好养它的。”
婚礼前夕的晚上,雷德来到了蒂乐玛庄园,奥罗拉在大厅接待了他。
“奥罗拉,你还好吗?”
“我很好雷德。”她点点头。
“奥罗拉,走到现在一切早就注定,与其往后的日子在难受中度过,不如接受。”雷德不忍心劝说道。
“我不是已经接受了吗?”她望着雷德淡淡道,“告诉法尔克斯,不用让你来安慰我。”
“不是法尔克斯让我来的,我从头到尾都是想要奥罗拉你能够活着不那么累。”
“奥罗拉小姐,法尔克斯先生为您准备的白玫瑰手花。”
女奴的到来将两人对话打断,奥罗拉起身看了看那束手花,花瓣上还有水滴,确实制作得很好看,拿在手里份量很足。
“放到我房间专门准备的位置上吧。”她将那手花交给女奴。
目送女奴上楼,奥罗拉背对着雷德:“你看,我已经认命了。”
半晌后身后的雷德才回复道,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那手花看起来很好看,但很大,拿着不会重吗?”
“当然不会,法尔克斯就喜欢花里胡哨大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奥罗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个电子音一样一顿一顿的,
“法尔克斯的婚礼,用那花束再合适不过了。”
第43章 ‘过去’
无论萨努曼怎么劝说,雷德仍旧待在蒂乐玛庄园,说是担心她的精神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奥罗拉没有赶走他,但也没有再与之说话,这两个男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其中一个说话做事要柔和一些。
但你能说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吗?在这个星系气氛的渲染下,早就同化。
“奥罗拉,你与法尔克斯先生结婚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到。”
“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婚后你一定不要和法尔克斯先生对着干,他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讲道理。”
“斗兽场的存在是为了让这个星系能够更适应生存。”
“说完了吗?”奥罗拉忍不住打断道,“说完了我就不送了。”
起身向楼上走去,身后脚步声跟着响起,只是另外一个脚步声更快。
“雷德先生,请自重。”
“奥罗拉!”
没有回头,她径直向楼上走去,有些人还会再见,而有的人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回到卧房,她关上房门走到刚刚女奴送来的白玫瑰手花前坐下。
手抚过花瓣,很快就沾湿她的手。
拉开抽屉,两个花冠躺在里面,那些花朵已经枯萎。
与卡卡瓦夏在花田仿佛在昨天,可现实的一切无不在提醒她。
都过去了,物是人非。
“卡卡瓦夏,”奥罗拉将手放在花冠上,“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不要怪我。”
湿热的地牢中满是血腥味,浅眠的卡卡瓦夏猛然睁开眼睛,捂着心口的位置皱起眉头。
上次比赛后体力消耗太大,这斗兽场的地下根本不通风,这两天为了保持体力都是处于浅眠状态。
但基本上都不会睡着,更加不会做梦。
可是刚刚奥罗拉的身影却在眼前出现,紧接着心脏控制不住地漏拍。
那是一种预感,卡卡瓦夏说不清楚,就像是动物面对危险时总会先人一步感知。
清醒过来的卡卡瓦夏环视地牢,活下来的人除了他以外多少都有些伤,此刻都在各自的角落舔舐伤口。
突然一阵细语引起卡卡瓦夏的注意,他起身走到另外一边较近的地方坐下仔细分辨。
“听说了吗?明天可是个大日子。”
“怎么?你也押注关心明天的结果?”
“不是这个!”
是两个夜晚的守卫无聊在偷懒聊天,按照禁制,斗兽场的守卫是不能偷聊,这么忍不住,想来一定是大事。
“那是什么?”一个守卫将声音再次压低,“你快点说啊,不然被发现我们犯禁制就不好了。”
“就是法尔克斯先生啊,明天在埃格里斯教堂办婚礼。”
卡卡瓦夏手一下子攥紧,刚刚醒来的时候心口那种不适感再次袭来。
“喂,你……”
身边有人小声唤他,卡卡瓦夏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
“我没记错的话,一般婚礼仪式都是在上午,那不是和决斗冲突了吗?难道明天他不到斗兽场来?那么精彩的竞技他居然跑去结婚?”
“这有什么,这一次错过决斗下一次不还有,指不定更精彩,但是女人错过了这个下一个就不一定洛。”
“哪个女人让法尔克斯先生这么猴急啊。”
接下来的污言秽语,卡卡瓦夏没有再听下去冷冷地转过头。
“你怎么了?”刚刚那位呼唤他的人表情惊恐道。
卡卡瓦夏摇摇头:“没什么,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结束?”那人在卡卡瓦夏身边坐下释然一笑,“那最好,如果能活下来,我好想到其他星系去看看。”
“其他星系,这么说你有想去的地方?”卡卡瓦夏顺着他的话问道,脑海中却在思考刚刚听到的事情。
“听过一些外星系的故事,印象最深刻当属阿斯德纳星系的匹诺康尼。”
“匹诺康尼。”
“对,听说那里以前是监狱比咱们星系还要不好,但经过建设,现在享誉整个宇宙,纸醉金迷。”
他点点头应答道:“听起来很适合你。”
“哈哈哈哈,”那人笑着摇摇头,“明天先活下来再说吧。”
“想活吗?”
卡卡瓦夏认真的语气让那人顿住,笑容收起正襟危坐道:“怎么做?”
眼神撇向地牢的另外一边,卡卡瓦夏淡淡道:“我需要和他谈谈。”
“他?谁?”
“那头狮子。”
地牢中空气凝固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再次响起声音。
“你他妈真的是个疯子啊?你说你和谁谈?狮子?谈话??你在开玩笑?什么东西?哈?”
“别激动,”卡卡瓦夏回头认真看着他,“我没开玩笑。”
“不是……”那人语塞,整个人处于凌乱中。
“那头狮子有灵性,上来就直接和我一对一,没有选择攻击其他人,是因为前一轮它发现了规则。”卡卡瓦夏解释道,
“它在保全自身,想要活下来,而我也要活下去,但在斗兽场上我们只能活一个,那要是合作的话,就都能活。”
“你疯了,一头狮子怎么看出这些的?况且合作,你怎么和它谈?它会说话?”
回头看向那人的眼睛,他拿出藏起来的匕首:“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明天守卫带我们出去备战的时候,然后我去和狮子谈。”
“上次衡量了一下那头狮子的力量,除了关押它的铁门无法冲破外,其他的小菜一碟。”
听到卡卡瓦夏话的同伴整个人都在恍惚,半晌后找回声音道:“我要相信你吗?”
“你只有相信我,”卡卡瓦夏眨着眼睛用平淡的语气道,“我们一无所有,只有以身入局。”
难以置信的笑声在同伴口中一阵一阵,在经过强烈的斗争后点点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这是哪里的话?”
“以前经过罗浮的时候听别人说的,现在觉得很适合你。”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走向其他人开始传达明天的‘重大行动’。
地牢中的人最开始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纷纷看向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卡卡瓦夏。
可看到卡卡瓦夏那种淡定自若的感觉,又莫名觉得可靠。
众人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黎明将至,在经过一晚上的斗争思考后,地牢的众人决定跟随卡卡瓦夏。
虽然玄幻又不可思议,但卡卡瓦夏为其增添一丝可靠,横竖都是死,不如从狮口中撕出另外一条路。
当太阳第一缕光照进窗户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坐在梳妆台前一晚上的奥罗拉起身打开门。
门外的女奴是法尔克斯派来的普特米,见到她开门表情还有些惊讶。
“奥罗拉小姐起这么早?看上去是对今日的婚礼很期待呀。”
谁都能看出来普特米的幸灾乐祸,奥罗拉却视若无睹回身:“当然,谁会不期待婚礼呢?”
没有得到想要回答的普特米向身后望了望,两个女奴捧着礼服走进来:“奥罗拉小姐,该梳洗了。”
“那你们就过来,难道要我走过去吗?这就是你对主人态度?”奥罗拉站在床边张开手。
“是的,小姐。”普特米强颜欢笑地颔首,吩咐身后的两个女奴上前,而她自己却在卧房中到处看看。
“哇,这花好漂亮。”普特米走到那束白玫瑰手花前忍不住感叹还想要伸出来。
“住手。”
抓住普特米的手腕,奥罗拉微微用力,她的表情就开始痛苦连忙道:“疼疼疼。”
“你若还是没大没小,就不光是疼了,”她将手嫌弃地甩开大声向门外喊了一声,“萨努曼。”
很快萨努曼就跑过来,奥罗拉拿起那束手花递给他语气严肃:“帮我拿着,直到我让你交给我,不许让任何人碰我的花。”
“是!”萨努曼瞟了旁边还有些不服气普特米,小心翼翼接过手花护在怀中扬了扬下巴。
奥罗拉没有再管他们,换好礼服梳妆好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
不太认识镜子里的人是谁,应该是她好久都没有化妆的缘故吧。
听着身边女奴的赞赏,奥罗拉点点头:“行了,下楼吧。”
刚下到庄园大厅,门就被打开,法尔克斯逆着光走进来。
本来他长得不差,在包装后更是有了欺骗性。
“奥罗拉,你看,今天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
“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个星系的这个季节,都会是这样的日子。”
法尔克斯的笑声爽朗,看得出来今天确实很开心:“亲爱的奥罗拉,看到你还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简直无法理解法尔克斯的脑回路,她将视线移开。
“我们该出发了。”法尔克斯向她伸出手。
将手放在上去,奥罗拉跟随着法尔克斯走向庄园外。
今天的马车连带马儿都通体雪白,奥罗拉在庄园门口站定,回头深深地望着蒂乐玛庄园。
“结完婚我们一样住在蒂乐玛庄园,不用这个样子吧?”法尔克斯打趣道。
“不一样,再回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个身份了。”她喃喃道。
“好了,我找人算了一下吉时,从这里到埃格里斯教堂还要些时间。”
手腕被拉起,她被法尔克斯拖着上了马车。
在前往埃格里斯教堂的路上,法尔克斯靠在马车靠垫上说着对未来的憧憬,生几个孩子,扩建蒂乐玛庄园……
奥罗拉敷衍地回应着,一直望向窗外,将沿途的风景记在心底。
城内还是之前的模样,今天是斗兽场决斗的日子,车水马龙往斗兽场赶去,只有她们是奔赴另外一个地方。
距离斗兽场不远的教堂。
斗兽场和结婚仪式时间发生冲突,又在奥罗拉的要求下,法尔克斯只给其他人发了通知并没有做出邀请,对外宣称是私人婚礼。
所以今天的婚礼除了牧师和伺候的奴隶保镖外是没有其他人的。
不过她知道,法尔克斯已经下了另外一个通知,明日会在蒂乐玛庄园中开宴会,那将会是另外一个场面上的婚礼。
教堂前的广场上稀稀落落有一些人,想来是听到风声想来看一眼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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