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聿白显然没有要持续这个话题的想法。
他对于顺其自然四个字,秉持到底。
桑南溪也没再提,转移了话题说:“跟你说件事。”
“你说。”
她有些懒散地开口:“过完年,我要去趟爱丁堡,我有个朋友要在那办画展,大概中旬回。”
托周聿白的福,她现在出国也要打报告,不像从前那么自由,她就也推了不少国外的展览活动,将重心转移到了国内。
只是这次这个,是她在国外时期认识的一个挺不错的艺术家,一直挺困难的,最近因为一幅画出了名,才有了办展的机会。
委托了她,桑南溪也没想拒绝。
揉按肩背的手微顿,没回答她。
背上抹好,桑南溪将睡裙又撩了下去,翻身勾住周聿白的颈脖,带着几分窃喜的笑,“怎么不说话?是担心我呢,还是舍不得我呢?”
周聿白捏了捏她的鼻子,乳液残留的香味侵入鼻腔,他眉梢微挑,问:“通知我呢?”
桑南溪的指尖落到他的锁骨上轻点了两下,“嗯,不行吗,周先生?”
周聿白捉住她做乱的手,长叹,“行,周夫人,都听你。”
他有那么大气?
显然不。
夜色朦胧时,不知是谁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去了爱丁堡,让那姓闻的离你远一点。”
汗液将抹了乳液的皮肤浸得分外滑腻,桑南溪轻喘着低笑:“周先生,我们都结婚了,怎么还这么没安全感呢?”
怪不了她太招人喜欢,只能怪……有人总对她念念不忘。
第170章 怀孕(1)
他们领证后的第一个年,先是去宜城住了几天,又回京北的老宅住了几天。
一圈下来,除了几天在家里吃的,其他各种长辈,朋友请的饭吃了一圈,桑南溪的小脸都圆了不少。
不过也有高兴的事儿。
西山别墅的沙发上,桑南溪正靠在靠枕上数红包。
在现代这个钱只是手机里的一串数字的时候,人是会麻木的。
但红包不一样,承载着祝福,一个个红色信封递入怀里的时候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
给她的,是她的,给周聿白的,还是她的。
更幸福了。
周聿白看她跟只餍足的小猫儿似的,忍不住提议:“你要还想收红包,要不咱们把婚礼给办了。”
虽然两家长辈之间还是有芥蒂在,但毕竟孩子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比从前是早缓和了不少。
桑南溪苦着张脸,“可办婚礼很累啊,礼服,亲戚,场地……我想想都头疼。”
周聿白知道她怕麻烦,将一切揽了过来,“我来安排,你提要求就好。”
桑南溪还是摇头,“不要,你太累。”
周聿白沉默了一会儿,说:“溪溪,你就没考虑过要把我公之于众吗?”
他这是……委屈上了?
桑南溪伸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和镯子。
二十多岁的时候她的确是很期盼婚礼来着,可到现在,她觉得自己精力跟不上,也不想让他太累。
桑南溪坐了起来,转而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全身心依赖他的模样。
她将脑海里的画面絮絮叨叨地跟他念:“那我要草坪婚礼,简单一点,但是……婚纱照要拍的好看,中式,西式的婚纱照我都要。”
……
周聿白自然是一一记下,心满意足地说:“好。”
“你手伸出来。”桑南溪说。
周聿白依言照做。
桑南溪跟他十指交握,拍了一张照片。
无名指交握处两枚银色戒指的光芒格外耀眼。
从那年出国后,她就没有在任何社交媒体上发表过自己的动态了。
不用那些去宣告自己的生活状态,对她来说似乎也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更何况,周聿白的身份在那,她也不好乱拍照片。
桑南溪确认了一下镯子戒指的反光看不出什么,才久违的在各个社交软件上都发布了一条动态。
十指紧扣的照片下,配文:「忘记介绍了,我先生,周先生。」
*
等真正过完年已经是二月中下旬。
桑南溪是在三月初飞的爱丁堡,临起飞前,周聿白的面色一直不太好看。
桑南溪搂着他亲了又亲,“好啦,我真要走了,再不走就晚了,别太想我啊。”
刚要转身,又被人拉回了怀里:“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落地了给我打电话,晚上的时候要跟我视频,早上起来……”
桑南溪无奈地打断了他:“好了,周先生,知道了,你说一万遍了。”
周聿白捧着她的脸轻抚了几下,才松开了手:“去吧。”
桑南溪蹦蹦跳跳地往安检口走,快进去的时候,她又扭头跑了回来,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踮着脚在他耳边低语:?“我会想你的。”
“还有……等我回来,补偿你啊。”
撩拨完人,桑南溪嬉笑着跑去了安检口,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十个小时的行程,桑南溪早已经坐习惯了。
落地的时间刚好是中午,Isaiah来接的她,一见面,熟悉的套路,他勾住她的肩膀打趣:“溪,又漂亮了。”
桑南溪笑骂:“滚你丫的。”
上了车,桑南溪先给周聿白打电话报了平安,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场地。
一直忙到晚上,才空了下来。
也许是太累,晚上跟周聿白打视频的时候,聊着聊着她眼睛就眯了起来。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个礼拜,往往是打着打着就睡着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毫无电量的手机就成了一块板砖。
爱丁堡三月的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冷,但白天运气好的时候也能碰上艳阳高照的日子,有那么些初春乍暖还寒的意味。
桑南溪也是在一周后,好不容易才得了空能跟闻清珩约上时间,好好地去闻家聚一聚。
下午的时候,闻清珩来接的她。
桑南溪学了Isaiah的招式,故作夸张地道:“又帅了啊,清珩。”
她满眼笑意跟他打招呼的模样几乎让闻清珩一愣。
在爱丁堡的五年,他其实都少见她这样笑意通达眼底的模样。
闻母虽然对他们只是朋友感到惋惜,但对桑南溪的热情却依旧没变。
吃过晚饭,闻清珩跟她聊起:“你跟他不打算办婚礼吗?”
桑南溪:“办呀,之前怕麻烦嘛,想着忙完这阵就筹备起来了,到时候你带叔叔阿姨一块儿来参加。”
闻清珩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轻声说了一句好。
他又问:“现在药还吃吗?”
桑南溪摇了摇头,距离她上次吃药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已经很久没吃过了,睡眠也好了很多。”
闻清珩见她眉眼间不再总是带着一种忧愁,心里也清楚她大概已经找到了她的良药。
他说:“看得出来。”
还没聊上几句,桑南溪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朝他挥了挥手机,笑说:“查岗来了,我去接个电话。”
“好。”
桑南溪走到一旁的角落,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喂,我在清珩这儿呢,聊天呀,阿姨他们都在呢,知道了,回去给你打电话。”
闻清珩默默收回了目光,敛下眼眸中的失意。
等到桑南溪打完电话,闻清珩恰好开了瓶酒,拿杯子的时候问她:“喝酒吗?”
桑南溪揉了揉自己的胃,前一阵大鱼大肉的,最近这几天又是白人饭偏多,她的肠胃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她摆摆手道:“不了,最近沙拉吃多了,胃里总是不太舒服。”
闻清珩也不勉强,“那一会儿让妈咪给你煮点粥带回去喝。”
桑南溪:“那要谢谢阿姨了。”
回去跟周聿白打视频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
怕周聿白担心,她没跟他多聊,早早就挂了电话,想着早点休息。
可那种胃里反酸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闻清珩早上刚好有空,来接她去场馆,见她第一眼,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溪,你的脸色不太好。”
桑南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早上的时候唇色看起来是有些发白,整个人走路也有些飘,她喝了热水都不太管用。
“是生理期吗?还是因为……”
生理期。
桑南溪突然想起了什么,翻手机去看,她这个月已经推迟了……五天。
不算久,她生理期推迟也是常事。
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不太敢掉以轻心,心里也有些忐忑。
她面色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清珩,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下药局?”
她这样显然不太适合再去外面奔波,闻清珩替她倒了杯热水,扶她在椅子上坐下,“你需要什么药吗?我去帮你买。”
桑南溪始终觉得这是私事,尤其还是让他去买,就更不合适了。
闻清珩见她面色为难,根据她的情况却也隐隐推测出些许。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需要……验孕试纸吗?”
第171章 怀孕(2)
这事不太适合逞强。
桑南溪轻咬着下唇,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闻清珩蹲下身子安慰她:“你别急,药局离着附近不远,我去跑一趟,还有什么不舒服吗?或者我先陪你去医院。”
她只是有点反胃,其他都还好。
桑南溪摇了摇头,面带感激地看向他:“谢谢你,清珩。”
闻清珩笑了声,“说谢就见外了不是,等我回国请我吃饭吧。”
场面因为他这句话变得轻松了些,桑南溪重重地点了下头:“一定!”
来回二十分钟的时间,桑南溪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人也没有那么难受。
闻清珩将袋子递给了她,“去试试吧。”
桑南溪接过袋子往卫生间走,临进门,还不忘跟他又道了声谢。
桑南溪将包装盒拆开,仔细去看后面的使用方式。
接下来就是等待……
其实不过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可眼前就仿若摆着一个极古老的钟摆,让人总是会不由怀疑,是不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齿轮零件生了锈,才致使时间走得格外慢。
“溪,你还好吧?”桑南溪在卫生间待的时间太久,闻清珩怕她在里面出事,敲了敲厕所的门。
桑南溪先应了他一声,才鼓足勇气,去看已经分明的结果。
心里的忐忑让她眼眸的转动都慢了几分。
一直到看到那浅色的两道杠时,她的眼眶几乎是在转瞬间就被泪意沾湿,心中翻涌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她先给周聿白打了个电话,他没接。
桑南溪先给他发了消息:「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走出卫生间,闻清珩在门口等着她。
“确认了?”他问。
桑南溪眼眶有些泛红地问:“试纸是不是也不一定保准的?”
她测了好几个,结果都是两条杠,其中一道不算深,但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幼稚,可她摸了摸小腹,好像完全还感受不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闻清珩极冷静地跟她分析:“是会有假阳性的可能,如果想要确认的话还是先去验个血,私人医院隔天应该可以出结果。”
这一回,没等桑南溪道谢,闻清珩就已经率先开口:“我去帮你联系。”
上午的时候她去医院抽了血,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来。
她请闻清珩吃了顿饭,自己倒没什么胃口。
画展要忙的其实已经不多,她觉得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下午就正常去了画展。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
那时她正在会馆给人讲解,只能先按掉了电话。
怕周聿白担心,她抽时间给他回了个一会儿说,又投入到工作中。
等到她这边空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爱丁堡还没到夏令时,国内差不多已经是十二点多。
「睡了没?」
电话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回拨了过来。
她正准备收拾东西回酒店,看见来电显示,赶忙接通了电话,“喂,你还没睡啊。”
周聿白捏了捏鼻梁,一天的忙碌让他有些疲倦,但听见她关切的嗓音却又觉得心情舒缓了许多,“刚开了个视频会议。”
他没忘记桑南溪给她的留言,温声问她:“溪溪,怎么了?”
桑南溪走出会馆,风有些大,但靠近夏令时开始,白昼的时间已经逐渐变长,五点太阳还未落。
她捋了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好像……可能怀孕了。”
一时间,电话里是无尽的沉默。
风太大,那种沉默让桑南溪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还是电话挂断了?
她刚想拿下手机看一眼,周聿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沉稳又坚定:“我马上过去。”
桑南溪忙打断了他,“你别……我还有几天就回去了,没必要这么跑一趟,而且试纸测得也不一定准,我上午去验了血,明天应该可以出结果,等结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
周聿白显然不愿,问她是哪个医院。
桑南溪坐上车,没了风声,她的声音变得更为清晰,“不用费心思去查,明天就知道啦,你早点睡,好好休息一晚。”
周聿白叹了口气,心中的担忧更甚,“溪溪,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我过去一趟。”
桑南溪就知道他会这样,只能又是哄又是撒娇的,“真不用,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每天早中晚都给你打视频电话,一个不落,好吗。”
周聿白沉默了一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而问她:“有没有难受?”
桑南溪老老实实地答:“早上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闻阿姨帮我煮了粥,我正打算过去拿。”
“那要谢谢闻阿姨。”他顿了顿,又说:“我让承良去一趟。”
桑南溪只能无奈地佯装生气,沉声喊他的名字:“周聿白。”
周聿白:“溪溪。”
两相对峙,总要有一方妥协,到底是男人先软了声音安慰她:“你别生气,气不得的,嗯?”
桑南溪趁机得寸进尺:“那你得听我的。”怕他不答应,她又忙说:“等结果出来了,我立刻给你打电话,你放心,我要是不舒服,还会跟你逞强不成?管你在开什么会,我都让人把你给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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