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干得热火朝天,林民义和林泰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钻在工坊那边了,结果知青院那边又出事了。
这一天是苗香草做饭,所以她提前一个小时后下工先回了知青院,结果才刚走进知青院,就看到白薇薇趴在房门口,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屋子里更是一片乱七八糟,就像是被人抢劫了似的。
苗香草脑子瞬间就轰的炸开了,她惊慌失措的跑过去:“白知青,白知青你没事吧?”
白薇薇终于在苗香草一番摇晃下醒了,苗香草想将她扶起来:“白知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有没有事?”
“啊!”白薇薇却惨叫一声:“我的腿!”
苗香草听到一阵咔嚓的声音,吓得立马放了手,白薇薇再次砸在地上,又发出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
苗香草慌得连连后退,却不敢再动白薇薇了,她惊慌失措的看向她的腿,果然看到她的腿扭曲变形,上面沾满了血迹,就连地上都沾染了一层黑褐色的血迹,可见她的伤口多么严重。
“救命,救我!”白薇薇忍着痛一把抓住苗香草的腿,虚弱的求救。
“好,我去找人来救你。”苗香草慌忙往外跑,“来人啊,救命啊!”
“怎么了苗知青?”
“白知青受伤了。”
“什么?白知青受伤了?我帮你去叫懋叔。”
“盛知青回来了吗?狗蛋,你去地里叫盛知青。”
“我跟你去看看。”
没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水秀村。
卫生室自然也接到了消息,懋爷爷神色严肃的指挥林安石拎起出诊箱,回头看向林安然:“你脚能走吗?”
林安然立马说:“我能走,走慢点就是了。”
林安然脚伤得根本就不严重,再加上这几天上下山都是封停背着她的,养得很好,脚上的扭伤基本上已经好了。
当然,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她脚好了,这一段时间也还是要小心,只要慢点走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上下山就还不行。
懋爷爷就道:“行,我跟安石先过去,你在后面慢点走。”
懋爷爷和林安石一走,林安然把卫生室的门一关也准备走,隔壁封停听到动静走出来:“怎么了?”
林安然告诉他,“白薇薇受伤了,听说挺严重的。”
封停眉头皱起,脸上都是不赞同,“懋爷爷已经过去了吗?你也要过去?你的脚才刚好一点。”
林安然眼里都是狡黠:“你在担心我吗?”
封停抿了抿唇:“我就算是担心你,也是应该的。”
林安然眉眼弯弯,很是开心:“那谢谢你了。不过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脚也好了,慢慢走过去是没有问题。”
封停皱眉,最后只能妥协:“那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封停转身进了大队部,没一会儿就推着自行车出来。
林安然乐:“封停,你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封停认真的说:“你脚还没有全好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骑车速度更快点,对伤患来说岂不是也有好处?”
林安然好笑:“是是是,你说得最有道理。那就麻烦你了。”
自行车肯定是要比走路快,他们在半路就遇到了懋爷爷和林安石,林安然还跟他们打招呼:“懋爷爷,安石,我先过去了。”
懋爷爷&林安石:“……”
林安石看着他们走远,羡慕的说;“早知道我也去借自行车了。”
懋爷爷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虚弱,这么几步路你都走不了了?”
林安石:“!!!冤枉,我身体好着呢。”
这话可不能传出去,要不然他老婆都要娶不到了。
林安然来到知青院的时候,围观的人并没有很多,林安然一眼就看到凌乱的屋子,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屋子怎么乱成这样?这是遇到抢劫了?”
苗香草看到她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林安然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给白知青看看,她伤得很严重,还流了很多血。”
林安然收回目光落在白薇薇身上,发现她趴在门槛上一动也不动,就是她跟苗香草说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有些了然:“晕过去了?”
“是。”苗香草眼眶发红,又愧疚:“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就趴下门槛上,就赶紧上去扶她,结果不小心拉扯到了她的伤势,我就不敢再挪动她了,后来我出去叫人,回来她又晕过去了。林安然,你快点救救她吧。”
“你挪动她了?造成二次伤害了?伤患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最好是不要随意挪动,以免加重伤势,尤其是有可能骨折的情况下,一旦挪动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苗香草眼泪都掉下来:“我,我当时没注意到她摔断了腿,我只以为她是昏迷在地上,所以就想先把她扶起来再问问情况。我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毕竟是冬天,都穿得厚厚的,一时间难以发现是正常的,但苗香草也确实莽撞就是了。
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林安然走到白薇薇面前蹲下来,先是确定了她的呼吸和心率没有问题,这才迈过白薇薇进了里间,蹲下来查看白薇薇疑似受伤的腿,那上面有较为明显的凸起,白薇薇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裤,看不清楚里面具体的伤势,林安然也不敢乱摸,怕加重伤势。
棉裤上一部分的血迹已经凝结,但有一部分是新鲜湿润的,很显然是二次伤害造成的出血,而且很可能还在出血,那就必须先止血,要不然白薇薇出了这么多血,腿是能救回来,人却先失血过多死了就完球了,可惜林安石身上没带医疗箱,没有办法她止血,只能打开白薇薇的箱子找出一件夏天的裤子。
林安然想撕成条,不过她力气不够,封停伸出手:“要撕成条吗?我来。”
林安然连忙把裤子递给封停,又吩咐苗香草:“拿把剪刀来。”
“好。”苗香草自己是没有剪刀的,但是公用剪刀有,闻言她赶紧去拿。
“薇薇!”盛世庭像一阵龙卷风似的跑进来,看到地上的爱妻瞬间肝肠寸断,大叫一声扑上去。
“站住!”林安然连忙起身伸手拦住他,谁知盛世庭看到她竟像是看仇人一般,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挥拳就要打她:“是你林安然,是你把薇薇害成这个样子的是不是?”
“你怎么这么恶毒?”
“就算是我不喜欢你喜欢薇薇,你冲着我来就是,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被一把揪住了后领,狠狠的掼在了地上,盛世庭惨叫不已。
林安然遗憾的收起了刚刚抬起来的手,看向俊脸覆冰的封停,露出赞许的笑容:“干得好。”
封停回头看她:“没事吧?”
林安然摇头:“我没事。”
封停这才将刚刚撕好的布条递给林安然:“你继续处理,外面的事情交给我。”
林安然点头:“好。”
拿着布条进去,想抬起白薇薇受伤的大腿,一是自己力气不够,二来又怕弄到伤处,林安然有些为难起来,外面盛世庭像疯了似的骂:“奸夫□□!”
封停瞬间寒了眉宇,杀气腾腾的迈步朝盛世庭走去,盛世庭不由得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后退,虚张声势:“封停,你要干什么?我要是再敢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林安然嗤笑一声,叫住封停:“跟这种傻逼你计较什么呢?你去看看懋爷爷到了没有。”
封停回头,林安然白嫩俏丽的脸上毫不掩饰她的鄙夷,他目光微闪,点头:“好。”
苗香草抓着剪刀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地上狼狈的盛世庭,不由得愣住:“这是怎么了?”
盛世庭叫道:“苗香草,你快拦住他们,他们要伤害薇薇。”
苗香草更加莫名其妙:“林安然是来救白知青的,怎么可能会伤害白知青?”
盛世庭根本就不信:“呵呵,她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会有这么好心肠?”
苗香草十分无语,将自己回来后发现白薇薇受伤的事情说了,盛世庭这才知道白薇薇并不是林安然害的,相反林安然是过来救人的。
他有一瞬间尴尬,但很快就又抛开了。
就算他误会了,他们明明有机会解释为什么不解释?
更何况他又不是故意的,谁看到自己的妻子这样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能不担心害怕,能不激动?
封停和林安然就该体谅他,而不是对他这么冷酷无情,不是动手打他就是言语讽刺。
可见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世庭爬起身来,瞪着林安然:“既然你是来救人的,那你赶紧救啊。”
苗香草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盛世庭,忙跑到林安然跟前,将剪刀递给她,林安然接过剪刀看向盛世庭,冷笑道:“白薇薇现在骨头断了造成了大出血,如果贸然挪动她很有可能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到时候是要出人命的。”
苗香草脸色发白,她差点儿害死了白薇薇。
盛世庭不满:“你讲这些有什么用?你不就是大夫吗?你不会处理吗?”
林安然无语:“拜托,我只是个学徒。这种情况我可不敢乱动。”
前世她确实学了些中医,也有从业资格证,但她并没有太多的从业经验,所以她算是有深厚的理论知识,但实践经验是严重不足的,像白薇薇这样的伤势她肯定是不敢随便乱动的,这要是伤上加伤她可就完蛋了。
盛世庭很生气:“那你在这里耍什么威风?你赶紧的滚。”
盛世庭话音落,就听得林民义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白知青呢?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林民义和懋爷爷带着林安石进来了,封停走在一旁。
林安然忙站起来叫懋爷爷;“爷爷,白知青的腿应该是被摔断了,造成了穿刺伤,流了大量的血,而刚刚苗知青在不明情况下想要将白知青扶起来,造成二次伤害,如今伤口继续大量出血。”
懋爷爷走进来:“我看看。”
懋爷爷走进屋子查看白薇薇的伤势:“先止血。”
林安然将手里的布带递过来:“我自己一个人不好搬动她,安石你来帮忙。”
林安石是第一次跟着出诊,看到血他已经开始发晕:“不,我不行的。”
封停走进来:“我来吧。”
懋爷爷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封停小心翼翼的将白薇薇的腿抬起来,林安然迅速的将布条缠上,勒紧打结。
因为要挪动身体,难免触碰到伤口,白薇薇被痛醒了。
盛世庭心疼的过去抓住她的手:“薇薇,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白薇薇握紧他的手,哭:“世庭哥,我好痛,好痛……”
盛世庭安抚着白薇薇,懋爷爷朝林安然伸手:“剪刀。”
林安然连忙将剪刀递给他,他小心翼翼的将裤腿剪开,但有一部分已经跟伤口黏连在一起了,就算如此也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把肌肉戳出一个洞,十分的可怖。
林民义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叔,这伤口是不是要严重了?要不要送去医院处理?”
懋爷爷一边继续止血一边说:“嗯,必须要送去医院,在这里没法子给她缝合伤口,也没法给她打石膏。”
当然,用木棍夹着也行,但到底是不如打石膏好。
林民义立马说:“那我立马安排牛车。”
懋爷爷吩咐封停:“拆个门板下来。”
封停直接将盛世庭和白薇薇他们房间的门板给拆下来了。
懋爷爷让林安然从他们的床上抱下来一床被子垫在下面,然后再让封停他们将白薇薇小心翼翼的抬到门板上,懋爷爷重新给白薇薇接了骨,处理了伤口,让林安然找来两根棍子夹住白薇薇的腿,以免等会儿路上颠簸动弹导致骨头再次错位,完后牛车也来了,懋爷爷就让他们赶紧往县城医院送。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最后一班班车早就已经过去了,他们只能连夜驾着牛车上县城。
盛世庭和白薇薇都是知青,这么重的伤势林民义不可能让他们自己单独上县城,除了专门负责驾车的老头外,林民义还让林安邦跟着去。
不过,送出村的路上,林民义见白薇薇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便问道:“白知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白薇薇想起下午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紧紧的握着盛世庭的手:“老鼠,蛇!世庭哥,好多老鼠和蛇?”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民义,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还火冒三丈,想着这一次不要让他抓到,要不然他一定要弄死那扑街,却没想到不是人而是老鼠和蛇?
“白知青,你是不是记错了?现在可是十二月份,怎么会有蛇呢?”
“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老鼠?难不成你们把粮食放在屋子里没收起来?”
盛世庭反应过来,十分愤怒:“不,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把老鼠和蛇扔到房间里害薇薇的。”
盛世庭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张翡翠,顿时神色狰狞的冲过去抓住对方:“张翡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张翡翠冷笑一声撕开他:“盛世庭,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谁不知道我最讨厌蛇和老鼠了,我怎么可能去抓这种东西来害她?再说了,今天我可是跟着大家伙一起下地的,大家可都看到了我椅子待在地里没离开过,你说我怎么害她?”
今天张翡翠确实是跟着大家伙一起下地了,也确实是没有离开过。
罗爱莲站出来:“我可以为张知青证明,她今天下午一直跟我和苗知青一起下地干活。”
苗香草也符合:“是的,今天张知青一直跟着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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