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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老奶奶的脸色柔和下来，接着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睛：“毛毛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很不巧，你和我都再也见不到它了。”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毛毛摇着尾巴绕着老奶奶走了一圈，“汪呜”叫了两声，只可惜她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
“很抱歉，但请问毛毛生前有什么喜欢的玩具吗？”
“恕我直言小伙子，你那么关心我家毛毛干什么？我以前可从未见过你。”
“那是因为……”郁垣突然停住，然后艰难开口：“因为毛毛给我托梦了，我找大师破解了一下，说要让我来找你，并且找到毛毛最喜欢的玩具，这样对毛毛转世也有好处。”
郁垣话刚落下，地上的一猫一狗同时抬起头来，两道炙热的目光烤得郁垣脸发烫。
这么拙劣的借口，他能想出来也是不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就会信这个信得比较多些，还是她迫切的想留个念想。老奶奶愣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拐杖，示意他们跟上，一起上了电梯，又开门进了屋。
“喏，都在这里了，这些就是毛毛全部的玩具了。”
老奶奶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纸盒箱，轻轻拂掉了上面的灰，一打开果然里面满满的全是宠物玩具。
有些可以看出来有一定的年头了，甚至有几个玩具上面还有重重叠叠的牙印。
黎栗窝在郁垣的怀里看老奶奶一个接一个把它们拿出来，又一个接一个的和他们介绍——这个是毛毛小时候最喜欢的磨牙棒，这个是毛毛最爱的玩偶……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说了声抱歉就去了客厅。
毛毛等老奶奶一走，便一跃到了纸盒箱上，翻找了半天最后冲他们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
郁垣和黎栗对视了一眼，都产生了疑惑，既然老奶奶都说了这是全部的玩具，那怎么会没有呢？
“喵喵喵？”
你确定吗？
毛毛点了点头，接着又无精打采地趴了下来，尾巴都没有力气摇了。
丢失的玩具，丢失的……
对了！毛毛说得是丢失的玩具，那丢失的一定不会在这里，这个看来得问问它的主人。
黎栗伸出爪子轻挠了下郁垣的小臂，接着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一猫一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奶奶，想问一下毛毛有没有丢过什么玩具呢？”
老奶奶已经平静下来，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墙上毛毛的照片，摇了摇头。
“没有，毛毛很乖的，它半岁我就从我儿子家把它带过来养，它除了换牙那段时间总爱破坏玩具，其他时候都很爱惜，更别说弄丢什么东西了。”
说着说着，老奶奶好像也陷入了回忆，嘴角都带着笑容：“你说时间一晃过得真快啊！十五年的时光，毛毛在狗里面这个年纪也算高寿，我记得到最后它脸基本上都全白了，也没力气出去遛弯了，我每天都在悄悄祈祷，祈祷它能挺过去，再陪陪老太婆我。”
说到这，老奶奶又忍不住擦了把眼泪，毛毛在她旁边急得团团转，爪子搭在她的大腿上，甚至想试图跳到她的身旁。
“它最后的那几天，我就突然想到它刚来的时候，那时候我儿子和儿媳都出了事，我觉得我的天都塌了！他们就留给了我一条狗，其他什么也没有。一开始我都没打算把它接过来养，我一点也不喜欢狗，更不喜欢大型犬，所以打算送人来着。”
老奶奶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完全陷入了回忆。
“但我发现舍不得啊！我从见它的第一面就舍不得了，那时候它还那么小，就大概这么大，”边说老奶奶还边比活了一下，“叼着个毛球就跑到我面前，我一摸它它就蹭着我的手心，还非要把毛球塞给我让我跟它扔着玩，我当时就心软了，我就说我要自己养，就当是我儿子儿媳给我留的念想。”
回忆戛然而止，老奶奶环视了一圈空旷的客厅，没忍住叹了口气：“唉，现在这个念想也没有了，你说毛毛要是知道我一开始想要把它送走会不会怪我呢？小伙子，你说你梦到它了，它跟你说什么了吗？”
毛毛看向郁垣，结果没等它说完，黎栗就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落泪，郁垣沉默了一会，然后认真地一字一句复述道。
“它和我说它从来都不怪你，它只怪它的一生太短了，只有十五年的时间，但它的每一天都在用来爱你和谢谢你，它是只很快乐很幸福的狗，所以希望你不要因为它难过，这样它也会很难过。”
老奶奶听完眼里又含起了眼泪，她扯了扯手里已经浸满泪水的手纸，颤声问道：“它真的是这么说得吗？”
“是真的，我从不骗人。”
郁垣对上老奶奶的眼睛，坚定的目光让她鼻头一酸，含在眼里的泪终于落下了。
“那就好，你看我们毛毛就是比别的狗都要乖，死了还记得我，还知道安慰我。”
黎栗用爪子抹了把脸，这时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毛球！
她在那个箱子里面没有看到过毛球，但老奶奶刚才回忆说她们第一次见面毛毛就是叼着毛球的，所以丢失的玩具会不会是那个……
黎栗来了精神，喵呜喵呜了半天，冲郁垣伸出爪子比比划划，尽量想比划出一个圈来。
“是毛球吗？”
“喵！”
这时不得不感慨郁垣真的太懂猫了，回去以后她一定要亲封他为最懂猫的狗。
“奶奶，当年那个毛球你还留着呢吗？”
“留着呢，怎么会不留着，毛毛的名字都是因为这个取得。我后来把它放盒子里了，要不然它早把毛球给拆了。”
还没说完她就起身去卧室的柜子里取，毛毛一听到“毛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整条狗都精神了不少，摇着尾巴跟在主人的屁股后面进了屋。
“看！就是这个！”
老奶奶找到后把它拿到了客厅，高兴地举了起来。
毛球早已褪色，也已经变得不像样子，但毛毛看向它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咧着嘴上扬着嘴角。
“当年我们就是这样——”
毛球从老奶奶的手上飞出去的那一刹那，毛毛也一下子“飞”了出去，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毛毛想把毛球叼起来，再叼回主人那里，试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看着那个毛球发呆，但从尾巴摇晃的频率来看，他还是很开心的。
“刚才……刚才好奇怪，我好像看到毛毛飞过去捡球去了……”
第12章 土味情话害死狗
“算了，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怎么可——”
“我也看到了。”
“什么？”
郁垣在老奶奶诧异的目光下，抱着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接着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毛球，又重新塞回到了她的手心。
“这个毛球就是它给我托梦拜托我找的那件丢失的玩具，所以……”
郁垣突然弯眼笑了下，温柔又坚定地看向老奶奶：“再扔一次吧！就像你们以前那样再扔一次，它会很开心的。”
喵呜！
黎栗立马明白了郁垣的意思，大受感动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又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了她“珍贵”的猫爪印。
老奶奶反应了一会才想明白了言外之意，她颤抖地举起毛球，用尽全力一扔，一道完美的弧线从客厅上方划过，毛球直接被砸到了阳台的窗户上。
趴在地上的毛毛再次兴奋地起身飞扑向毛球，通身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神圣的金光，但不一会儿它就消失在了金光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措不及防，等到黎栗反应过来，毛毛已经完全消失了……
“今天谢谢你们，扔出毛球的那一瞬间，我也想通了很多，能和毛毛相依走过十五年，我已经很幸福了。”
老奶奶彻底冷静下来，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娴静端庄的老太太。
“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老奶奶脱口而出的邀约让郁垣甚至于她自己都愣了一瞬。
“很感谢，但是不了，一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话刚落下，老奶奶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些尴尬局促地摸了摸拐杖头。
要让一个有边界感，十几年习惯独处的人打破原则是件很难的事，但谁又能说脱口而出的客套话里面没有真心呢？
老奶奶最后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关上门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了一会，接着缓缓走向阳台。
正午刺眼的阳光让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她弯下腰去捡毛球，却意外发现旁边多出了一根毛发。
捡毛球的手一滞，接着拐向了那根毛发，捡起它后，她背对着阳光仔细瞧了半天，终于看清了它——
那是一根深金色的毛发。
那是毛毛的毛发。
……
这次不同于上次，刚刚出了小区门，黎栗一下子就变回了人形，开心地在郁垣面前转了个圈。
“嘿嘿，这次续费到账到得很快呀！不错不错！”
郁垣匆忙地扫了眼周围，发现没有人路过才放下心来，这要是突然来个路人亲眼看见大变活人，恐怕黎栗明日就得被拉去做研究。
“你看什么呢？”黎栗不满于郁垣的走神，撇了撇嘴，接着又突然想到什么，扭捏地扣了扣手指：“那个……郁垣好狗，能不能再从你那里借点钱呀，我可以给你刷盘子！我看电视剧里如果有人欠了钱，就去刷盘子。”
郁垣“我家有自动洗碗机。”
“哦，那洗衣服呢？”
“我家有洗衣机。”
“那拖地呢？”
“我家有——”
“停！你不会又要告诉我你家有机器可以干，不需要我吧。那你们家到底缺什么？”
缺什么？
郁垣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有段时间，汪汪队F6的群里突然刮起了土味情话的热潮，先开头的是金耀。
他只记得那几天群里的对话简直不堪入目，经典对话如下——
[别叫我二哈］：我去！金耀你想什么呢一天天的？你会不会玩游戏啊！都连跪三把了！
[鸡毛飞上天］：我在想你，抱歉，想你想得太入迷，一时忘了游戏，你会原谅我的对吗？尼～
[别叫我二哈］：……你是什么人？你给我从金耀身上下来！
[鸡毛飞上天］：我是你的心上人/爱心//爱心/
不管怎么样，本来是一场一触即发的骂战，结果却意外变成了“死对头故意输游戏引起我注意”这种抓马情节，就连成墨都开始怀疑金耀是不是表面开玩笑，实际早早就对兄弟们意图不轨。
由于在群里浸泡久了，郁垣也无形间学会了两句，比如刚刚他差点脱口而出——
“什么也不缺，只缺一个女主人。”
汪呜！多么可怕！
真是切实演绎了什么叫“环境影响一个人，”他考虑考虑打算退群了。
黎栗自然不知道这条狗的山路十八弯心思，她小心地观察郁垣的面色，见他的表情从迷茫到凝重，心里也开始发虚起来。
黎栗啊黎栗，人家已经帮你已经帮的够多了，你怎么好意思再管他借钱呢？做猫也要有尊严，你最起码还有爪子，大不了就干回老本行，给别人抓老鼠去吧。
想通以后，黎栗挺了挺腰板，还没开口，一张卡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喵？
“要买什么直接刷这张卡就好，密码是240804。”
黎栗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把卡又推回到了郁垣那里，摇了摇头：“我只想买一件衣服，你还是先收着吧，我用不了那么多的。”
“买衣服？”
郁垣认真看了眼黎栗的穿着，终于意识到好像确实应该换一套了……
“那这件衣服是？”
“这件吗？这件是猫神殿下送的，算是修炼成功的赠品吧，反正只要是修炼成人形的猫咪都可以获得一件衣服，你要是修炼的早还可以先选呢！”
“所以这是你选的？”
“对啊！我可是我们猫界第86个成精的猫咪，轮到我的时候还有很多衣服可以选择，我挑了半天呢！”
郁垣终于没忍住，侧过脸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你是在质疑本猫的品味吗？”
黎栗毫无气势地挥了挥拳头，有些气急败坏。
呵呵，真是只没品位的狗。
花花绿绿的难道不好看吗？衣服就是要颜色多才好看，猫也是一样，像她们猫界也是这样判断美丑，她就常常因为自己身体找不出来第四个色感到自卑。
郁垣见好就收，往黎栗的方向挤了挤，忙开口道：“好看，真的好看，要是丑的话，我前两天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天。”
黎栗微微动了动耳朵，听了进去，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刚刚还说自己从不骗人的郁垣说完就有些心虚，虽然他骗的是猫。
事实也证明，一张好看的脸确实可以让人忽略她的穿着是多么的……五彩缤纷和奇思妙想……
他们正好路过了一家服装店，郁垣本不打算在这里买，但黎栗却停下来拽了拽他的衣角：“随便买一件就好，我现在只想把这身换掉，这身太厚了，我好热。”
“好，那进吧。”
有了有钱狗在身后给自己壮胆，黎栗心里也不虚了，咳嗽了两声，就挺直腰板进了店里。
“你好，美女，想买什么衣服呀？”
喵？刚进门就这么热情吗？怎么没有电视剧里导购瞧不起人的情节出现呢？
黎栗进门的脚步一僵，接着同手同脚地走了两步，环顾了一圈店内环境。
好吧，看来是因为她来的店比较普通，一看就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不是一个档次的。
“哎呦帅哥，陪女朋友来的吗？快进来快进来，一起选选也可以，我们家这边也有男款呢！”
本来一进门看到门口摆放在最前面的“GUCUI”短袖，郁垣的眼角就一抽。正准备拉黎栗出来，结果被发现后搞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你们都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不是的，我们两个祖祖辈辈都没有在一起的，我们更不可能啦。”
黎栗边挑衣服边搭着话，相中一件便往自己的身上比划一下。
“啊？祖祖辈辈当然不能有人在一起啊，要不然不就是近亲了吗？那不是情侣的话你们是？”
那个导购是个中年女人，一见郁垣和黎栗不是情侣，心里便起了心思，想起了自己那个母胎单身，天天说只和帅哥谈恋爱，不然一辈子都不谈的女儿。
怎么样！这个帅哥够帅吧！
黎栗一时也被问懵了，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我们是……呃……欠债还钱的关系，对，没错，他是我的债主，我目前欠他很多钱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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