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驱使这具身体的话,大概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禅院花想到那群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打了个寒战。
“如果是这样,这个空间一定有我们还没找到的出口,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先出去再说。”
夏油杰别开目光,略过那双清亮的棕眸:“好。”
一阵压抑的抽泣从两人脚下传来。
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刚认的老大也是个炮灰,就被忽然出现的两人掳走。
游子云里雾里听了一通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听懂了,都是因为这两人他们才会被带到这个恐怖的地方。
而且一般人都出不去!
为了保住性命,她努力朝两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求你们出去的时候带上我。”
禅院花向下看,与地上的游子对上视线。
“……你怎么还不站起来?”
好险,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游子眼前一亮,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要你们带我出去,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油杰看了禅院花一眼。
“可以带你出去。”
他说:“不过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游子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找到出口,这块地方其实不大。”
“只有目之所及一个小村庄的大小,房子之外的空地就今天那块比较大,其他地方都被吃人的浓雾笼罩根本过不去。”
她说完又将身体蜷缩起来,多看了一眼黑发少年。
“白天只要不发疯就没什么危险,但是晚上必须避开月光和房屋,不然会被……盯上吃掉。”
游子战战兢兢的说完,期待的看着他们。
禅院花点点头:“谢谢你的消息。”
“我们走的时候会带上你的。”
她和夏油的目光交汇一瞬,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夏油杰从口袋掏出一条巧克力扔了过来。
游子眼巴巴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
“先吃点东西再行动。”
禅院花掰了一半扔回去,想了想又掰了一小块给游子,被迫不及待接过去塞进嘴里。
她将剩下的一小半扔嘴里朝他笑了笑。
“走吧,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还是早点出去为好。”
·
他们一个警戒一个负责查找,花了一晚上时间避着月光查看了所有废旧的房子。
禅院花喘了口气,昨天晚上的巧克力早就消耗殆尽,这一晚上除了见识了一个村庄居民的多种死法之外,竟然一无所获。
他们对视一眼,都有些失望。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这个空间确实如同游子所说,只有这片荒废的建筑大小,更多的就只有一眼就能望尽的小片空地。
根本没有找到类似于出口的地方。
禅院花从裤子上拔下带出来的植物种子,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呀,我连枯井都下去看了,怎么会没有。”
他们对视一眼,一同将目光落在瑟缩的女人身上。
“你有没有见过除了你们之外的东西?”
“除了这些地方,那个疯子还有什么异常吗?”
游子缩了缩脖子,绞尽脑汁,还真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老大总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要爬去月亮上。”
禅院花:“?”
她抬头看了看,就算不是真实的月亮,这也很难上去吧。
游子抿唇起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不信你们跟我来。”
夏油杰率先跟了上去。
游子又带着他们回到了原来的那片空地,而原本还群聚在这里的幸存者们消失不见了。
只有地上还四处散落着鲜红的血迹。
夏油杰将她挡在身后,倏然伸手挡住了什么。
禅院花嗅到了血腥味,连忙拉起他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陌生的咒力残秽。
带着薄茧的粗糙掌心上有一道深刻的伤痕。
“刚才是什么东西?”
她从腰间抽出备用的伤药,洒在伤口上,快速用绷带包扎好。
夏油杰看着她蕴含着担忧的侧脸,心中某处又不由自主被触动看了一下,很快又被强行压下,沉寂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锐利的视线扫向毫无波澜的天空。
那轮月亮似乎越来越近了,深红的色泽由中央逐渐扩散至四周,直到地上的一切都笼罩上一层血光才停下变化。
三人站在房檐的阴影下,亲眼目睹了月亮的变化。
禅院花捏紧了手指:“看来你的老大已经登月成功了。”
只不过那上面究竟是吃人的月亮,还是逃生的出口就不一定了。
游子也察觉到了危险,紧紧地贴在两人身边,小声的抽泣。
禅院花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神色有些紧绷:“在这里躲好,有东西来了。”
在一片血色的月光下,村落中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夏油杰拦在两人身前,身体微微下压,摆出了起手的姿势。
禅院花尝试着驱动术式,可体内被压制抽干的咒力像一泼死寂的干涸湖水。
任凭怎样调动都难以运转。
“不行,还是太少了。”
夏油杰:“我去引开那些东西,你们趁机寻找出口。”
谷溪一怔,想都没想:“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
那些涌动的黑影逐渐出现在两人视线中,她的视线在某处一顿,神色增添了几分愤怒。
“那些都是曾经被吞噬过的人吗?”
蹒跚着走来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的身体被某种东西吸干了而呈现出一种过于干瘪的状态。
薄薄的青色皮肉混合着泥土裹在骨架上,眼睛黑洞洞的。
大多数人都穿着淳朴保守的衣衫,看着很有些年代感,大约就是这座村庄的居民。
还有一些误入这里被吞食的游客登山客。
禅院花笃定的说:“这座村庄是被这东西整个吞掉了,并且还将村民们做成了这种恶心的东西。”
“看来是一定要把拿东西揪出来不可了。”
夏油杰眸色加深:“我去,这里的月光会进一步抽取咒力,我们两个撑不住多久。”
“只有找到出口我们才有希望。”
她心中有些不安。
“我知道,但是……”
但是这太危险了,放任无法使用术师的他独自面对咒灵。
她无法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一道黑影忽然压了下来,伴随着少年清浅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唇上落下了什么极为柔软的东西。
一触即离。
“比起我,我更害怕你在我面前出事。”
如今才18岁的黑发少年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柔软,额前的黑发被涌动的气流拂动,与那双金棕的双眸一样的撩动人心。
他说:“花是跟着我进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在这里出事。”
话音落下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禅院花指尖轻触唇瓣。
一丝咒力在体内流转又很快因为她在月光下奔跑的动作消失殆尽。
她若有所思,这是因为她自身术式的原因吗?
在身体咒力被榨干的时候,竟然能够和背后灵一样通过接触吸取咒力。
“啊!”
跟着她的游子发出一声尖叫。
她很快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脑后,脚步一转冲向游子消失的巷口。
游荡在此处的干尸朝指尖深深扎进游子的手臂,张口就朝她的脖颈咬下去。
“碰!”
禅院花借力跳上高墙,借着落下的力道,拧断了干尸的脖子。
“快走!”
她收回的手还有些微微发麻,没有咒力的加持,她的身体可达不到将来悠仁等级。
游子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抽泣,惊恐的跟在她身后,怎么也不同意自己先躲起来。
禅院花只好带着她在村落中搜寻。
直到最后一扇门被她踹开,仍然一无所获,禅院花神情凝重的看向村落另一头。
游子却崩溃的哭着扑到她身上,似乎最后一丝逃离的希望破灭,她死死的缠住她胡乱的哭诉。
“怎么办,我们果然出不去了,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呜呜呜求你了,快想想办法吧。”
禅院花被勒得有点难受,握住脖颈上的手臂下扯了下来,想要将精神崩溃的女孩安抚住。
就听到一声奇异的冷笑。
“还以为你们会有点本事的。”
游子整个人如同莬丝子一样趴在禅院花身上,张口咬破手臂上的伤口,让涓涓流出的暗色血液洒满她裸露在外的脖颈。
第70章 血色的月光笼罩着整个村落。
月色在照亮黑暗……
字数:2985
日期:2024-11-08 12:00:00
血色的月光笼罩着整个村落。
月色在照亮黑暗,在空气中如同一条不详的薄纱,不断蠕动。
当做过标记的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那些蠕动的月光似乎找到了方向,不断朝一个方向汇集。
整个村落或者说笼罩于村落上的月光活过来了。
它们在空中不断汇聚,逐渐聚集成一只巨大的飞蛾咒灵,月光般的双翼扇动,带着丑陋的身躯降落在一处院落。
禅院花刚将背上忽然发疯的人掀翻出去,就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巨大扑棱蛾子。
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怎么打。
她巴拉着墙头翻了出去,一落地就拔腿狂奔,伴随着身后轰隆隆的声响,她简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带着大型飞蛾在村落横冲直撞。
直到被人一把拽住从另一条小路逃跑。
禅院花一遍急促喘息一遍说:“没用的,那东西会追踪我身上的这些血,得想办法找个地方换衣服。”
外套上满是发乌的血迹,夏油杰扫过她脖颈上的血迹:“不是让你小心那个女人吗?”
禅院花撇了撇嘴,稍微甩开点距离之后,就开始脱衣服,顺便踢了他一脚。
“愣着干嘛,快把你的外套给我,我这衣服说不定还能用来钓鱼。”
少年视线定定的落在墙壁上,一言不发的开始脱衣服。
“哎哎哎,外套就行了,你也不用全给我……”
一件还带着温热的衬衫落在她头上。
“别废话了快穿。”
禅院花套上衬衫,忽略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抱起地上的衬衫和外套,扔了一件给他。
“分开跑,想办法抓住这东西。”
夏油杰抓过她带着血迹的外套,抿唇点点头:“看来我们想的一样。”
“废话,整个村子都快被推平了一大半,出口大概也只能在上面了吧。”
·
“还是没有找到吗?”
五条悟坐在操场边缘,透过墨镜看着一年级进行体术训练。
夜蛾正道推了推眼镜:“没有。”
“在最后消失的地方探查了很多遍,那大概是特殊的领域,无法靠外力破坏,目前只能谈查到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现在只能相信他们了。”
五条悟:“这样吗?”
“他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夜蛾面容严肃的点点头。
“所以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吗?夜蛾。”
已经成功升任校长的夜蛾正道一脸正色的摇摇头:“不,我正要和你说。”
“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最近诅咒师那边的动静不小,看来幕后的那人终于要行动了。”
“大部分行动你应该已经从五条家那边的行动猜到了吧,我们已经锁定了现存能够生存的所有的身体并做了标记。”
“唯一遗落在外的就是目前绢索操控的身体,我们要亲手杀死他的脑子。”
五条悟脸上没什么意外。
这些早在五条家加入禅院家的行动,他结合花给过的信息后猜出来了。
“仅仅是这些也不比瞒着我和杰……”
他拉下墨镜,泛着光泽的蓝眸看向夜蛾:“那么……是我和杰都死在那东西手上了?”
“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是我能想到的最符合现有线索的答案了。”
夜蛾收拢了惊讶的表情。
“没错。”
白发少年看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神态下是一双泛着非人光泽的蓝眸。
夜蛾沉声道:“那东西觊觎杰的术式,在他死亡后侵占了他的身体,并利用杰将你困住……”
两人都是他十分期待的学生,夜蛾的愤怒绝对不比他少,但比起第一次现在已经能平静的讲述这件事了。
“……我绝对不允许它再一次在我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学生。”
五条悟将目光看向天空,半晌:“是这样啊。”
他单手捂脸,隐约能从指缝看见其中大张的蓝眸。
“怎么说呢,比我想象中还要丢脸啊我,尽然被一个连烂橘子都够不上的东西,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捏着墨镜边缘的手松开,撑在身后,毫不在意其上逐渐延伸的裂痕。
“真是的。”
“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既然那东西想要将他们的分开逐个击破,那他也不介意让杰和花回来的时候,直接看到那东西的尸体。
从这天之后,还在活动的咒术师以及诅咒师都察觉到了异样,首先是的咒术界御三家中的两家频繁联手动作。
几乎每天都能打听到有人被带走强行拘捕的消息。
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额头都有一条无法遮挡的缝合线。
有点经验的咒术师对此保持了缄默。
“能够惹到五条和禅院这群人也算是走到头了,缝合线?显而易见是束缚啊。”
一间提供诅咒师活动的酒吧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打着舌头拒绝了同行的求助。
“这种找死的事,你要做不要拉上我,我劝你也不要去,最近五条家的那位也在行动……”
角落中身穿黑色体恤,随意套了一件深绿色夹克的黑发男人,将杯中摇曳的酒水一饮而尽。
唇角的疤痕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拉扯变形,配合着他身上危险的气质,变成了几分不经意的性感,吸引了几道若有似无的视线。
伏黑甚尔一手搭在椅背,百无聊赖的嚼着口中的冰块,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不知何时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落雪花。
53/60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