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予我情长》作者:晏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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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1、
卞睿安六岁时,隔壁搬来个漂亮阿姨,漂亮阿姨有个五岁女儿。小女孩名叫时微,刚来伦敦,英文很差,胆子又小,老被欺负,白兔似的,动不动就红眼睛。
卞睿安不喜欢漂亮阿姨,也不喜欢红眼兔子。
但他见不得周遭白人男孩戏弄她。
短短一个月,为她打了三次架,次次伤痕累累。
小兔子的真身却是个白眼儿狼,从不领情。
高中回了临海,小白眼儿狼寄住他家,裙子乱丢,内衣乱扔,人前人后两幅做派。
他看着沙发上堆积如山的各色蕾丝,眼前一黑的同时,无名火烧得噼啪作响。
时微:我故意的。(开玩笑)
2、
时微从没想过,未来某天会和卞睿安分道扬镳。
更没想过,这一分就是八年。
重逢那天,卞睿安在剧院门口,望着时微单薄的背影,低头点了根烟。
时光让她出落地越发漂亮,骨子里的劲儿透出来,像石壁上的银莲花。
被那些爱呀怨呀推波助澜着,卞睿安突然就很想走到路边去,去把这朵花拦腰掐断,放到嘴里吃了嚼了咽了,永永远远融为一体。
【小剧场】
时微被卞睿安的午夜来电扰了清梦,对面说话含糊不清,显然是喝醉了酒。
“卞总和谁吃的晚饭?”
“爷爷。”
“和爷爷吃饭也能喝成这样?”
“和他吃饭我不开心,所以我又出去寻开心了。”
“......”
“没有找女人。”卞睿安自顾自解释,又拖长声音胡言乱语,“但没用......”
“什么没用?”
“什么都没你管用。”
1.男女主都非完美人设,前后性格差异大;
2.先校园、后都市,前慢热、后狗血;
3.正文从高中开始,都市比重更大;
4.1v1,he,身心唯一。
内容标签: 都市 花季雨季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校园
主角视角:时微 卞睿安
其它:可以看下预收《宁无常》《黑皮诺》~~~
一句话简介:双向饲养。
立意:成为你自己。
第01章
十一月中旬,气温骤降。秋雨带着冷气,席卷临海。
时微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只结茧的蛹,连呼吸都没。不管敲门声如何激烈,她都充耳不闻,只当是几缕遥远的风。
过了半晌,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脚步声停在床侧,下一秒,灯光乍泄——是被人不由分说掀开了被子。
强光骤然照上眼皮,刺激性太强,时微没法完全睁眼。
她蹙着眉头,单只眼睛眯了条缝,朦朦胧胧瞧见掀被子那人单手叉腰,俯下身子对自己笑了一声:“多大了还赖床,快起来,再晚该迟到了。”
就着原有的姿势看了那人片刻,时微拉高被子重新把脑袋蒙住,摆出一副死赖到底的架势,闷声闷气地说:“没睡醒,你帮我请假吧。”
被子被猛拽太高,她两只光脚暴露在外,说话的时候,脚趾头还下意识随着话音一动一动。
卞睿安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又是一笑。
“我拒绝。”他环视一周,扭头走向书桌。书桌上累着一摞巨厚的琴谱,琴谱旁立着一个白色瓷瓶,瓶中插着两枝鲜妍的红枫,是住家阿姨昨天买回家的,尚且生机勃勃。
卞睿安抽出短的那枝,他一路走,枝干末端一路滴水,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地毯吞噬了所有响动。
走到床边停下,卞睿安问时微:“当真不起来?”
“......”
两分钟没等到回应,他便用那红枫叶子在时微脚心上轻轻挠了几下,然后低声问:“还不动?”
时微用力蹬腿,砸得床板“咚!咚!”作响,仍旧是一言不发。
卞睿安拿着红枫继续挠她:“又睡着了?”
如此蹬腿跺脚活动一番,气血涌入肢体末端,时微冷白的足尖都变红润起来。
她抱着被子猛然而起:“你有完没完!”这一挺身挺得她头昏眼花,却还是不忘用一双满含怒气的眼睛把卞睿安瞪住。
卞睿安低头捻了捻手指:“别这样看我,好凶。”
时微冷笑一声,捧着脸颊反复揉搓了好几把,这才有了骂人的力气和意识:“拉我被子做什么?万一我是裸睡呢!变态!”
一到秋冬,时微的起床气就会变严重。
小学起就是这样,卞睿安早被她吼习惯了,此时也不理会。
回头把红枫重新插进花瓶,他目的达成,露出个满意的笑,走之前还用指关节在床头磕了两下:“快点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
-
上学路上,时微一路无话。
生气的时候,她的嘴角会绷得平直,没了平时的装乖讨好,时微这张脸美得很有距离感。出租车司机向来喜欢瞎扯淡、聊闲天儿,透过后视镜看了她这张阴沉面容,都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卞睿安却对此毫不在意,他若无其事地东拉西扯,也不管时微理是不理,反正他总有本事把对话进行下去。
比方说:
“昨天晚上你练琴,花园里跑来了一只猫。那首曲子叫什么来着?揉弦特别快的。”
时微不为所动。
“啊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告诉过我,是什么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吧?对吧,就是这个。那猫听得可认真了,比我还认真。不过我已经听了八百遍,它还是头一回,觉得新鲜,也可以理解。”
“看它如痴如醉,我本想请它进屋,结果开门就给人吓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叶公好龙?”
时微板着脸:“不是人,是猫。”
“啊对对,是猫,是给猫吓走了。”卞睿安嘴角噙笑,“它是只大橘。长得肥头大耳,充分发挥了基因优势。我在经常在隔壁王大爷家门口见到他。从前还以为是只小流浪,结果王大爷说是他散养的。散养小猫不是好习惯,得亏这橘胖子聪明,认得回家的路。”
又比方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班今天两节数学课吧?”
“......”
“前几天我在办公室,碰到你们赵老师。他找理科班要了两套试卷,说是想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样子今天考试的概率很大啊。”
时微摊开手心:“给我看看。”
“什么?”
“题。”
“我手里没有。”
“那就闭嘴。”
出租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时微抬腿就走,走的时候脸还是板着的。
她步子快,昂首挺胸气势颇足,所以没人瞧得出,她其实心里发虚,这一走算是落荒而逃。
时微“落荒而逃”的原因有三:一是心里还残存着微弱火气,二是这么快就被卞睿安哄好了显得很没面子,三是......这火发得挺没道理,她自知理亏,又不想面对。
迈着带风的步子,时微在教学楼底下碰到了她的同桌苟利云。
苟利云今天的头发比往日还要蓬松。她按住一头短发,就像压着一朵轻飘飘的黑云,仿佛随时怕它溜了似的,左手压完右手压,忙忙碌碌,交替不停。
时微等她走到身边,淡淡打了个招呼。苟利云靠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很亲昵地,俩人一起往楼上走了。
进到教室落座后,苟利云拿出湿巾擦桌子,顺便也帮时微擦了两遍。
时微取下书包放进抽屉,站起来把窗户打了开。这时天空还未彻底见亮,窗外世界还是一片湛蓝。
站在窗边,她做了两次深呼吸,空气又湿又凉,像能浸透肺腑,几度呼吸就将身体里的燥热火气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回头问:“小苟,今天早读是什么来着?”
“语文。”苟利云放下手里的新钢笔,抬起头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偷着看看数学吧。”
“为什么?”
“我在公交车上听到风声,今天可能有随堂测验,是理科班的题,巨——难!”
-
随堂测验的传闻是真的。
上午第二节课,时微度过了本学期以来最痛苦的四十分钟,其中六道大题,她绞尽脑汁也只做出三分之二,头皮都要做出油了,还很难保证其准确性。
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放弃音乐附中,非要跟着卞睿安转来临海二中是个错误决定。
火急火燎交上试卷,又到了该做课间操的时间。
在楼道中疾走狂奔,是时微最讨厌的行为之一。可再不抓紧时间下楼就要迟到,迟到会被扣分,扣分会被班主任点名,被班主任点名就会丢掉脸皮。
时微的脸皮又薄又脆,抵抗不了半点风吹草动。
所以在她的重量级排序里,丢脸是世间第一大事。
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
于是时微硬着头皮跟着苟利云一路小跑到操场,踩着时间排好队,她站在秋风里,开始跟着广播左左右右活动身体。
身体是跟着广播走的,脑子却不一定。
早上对卞睿安甩了脸,她于心有愧,直到现在还挂记在心上。
时微天生就心事重,想得深远。
在别的小孩玩芭比、玩手枪的年纪,她就开始揣摩大人的心情和意图,思考生与死、存在与消亡之类的问题。
她的大脑几乎随时处于过载状态,又从不宕机,被思虑拖拽着,一直活得不大轻盈。
多思多虑当然也会带来好处。
她总先人一步考虑到很多问题,这样一来就十分便于自己查漏补缺,以最好的面相示人。在外人眼里,时微漂亮、懂事、有才、温柔......几乎所有好词儿都能往她身上套。
不过,她在卞睿安面前的形象,却与外人眼中截然相反。
那是因为俩人初见的时间足够早。约莫是十二年前吧,时微五岁,卞睿安六岁,时微跟着母亲搬去伦敦,跟卞睿安父子成为了邻居。
那个时候,时微的完美形象还没来得及建立,受了欺负会哭,得了糖果会笑。而且因为英文不好,她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多多了!一个月里有大半时间,眼眶都是红的,狼狈得不得了。
卞睿安大她一岁,又同是中国小孩,自然有种做哥哥的自觉。
可能也是伟人故事读太多,心里总有英雄情结作祟,经常帮时微打架出头。不仅如此,在日常生活中,卞睿安对她也是相当将就。
只是谁也没想到,俩人缘分这么深远,卞睿安这一将就,就是十几年。
时微心里知道他对自己好,所以发完脾气就更加追悔莫及。
对外人唯唯诺诺,对自己人重拳出击,这显然是错误行为!
思及至此,她认为还是得主动做点什么,于是偷摸着转头,远远望了眼卞睿安所在的高二十七班。
第02章
操场人群密集,数千条手臂随着音乐在空中晃动,齐刷刷、哗啦啦,重影一般,绕得人眼睛缭乱。
花了大半分钟没找到人影,时微悻悻收回眼神。
抬眼一看,程玉生正站在她左前方的大树下,手里抓着个课间操计分本,神情肃然地环视着周遭。
程玉生是卞睿安的同桌好友,同时也是高二十七班班长兼学生会主席。
时微跟他关系不差,但此人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从不徇私枉法,所以一瞧见他走过来,时微就老实站定,不敢再回头偷看了。
课间操散场后,学生们一窝蜂涌去小卖部。
程玉生跟围在身边的七八个同学交代完工作,径直走到时微身边,看她正在东张西望,就开口问:“找什么呢?”
“卞睿安呢?”
“他没下来。”程玉生说,“英语老师找他帮忙。”
时微“噢”了声,隐隐有些失望,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与程玉生告了别,拉着苟利云跟上人群,也一股脑往小卖部去了。
-
要想从小卖部这种地方顺利“逃生”,可不是件容易事。
苟利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通道成功开辟。她回身拉住时微,拔萝卜似的,将人从缝隙中拽了出去。
站在小卖部前方空地上,苟利云一边喘息一边抱怨:“前两天约你去漫展,还说恐人呢!”她冲着黑压压的小卖部门口努了努下巴,“怎么这就不恐啦?”
时微并不解释,拆开手上的海盐太妃糖包装,笑嘻嘻地往苟利云嘴里塞了一颗:“吃糖吃糖。”
苟利云仔细品味着舌尖糖果的味道,没觉得有多惊为天人,值得特意挤这一趟。但毕竟是吃人嘴软,她旋即停止了口头抱怨。
中午放学,时微在教室里等待卞睿安上楼叫她一同回家。
她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在走廊窗口张望了得有七八次,都没能瞧见卞睿安上楼的身影。拖拖拉拉了好一阵,拖到人去楼空、鸦雀无声,时微终于坐不住了。
她背上书包下楼去看,却发现高二十七班已经空无一人。
站在门口愣了半晌,她怀着困惑的心情,缓步往楼下去,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回头的同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程玉生扶着栏杆向她挥手:“上楼没找到你,我还以为要错过了。”
时微茫茫然眨了下眼睛:“找我?什么事?”
“第三节课,睿安家里来人,把他接走了。”程玉生说,“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不用等他,自己先回去。”
“家里?”时微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哪个家里?”
“爷爷那边,来接他的好像是小叔。”
-
在英国那些年,时微对卞睿安的认知仅限于他本人和他父亲,对其他家庭成员的身份背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的父亲卞弘毅是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和时微母亲关系匪浅。
在时微看来,母亲和卞弘毅之间一定存在过爱慕关系,只是后来又转变为了彻头彻尾的朋友。
具体是因何转变,时微不清楚。但即便如此,时至今日,双方关系仍旧十分亲近。
卞弘毅和母亲工作都忙,心思也都在事业上,养小孩就像养猫养狗,为了图方便,时微和卞睿安总被放到一起“喂养”。
可能今天在时微家吃饭,明天就去卞睿安家学习。两家的边界一直都很模糊,大人们也很喜欢张口闭口说他们是一家人。
随着俩人一天天长大,喂养方式也逐渐从“家养”变为了“散养”。
去年夏天,由于双方大人沉迷工作,干脆决定将两个小孩打包扔回了临海。时微和卞睿安就住在卞弘毅早年购置的小别墅内,由住家阿姨照顾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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