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斯文,你爱的是我的姐姐,不是我,我和我姐不一样,她爱你,我敬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控制我、逼我了!”
“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干嘛非要让我恨你呢……我们做姐妹不好吗,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姐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的妹妹,这么对我……”
“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吕小薇泪如雨下,视线一片模糊,直到耳边听到啪的一声以及身子往侧面偏倒才知道自己被打了。
麻木的脸皮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看来蒋斯文用了很大的力,她一定很生气。
江思然被小薇话里的信息震惊得无以复加,连蒋斯文往前靠了一步都没发现,听到耳光声响时猝然回神伸手扶住人,然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绕到前面猛推了对面的人一把。
“你他喵的怎么打人呢!”
双眼发红的蒋斯文像是被那番话卸了力和气,毫无防备,趔趄倒地,双手下意识撑在身体两侧,双眼仍旧看着吕小薇,声音低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小薇,连你也不要我了?”
“对不起。”吕小薇鞠了一躬,侧身拉开江思然车子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江思然看着将脸埋在膝盖上痛苦的吕小薇,二话不说,上车走人,虽然不知道去哪儿,但离开现场肯定是对的。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约莫半个小时,驾驶座的正后方终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江思然暗暗叹气,不安地看了眼室内后视镜,接着朝着她刚想到的目的地开去。
在通过十字路口的瞬间,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出现点点水星,转瞬变成豆大的雨滴。
吕小薇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干涩的眼睛酸得发疼,却没有再随着天气一起哭。
……
卫凌从容容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醒来时,手机闹钟刚好响起,她飞快地伸出手按停,并悄悄转身在那张恬静的睡颜上亲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的睡前活动消耗了她的精神和体力,睡眠好得不得了,直接一觉到天亮,什么梦都没做。
看来人还是不能闲着。
卫凌翘着嘴角,给自己留了一分钟的时间欣赏容容的美貌,倒计时结束果断翻身下床,放轻脚步去洗漱。
站在洗手台前,她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竖起的那两撮头发,蹙眉用掌心压了两下,结果毫无用处,可再想洗头也来不及了。
她站在收纳柜前转了半圈,一眼锁定架子上挂着的那根发圈,微微低头给自己扎了个小……勉强算是马尾吧。
轻手轻脚出来,扎了个头发像是换个人的卫凌又依依不舍地绕到床前,和睡眠中的人来了个单方面的吻别。
踩着点回到公司,卫凌一眼看到表情凝重的韩笑笑,因恋爱而愉悦的心情吧唧跌回及格线。
大概是合作出了经验,她现在已经可以通过判断韩助理的表情来预知自己的工作量了。
谁说当了总裁就不再是牛马了的……
真的,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不等卫凌开始感慨人生的无奈,韩助理略一颔首,开口就是一句炸弹:“卫总,已经确定卫明淮一房多卖。”
“有受害者发现并报警吗?”卫凌问。
韩助理:“有,戴总昨晚报警了。”
“?”卫凌愣住,“我妈?”
韩助理:“是的。”
卫凌提起来的心稳稳落地:“那不用管了。卫泽秋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韩助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
“找人盯紧她,尽量不要让她离开Z市。”卫凌想了想说,“好,说工作……对了,孟若珊昨天也在N市,你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的吗?”
韩助理犹豫了两秒,说:“她砸了孟德胜二十年前建造的老宅,说是风水不好,想请设计大师重新设计一套。”
也是去请设计师的?那昨天还真是巧啊。卫凌垂下眸子,看着拇指背上那个小小的黑点问:“什么时候砸的?”
韩助理知无不言:“前天凌晨开始,深夜结束。”
卫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声重复:“风水不好。”
如果是翁遥,呵,她差点忘了,翁遥从不相信什么风水命运。
可话说回来了,孟若珊真的是觉得风水不好么?
韩助理看着老板皱起的眉头,清了清嗓子,主动说道:“十多年前有人传过,孟德胜那栋房子其实是个风水阵,困住了孟若珊生母的魂魄。”
卫凌猛地抬头看着她:“怎么说?”
“孟德胜是靠原配妻子孟慧珠发的家,据说孟慧珠是标准的旺夫命,孟慧珠刚死的那两年金楼差点倒闭,后来孟德胜回去翻了新房,买下周围的地基建了所谓可以用来传家的祖宅,不过他自己倒是一直没在里面住过,说来也巧,后面金楼的生意又慢慢好起来了。”
韩助理说完,越想越觉得不合适,弱弱补充了一句:“当个故事听吧。”
卫凌摆摆手,目送韩助理离开办公室,心累得靠在椅背上对着桌面上的显示屏走神。
这些年她自独当一面,见识过的人渣数不胜数,类似孟德胜这样的也不下两位数,但每次听见她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起翁遥表情狰狞的怒吼声。
她说:“我想往上爬有什么错!”
她说:“我能选择从谁的肚子里出生吗!”
她说:“旁的人犯的错为什么我也要跟着赎罪!”
她还说:“你们不都说生命最宝贵吗?她们的命是命,我的命我妈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卫凌闭了闭眼睛,端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烫得舌尖阵阵发麻。
只希望不是吧。
可是,以自己穿书为例子来看的话,她的经历真的太适合孟若珊这个人物了。
即便她没什么代表性,也不具有参考性。
啧——烦。
卫凌想得头疼,两手搭在头顶自己缓解了会儿,准备按照韩助理提交的新日程处理邮件,横在桌子一角的手机忽然嗡嗡震个不停。
是一串隐约有点眼熟的陌生号码。
算了,接一下吧,一天下来她能偷懒的时间实在算不上多。
电话接通,卫凌刚想问一句哪位,对面的女人抢先开口叫卫总:“我们老板撞车了卫总,您快来啊卫总!”
卫凌心里咯噔一声,认出这道声音是江思然的其中一位店长,赶紧追问:“什么位置?”
对面说:“就在店门口,刚刚,和一辆灰色的改装吉普,那车跑了。”
卫凌起身走过墙边置物架,抓上车钥匙边快步往外跑边说:“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我马上到!”
十五分钟前,连接新老城区的江淮路上,江思然站在车边把自己的浅茶色墨镜递给准时上门做妆造的吕小薇。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戴一下吧,等你结束给我发消息,我过来接你。”
吕小薇看了眼身后的小区,接过墨镜戴上:“真的很谢谢你,思然。”
江思然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谢谢这两个字听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她撇了撇嘴,佯装不满地警告:“我也说真的,你再说谢谢的话,干脆以身相许吧。”
吕小薇扑哧笑出声:“那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恩情吧。”
“是啊,借你一副墨镜,给你搭几趟顺风车而已,至于要一遍遍说谢谢吗?”江思然问。
两人在雨后阳光下相视一笑,即将迟到的吕小薇挥挥那只贴着大号创可贴的手,转身拉着自己的工作箱走了。
江思然目送她走进小区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子,迎着阳光上车回店里。
然而刚过了两个红绿灯她就发觉了不对劲,上车时看到的那辆车怎么一直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的,车间距控制得太好了吧?
她拧着眉毛想着,又观察了一会儿后视镜,发现那车真是不管她往哪走都死撵着。
什么鬼?新惹的仇人里有胆子这么大的吗?
莫不是米沅乐吧?那个脑子不正常,搞不好真的是她。
江思然脸色黑了下去,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赶着最后四秒绿灯飞过路口,接着变道传进一队婚车里,几次变道从小路口拐了进去。
不用两条街,车子就被甩掉了。
呵!还想跟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平!
江思然骄傲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又从一条巷子里钻出来后拐上大路,继续朝着店里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眼看距离店铺只有不足两百米的时候,那辆改装过的灰色吉普车竟然从路的另一头开了过来。
更让她想到的是,那开车的人好像是个疯子,在发现她的一瞬间车子就猛地一拐,朝着她所在的车道冲来。
逆行?!卧槽?!
江思然看了眼旁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晃悠的大爷和三三两两并肩散步的大妈,一把方向甩着车尾原地调头堪堪躲过冲来的车头,被贴着行驶了约二十米远,又是一个甩头拐回来。
不少行人的街道,灰色吉普车视人如无物,咬紧江思然不松口。
两辆车头贴面在阳光斑驳的街道上飞速行驶,江思然余光瞥见镜子里照出的佝偻人影,喉咙一紧,朝边侧偏让的同时猛然换挡,朝着吉普车冲过去。
可不知道那辆吉普车到底犯了什么精神病,在看到江思然主动撞上来时,又突然怂了,方向一偏,顶着车角撞了江思然一下,调头跑了。
无奈于这一下角度脱离预测,江思然为了避让遛狗的老大爷,不得不抱死方向盘,让车子的屁股甩向路边那一人抱不过来的梧桐树。
安全气囊弹出,狠狠撞向江思然的脸。
那一瞬间,江思然有种鼻梁被震断了的感觉,艹……她优秀的高鼻梁啊!
第90章
鼻梁有没有断暂时不好说,鼻血肯定是要流上一滩的。
江思然半死不活地看着不远处从店里冲出来的员工们,疯了一样朝自己这边跑来,绝望的同时燃起无限的希望。
狼狈是狼狈了点,但命肯定是能保住了。
烂吉普,有能耐跑到天涯海角去,否则被她抓到一定强制报废!压成一堆废铁!
江思然气愤地想着,发沉的眼皮迅速下落,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脑袋顺着气囊的弧度垂了下去。
等她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
病床边站着的正是一脸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帮她手刃仇人的好友卫凌。
卫凌闯了个黄灯赶到现场时,救护车刚好停下,为了不耽误江思然被抢救,刚下车的她二话不说又跟在救护车后面追来医院。
还好医生说问题不大,人只是晕过去了,就目前的检查情况来看没什么,脸被气囊弹了,可能会脑震荡,但也不绝对。
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卫凌并不相信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所以当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时,她目光中的冷意都没来得及收。
江思然冷不丁被冻了一下,表情茫然又无辜:“怎么了卫凌?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啊?我毁容了吗?我是不是毁容了?我就说我感觉我的鼻梁断了,真的断了?呜——”
卫凌回过神来,看着表情从迷惘变成惊恐的江思然,连忙过去按住她:“没有,没有断,哪儿都没断,你不要激动,医生说你撞到了头,很大概率会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
“哦是吗?只是脑震荡哦?”江思然松了口气,顺着卫凌的力躺回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毁容了呢。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卫凌:“……”
江思然躺在病床上,仰着脸问:“我妈不知道吧?你没跟她说呢吧?”
十分钟前才接过两通确认电话的卫凌沉默地看着她。
江思然:“???”
卫凌坦白:“知道了,我妈和你妈都知道了,她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江思然闭上眼再睁开:“一点小伤何必告诉她们,回头又要大惊小怪。”
卫凌很想说不是我说的,是你店里的“奸细”报备的,但转念想到戚姨也是关心她,抿了抿唇说:“毕竟是撞车,可大可小的,就算没什么该说还是要说,不然以后知道了只会教育得更重。”
江思然叹气。
她知道瞒不过去的,那俩姐妹花跟成精了一样,有事能瞒过她们那才有鬼呢,她担心的是那辆车会和小薇扯上关系。
家里人现在对小薇的印象不错,爸妈和戴姨都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人,可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儿,她们的态度会不会改变,会朝着哪个方向转变,真的很难说。
不能因为蒋斯文断了她自己的姻缘啊,遇到个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不容易……
卫凌看不懂江思然的惆怅和颓然,顺势坐到床边问:“你这副模样什么意思?不会是知道谁想害你吧?”
“唉你——真的是。”江思然摇头不看她,“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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