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氏严厉的瞪了韩时萱一眼:“你给我闭嘴!”
祸根全在你身上呢,还蹦跶。
韩时萱不知道啊,她还以为韩张氏这是要接纳吴月这个妾室呢,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叫:“娘,你不会真的要把这个女人给留下来吧?你怎么能这样?嫂嫂哪里对不住我们对不住哥哥了,你们要这样欺负她?你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文家对我们的好了吗?你忘记了自从嫂嫂嫁进来之后对你的孝顺了吗?你忘记了这两年来为了赚钱给哥哥读书科考,嫂嫂是怎么熬灯点蜡的刺绣的吗?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没良心的事来?”
“萱儿,别说了。”文秀清听着韩时萱的话,心里越发的委屈难过,可她更知道,女子嫁到夫家,为夫家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她不能有任何怨言。
更何况,她的确是嫁进来两年没有所出,怨不得夫君要纳妾,也怨不得婆母将小妾留下。
她伸手拉住韩时萱,怕她说再多会惹怒韩张氏:“萱儿,别说了。母亲自有她的道理。”
“嫂嫂,你怎么能这么软弱?”韩时萱跺脚气恼:“明明是他们做得不对。”
文秀清含泪:“不,是我的错,我嫁到韩家两年,未能为韩家开枝散叶,这些都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韩时萱急道:“生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哥哥都不在家里——”
文秀清忙掩住韩时萱的嘴。
要死了,小姑子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婆婆一定更加生气了。
文秀清想到这里忙向韩张氏求饶:“母亲,萱儿她不是有意的,您别生她的气。”
韩张氏看着这姑嫂二人在哪里自说自话,早就已经气笑了,一拍桌子:“我何时说过这是时遇的妾室?都给我闭嘴!”
吴月也终于找到个机会为自己辩解:“少夫人,小姐,奴婢并非少爷的妾室。奴婢是少爷买来保护您们的武婢!”
文秀清和韩时萱都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夫君(哥哥)的妾室?
是来保护她们都武婢?
那她们刚才?
啊啊啊,丢死人了!
文秀清和韩时萱瞬间羞红了脸。
“对,对不住!”韩时萱结结巴巴的道歉。
文秀清也不好意思:“抱歉,是我们误会了。”
韩张氏没好气白了这两个一眼,才对吴月说道:“你的事情,时遇已经在信里说清楚了,日后你便好生留下来,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们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吴月松了一口气:“老夫人放心,吴月既是韩家的人,定然会尽心竭力为韩家。”
韩张氏见吴月神色认真,眼神正派,并未为刚刚被误会而生恼,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又道:“韩家如今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什么老夫人少爷的就别提了,日后你便唤我为婶子,唤文清为嫂子,萱儿便直呼其名便是。”
吴月忙道:“这如何使得?”
韩张氏道:“这有甚使不得?韩家原也并非大户人家,那些规矩不讲便罢。”
吴月这才改口:“是,婶子。”
又给一旁的文秀清和韩时萱见礼,“嫂子,萱姐儿。”
她当然不会真的直接称呼韩时萱的名字。
文秀清和韩时萱正因为先前误会了她而心里愧疚,见状忙伸手将她扶起;“莫要多礼。”
韩张氏让韩时萱带吴月去客房安置,将文秀清叫到屋里。
文秀清站在韩张氏面前,羞愧难当:“对不起,母亲,此前是儿媳莽撞了。”
韩张氏叹息道:“文清,我知道你为了孩子的事,心里一直不安,原以为之前时遇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便没有再提,万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相信时遇。”
文秀清瞬间红眼落泪:“都是儿媳的错。”
“罢了,日后莫要再多想。”韩张氏道:“你只记住,你是我韩家的媳妇,便是日后时遇考上状元做了大官,你也依旧是我韩家承认的媳妇,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孩子的事你也莫要担忧,你和时遇都还年轻,一时半会没来不代表以后都不来,你只需要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好好等待便是。”
文秀清感动极了:“是,母亲。”
她真的是三生有幸,能嫁入韩家。
韩张氏:“行了,把眼泪擦擦吧。”
文秀清忙将眼泪擦干净,收拾好情绪才问道:“那娘您此前为何如何生气?还有夫君为何突然间送个武婢回来?”
说到这个韩张氏脸色就阴沉下来,眼里盛满了怒气,“自是为了李江南那混账东西。”
韩张氏将信给文秀清看了,文秀清撑大眼睛:“什么?那日在县城,我们被抢劫之事,是李家表弟命人所为?怎会这般?他为何要如此?”
韩张氏冷哼:“还能为何?自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文秀清不是傻子,韩张氏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脸色当即大变。
“他怎么敢?”
韩张氏也想问李江南怎么敢,韩时萱可是他亲表妹!
文秀清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夫君是担心他使甚阴损手段,是以将那吴月送回来。”
韩张氏点头,也感觉庆幸:“此事幸亏时遇警醒。”
要不然她们娘三全无防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
文秀清跪下,满脸愧疚:“娘,此事儿媳有错,此前未能识破那贼子奸计,险些害了妹妹。”
韩张氏将她扶起来:“此与你何干?便是我也未曾想到人心如此险恶,你一个年轻媳妇子又如何能想到?”
文秀清心下感激,但又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母亲,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那李家到底有钱有势。
李江南心机还如此深沉。
若是他阴损手段使出,她们果真能护住韩时萱?
文秀清突然间很想念韩时遇,盼望有个依靠。
韩张氏沉着眼道:“如今那混账意图尚未暴露,我们自也不能将之宣扬,以免坏了你妹妹的名声。”
文秀清点头:“该当如此。”
李江南所作所为固然可气,但韩时萱的名声也很珍贵,她们便是再气恼也不能将之宣之于口。
只能当做不知晓。
韩张氏道:“此后你与萱儿无事便莫要外出了。”
文秀清点头:“是。那此事可要告知妹妹?”
韩张氏听着外面院子里女儿清脆娇俏的声音,心里不忍;“罢了,且别与她说。”
为她遮风挡雨,本是他们这些长辈应该做的。
第39章
吴月就这般住进了韩家,对外宣称是韩时遇心疼韩张氏,送回来服侍她的丫鬟。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凤溪村,众人都吃惊不已。
要知道几个月前为了给韩时遇凑赶考路费,韩家还到处借钱呢,不过是短短几个月,韩家竟然连丫鬟都用得起了?
韩家这是发财了?
哪里发的财?
总不可能是韩时遇抄书赚的吧?
有人开始猜是不是韩时遇在府城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了,也有人猜测吴月根本就不是什么丫鬟,根本就是韩时遇纳的小妾,毕竟文秀清嫁过来都两年了还没有身孕,韩时遇纳妾也是理所应当。
总而言之,大家怎么说的都有。
好在有韩老爷子震着,再加上韩时遇家明显要起来了,是以大家最多也就是私底下说说,倒也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韩老爷子自然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只他不好上门询问,便派了韩赵氏过去打听,韩张氏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李江南觊觎韩时萱,韩时遇买回来保护韩时萱的,只说是韩时遇心疼她多年辛苦,买回来伺候她,让她享福的。
韩赵氏回来跟韩老爷子说了,又忍不住感叹一句;“遇哥儿如今是真出息了。”
不但债务全部还完,还能给家里买婢女。
韩老爷子淡淡的扫她一眼:“遇哥儿本就聪慧,又勤勉,本就是族里最有出息的。如今这点儿算甚?日后遇哥儿若是果真考上举人,考上进士,那才叫大出息呢。”
韩赵氏心里那点儿酸意瞬间消失,“爹说的是。”
他们家与韩时遇家自来交好,若是韩时遇果真大有出息,他们定也能从中得到好处,日后子孙后代出息不难。
她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嫉妒便毁了这一切。
其余人也都立时正了心思。
韩老爷子这才道:“时遇他娘三都是女眷,平日里有些甚事都不好办,如今有个婢女在家也好,不拘能帮衬多少,便是能帮忙跑跑腿也是好的。”
韩茂父子闻言便明白,怕是韩时遇也已经明白了李江南的龌龊心思,只因关系着韩时萱的名声,是以不好声张,方才将这婢女送回来。
当下也都松了一口气:“是这么一回事。”
韩老爷子对韩蒋氏和韩郑氏道:“那边虽然多了个婢女,但到底是个生人,一时半会瞧不清楚秉性,你们俩若是忙完了家里的活计便多过去做做,顺道跟遇哥儿媳妇学学针线,若是能识得几个字也是极好的。”
韩蒋氏和韩郑氏自是答应:“是。”
回头韩时风和韩时云俱都叮嘱家里妻子,没事多往韩时遇家走动。
内情兄弟两都不说,韩时风道:“之前遇弟给了我们打谷机,打谷轻快许多不说,还得一门长久生意,又让我们得了一个上报朝廷的功劳,便是野小子如今能定性读书,也是遇弟劝导的功劳,大恩大德我们得记在心里,不可或忘。”
韩时云则是道:“遇弟如今只是秀才便如此出息,将来成就定然不会低。家里如今虽然有了打谷机这门生意,但这是族里的,也是大房的,我们还是得另谋前程。我思来想去,还是跟着遇弟好,是以我们现如今便得跟婶子和弟妹她们处好关系。”
韩蒋氏和韩郑氏俱都心悦诚服,又正值农闲,得了空便去韩时遇家找文秀清做针线活。
两家本来就交好,韩张氏和文秀清又隐隐猜到韩老爷子他们的目的,心里自是更加感激,韩蒋氏愿意学刺绣也好,愿意学识字也吧,文秀清都很愿意教导她们,韩蒋氏和韩郑氏跟着文秀清学到了不少东西,心里对她越发的亲近,妯娌三个情同姐妹,对韩时萱也是疼爱有加。
李江南早在凤溪村布了眼睛,韩时遇往家里送丫头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他耳里。
李江南笑起来:“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我那好表哥竟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便察觉了我的心思。”
按理说,心思既然已经被看穿,李江南便应该偃旗息鼓。
但韩时萱乃是李江南平生所见至为貌美之人,他对她乃是一见钟情,本来就心心念念,如今韩时遇这般阻拦非但不能让他打消念头,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胜负心。
“你不想亲上加亲,我就偏要。”李江南勾唇:“放心,等你从府学回来,定能给你一个惊喜。”
对于吴月这个丫头,李江南丝毫不放在眼里。
他定了心思要得到韩时萱,一个丫头还想拦他?
若是生得好看一点,到时候一道收了。
李江南非但没将韩时遇的警告放在眼里,他还在得到消息的次日便亲自去了韩家拜访。
应门的是吴月,她目光在李江南白净清秀的脸上打了个转,拳头下意识的捏了捏,最后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开门迎客,而是道:“请公子稍等,待奴婢先去并报主人。”
李江南目光飞快的扫过吴月,吴月生得倒也美丽,但是那种端庄的美丽,不是李江南的错,因而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含笑道:“有劳姑娘。”
竟是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吴月关上门,刚刚转身,就见韩时萱从绣房里走出来,伸个懒腰,一边问吴月:“是谁来了?”
吴月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门口的李江南听到了韩时萱的声音,唇角勾了起来,扬声道:“萱表妹,是我,李江南。”
“表哥?”韩时萱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吴月:“你怎么不开门呀?你是不是不认识我表哥?”
她伸手打开门,先是跟李江南打了个招呼,而后跟吴月说:“这是我二姨母家的表哥。”
吴月只得上前见礼:“奴婢见过表少爷。”
李江南笑望着韩时萱:“才有段时间没来,竟不知家里多了个丫鬟。”
“她叫吴月。”韩时萱笑着引李江南进来:“是我哥送回来的,说是心疼我娘,让她来伺候我娘。”
“表哥考虑得很是周到,大姨辛苦半生,是该好好享福了。”李江南点头附和,对吴月说:“既然是表哥送你回来,日后可要好生做事。”
吴月除了应是别无他法。
李江南和韩时萱并肩而行,问:“这些日子你们可好?大姨身体可安康,你们可有遇到甚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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