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肆大手揽着她的腰,静静听她说这些,眼底不自觉浮起笑意:“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
好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嗯!”于夏重重点头:“一直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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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刑肆正式上门拜访。
他们小区是之前单位分配的房子,原来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或者把房子租出去,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鞭炮响了十里地,烟花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要娶亲呢。
许际洲给人拎着大包小包,黎书葵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跟在后面,他们不仅是刑肆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她大学最好的朋友。
刑肆进去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都坐在了那,见人进来都一个个的打量。
于夏跟在后面差点吓一跳,平时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荣女士一本正经地给他介绍,刑肆神情不卑不亢,挨个地问好。
于夏紧紧牵着他的手,比当事人还紧张。
问起家庭情况和职业的时候,荣女士没说话,刑肆倒是坦然,如实回答,一干亲戚觉得惋惜的同时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一家酒店。
大伯母拉着荣女士的手,隐隐有些担心:“元香啊,这孩子的家庭情况还怪复杂的,虽然孩子他爸有钱,但给不了什么帮助,以后两个人连个倚仗都没有。”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没有父母的帮助和托举,每一步都会走的很艰难。
更何况他工作不过一年多,到底是靠运气还是实力,一切都是未知。
“还有他哥,以后老了,不还得让他俩照顾?小孩也没人带,你和老于压力大哦。”
荣元香面无表情,想到了两个月前,刑肆突然上门拜访。
第171章 “阿肆,你是不是准备很久了?”
大伯父听到这话有些不满,连忙拉住人:“好了秀莲,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大喜庆的日子。”
“行吧。”秦秀莲欲言又止:“反正夏夏不是还没毕业么,这次就当是见个面,结不结婚还不一定呢!”
到了地方,杜宗明和刑屹等在门口。
荣元香立马上去握住老人的手:“杜老师,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于自忠也跟着点头招呼,荣元香对于刑肆的好感大多源于他外公,当年她家里条件不好,还有两个弟弟,其实高二的时候家里就不让读书了。
那时候闹到学校,是杜老师出面,承诺只要让荣元香继续读下去,学费由他来出,并且提议让她大学报考免费师范类学校,学费生活费全免,完全不需要家里人负担。
就这么好说歹说了几次,荣父荣母才勉强同意她继续上学。
这份恩情荣元香一直记到现在。
杜宗明笑了笑:“也就那样,年纪大了,只要不出什么毛病,能看到孩子们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了。”
老人的语气有些犀利。
秦秀莲有些心虚,当年他们容县就一所高中,她和荣元香是同一届的,印象里杜宗明在退休前提了副校长,在他们县的威望很高。
可以说,县中的一半大学生都是从他手里带出来的。
她和她们家老于也是。
几个人又寒暄了一阵,秦秀莲立马找补:“您一手带出来的小孩,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这位是小肆的哥哥吧,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男人依旧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漠疏离,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礼貌性的点点头:“伯母好,本科是在复旦,硕士就读于美国斯坦福大学金融系。”
说着向身边的助理抬了抬手,一群服务生推着展示台过来。
为首的是一副复刻清初的一套金累丝镶珍珠红宝石头面。
正午时分,天空出了点太阳,莹莹照下来,上面的花叶,鸟兽,虫蝶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
这是一年前他在美国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看到的,展出的时候跟一众近代珠宝和王冠放在一起,瞬间艳压群芳。
他当时就找了最好的匠人打造,虽然复刻的没有原件那么完美,但也算是精益求精。
一群姑姨站在那,差点被闪瞎眼。
刑屹目光淡淡看向被刑肆揽在怀里的人,眼底浮起一点笑意:“上次见面来的匆忙,外公既然送了你镯子,那我就送你一份首饰,算是作为哥哥的一点心意。”
何止是一点,会不会太贵重了?
于夏忍不住抬头看刑肆,金晃晃的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头晕,正要拒绝,刑肆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尾微挑:“这点钱我哥来说不算什么。”
当年刑屹带着杜芸去美国的时候,刑文山除了支付他的学费和杜芸的治疗费用,还额外给了他一千万。
说好听点是资助,说难听点就是用这笔钱买断他们的父子情谊。
他就拿着那一千万,从兼职、入股,到成立工作室,建立第一个上市公司,三年时间将那笔钱翻了10倍。
众人却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杜老师还送了镯子?
杜老师的妻子是当时有名的布商老板的女儿,听说他们原本是江南那一带的宗室分支,后来逃难来了这边。
县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他们当时来容县,几乎是一边赶路一边撒钱,说是来济世救人也不为过。
那镯子,是他们家历代相传的。
所以,杜老师是认定这个孙媳妇了。
荣元香想起小时候村子里口耳相传的这些八卦,不由得抹了把汗。
还没完,刑肆站在人群里,朝许际洲的方向看了一眼,接到他的信号,许际洲拍拍手,一群穿着职业服装的女性接着走上来。
“这些是我们阿肆给大家的见面礼,他这人吧从小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有些事情上可能做的不够好,希望大家给他成长的机会。”
礼盒被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金手镯,小朋友的则是双镯。
黎书葵不由得瞪大眼睛,哭丧着脸:“刑肆哥,我也有份吗?”
他语气慢悠悠:“有。”
穿着职业服的女性单独送上来,是一顶凤冠。
当时她在大英博物馆担任讲解员,经常被各种各样的文物惊叹到,时不时就发个朋友圈。
许际洲的话还没讲完:“人人有份,自愿赠与,永不追回。”
这意思是,即使他最后和于夏没成,这些东西也不会被退回去。
晚上,把亲戚们都送回去后,于夏坐在副驾驶上,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像场梦。
汽车停在十字路口,趁着这点间隙,他直接把于夏拉到身边,捏着人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一本正经:
“烟瘾犯了。”
他今天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围了一天,两个人只能在吃饭的时候牵会手。
于夏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弄的有点懵,思考了半天,脱口而出:“阿肆,你是不是准备很久了?”
“嗯?”
从一进门开始,他向那些亲戚坦白他的一切,加上送的那些礼物,把那些姑姨哄的满意的不得了,就连临走前都还在打听他有没有什么适龄未婚的兄弟姐妹。
明明只是见个家长,现在个个都叮嘱她把人给抓牢了。
于夏仰起头,一副看破他的小心机的表情,脸上带着笑:“你说,这不是蓄谋已久是什么?”
刑肆拉过她的手亲了亲,语气缱绻:“嗯,那夏夏什么时候准备嫁给我?”
“咳。”
“这个嘛,还不急,才在一起多久,万一以后你变心怎么办?万一你是个渣男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要好好考察。”她低眸有些认真。
“行,考察到我们夏夏满意为止。”
第172章 抬眼就能看到他。
新年伊始,于夏跟着荣元香去亲戚家拜年,表姐家生了二胎,表哥家的小孩刚满月,她一一给了红包。
跟刑肆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说:“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新年,压岁钱,鞭炮,去小伙伴家串门,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可热闹了。”
可是她现在长大了,好像越来越没法体会到那种纯粹的快乐了。
大年初三,刑肆在外公家忙着给来拜访的三五好友好友泡茶。
抽空回了她消息。
他给人发了个红包,认认真真写下祝福语:
希望我家于夏小朋友在新的一年里学业有成,天天开心,还有,永远陪在她身边。
于夏跟人唠的嘴都干了,二姑家的小孩看见她手机亮了,一脸开心地捧到她面前:“姨姨,有人给你发红包呢!”
小孩子嗓音本来就洪亮,坐在主桌的那群人正在打麻将,手气霉了一天,闻言都忍不住看过来。
比他大两岁的小朋友也凑过来看:“我靠,八万八千八百八!”
“----噗。”
她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去,赶紧把手机拿回来。
于是一整个新年,大家的话题最后都会跑到她身上。
元宵前夕,于夏又被叫回学校忙实验。
刑肆提前和宜市的几个朋友见了面,跟她一起回去。
那几个朋友也算是附中的同学,都是个顶个的优秀,饭局上旁敲侧击,个个都要给他介绍对象。
刑肆手里晃着酒杯,语气漫不经心:“不巧,有主了。”
季成高中的时候跟他是一个队的,两个人关系比其他人要好,回去的路上跟他开玩笑:“阿肆,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带来看看?”
刑肆笑了笑:“得看她的档期。”
这意思是,见面还得看女生的时间。
季成瞬间就明白这位女朋友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当天晚上刑肆就发了条朋友圈,是大年初一那天他们在江边看烟花,他偷偷拍下的一张侧脸。
配文是:新年愿望,希望八十岁的时候,还是这个小老太太在我身边。
底下的评论都要酸出屏幕。
许际洲:哟哟哟,还小老太太,你俩别太过分了。
周林:我在法国孤独地赏月,默默祝福你们这对新人。
林西:又幸福了,肆。
季成:嫂子好!
黎书葵:有人终于舍得发朋友圈了。
两个人分手后,她就没见刑肆哥发过几次朋友圈,唯一的那次是在大四那年的七月,他半夜发了一张图片,是彩色的玻璃花房,里面无尽夏开的正盛。
只是没过几分钟就删掉了。
次日,于夏就赶着去了趟学校,她之前的开题报告出了点问题,下午泡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
傍晚,她从图书馆走出来,已经是初春,但南嘉市比宜市还要冷,她忍不住拥了拥身上的大衣,想着明天还得再添件衣服。
这天正好是元宵节,街上大多数商铺早已复工,门面上都贴了喜庆的窗花,挂了灯笼,节日氛围浓厚。
她走出来,刑肆正好站在台阶下面,手里挂着车钥匙和她年前就说过的想吃的那一家窑鸡。
抬眼就能看到他。
除了过年那段忙的时间,他几乎是随叫随到,记得初六那天她们回老家,大爷爷送了好几袋米和香柚,说是自家种的,吃着健康,结果于自忠的车里放不下,他亲自开车过来帮忙。
几百万的车,硬是塞了几只土鸡和土鸭在后备箱。
最要命的是,半路上那两只鸡鸭打起来,差点没把车给掀了。
下车的时候,她瞧见刑肆头上沾了朵鸭绒。
于夏不敢说话,趁他不注意拈下来。
她记得,刑肆是有洁癖的。
想起这件事她觉得好笑以外还有点心疼,阿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她忍受这些。
于夏几步跑下台阶,飞扑到人怀里。
她身上带起一阵风,扎起的低马尾在空中飞扬,跟他撞了个满怀。
“阿肆,好喜欢你。”
他目光有着一瞬的意外,随即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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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的这天,于夏忙的不行,带着几个本科的学弟学妹清点实验室,还要写报告,抽空又帮雪莉拿了个文件。
她人在国外,日子倒是越来越潇洒,听说这部剧的投资很大,他们吃住都是最好的,来回包机,雪莉发誓要在这一行出人头地。
“就是在知行楼四楼的报告厅,我让学妹留了电话,你一会直接打给她!”
她忙的不可开交,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于夏无奈地看了眼通话记录,用职工卡刷了电梯,小跑着往报告厅的方向去。
恰好赶上下课的时间点,他们学校上课是流动教室,人来人往,她看错了指引图,差点走错,拐角处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面前的人比她高很多,白衬衫黑西裤,臂弯处挂着件大衣,胸前的工作牌写着“农学院”的字样,一看这装扮就是学校的老师。
她涨红了脸,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不应该这么毛躁,抬起头正要说声“对不起”,鼻尖已经盈满了浓重的苦艾气息。
于夏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阿肆,你怎么......”
刑肆挑眉,声音低淡:“这位同学,得看路。”
她揉了揉额头,手机上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小学妹急着去上课,在催。
两个人没说上话,匆匆掠过。
到了报告厅,她接过那份文件,学妹打了个招呼就赶着去教室,她看了眼,是用牛皮纸信封装起来的,于夏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转身的瞬间看到报告厅的屏幕上闪着几个红色的宋体字。
[年度新入职教职员工座谈会。]
于夏瞥了一眼,第二排开头的那张职工照片上的人,是刑肆。
右侧那排小字介绍着他的履历:男,专职教师,加州大学动物医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博士生在读,发表论文十余篇,其中SCI 3篇,核心期刊4篇,参与课题2项。主要承担《动物学基础》、《兽医临床诊断学》等课程教学。
于夏看完,对他的评价只剩下年轻有为四个字。
她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在哪里,刑肆都会闪闪发光。
忙了一天,办公室的几位老师还在加班,于夏弄完手头上的东西就准备回家,他们办公室在三楼,于夏很少走电梯,她更享受那种下课后独自一人的悠闲时光。
“吱呀”一声,左侧的紧急出口被人推开,于夏下意识抬头看,直接被一双大手带了进去。
第173章 “惊喜也会变成惊吓。”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忍不住尖叫一声,便被一双干燥的手掌制止住,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男生脸上的金丝框眼镜抵在她的脸颊上,语气缱绻:
“夏夏,是我。”
她被人搂着,差点没站稳,这才反应过来:“阿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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