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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人又美又甜——昼白夜明/沉九襄【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17 14:36:01  作者:昼白夜明/沉九襄【完结+番外】
  《小夫人又美又甜》作者:沉九襄
  文案
  阮阮出身鄞州首富之家,生得一副姿容昳丽、冰肌玉骨的好样貌,人送鄞州第一美人之称,又与青梅竹马的表哥早有婚约两情相悦,半生可谓顺风顺水
  不料与表哥成婚前夕,家中突遭大变,阮父身陷牢狱性命攸关,往日亲朋纷纷避之不及,舅舅姑母,更对阮家万贯家财虎视眈眈,只等父亲一死
  阮阮四处求路无门,最后求到了新近调任而来的总督霍修府上。
  寒冬飘雪,阮阮双膝跪地,伸出一双冻得通红的纤手捧上全部家产契书递与霍修,以重金相谢,求他为阮家伸冤做主。
  堂中烛火澄明,男人坐在上首,眸光幽微看她良久,却挥手抛契书于一旁,俯身问她:“不若以你自己作筹码,如何?”
  ——————
  后来,阮阮成了名正言顺的霍夫人,邀请小姐妹至霍府做客,姑娘家关起门来说私房话,小姐妹问起二人缘起何处?
  阮阮想起自己整日酸疼的腰,没好气道:“那老东西对我见色起意!”
  门外正路过的霍总督闻言轻咳一声,踏进门来,“休要胡说,那明明叫一见钟情。”
  ————————————
  内容标签: 甜文 正剧
  一句话简介:
  立意: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第一章
  开了春儿,屋外天光潋滟起来,阮家大宅兰庭院墙边的梨花开满枝头,教风一吹,飘进屋里来,撒下一地零星香雪海。
  画春自院外进来,掖着两手缓步进里阁,微微低着头往东南边的软榻前去,面上不甚欢喜。
  那软榻上斜倚着个美人,明眸皓齿、乌发雪肤,侧身的线条娉婷婀娜,便是阮家大小姐阮乐安,闺名阮阮。
  这会子约莫是午间小憩方醒,画春见她还微阖着双目,懒懒的,白净的脸颊上压出点绯红色,倒像是染了胭脂,平添几分娇态。
  画春至近前来,挥手遣退了两侧伺候扇风的婢女,自拿了团扇在手中轻轻柔柔的扇。
  待得四下无人了,才低低道:“小姐,外头传话进来了,说是大人今儿个傍晚要回邺城府邸。”
  话音方落,阮阮睁开懒散微闭的眸子,停顿了下,皱着眉看向她,“可说了今日是梦扬满月宴还要我去吗?”
  画春轻叹着点头,嘴上并不好再答话。
  谁都知道那位是个手眼通天的主儿,这邺城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既然还是教人提前来传了话,那除了那个意思还能是什么?
  阮阮面上略有些颓然,喃喃埋怨,“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赶在今日回来,叫我找什么理由出府去……”
  她说着话,恹恹挥手将手上正把玩的丝帕扔在了软榻上。
  画春在一旁站着,垂眸看一眼阮阮眉尖萦绕不去的愁绪,心下自然疼惜。
  想想这都大半年了,老爷犯煞那是去岁寒冬时的事儿。
  当初夫人正怀着小公子,听闻老爷入狱的消息便一病不起,小小姐又还年幼,孤儿寡母的境况,引得外头的豺狼虎豹无一不对这偌大的家产垂涎三尺,全都等着老爷在牢中含冤而死。
  家中遭了难,千斤重的担子一霎全压在了这位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肩上。
  寻时弱柳扶风似得女郎没了庇护,只得冒着寒冬的冷风与碎雪,一家一家往阮老爷先前相识的旧友寻去。
  但无奈老爷触怒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镐京城中一位跋扈权贵,若说地方的官儿是胳膊,那那位权贵便是大腿,哪儿会有胳膊甘愿为了别人家的事强出头去妄图掰过大腿呢?
  画春现在想想,都记不清那时陪着小姐敲过多少人家的大门了,闭门不出者有,冷嘲热讽者更多,伺机下黑手妄图玷污这位鄞州第一美人的亦是大有人在。
  后来还是寻到了季老先生府上,才得他指了一条说不上明路的“明路”。
  季老先生在朝中做过官,从五品不算大,但人活一世脑子里储存的消息却是不少,他明言自己的人脉帮不上忙,但阮阮若肯下功夫,可往兴城总督府寻新近调任而来的霍总督伸冤试试。
  那时听老先生谈及霍总督,清正廉明、胸有沟壑,是个难得的好官,更难得的是他在朝中庞大的人脉,老先生说,这鄞州若还有谁敢和镐京的权贵叫板,那一定非他莫属。
  而后费尽心思多方打点,阮阮如愿见到了霍总督,但那位霍总督究竟是不是好官不清楚,总之画春能笃定——他不是个好人。
  常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可那霍总督出手相助所要的酬劳,偏是阮阮这个人。
  自那时起,大半年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偌大的阮家只有画春心知肚明。
  说到底,霍总督和那些试图对阮阮趁火打劫的狗男人并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一点儿,大约便是他说话算话、手段了得,而且相貌十分漂亮。
  “小姐今日若是不想去……”画春犹豫了下,“那不如奴婢前去跑一趟,便说小姐这几日身体不适,伺候不了大人,料想大人再性急,也不会连姑娘家的难言之隐都不能体谅吧!”
  阮阮脸皮儿尤其薄,一听这话,面上先隐隐飞了红。
  但她今日确实打心眼儿里不想去,有什么法子能避,总都要试一试。
  只此一回,霍修应当不会起疑的。
  阮阮自己也不知为何,她有些怕他。
  怎么说呢,不是那种耗子见了猫的畏惧,而是总担心若自己有朝一日惹怒了他,会给阮家招来比当初父亲入狱更甚百倍的祸端。
  霍修那样的人,心思深重,拿过刀、在尸山血海里淌过身,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他都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需要坐在那里,目光落在你身上,那便是泰山压顶一般的重量。
  阮阮对他的怕,还是与日俱增的。
  她头回在总督府外求见霍修时,许是因为救父心切,尚且敢在他阔步离去时,口不择言直往他心窝子里戳。
  “大人年少时家中也曾蒙受不白之冤,亲人分离的痛苦、百口莫辩的困顿大人也曾切身体会过,为何如今却要耳目闭塞,成为当年畏惧强权不肯为民请命的昏官?”
  霍修那时没有当场给她半分眼神,大约只是出于大人物不屑于理睬蝼蚁的那点儿骄矜。
  但他走后,总督府门前侍立的将士可没有那份矜贵,随即一左一右硬是叉着阮阮两臂,将人扔出去了几丈远,而后见她一回便撵一回。
  阮阮却越挫越勇,紧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不知松手,只知迎难而上。
  总督府不让去,好,她就去邺城郊外的霍府私宅蹲守!
  寒冬腊月的天气冷得呵气成冰,她是温室里长大的花儿,强撑着身体一连守了几日几夜,人都差点儿在府门外冻死了,里头才终于来人将她带了进去。
  阮阮没准备教他空手而归,进了屋里牙齿上下磕得直作响,话说不清,先跪在地上抖着双手将家中万贯家财的契书递了上去。
  晶莹的眸子殷切望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霍修却连瞧都没瞧一眼,一双修长的手覆在金丝缠花儿暖炉上纹丝不动,薄唇轻启,先给她定了个贿赂朝廷命官之罪。
  “今日若将你拿下,人证物证齐全,你爹的罪便连审都不必审了,懂吗?”
  阮阮是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才刚及笄的小女郎,何曾同他这种人打过交道,一时间心都乱做了一团。
  但他没有撵人走,那就证明还是有希望的。
  兔子急了会咬人,阮阮急了,索性直言:“还、还请大人明言可有何所愿,只要阮家办得到,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她说这话时是有信心的,身为鄞州首富的阮家真不缺银钱,但很不幸的是,霍修也不缺银钱。
  他那时大概刚好缺个拿钱买不到的娇美人。
  男人在堂上借着澄明的烛火看了阮阮良久,轻飘飘撂下句:“不若以你自己作筹码,如何?”
  一个有需,一个有求,看开点想也算“老天送的缘分”吧!
  她那时还有点傻气呼呼地天真,也或许是这些时间遇到的衣冠禽兽太多,都不觉得有多难堪了,在堂中跪了半会儿,身上暖和了,只脱口冲他反问了句——
  “大人想要娶我?”
  霍修巍然坐着,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他对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未有言语,唯余垂眸向下看来时似有不屑盛在眼中。
  阮阮瞧着便知自己是想多了,士农工商,商人哪怕绫罗绸缎加身,但在他这样的人眼中总归还是瞧不上的。
  可一个女人跟了个男人,总得有个名分的吧,要不然与那花街柳巷的花魁有什么区别?
  她自小好歹是诗书礼仪教养出来的大小姐,又顶着第一美人的头衔,这些年享尽了风头,若是没有家中这遭祸事,鄞州的青年才俊说一句任她挑选也不为过的。
  阮阮暗暗掀起长睫去打量面前的总督大人,面容清隽、眉目精致,一身雅白的常服都教他穿得像天潢贵胄,除了年龄稍大了点儿,其他的,寻不着丝毫短处……
  她是个会劝自己变通的人,思忖着咬了咬唇,面上的忍辱负重竭力藏起来,“那是……为妾?”
  和父亲、阮家相比,她委屈一点没关系的。
  上首的霍修却只是轻笑了声,他公务繁忙没工夫跟个姑娘在这儿讨价还价,起身临走前,淡淡放下句:“回去吧。”
  三个字,犹如利刃悬心吊在阮阮心中好几日,她越想越不明白霍修究竟答没答应帮阮家伸冤。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无奈之下只好再往霍宅去了一趟,却被告知总督大人外出公干,半月之内都不会回来了。
  阮阮最后一根稻草没了,回去大病一场,不料人在病中时,却忽然听闻画春欢天喜地跑进来,说父亲已然脱罪被衙门当堂释放。
  是霍修。
  喜讯的劲头过去后,她一颗心又吊起来,该怎么体面地将自己将要入霍府为妾的事情说给爹娘听?
  阮阮事先在脑海中想了无数说辞,最后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
  因为霍修那个坏男人,根本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打算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欢迎宝宝们踊跃发言,前三天评论通通送红包~
  天生乐观软萌娇气包vs大龄单身腹黑男青年
  男主比女主大十岁,sc/1v1/he
第二章
  “那厢说了,要不要小姐伺候,得去了再看大人的意思,但去与不去,却是小姐自己的决定。”
  画春说话时,苦着脸冲阮阮摇了摇头。
  早知这路子恐怕是行不通的,她倒也没有多失落,颓然呼出一口气,喃喃道:“那便待满月宴过后再寻了由头出去吧!”
  阮老爷自先前不畏权贵在牢中走了一遭,安然出来后,人人都在猜阮家背后的贵人是谁,阮家也一扫落魄时门庭凋敝的景象,往来行走众人,比之阮老爷入狱前的鼎盛时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眷的席面设在内阁,同外头一众男宾隔着方竹篾垂帘,推杯换盏的嬉笑怒骂透过帘幕缝隙传进阮阮耳朵里,难免教她在心底暗自冷哼一声。
  听声音,现下与父亲喝酒的是林老爷,阮阮记得那时上门求助,林老爷闭门不出视她如洪水猛兽一般,光教了个小厮言语不善地将她打发了。
  还有方才说话的城守张大人,小时候见面买了糖葫芦哄着让她叫叔叔,结果求上门去时,姓张的只顾得上两眼放光,言语未到两句,那双咸猪手便已经搭上了她的腰……
  甚至还有舅舅姑母家,彼时忙不迭地的划清界限,现下却也一样毫无隔阂的坐在席间谈笑风生,真是教人听见就忍不住作呕!
  一场宴席成了熬人的折磨,阮阮坐了大半场席面,临到阮夫人邀着女眷们前往水月亭听曲子时,便起身去向阮夫人告退了。
  阮夫人应了声,便从一旁侍立的婢女手中取过件锦绒披风盖在了她背上,眼瞧着女孩儿娉婷的背影袅袅往外头去,微微摇头垂眸笑了笑,多有几分无奈。
  她知道阮阮如今不待见城中这些富贵人家。
  当初家中落难,闺阁女儿家抛头露面求人的境况能好到哪里去?那段日子阮阮受过多少冷眼与委屈她做娘亲的想都不敢想。
  阮阮从屋里出来,画春正提了盏灯笼等在廊下,见了面道:“马车已经在秋水巷外头等着了。”
  二人先回兰庭院换了身衣服,灭灯后,便偷偷摸摸自府中东侧门出去,一路往南拐了两处墙角,才到马车停靠之处。
  霍修也就这点上还有些良心,每逢派马车来接,从来都是让停多远便停多远,想多隐蔽就有多隐蔽。
  甚至哪怕于城中盛会上碰见了,也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下,当真才称得上一句穿上衣裳便不认人。
  阮阮一面庆幸没人看出端倪,一面却又觉得实在有那么点委屈。
  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哪有人愿意就这么没名没分给男人当个暖床的?她头回将身子给霍修时,还问过他这契约到什么时候?
  那人手中酒杯轻晃了晃,唇边勾出个凉薄的笑,“到我厌倦你的时候。”
  这也就是也许很快,但也可能这辈子都脱不开身了。
  但说到底契约是阮阮自愿答应的,想得苦大仇深也是为难自己。
  她并不恨霍修那时趁人之危,只是身子已经给出去了,这一生的清白没有了,她觉得不争馒头争口气,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试试另一条路——
  她想赶在被人厌倦前,做成名正言顺的霍夫人!
  梦想也许会不切实际,但一定要有,做人不能太咸鱼,否则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躺着任人揉捏?
  到霍宅时已有些晚了,画春一向不得进府,仍旧如往常一般守在马车上。
  阮阮独自一人随偏门前的小厮踏了进去,四方的门庭简直像是大张的兽口,姑娘身上黑色的大氅在栏槛上轻轻一划,又像朵淹没在黑色波涛中的浪花儿。
  进了意风阁四下没看见霍修的身影,外间侍立的婢女上前来,细声请她往后院的浴池去。
  婢女在门口止步,待阮阮进去后便关上了木门。
  她也算轻车熟路,沾染了满屋子的氤氲水雾绕过屏风,便瞧见圆形浴池边,男人双目微阖靠着池壁,水面淹过削瘦紧实的腰线,露出精干的胸膛。
  “大人……”
  阮阮距离上回见他,已经有一个半月了,立在入口处中规中矩福了福身,动作是轻的,声音也是轻的。
  那边没有回应,她停了会儿才缓步上前去,缓缓在池边蹲下身,素手在池中舀起一捧水,柔柔浇在了他肩上,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划过胸膛重又没入池中。
  她俯身凑近些,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霍郎,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霍修仍没有睁眼瞧她,只淡淡开口,“晚了半个时辰。”
  阮阮不敢再拿身体不适来搪塞他,婉婉笑了笑,顺势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霍郎别生我的气嘛,今日是我弟弟满月,府中有宴,父亲原给你也递了请帖,只是你公事繁忙未曾赏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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