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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的肉终于吃到，这等快乐，当然要一起分享。
“按时点餐、送衣服上门，贴心问候，你这见到宝了啊！”七七在屏幕里给她竖大拇指，“我看网上那些男的，什么都不干，就长了张嘴说些体面话，你这男人已经领先百分之九十的男人了。”
鸡丝粥滑糯可口，尹西吃了个七分饱之后，盖上盖子推到一边，对着屏幕里的七七说：“大胆点，我觉得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又帅、又贴心，二十四孝男友，就是做的时候少了些刺激。如果天底下男的都这样，我一定不搞暧昧，好好恋爱。”
七七嗤了一声，“别想其他的了，好好把你手上这个抓住。”
尹西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困惑地问：“不对啊！你以前讨厌平凡和安定嘛？怎么开始劝我了。”
七七叹了一声，说：“我爸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和你那位一样，不混夜店酒吧的好孩子，我开始很排斥，接触下来，发现也挺有意思，你姐妹我啊，也要从良咯。”
尹西隔空给她鼓掌。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让你那个知道你混酒吧，能包容你一切的男人只存在于虚幻，你要是敢告诉他你曾是个玩咖，他就能在你的世界原地消失。”
尹西舔了舔嘴唇，顿了两秒，轻轻笑，“那就恭喜你咯，结婚记得给我发个请柬。”
电话挂断后不久，手机屏幕重归一片漆黑，屏幕里倒映着着她的虚影。
冷漠、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黑掉的屏幕忽然亮起，新的短信消息弹出来。
【未知发信人：我大概下午三点结束，想出去看电影吗？】
直觉告诉她，这是叶湘。
解了锁之后，尹西还注意到微信有新的好友验证。
是叶湘，随之附上的还有他的解释。
somyi：上次微信是程玉删的，他嫉妒我有女朋友。
somyi：兄弟有女朋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原来是这样。
尹西放了心，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确定了添加好友。
他的眼光不错，送来的衣服非常适合她，于是在家待着和出门之间，尹西选择了后者。
腻腻歪歪了两天之后，尹西和他分开，准备上班。
同屋的室友看见她回来，默默地把堆积成山的餐桌空出来一半，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住了呢。”
尹西看着码上去又掉下来的薯片，因为没封口，残渣落了一桌子，心里嫌弃地不行，摆摆手说：“算了，你继续用吧，我不怎么用桌子。”
“好嘞！你人真好。”室友兴高采烈地把桌上那一堆东西放下，重新堆满整张桌子。尹西实在不想看第二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熬了个通宵把周末囤积的工作做完之后，尹西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例会过后，直奔茶水间把自己的续命咖啡喝上。
凑在一起的同事又在闲聊，视线时不时朝她投过来，一看就是在说自己的闲话。公司这几号人也算是八卦主力军了，特别是她的一个学长，走哪儿说哪儿，一杯咖啡能说一段爱恨情仇，打印一份文件他能脑补十个爱情故事。
为了八卦，采取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诈、猜、套、骗”，尹西也时常感慨他生错了时代，要是放以前，绝对是个优秀特工。
“尹西，你过来，咱们聊会儿啊。”
尹西闭上眼翻了个白眼，端了咖啡往外走。
“你瞧瞧，有了男人滋润就是不一样啊，这气质劲儿劲儿的……”
尹西顿住脚步，转身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等八卦王学长发现自己的时候，她歪头轻轻一笑，反问：“学长你羡慕？羡慕你也找个男人滋润滋润嘛！”
欣赏了一会儿学长被气成猪肝的脸色，尹西踩着高跟鞋，步履坚定地出了茶水间。
回到工位，今天的工作依旧是一大堆，尹西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学长的话像引子，成功让自己想起七七的告诫以及上床那晚，叶湘问她是不是第一次。
酒吧、玩咖、海后，无论是哪一个词，在世俗里都难以接受，而这种约束，对女人格外明显。
男人是称赞性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就是带有极度贬低意义的接盘。
尹西把男同事八卦自己的话，以及自己的想法，编辑好给叶湘发了消息。
这个点是他的晨会，到中午的时候，尹西收到他的回复。
【夜宵：you only live one,yolo.】
【夜宵：别人的想法不重要，开心就好。】
隔着屏幕，尹西无法看出他究竟是假意还是真情，于是半撒娇半认真地说。
【不是嘻嘻：别搞得你不是老封建的样子，你那天还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他秒回，从字里行间，尹西感受到他的委屈。
【夜宵：天大的误会！我是怕你疼，第一次的话要更漫长的前戏来让你扩张。】
心里的那点儿芥蒂消失，尹西扒了一大口米饭后，腾出手打字。
【不是嘻嘻：啧，你还挺懂啊！也不是第一次吧。】
她从别人那儿打听到，他有过前女友，一个快三十的人，不可能是第一次，这会儿问，也是故意打趣。
【夜宵：和你是第一次。】
他还挺会举一反三，尹西哼哼了两声。
【不是嘻嘻：感觉怎么样？】
【夜宵：欲求不满，流连忘返。】
和床上沉默的温柔不同，此刻聊天的他格外大胆，各种说法又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不恶心。尹西捧着手机聊，饭都顾不上吃两口。
午休一结束，尹西又立马投入到工作中，偶尔回一下消息，好在对方也忙，约定下班后他来接自己玩之后，尹西才慢慢减少了看手机的频率。
前两天为了合理化自己的上班，尹西骗他说自己找了份实习在做。
晚上下班之后，两人先约了饭，又去看电影逛了街，和周围普通情侣没什么两样，把尹西送回她所在的小区。
分开之前，两人又缠绵了一阵，分开的时候，尹西唇上的口红被吃去大半，绯红的颜色全留在他的薄唇上。
“操！说好的不沾杯不掉色呢！”宋也缃抽出两张纸擦干净，瞬间清爽顺眼不少，宋也缃嫌弃地把纸揉成团，温声细语道：“宝，你其实不擦口红也很美。”
尹西笑得更开心，“你擦了口红更美。”
宋也缃捏住她的脖子，狠狠碾过她的唇，等她笑不出来了之后，才松开她。
尹西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双腿不再发软之后，才推开他，“我回去了，晚安。”
“你这房子离你工作的地方也太远了，通勤一个半小时，都和西大到你公司差不多的距离了，干嘛搬出来住？”
尹西新一紧。
又到了撒谎时间。
她噘嘴思考，随后笑着说：“宿舍要申请，太麻烦了，凑合住一下就行。我一个打工人，哪租得起市中心的房子，不如我搬过去和你住？”
“好啊！”宋也缃手抱着胳膊，脸上的笑意在惨白的路灯光下，淡得看不见，“等我下季度资金增加，买套大平层，咱们一起住。”
第26章
◎“也缃，卡座那妹子是我的天菜！”◎
不记得在哪本心灵鸡汤里看到，一件事做99次之后，会成为自身难以摆脱的习惯，可尹西认为，在做到50次的时候，她会产生厌倦，60次的时候她对这件事提不起任何兴致，70次的时候，她抗拒和叶湘的见面。
情侣约会一条龙，吃饭、看电影、逛街、睡觉……在暑假开始之初，尹西担忧到时候要怎么圆谎自己还在上班的事实，然而真到暑假结束的时候，她压根用不着担忧这件事，因为她——想分手了。
没有什么争吵、矛盾，只是单纯地腻了。
一开始她会觉得叶湘每次的约会安排很贴心，吃饭提前定位，时不时来个价值适中的礼物作为小惊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准备只让她觉得无聊和厌烦。
是谁规定情侣每天要见面？一个月见一次面会怎样？她喜欢吃辣，叶湘喜欢吃甜，为了迁就他，每次吃的都是甜口菜。甜红烧肉味道是可以，但吃多了也很腻。
今天又是周五，按照惯例，叶湘会来接她下班，然后继续那一条龙。眼看着下班时间一点点接近，尹西心里的焦躁也越来越多。
同事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老板找。尹西烦躁地叹口气，推开凳子往办公室走。
又是挑刺，尹西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中海老板嘴唇翻动，对他的批评左耳进右耳出。
“……你辛苦一下，今晚加个班，把这个按要求改了，明天给我。”
从办公室一出来，尹西快速编辑了消息。
【不是嘻嘻：我今晚要加班，估计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过了十多分钟，他那边回了一个“好”字，尹西悬着的心放下，觉得面前的加班文件也没那么讨嫌了。
那天的拒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之后的每一次拒绝和敷衍，尹西做起来都毫无心理负担。
九月，天气入秋，他们的见面频率降到了半个月一次，两人见面寒暄不到两句，便直入主题。
他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一开始还觉得温柔，现在就觉得像一杯白水一样无聊，尹西觉得XP一致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不然就会像茶杯上放锅盖，不伦不类。
前段时间和七七聊天，她早就甩掉相亲对象重返花花生活。
尹西还记得那天打视屏她那个嫌弃又鄙夷的语气，“我的天，他羊尾你知道吧？还非问我猛不猛，真的无语。每次硬三分钟又软了，还得手动重启，然后我就躺床上看他撸，尴尬的要死……”
这段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很搞笑。
“在笑什么？”叶湘惩罚性地用力，尹西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忍不住弓背微微坐起，手环住他的脖子稳住，下一秒，她的后脖颈便被一双大手掐住，低沉嘶哑的声音传入耳畔，“还能分心？挑衅我？”
尹西的后脖颈被掐着，叶湘发起比以往都要猛烈进攻。
她觉得自己宛若暴风雨中被大船牵着的一叶孤舟，足以翻天的海浪一道道袭来，能保住她的，只有一根纤细的缰绳。
下一道海浪会是怎样的力道，会不会将她倾覆，这样的念头盘踞，惶恐和不安将她的心完全占据。
本能地贴近大船，她想要和大船减少缝隙，以此来增加安全感。
后脖颈一松，她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掰了过去，咸腥的吻结结实实地落下，让她在濒临窒息时，又获得一线生机。
茶几上放着一面小巧的化妆镜，是她刚才卸妆拿出来的，还没收回去。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咤红，嘴唇微张，侧边倒映出他紧实的背肌，一鼓一动的。
他发了狠劲儿的欺负，这么狼狈才算正常。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寂静地只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像是动物搏斗后，高度戒备的喘息，头顶的暗黄灯光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好似传来飞机的嗡鸣，以及公式化的噗叽声。
风雨飘摇中，她自模糊的视线中捕捉到叶湘的神情。
什么高岭之花、什么芝兰玉树，此时的叶湘淡漠、狠戾，尤其眉间一点妖冶红痣，活脱脱一个重色重欲的堕仙。
早上九点睁开眼，尹西起身去冲澡，出来的时候叶湘已经把地上收拾好，不见半点儿疯狂的痕迹，桌上的化妆镜还如原样放着，尹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秒后，别过了眼。
“你等会儿要出门？”尹西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叶湘，问。
“嗯。”叶湘情绪淡淡，“有些事要处理。”
“哦。”尹西目光平静的点头，她对这些不太关心，但叶湘都会解释两句。
他这么忙也挺好，省的尹西为了不见面，编一些烂借口。门关上，尹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也起身离开。
叶湘不限制她在这房子里待多久，是她自己想走。两人在这房子里除了睡觉就是前戏，休息时间，尹西还是想换个纯粹的环境呆呆。
回到自己租的破房子，还没进门，尹西就听见一阵阵“锯木头”的声音，尹西推开门，室友放下小提琴，一脸兴奋地朝她看过来，语气止不住的高兴：“西西，我新买了小提琴，可划算了，只要一千块就可以……”
尹西垂眸叹气。
真他爹夭寿了。
合上房门，锯木头的声音再度传来，尹西翻开手机，置顶的叶湘头像旁边空空，上面的消息还是前两天发的。
【夜宵：周六见面吗？】
【不是嘻嘻：好。】
再往上翻，类似的消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我去吃饭了、去开会了、下班了……”
尹西真的很想知道，其他人是怎么从这些无聊平淡的话语中，感受到幸福的，反正自己是一点儿感受不到，只觉得麻烦和无聊。
就这样吧，之前的经验告诉她，冷一段时间，就会主动提分手了。
*
健身房，程玉把取来的毛巾和水丢给宋也缃，两个人并排坐下。一口碳酸饮料下肚，程玉调侃，“周末不陪妹妹，找我来健身？”
宋也缃看都懒得看他，沉默的擦汗喝水。
程玉将他上下打量几遍，煞有介事地说：“不对！有点儿颓，你不会舍不得吧？舍不得再玩两周呗。”
宋也缃嗤笑，“你以为我是你？”
程玉没听明白这句话，宋也缃也没做什么补充解释，把水丢给程玉，“走，继续。”
身后传来程玉的哀嚎。宋也缃扬起嘴角，余光里忽然略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吗，像是许妍，他视线绕过去一看，发现是个陌生人。
变快的心跳恢复平静，宋也缃扶着器材，低头沉默。
自从那天在酒吧碰到一个和尹西极为相似、但风格迥异的人之后，他就老走神。这难道是报应？
因为渣了太多人，所以老天爷让他眼睛出问题，从此看不清女人的脸？
“呵！”宋也缃一哂，自嘲结束，随手把毛巾搭在肩。
吃了许妍这盘清粥小菜他更加坚定，自己喜欢的是大鱼大肉，为了一朵花放弃一片森林，他做不到。
*
十月，尹西主动和叶湘约了一次见面，他还是很忙，见面又推迟了一周，才终于见上。这次尹西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上次的上床的感觉。
究其原因，尹西认为上次那属于回光返照。
天气一点点变凉，尹西和叶湘的关系也逐渐走冷，一个月都见不了一次面，线上互动也停了一周。
旷工三天算自动离职，叶湘断联七天等于自动分手，尹西如释重负，赶紧纵身跃入大海。可惜，酒肉朋友就是这么无情，她不过几个月没参与酒局，就已经被排除在外。
在网上发帖后，终于拼了一个车，都是同龄人，不会有代沟，只是酒吧的位置嘛，尹西点开定位，发现熟悉的精夜二字后，着实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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