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正想进去帮忙,就被刀哥赶了出来:“我们家不让女人进厨房,弟妹你坐着看电视啊。”
刀哥热情地帮她打开电视,摁着遥控器调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部偶像剧。
“你们小女孩儿都爱看这个,别急,一会菜就做好了。”
于夏被他的热情震惊到,忍不住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两眼,刀哥一脸娴熟地把那条草鱼处理好,下油锅炸,香气瞬间飘了出来。
这顿饭应该是她来这边之后吃过的最有烟火气的一顿。
于夏吃的饱饱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三个人坐在火炉子边聊天,刀哥一个劲地夸刑肆:
“弟妹,你男人在我们那可受欢迎,食堂那阿姐每次都给他两个鸡腿,我都羡慕死了。”
刀哥说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于夏笑了笑:“是吗,他之前在学校也很受欢迎。”
“是啊,刚来第一天咱们站长家那小姑娘就来找他问作业,结果他躲在屋里睡觉,谁也叫不醒。”
于夏甚至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傲慢劲,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个我得解释一下。”刑肆语气慢悠悠:“那天是坐了7个小时的车才到站里,加上前一天晚上飞机上有小孩跑酷一直没睡着。”
他可没那么不近人情。
“哟,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刀哥看他一眼,以为他是怕在小媳妇面前丢人。
“那不是你们都赶着出任务,没找着机会。”刑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不紧不慢。
聊了一会,刀哥又送他们回酒店。
进电梯的时候,于夏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这段时间,阿肆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更有人情味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说话,于夏跟他吐槽在工地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没一会,荣女士的电话打了过来。
空气寂静了一瞬,于夏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看了眼身边的人,莫名有些紧张:
“喂?妈妈。”
“小夏啊,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基地放假没有?你爸给你发了红包,一会领了去跟同学们吃点好吃的,爸妈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你弟天天盼着呢,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你那个男朋友,我跟你说……”
于夏急忙点头,说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荣女士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你那个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于夏有些摸不透她的语气,上次在医院,她醒来后荣女士就匆匆回了宜市,两个人也没正式见上一面。
加上那时候刑肆是因为她才没躲过赵东辉那一刀,荣女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应该还挺满意的。
她语气试探:“我尽量过年把人给您带回去?”
“那也行。”荣元香语气干脆,于夏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来可可西里之前,刑肆就正式上门拜访过一次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七大姑八大姨都等着看呢,哎,之前还说再不谈恋爱,年纪大了就变成老姑娘没人要了,我还说等你毕业了再谈也不迟,谁知道你就瞒着我们。”
荣女士对她的欺骗颇有微词。
其实她不赞成于夏谈恋爱,这是她作为一个老师兼家长的通病,毕竟教书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因为早恋成绩下滑甚至被退学的了。
第170章 “阿肆,我很想你。”
“知道了。”
又叮嘱了她一些生活上的问题,荣女士才挂掉电话。
刑肆这会已经洗完澡出来,穿了件棉绒睡衣,发梢有些湿,立马凑过来:“阿姨说什么了?”
“就是,让我带你回家见见。”
于夏看了眼他的表情,总觉得有点太快了。
“行啊。”刑肆弯唇,语气有些迫不及待:“嗯,我家夏夏是得给个名分了,不然总有些不长眼的招惹上来。”
他语气带了点醋味。
“还有。”
“你今天抽烟了?”他眼眸微眯,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扯到面前。
于夏下意识想否认,但对上他的视线舌头就开始打结:“没、抽了。”
“还想骗我?”
刑肆压下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近,那只手直接搂住她的腰,忍不住掐了一把:“一个月不见,胆子给你养肥了?”
答应他不能抽烟的。
“我、他们都抽了,我就没忍住,而且,你不也在抽烟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于夏瞪他一眼,说的振振有词。
“行。”他把床头那包烟扔进垃圾桶,“我陪你一起戒。”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倒是真没抽烟,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直接亲她。
比如现在。
“夏夏,会不会想我?”
几个同事来这边买东西,刀哥跟他们一起走了,把车留给他。
这几天都是大雪,因为节日的原因街上变得灯火通明,街头巷尾披着一层银霜,浪漫至极。
刑肆手里拎着他姑娘买的暖手宝,俯身靠近:“不许跟那个学弟玩,要是有男生搭讪,就把我的微信给他。”
“知道啦。”于夏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亲一下。”
还没等她回答,面前的男生拂掉她头上的雪花片,弯下腰来,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滚烫的唇落了下来。
舌尖触到她唇瓣上的那片雪花,直接搅了进来。
“唔……”
是冰的。
这个吻绵长。
”可、可以了。”
她伸手去推刑肆的肩膀,眼尾发红,有些喘不过气。
男生慢条斯理地看着她红润水亮的唇瓣,伸手蹭了一下。
更红了。
于夏开始后悔让他戒烟了。
简直是个亲亲怪。
“好了,你快回去吧。”于夏开始赶人。
“嗯,那夏夏亲我一下。”
刚刚是他主动的。
“才不要!”
-
离除夕还剩下三天。
半个月前研究项目结束后于夏就回了学校,刑肆本来前几天就可以回来的,但他抽空去见了个朋友。
“是谁呀?”
于夏忍不住问。
她还不知道阿肆在那边有朋友呢。
“林西,芳姨的儿子。”
他是退役军人,之前受了点伤所以一直在家静养,前段时间去了西北。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于夏又看了眼窗外,南嘉市也开始下雪了:“我给你买的暖宝宝用完了没?可可西里是不是特别冷。”
“嗯,还没有。”
他舍不得用,之前刀哥来他房间里顺走一包,气的他一星期没跟人说话。
于夏忍不住笑:“阿肆你也也太小气了。”
刑肆弯唇,语气带了点委屈:“那是我媳妇给我买的。”
“好好好,给你买,下次给你买一箱。”
“嗯,你说的。”
挂完电话,于夏真在网上买了一箱寄过去。
他们站里经常断电,这种一次性的比热水袋更管用。
次日,于夏去机场接他。
刑肆长得高,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穿了件黑色的棉夹克,头上戴了顶鸭舌帽,一群小姑娘拿着相机追着他拍,嘴里喊着某个演员的名字。
“萧闻声,看这里看这里!”
刑肆低头皱着眉,旁边的林西穿了身黑色的工装,马丁靴,面无表情,两个大帅哥走在一起莫名养眼。
“靠,他旁边那个是谁啊?以前都没见过。”
“不是,怪帅的,磕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滚,我家声声性取向正常!”
刑肆穿过马路朝她的方向走来,于夏有些懵,等人走到她面前摘下帽子,手指捏着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漫不经心:
“怎么,半个月不见,就这个表情?”
于夏抬头看他,刑肆比之前还要白一点,下巴上长出青茬,多了几分硬朗和不羁。
那几个驾着相机的女生一脸懵逼。
“不是,萧闻声整容了?”
“是吗,好像还多了个嫂子。”旁边的好闺蜜接着补刀。
“啊啊啊我塌房了,老娘追了他三年,粉丝都换了四批了!”
“靠,你眼瞎,萧闻声在那边!”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跑到另一个出口。
“阿肆。”于夏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喃喃。
瘦了。
她眼里氤氲着雾气,直接抱住他。
“昨天送水的师傅有事,只放在门卫,没人帮我扛上去。”
“水管破了,我没有物业的联系方式,厕所差点漏水。”
她语气哽咽:“最近小区里有个住户老是来敲门,我很害怕。”
“还有,你不在,学校门口的那家坚果塔每次都买不到。”
“阿肆,我很想你。”
她脸颊埋在刑肆胸口,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男生低下头笑,手掌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让我家夏夏受苦了,是我不对。”
轻声哄着:“以后我哪也不去,就陪着夏夏好不好?”
“好。”
回到家后,刑肆先是让人把水送上来,又检查了水管,最后定了明天早上7点的闹钟,给她买那家店的坚果塔。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让王助理去查了监控,交给警察处理。
“饿了没有?”
刑肆站在房间门口问她。
“饿了。”
于夏还在赶论文,年前要交给丁教授,熬了几个大夜了。
刑肆帮她挑好衣服:“那换上,带你去跟林西一起吃个饭。”
“好。”
虽然之前在芳姨那里打过照面,但还是得正式介绍一下。
地点是在一家港式餐厅。
刑肆牵着她的手进去,两个人光是站在那都十分养眼,于夏抬头,看到了熟悉的人。
“程茉姐……”
林西站起来,跟她握手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像是经历了些许风霜: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林西,是芳姨的儿子,也是阿肆小时候的玩伴。”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程茉,是一名文物修复师。”
于夏有些恍惚,她想起在索南达杰保护站看到的人是谁了。
可是程茉姐……
女生站起来,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柔,看着她:“你好小夏,我们见过的。”
不止是见过。
那时候她刚到新疆,无论是饮食还是生活上都很不习惯,程茉姐是南方人,周末经常邀请她过去吃饭,程茉姐会新疆话,主动带她融入到研究所的队伍中。
如果不是程茉姐,她不会在新疆过的那么顺利。
“所以……你们之前就认识对吗?”她鼻尖有些酸涩。
于夏还以为自己是运气好,程茉姐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处处照顾她,还会把自己整理的历史资料分享给她。
程茉笑了笑,语气柔和:“是,其实也是缘分,那时候我工作刚满一年,作为前辈应当多多照顾你。”
不止是照顾。
于夏吸了吸鼻子,记得有一次她下工地回来,那天特别倒霉,村里停水,她没法洗脸刷牙,下石窟的时候手机从几十米的地方掉下去,又因为不小心蹭到了遗迹挨骂,差点想回家。
是程茉姐一下班就来关心她吃饭没有,还替她去向领队道歉。
那时候她一度想放弃,是程茉姐的关心,才让她有坚持下去的想法。
可以说,程茉姐也是她后来选择文物保护方向的初心。
可是她和程茉姐明明都不认识。
“好啦。”女生拍拍她的手:“阿肆是有拜托过我照顾你,之前我的工作出了问题,也是他帮了我。”
“不管怎么说,你能在这一行坚持下去,我为你感到开心。”
-
阳台上吹着风,于夏低头拢了拢头发,有些沉默不语。
刑肆收拾好行李箱,走过来把人抱住:“怎么了?谁惹我家夏夏了。”
于夏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思路又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当时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闹得并不好看,但他还是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为她治好丁教授的旧疾,拜托程茉姐照顾她,买下南大附近的房子租给她。
明明还放狠话说要忘了她。
于夏心里堵成一团,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抬头问他,眼眸水亮。
“傻瓜,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几年他在加州过得并不好,只有一个信念让他坚持下去。
那就是于夏。
“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多。”刑肆低下头,情绪起伏。
分开的这几年,他日日都在忏悔,如果多给她一点安全感就好了,如果早点向她坦白就好了。
“夏夏,我这个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小时候我性格很冷漠,很少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些经历早已变成伤疤,烙印在我以后的人生里。”
父亲家暴,母亲有精神疾病,哥哥双腿残疾,他的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
“我总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我。”
外婆去世后,刑文山拿捏着杜芸,处处要他做最好,争第一,当时不顾他的意愿想把刑肆送出国镀金。
却在得知他报了加州大学后,立马撤回了申请面试的邮件。
比起前途,把他拴在身边才是更重要的。
他这个人,除了遗传到几分外貌,凭着优越的家庭背景引得无数女生喜欢。
可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过他?
她们喜欢的,不过是那个竞赛第一,背景优越,在球场上熠熠生辉的少年。
“不,不是这样的。”于夏摇头,向他证明:“阿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的,你这个人很仗义,第一次在补习班的时候,我们明明不认识,可你还是帮了我。”
“在钢琴教室,你看出了我的渴望,帮我向那位女生借琴,满足了我的遗憾。是你让我知道,我可以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会把别墅借给许际洲办派对,会陪书葵一起去见喜欢的人,会帮周林介绍兼职,还有高中的时候,你不止一次帮过我。”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
在很小的时候就兼顾起照顾杜阿姨的职责,即使外婆去世也没有变得堕落,靠自己创办了宠物医院,拿下多项省市级合作项目。
耀眼且强大。
他身上有着最纯粹的少年意气,也有着不屈于挫折的顽强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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