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不管是韩时遇还是韩竹都觉得很别扭。
是更叫他们感觉不适的是,以前在西宁府,他们不管是春夏秋冬,几乎每天都要洗澡的,来到京城,多去两次澡堂子,都要被人盯着看,以为你有什么毛病。
韩竹将当初自己来澡堂子洗澡遇到的趣事儿跟韩时云说:“这京城跟咱们西宁府不一样,咱们西宁府一天不洗澡就觉得浑身脏兮兮的,可这京城你要是天天洗澡,人家得以为你有病,再者,遇叔说了,这北方跟我们那边气候不一样,我们那边气候湿润,这边气候干燥,如果天天洗澡,没两天那皮肤就干得跟鸡皮一样,一片一片往下掉了。所以再怎么难忍,也得忍住。”
韩时云恍然大悟:“难怪我这几天总觉得浑身发痒。”
因为韩时云他们来到京城没两天,韩时遇就带着韩竹去了江南,也没有人跟韩时云说这些,他是天天在家里洗澡,没几天身上就觉得痒,后来都抓破皮了,就不敢洗澡了,只每天擦擦身子,这才好了一些。
却原来是因为洗澡的缘故。
韩时遇闻言忙回头,果然见韩时云身上都起皮了,还有一些抓痕。
顿时愧疚:“都怪我,之前没跟你们说清楚。回头我给你们弄一些润肤膏,你擦上几天就好了。不过日后注意点,别整天洗澡了。这边气候不适合。”
韩时云叹息:“这不是以前在家里都习惯了吗?又在船上沤了一个多月,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腌出味道来了,到了京城安顿下来了,自然就想着每天都洗,谁知道这天天洗澡竟然还是错的。”
韩时遇道:“京城地处北方,跟我们那边不一样,等日了冬,在家里也不好洗了,还是要出来澡堂洗。”
韩时遇一行人从澡堂出来,韩时遇见时间还早,就去采购材料。
他对化妆品护肤品并没有太深入的研究,不过他知道有一款润肤高物美价廉,那就是蛤喇油。
蛤蜊油主要材料是各种油以及蜡,还有黄凡士林,再有一点香精就可以了。
不过黄凡士林不是必须品,韩时遇就打算只用油和蜡以及香精来制作。
油类主要是以白油和茶油为主,再添加蓖麻油等,蜡则主要是用白蜡和地蜡,再添上一些蜂蜜蜡。
韩时遇很快就买好了材料,回到家中就开始制作,制作过程就跟制作香皂一样简单,就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将油类和蜡混合,然后加热搅拌,最后添加香精。
不过韩时遇也不知道具体的比例到底是多少,所以要先进行摸索,好在有韩时云和韩竹帮他的忙,弄了两天终于找到了最佳配方,制作了一批蛤喇油。
当然,蛤蜊油之所以叫做蛤喇油,是因为装它的器具是蛤蜊壳,但这会儿自然也不好找什么蛤蜊壳,韩时遇让韩竹去买了几个瓷罐来装,家里一人分了一罐,就连张春夫妇和乐清月明哪里也都各分了一罐,让他们合着用,擦手擦脸擦身子都行。
韩时云用过之后感觉非常的好用,跟韩时遇商量将蛤蜊油作为他们京城铺子日后主打的商品之一。
另一个主打的商品自然是肥皂。
韩时遇目标是很明确的,现在他官位不高,没有必要将步子迈得太大,肥皂他们依旧卖,但他们不制作最上等的香皂,只制作普通的肥皂,面向的也是普通老百姓,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占领市场,又不至于引起上面的关注。
这个蛤蜊油也是如此,原材料便宜,他们不必要卖太过高价,这样老百姓自然也愿意用的,毕竟京城冬天干燥,脸上,手上脚上皲裂是常事,如果有便宜又好用的润肤膏可以让他们过得舒服些,相信他们都会愿意买。
韩时遇不置可否,只问他:“铺子你看好了?”
“看好了。”韩时云说:“离咱们这就隔了几条街,地段虽然不比朱雀大街那边繁华热闹,但那边是住宅区,居住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境也都是殷实的,咱们的肥皂和蛤喇油在那边应该能卖得不错。”
韩时云经过两年的历练,对于开铺子做生意已经颇为熟练,韩时遇丝毫不怀疑他选址会不合适。
“铺子是租还是买?”韩时遇问。
“那铺子的价格不便宜。”韩时云说了一个价格:“还是先租着用吧,回头赚了钱,咱们先买个住宅,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这租金可不便宜。等把宅子买下来了,咱们再慢慢的添铺子和田庄。”
韩时遇闻言笑了:“你倒是野心不小。”
韩时云笑道:“你以后可是要封侯拜相的,我当然也得努力才行,这样以后才不会拖你的后腿。”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韩时遇摇头,“倒是你,除了开铺子,也是要开工坊的吧?到时候是不是也在全程铺货卖肥皂和蛤蜊油?”
韩时云笑道:“还是你懂我。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铺子和工坊你是安排在一处吗?”
“对,前面做铺子,后面做工坊。”
“那还是买下来吧。”韩时遇说:“工坊涉及到配方之类的商业机密,尽量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来做,以免出什么意外。”
韩时云明白了:“好,那我再去说说,看能不能便宜点把铺子买下来。”
韩时遇:“铺子定下来,还得再买几个人。工坊不重要的位置可以请人来做,但是核心位置一定得是咱们自己信得过的人。”
什么样的人信得过?当然是卖身契在自己手里的下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韩时云:“等铺子定下来,我就去人牙子哪里挑几个可靠的人买回来培养。”
“嗯。”韩时遇道:“还有,这肥皂也就罢了,这蛤蜊油如果想要售卖,盛装的容器还要另外定制。”
“用瓷罐吗?”韩时云问。
“可以定制一批瓷盒,不用很大,大概能装一两左右的蛤喇油就可以了,一开始的时候带着瓷盒的蛤喇油卖贵一点,收回瓷盒的成本,等到大家伙用完了盒子里的蛤蜊油,就可以带着瓷盒来买散装的,这样价格就会便宜很多,老百姓也更能接受。”韩时遇道。
“主打一个薄利多销啊。”韩时云感叹。
“你本来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韩时遇看他一眼。
“确实是。”韩时云道:“你这个主意还是很好的。别看这样卖不赚多少,但是一盒蛤蜊油才一两的话,又要擦脸又要擦手的,根本就用不了多久,但是因为不是很贵,老百姓也不会太过心疼,慢慢的自然也就成了生活的必备品,需求量自然也就大了起来。”
量一大他们自然赚的也不会少。
韩时云和韩时遇商量好,就去办铺子和工坊的事情了。
文秀清倒是跟韩时遇提起:“那个润肤膏,我想给汤夫人她们每家送两罐。”
“可以啊。”韩时遇没意见;“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如果蛤蜊油不够的话,你跟韩竹或者二哥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做。”
“二哥每日忙铺子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我那能去劳烦他?你教我,我自己做。”文秀清说。
“行。”韩时遇点头:“你还可以在里面放点花汁或者香精,这样就会有独特的香味。”
“好。”文秀清应了,又跟韩时遇说:“不过你日后上衙还是把韩竹带上吧,以前你在翰林院上衙,平日里没甚事情,不让韩竹跟着你也就罢了,如今你还要去刑部那边行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去查案,身边有个人使唤会更好一些。有什么事也可以让韩竹回来跟家里说,我们也不至于瞎操心。”
查案的时候韩时遇确实感觉身边有韩竹要轻松一些,而且韩竹跟着他也才能学到东西,这样以后才能给自己帮更多的忙。
“行。”韩时遇应了。
文秀清带着韩时萱重新做了几罐润肤膏,她往里面添了一些菊花的汁液,制作出来的润肤膏带了颜色,也多了香气。
她给韩时萱和小郑氏她们留了喜欢的味道,剩下装进瓷罐里,再做一些岭南的点心,让人给张氏几位夫人送去。
张氏出身官宦人家,嫁的汤家也是言情书网,家底是有一些的,平日里自然也有保养皮肤的法子,因此看到文秀清送来的蛤蜊油并不以为意。
她身边的丫鬟也说:“这上脸的东西哪能随意乱用的?这要是一个不好,把脸毁了可如何是好?”
张氏随意的说:“不是说还能擦手吗?那就擦手试试,或许真的好用呢?”
丫鬟说:“要不然先让奴婢给您试用?”
“也行。”张氏笑道。
丫鬟便洗了手,擦干净之后取出一小勺在手上擦拭,完后不由得讶异:“这润肤膏倒是滋润。”
“哦,我瞧瞧。”张氏拉过丫鬟的手摸了摸,确实很是滋润。
当下便说:“我也来试试。”
等她试过,就知道这润肤膏确实是好用,擦过之后一双手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干燥了。
“没想到韩夫人这润肤膏还挺好用的。”张氏惊喜的说,她想起来:“之前周夫人不是说,一到冬天就皮肤干燥,在外面铺子买的润肤膏都不好用,正好多了一罐,就送给周夫人试试。”
周夫人试过之后觉得很好用,正好家里要办宴会,就给张氏送了一张请柬,张氏觉得这是文秀清的功劳,于是便邀请文秀清与自己一道前往。
文秀清自是愿意。
倒不是说这位周夫人丈夫是翰林院学士,官位比韩时遇高,而是韩时萱年纪不小,她得抓紧时间给她相看人家,免得耽误了她的花信。
第117章
张氏坐着马车来接文秀清,文秀清上车后便向张氏道谢。
张氏笑道:“要谢便谢你自己吧。前些日子你送了我两罐润肤膏,我用着觉得好,就给周夫人送了一罐,周夫人用完很是欢喜,便给我送了这帖子,这功劳可都是你的。”
文秀清却并不居功,“姐姐可不能这般说,若非姐姐的面子,这润肤膏哪里能送到周夫人面前,妹妹怕是连周家的大门往哪儿开的都不知晓呢。”
张氏就喜欢文秀清这性子,通透。
“妹妹就是谦虚,你家夫君可是状元郎,谁不想见识见识我们的状元夫人?”张氏笑道。
文秀清更是谦逊:“曾经妹妹也骄傲着呢,可我家夫君说,这翰林院里,哪个不是状元榜眼探花,哪个不是博学多才,学识渊广?远的不说,便是汤大人,那也是才华横溢,文采了得,夫君尝尝自叹弗如,可见这世间多的是天才,若是我们以此自矜,才是惹人笑话呢。”
张氏闻言不得不叹服。
韩时遇和文秀清虽是寒门出身,见识却是比一些名门大族的小姐还要强。
张氏跟文秀清很快就到了周家。
婆子领着张氏和文秀清来到花厅,已经来了不少女客,衣着服饰都不鲜丽奢华,多朴素无华,便是家境好一些的,穿着打扮也都典雅清贵,不会插满金银显得庸俗。
文秀清心下了然,勋贵豪门讲究奢华靡丽,文臣则更讲究低调,特别是翰林院最为清贫,许多翰林院官员家中都不富裕,是以穿着打扮也都朴素无华,看来今日周夫人请的应是文臣女眷,甚至有不少应是翰林院官员的女眷。
张氏领着文秀清上前给周夫人见礼。
周夫人见了张氏便露出笑:“上次你使人送来润肤膏我用着感觉很好,还未谢过你好意呢。”
张氏笑道:“夫人若是要谢,当谢韩夫人。”
张氏将文秀清推出来:“那些润肤膏都是韩夫人赠与我的,我觉得好用,这才使人给夫人送来,没想到夫人居然喜欢,也是荣幸。”
“那也得谢你想着我。”周夫人顺着张氏的目光看向文秀清,文秀清落落大方的朝她见礼:“周夫人。”
周夫人便笑:“这位夫人瞧着温柔可亲,从前并未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文秀清正要说,张氏笑道:“夫人不如猜猜,这是那位大人的娘子?”
文秀清闻言便没有再开口,而是含笑的站在哪里。
周夫人看她的目光更多几分打量,只见女子生得骨肉匀停,五官虽不惊艳却也清丽雅致,皮肤更是白皙如雪,莹润如玉,气质温柔中又藏着几分坚毅,一看倒像是来自南方。
周夫人又知张氏的夫君汤翰林与来自岭南的今科状元韩时遇走得近,于是便猜道,“方才你说这位夫人夫家姓韩,莫不是今科状元韩大人的夫人?”
“那正是妾的夫君。”文秀清含笑道:“今日冒昧拜访,打扰周夫人了。”
一时花厅里的其他夫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是都没想到韩时遇的夫人居然是容貌这般普通的女子。
当初那状元爱妻的流言传遍京中时,她们还都在背后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能让韩状元这样貌比潘安又有大才的男子为止倾心,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普通,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颇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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