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比我先醒来?”砂金四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她呢?”
“她不在这里。”拉帝奥淡淡道。
“在哪里?”
“你了解她在哪里又怎样,去找她吗?”
翻身下床,砂金捂着身体剧痛的地方:“当然。”
“那你记得告诉她,考试的时间到了。”拉帝奥从沙发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教授,我还不想把奥罗拉吓跑。”砂金面无表情吐槽道。
走到门口的拉帝奥转过身同样面无表情:“那我就去你们的婚礼上抓她。”
“……”
额头被轻轻拍一下,砂金疑惑转头看向拍自己的维斯塔:“怎么了姐姐?”
“你小子,我就说小时候怎么这么黏着人家,”维斯塔叉腰审视着他,“敢情是心思不纯啊。”
摸着额头,这些年没有听到姐姐的说教,他还有些不习惯。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奥罗拉到底在哪里啊。”
“我说的有错吗?”维斯塔放下手看向入梦池,“她好像不在这里,说是要去找人算账。”
朝露的时刻隐夜鸫家族据点,筑梦师们来来往往,突然一声巨大的拍桌声从家主惠特克爵士房间窗户里传来,让大家忍不住驻足。
“疼疼疼,疼死我了。”奥罗拉甩着手次牙咧嘴又不满但看着桌子后面带着笑容的惠特克爵士。
光是看着那张脸她就来气。
“都让你消消气了,”惠特克爵士摊开手,“你看你,自己把自己拍痛。”
“我这算什么疼,你知道我们从梦境中的茨冈尼亚用了办法才走出来吗?”
“那个梦境只要你和砂金先生同时存在,寻着埃维金人神明地母神所化的极光方向一直走,就能够找到出口,多简单,当时筑梦师们都在帮你们忙。”
“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最开始我们哪知道这些,只能每个方向都走一遍,我差点以为我要走死在里面,”奥罗拉揉着手不满坐下,“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卡卡瓦夏!”
“只有他能救你不是吗?”惠特克爵士收起嬉笑的脸认真道,“‘卡卡瓦的极光’从某种意义上,不就是指你们两个吗?”
“那你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幸好人家黄泉留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的幸运与你的体质合在一起有了现在比较完美结局,”惠特克爵士起身走到她跟前,“奥罗拉……”
“嗯?”她抬眸看向惠特克爵士眨眨眼,“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又要说什么?”
“从我收养你开始,就对你抱有很大期望,我不觉得这些期望害了你,但是至少也为你带去一些灾难,但如今我高兴你彻底自由了。”
没想到惠特克爵士会说这些,她有些不知所措正色道:“家主……”
“我好久都没有离开过匹诺康尼了,你和砂金先生的婚礼我想是个好机会。”
“届时隐夜鸫家族所有人将会参加,希望你们的庄园能住下这么多人。”
鼻子有些发酸,她的体质很快就不能适应阿斯德纳星系的忆质,也许很多很多年后才有可能重新回来匹诺康尼。
不知道哪个时候,匹诺康尼的大家又是什么模样。
“家主,”她起身扬起下巴笑着道,“我可是拥有两座庄园的女人,装下整个匹诺康尼五大家系的人都绰绰有余。”
与她对视满是慈祥笑意的惠特克爵士突然抬眸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随后再次看向她。
“来得这么快,这是多怕我把你藏起来啊。”
明白惠特克爵士指的是谁,她有些不赞同:“拉帝奥教授和维斯塔没阻止他嘛。”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好了不要在我这里撒浑打泼,梦泡之海那边的梦境还需要去查看。”
“况且我想你们在匹诺康尼也还有最后想要做的事情。”
第71章 现在
一路小跑来到家族广场,砂金和以往每次一样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她,只不过这次看上去脸色还有苍白正捂着肩膀。
虽然她的自杀为他抵消不少伤害,但怎么说也算是硬吃了黄泉一刀。
砂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捂着肩膀的手立刻就放下还将背挺直张开手臂。
看着他这个模样,奥罗拉快步走过去站定并没有抱上去。
砂金见她没动作眼眸中带着惊讶嘟囔道:“我都这么明显了。”
抱起手她挑眉看着砂金指着他的胸口:“第一我不想扑病人,第二这里是公共场合,第三我们俩还有账没算。”
砂金张开的手臂直接拉过她不赞同笑道:“第一,我没这么脆弱,第二我们俩有在乎过公共场合吗?第三……什么账啊。”
“你说呢?”她灿烂一笑。
笑容凝固在砂金脸上,他讪讪开口道:“不会是要跟我算在黄昏号上弄晕你的账吧?”
“你还是知道的呀,我以为,”奥罗拉笑容消失盯着他,“你忘了呢。”
急忙将奥罗拉禁锢在怀中,砂金解释道:“那个我真的为了你好,不信你问惠特克爵士。”
“就你俩互相甩锅是吧?”
“他不能这样,这锅我不一个人背。”砂金摇摇头。
盯着砂金,现在他们的事情一切尘埃落地,能够感觉到明显轻松很多。
“还有,你身体都没养好,拉帝奥教授和维斯塔怎么放一个人来?”
“说起这个,奥罗拉我要告诉你一件严肃的事情。”砂金语气突变,让她下意识心凉片刻。
“怎么了?”她打量着砂金皱起眉头急切道,“是不是你身体……”
“不是,”砂金摇摇头,“不是我的事情,是你的。”
“我?”她疑惑道,“我什么事情。”
“可能我们得快些离开匹诺康尼,拉帝奥让我告诉你,考试的时间到了。”
“……”
话音落下,奥罗拉直接被凝固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做出反应,砂金拉着她的胳膊也不慌,抬头向惠特克爵士房间窗户方向看去。
那里有个戴帽子的人正在看着他们,两人点头交换了一个微笑。
“他怎么还记得这个事情啊!”
崩溃的奥罗拉并没有发现砂金和惠特克爵士的动作,反手抓住砂金的手臂:“走走走,把事情收尾了我们立刻离开!”
“可是……”
她看着砂金故意的停顿伸手拍了一下:“可是什么你快说。”
“拉帝奥还说,你要是逃的话,就在我们婚礼上抓你去考试。”
从未听见过这么恐怖的话语,奥罗拉震惊道:“教授他要不要狠!”
抓着砂金胳膊的手滑落到掌心,奥罗拉牵起他向家族据点外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计划道:“不管了,逃得了一时逃一时,他要实在是要来婚礼抓我,那我不办婚礼就是了!”
“奥罗拉……”砂金哭笑不得地唤了她一声。
“哎呀,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办完事离开匹诺康尼,”她停下步伐望向砂金,“卡卡瓦夏,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吗?”
“公司给我放了长假,我接下来的工作就陪你。”砂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
很满意这个答案,她脸上渐渐盈满笑容:“那我们离开匹诺康尼的话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放开砂金的手,她扶着下巴故作思考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回蒂乐玛庄园吧,萨努曼是不是在那里。”
“他和那只肥猫都在等你回去,还有安娜斯塔她们,”砂金变得轻柔起来,手放在她的耳侧,“我想他们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
“安娜斯塔?”奥罗拉惊讶道,“她们没有离开?”
“离开过,后来普尼尔死了,她们又回来了,还是住在普尼尔庄园中,但是已经没有庄园主的称呼了。”
真没想到还能与这些故人见面,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真是精彩,不过最精彩的还是遇见了卡卡瓦夏。
砂金微微俯身凑近她温柔问道:“我会先告诉她们要带你回去,所以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不要告诉她们,只说你要带人回去。”
“你确定?”砂金忍不住笑起来,“她们不会在背后骂我吧。”
“不会的,”说完奥罗拉再次牵起他,“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我猜你要去杀人诛心。”
听到砂金的话奥罗拉毫不犹豫点点头骄傲道:“真懂我,这种事情就得现在去做。”
坐着私人飞车再次来到安谧的时刻,这一次的心态和上一次相比大不相同。
不过情绪倒是没有变化,对法尔克斯的厌恶和愤怒估计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减弱一点。
一想到法尔克斯趁她梦境迷失弱小无助的时候对自己和砂金做的那些事情,奥罗拉就想再给法尔克斯捅上个几刀喂点毒药。
听说星际和平公司在和家族交涉,要先把他带回去审判受罚后再关到这里来。
可无论哪一种,在她看来都是法尔克斯应得的。
“家族与公司已经交涉好,所以先把他从梦境中唤醒,但他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
安谧的时刻接待员引导两人来到关押法尔克斯的地方,这里光线明显,她敢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这光线也是家族吩咐的。”
说完接待员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防护层,在他们听来的闷声一响,里面蹲在角落中的法尔克斯却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看起来非常痛苦。
法尔克斯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消瘦得几乎认不住原本的模样,脸上只剩下一层皮挂着,穿着囚服的身体颤抖不止。
“起来,有人找。”接待员再次用力敲那防护层,法尔克斯霎时间发出绝望的嘶鸣声,在地上扭动着,直到视线落在她和砂金身上才变得清明许多。
“……你们。”法尔克斯咧开嘴笑起来,泛黄的牙齿还带着血丝,手肘用力撑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她们。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法尔克斯沙哑的声音如果不是在安谧的时刻这样宁静的空间基本上不可能听见,“怎么,来看我过得好不好,我好得很。”
“看得出来,不过公司马上要带你回去审判,那个时候你可以再说我好得很。”
哼笑声响起然后逐渐变大,法尔克斯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个奴隶有什么资格和我商量好不好的问题。”
“是啊,我一个奴隶没有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但,”砂金看向奥罗拉,“我家奥罗拉总有资格吧。”
从未听过砂金这样称呼她,偏过头有些惊奇,但砂金却不以为然耸耸肩乖乖站在她身侧。
“你找一个和她名字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就以为自己赢了吗?简直好好笑,你这个奴隶。”
法尔克斯抱着肚子大笑着,陷入自己给自己蒙蔽的癫狂中:“还有你,居然也愿意当一个女人替身,你们俩真的快把我笑死。”
“有这么好笑啊,”奥罗拉故作惊讶道,“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或许对你审判有大用处。”
“什么?”法尔克斯带着狂笑的表情看向她。
“那天雷雨交加,我父亲给我下药昏睡关在房间里,半途却醒了过来……”
法尔克斯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看着她的眼眸开始疯狂转动。
“你做局让他输给你,封锁所有他能够搞到钱的渠道,最后在那个雨夜将他杀死。”
“你……”法尔克斯脸颊变得苍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奥罗拉冲着她微微一笑,这个笑容纯洁无比,可在法尔克斯却更加面如死灰。
“还记得我冲你这么笑的时候吗?我记得,那是你第一次来蒂乐玛庄园,你那双眼睛里面充满着欲望和杀意。”
“不可能,不可能!”法尔克斯大喊着冲过来,明知有防护层在砂金还是抱着她往后退一步护在怀中。
“你不可能是她,你绝对不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
“我是不是她法尔克斯你不清楚吗?上次我来给你筑梦,你暗示不是一个人,想要我去怀疑卡卡瓦夏,法尔克斯依我说你才是那个难杀的人。”奥罗拉毫不留情讽刺道。
“如果我不是因为匹诺康尼梦境的特殊性能够站在这里,杀你这样的人还得搭上我的命,真是恶心。”
“不可能,你不是她,她死了,她被我杀死了,在埃格里斯教堂!”法尔克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癫狂地吼道,“她不可能活着,还和这个奴隶在一起。”
奥罗拉移开视线,实在不想看丑陋发神经的法尔克斯。
“法尔克斯,与你一起的牧师在出梦境的时候自杀了,埃格里斯教堂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中我都把它毁了,”砂金挡在奥罗拉跟前抱着手笑着道,“我和奥罗拉将要回到罗慕路斯,而你,公司的人很快就会来带你走向属于你的命途。”
“你们两个,我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走吧。”
奥罗拉手放在砂金手中,两人对视点点头转身离开。
“奥罗拉!你不能和这个奴隶在一起,我才是爱你的,我才是!”
身后传来法尔克斯癫狂呼喊的声音,奥罗拉翻了白眼正准备回头爆发。
“闭嘴!”安谧的时刻接待员听不下去,“就你这样还敢肖想奥罗拉小姐,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紧接着法尔克斯的呼喊声变成痛苦的喊叫声,她没有再驻足和砂金飞快驾驶着私人飞车离开。
离开安谧的时刻后,奥罗拉晃了晃脑子,感觉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私人飞车的速度减慢,奥罗拉和砂金回到黄金的时刻,突然一只隐夜鸫飞来停在他们面前。
奥罗拉将飞车停在车位中,坐在座位上盯着那只隐夜鸫试探道:“梦主?”
“摩耳甫斯。”
奥罗拉看向身旁的砂金解释道:“他是匹诺康尼的梦主,也可以说算是我筑梦的引路人。”
“你要离开匹诺康尼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
没想到梦主会说对她说这话,虽然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
“为什么?”砂金帮她询问道。
紫色的隐夜鸫在车上来回踱步语气高傲:“匹诺康尼曾经是监狱,离开监狱的人回来做什么?”
隐夜鸫看向她:“你应该为你离开匹诺康尼感到庆幸,同时也说明梦境迷失确实有用。”
“什么意思?”她实在是听不懂这隐夜鸫的话,总是那么难懂。
“摩耳甫斯,”隐夜鸫打断她,“不要再去执着过去是怎样,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是自由的人。”
“梦,以后对你来说就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无愧你摩耳甫斯这个名字。”
紫色隐夜鸫说完后扇了扇翅膀转过身体:“早些离开吧,再也不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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