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头皮发麻,苗香草顾不得穿衣服,连忙下床去掀里面的床帐:“张知青在吗?”
白薇薇装无辜:“没看到啊。”
“不好了,张知青不见了。”苗香草叫了起来,黑暗的房间里,她的声音都仿佛染上了森森的寒意。
整个知青院都被吵醒了。
盛世庭本来就心情不好,得知是为了张翡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下更加没有好气:“她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不成?!”
封停想到林安然那么讨厌张翡翠的人,想到张翡翠可能出事都那么紧张,而盛世庭跟张翡翠还是一起长大的,张翡翠更是因为他而下乡的,却是这样嘴脸,顿时心里对盛世庭鄙夷不已。
他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只问:“她会不会有可能跟着你们去镇上了?”
白薇薇忙道:“没有啊,我们路上并没有看到翡翠。”
盛世庭冷哼:“说不定她坐车回京城了呢?谁知道她,从来做事都是任性妄为。”
罗爱莲忍不住了:“张翡翠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玩意儿!”
盛世庭顿时脸色不好看:“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罗爱莲嗤笑:“亏得你们还是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总有几分友情吧?可看看你这副嘴脸,真是比我们这些不过是相处了不到一年的人都不如。”
李琼也跟着嘲讽,“就是。张翡翠还是因为你才下乡的,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你想想人家父母能放过你?”
盛世庭脸色阵青阵白,白薇薇脸色也不好看:“世庭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罗爱莲立马怼回去,“他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还有你白薇薇,你今晚就睡在你们同睡的床上,她不在你竟然一句话都不吭,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看林安然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没有错,防火防盗防闺蜜。”
白薇薇脸色白了:“我哪里知道?我只以为她还没有回来。你们昨晚还睡一个房间呢,不也没发现?”
吵吵闹闹的都在推卸责任。
何勇头疼:“好了,先不要吵了,找人要紧。”
“问题是去哪里找?”苗香草愁。
何勇道:“如果她真的去了镇上,那我们沿着山路找一找。”
何勇组织人手,封停去了林家,将事情告诉了林民义,还把林安然的话也说了:“刚刚盛世庭和白薇薇说路上没见着人,镇上也没见着人,那要么是在路上出了意外,要么就是在镇上出了意外。”
林民义当机立断:“国邦你立马骑车去镇上打听,如果她真的是去阻止盛世庭和白薇薇结婚的,她肯定会去民政办公室那里等待,你去问问刘大姐有没有见到,要是没见着你再挨家挨户问问。”
林国邦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应道:“我这就去。”
林民义则是组织人手沿路搜索,双管齐下,希望能够找到张翡翠。
好在林国邦到了镇上之后就从刘大姐那里得知了张翡翠的消息,连忙赶去卫生所,敲开了门,说起了张翡翠,守夜的护士便道:“你说昨日中午送过来的那个姑娘啊?她还在里间呢,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护士领着林国邦进去,误以为林国邦是张翡翠的亲人:“我说你们这些家人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姑娘丢了两天都没有发现,这还好是生病了留在卫生所里有人看顾一眼,这要是真丢了可怎么好?”
林国邦也不敢反驳:“您说的是。”
进去看了一眼张翡翠,又问了情况,得知张翡翠这两天身上的热一时起一时退总不见好,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中途是什么都吃不下,还吐了一回,只因为她来历不明,没人给付医药费,卫生所里也只给吃了点退烧药,挂水什么的就别想了。
林国邦了解后先把之前的医药费给付了,又让给张翡翠继续用药,最好是挂个水,一切忙完之后林国邦去了林安华家,请张丽到卫生所帮忙照看一下张翡翠,他自己得赶紧骑车回去跟村里说明张翡翠的情况,免得大家着急担忧。
张丽对这些知青是嫌弃得很,又知道张翡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点儿都不想接手这件事,但是大伯哥都请到面前了,张丽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但让林国邦赶紧另外安排人过来照看,她最多帮忙看两个小时,不可能帮忙照看一整晚的。
林国邦也不打算让张丽帮忙照看一晚上,他骑车到半路就遇上了找人的大部队,得知人没丢就是生病在卫生所之后,林民义就让大家伙回去了,另外再让知青院那边派个人去镇上照看张翡翠。原本白薇薇是最好的人选,毕竟人家是好姐妹,不过如今嘛,就算白薇薇愿意去林民义都不敢让她去,最后还是苗香草站出来承担了照看张翡翠的任务。
这一晚上为着盛世庭三人,水秀村是闹得人仰马翻,大半夜才重新恢复平静,为此林民义大方的表示次日出工的时间往后推迟两个小时,让大家伙都好好休息。反正冬日里的活计又不是很重,完全可以慢慢做,没必要太赶。
封停回到家里的时候,林安然已经睡着了,他站在床边半晌,才脱下外衣小心翼翼的躺到冷冰冰的被窝里,暖了半晌才算是把被窝给睡暖和了,结果他才闭上眼睛,林安然就像是闻着腥味的猫儿一样滚过来,钻进了他怀里,倒是把封停给弄得苦笑不已。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啊?她怎好这样的投怀送抱,一点儿都不矜持?
有一瞬间,封停也想过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况且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最后到底是将这样的龌龊心思给摁下去了。毕竟他心里很清楚,林安然并非是故意勾引他的,而是这夜里实在是冷极了,她这也是本能作祟,他要是真趁人之危,才真是下作。
可,温香软玉在怀,真的太考验人了。
封停闭上眼睛,默默的在心里念了半天经才算是睡了过去。
次日林安然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窝里还是暖呼呼的,不像前两天醒过来的时候被窝早就冷了,她不由得安逸的叹息了一声,用下巴蹭了蹭,手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暖炉。
忽地,她突然间察觉到不对。
怎么会有暖炉?哪来的暖炉?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影影绰绰青年的胸膛,她缓缓抬头,就看到昏暗中的青年,眉眼犹如峰峦迭起,朦胧中犹如泼墨撒就的山水画好看得很。不是封停是谁?
她整个人瞬间就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封停的怀里?
林安然第一个念头就是,封停王八蛋,竟然敢占她的便宜。
占她便宜也就罢了,光明正大的来啊,这么帅的帅哥她还是很乐意睡一睡的,可你偏偏等老娘睡了再来搞这一出是什么道理?
封停啊封停,还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小人!
林安然怒火冲冲正要发作,忽地发现封停的双手都离自己远远的,相反是自己把人家抱得死死的!
犹如一桶冷水淋下来,林安然心头怒火尽消,只剩下慌乱。
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真是自己滚过来的?占便宜的人是自己?
完了完了,她一世英名啊,但这真的不关她的事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林安然心里哀嚎不已,悄悄咪咪的观察着封停,感觉他好像并没有醒过来,林安然开始慢慢的将手抽离,悄悄的滚回自己的被窝,结果自然是被早就已经冷透的被窝给冷得直抽气。
啊啊啊,混蛋封停,前两天他都早早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今天干嘛这么晚还不起来,害她发现这真相,坏蛋坏蛋。
林安然心里把封停骂了一通,又后悔不已,早知道这边被窝这么冷,她就该继续装睡,然后等封停起床之后再装作醒过来的,现在她再想滚回那边被窝也不好意思了。
失策啊太失策了,呜呜呜,冷冷冷,太冷了。
林安然牙齿都打颤了。
他怎么还不起床啊?他是不是故意害她挨冻的啊?
林安然磨牙,别落在她手里,否则她定然要他好看。
嘶嘶嘶,冷冷冷,好冷。
封停将她这边ῳ*Ɩ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免好笑,他还以为她多奔放呢,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本有心想让她再挨会儿冻,但到底是怕她真冻感冒了,封停等林安然那边稍微安静一点,就装作才醒过来的样子,很快就起床套上衣服出去了。
“呼呼,可算是走了。”林安然吐了一口气,赶紧滚回封停那边的被窝,暖呼呼的让她不由得喟叹起来,等察觉到自己被封停的气息包裹着的时候,她才脸红了起来,感觉自己这会儿实在是有些不知羞耻了。
但是,这边的被窝真的很暖和啊。
林安然纠结来纠结去,半晌才终于舍得爬起来。
林安然换了衣服出来,凛冽的山风扑了她一脸,除了丝丝寒意之外还有松树和土地的芳香,清新得叫人心神一震,什么瞌睡虫都没有了。
林安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动静,心知是封停在做早餐,她故意不去那边,而是回房把暖水壶拎了出来,冲兑成温水刷牙洗脸,看着手里的搪瓷杯,林安然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她探头进厨房,看着坐在灶前的封停:“你说,我们能不能多弄几个杯子?”
封停回头看她,一双眼睛十分专注的望着她。
林安然对上他的目光,想起早上的事情,顿时很不自然,一张俏脸都红透了。
她猛地退了回去,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有些激烈,林安然不由得暗骂自己也太没有出息了,不就是抱着个男人睡一晚上吗?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又不是故意的。这要是在现代开了暖气,晚上被窝暖暖呼呼,你看她稀罕男人不?
出息点出息点,咱好歹也是在现代见过无数花样美男的,被个爷爷辈的老古董给吓着了算怎么一回事?
男女这种事情吧,谁先怯了谁就输。
她一个现代来的可不能输给老爷爷。
林安然一番道理把自己给安抚住了,还激起了好胜心,于是又探出头去看封停:“问你话呢。”
封停抬眼看她,发现她脸上的红晕已然褪去,依旧是美丽不可方物却失了几分妩媚多情,心里不免有些遗憾,面上却不显,淡声道:“你想要什么杯子?”
“水杯啊。”林安然嫌弃的看着手里的搪瓷杯:“我就一个搪瓷杯,喝水是它,洗漱还是它,太脏了。我想要一个专门用来喝水的,一个专门用来洗漱的,再来几个有客人来可以用的。”
封停摇头:“不好弄。”
看着林安然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封停耐心给她解释:“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搪瓷杯了,但这东西不好买,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做奖品发放下来的,再有一个就是瓷杯,但瓷杯精美,贵不说普通老百姓想买都没地儿买。所以不好弄。”
“照你这么说,老百姓家里岂不是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林安然皱眉回忆,他们林家的日子算是好过了,也不过是三个搪瓷杯,她和她爸她哥各一个,她妈和大嫂都是没有的,平时她们喝水都是用碗或者用丈夫的。她能得一个都是家里人偏疼了。至于行军壶那是二哥给的。
至于瓷杯,整个水秀村都不见个影子。
一时间哑口无言。
封停看着小姑娘神色瞬间暗淡下去,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想了想:“你要是实在——”
你要是实在想要,他就去黑市摸摸,看看能不能给你买个。
林安然却也开口:“既然买不来,那我们就自己做吧。”
封停愣住:“自己做?”
“嗯。”林安然眼睛又亮起来:“山上不是有大片的竹林吗?我们可以去找三年以上的老竹子,砍了回来自己做杯子。”
封停提醒:“竹子容易发霉。”
更不要说他们这边本身就潮湿,到了春夏两季雨水多的天气,空气湿度更高,到处都发霉,就更不要说竹子了。
林安然笑道:“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处理一下,让它们不要那么容易发霉,如果实在是用不长,大不了我们就辛苦点,多做几次呗。我想跟那点儿辛苦相比,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让我们生活得更加舒适才是最重要的。”
封停望着她,感觉越是相处越是对她感觉惊奇,这跟他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却脑袋空空的草包美人大相径庭。
封停半晌不说话,林安然着急了,娇嗔道:“不就是做几个杯子嘛?你就答应我呗。”
那娇滴滴的嗓音,叫人头皮发麻,骨头酥软。
封停转过头去,压下作乱的心跳:“好。”
林安然顿时就高兴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砍竹子?”
封停道:“中午去吧。”
“那我们就说好了,你不可以反悔。”林安然高兴得很,除了水杯,她还盘算起其他东西来:“其实除了水杯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小物件,比如我们可以做个小架子,到时候就钉在外面墙上,洗漱用的水杯都可以放在上面,使用起来也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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