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她们往后,便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啦。
为了庆祝,华清带着宋朝月去了街上戏楼,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这戏楼与笙歌城内的规模所差无几,笙歌城尽是权贵,那么繁城便尽是金子,处处都是有钱人。
二人进去之际,戏楼一楼的厅堂内已经坐满了人,找不到一个茶座可以坐下,宋朝月便对旁边的华清道:“没位置了,咱们去别处吧。”
华清却晃了晃自己腰间的腰牌,轻挑下巴,眼中好似装着漫天的星辰,闪着熠熠星光。
“咱们有自己的包厢。”
话音方落,戏楼一小二便满脸含笑迎了上来,将二人带进了楼上的包厢之中。
这是宋朝月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整间房的窗户大开,视线毫不受阻,正好可以看见一楼戏台上精妙绝伦的演出,听到楼下的阵阵喝彩。
她坐到了华清旁边,立马有人上前来给她们端茶倒水。
咚咚咚,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便有人在外敲门。
华清示意身边人去开,便见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少东家,今日听说您带了人来小店看戏,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华清也立马扬起一张笑脸,“哪里哪里,我瞧您这戏楼,可是越办越好了。”
商人之间见面,免不得寒暄几句。
那男子一进来,打量的眼神就落到了宋朝月身上,华清将宋朝月拉过来,同她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君晟戏楼的主家,曾老板。”
宋朝月朝这位曾老板微微颔首,曾老板立马问说:“这位便是宋小姐吧,早闻大名、早闻大名。”
那老板走了,宋朝月仍旧疑惑于他的早闻大名几个字。
华清嘴里吃着一个果脯,对着宋朝月说:“你宋掌柜在三月内单凭茶行就卖出了万两金,这整个繁城,可都传遍了。”
真的吗?宋朝月还以为这事儿对华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呢,原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看来自己干得不错嘛,宋朝月在心中暗夸了一下自己。
几声锣响,外面戏台子上已经开唱了,华清拉着宋朝月坐到窗边,静观戏中的喜怒哀乐。
一方唱罢,另一方继续登场。
这戏楼里从来没有少过人,她们看戏期间,有好几位老板前来拜访,宋朝月都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到最后,无人之时,华清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她坐在茶桌边,言语中隐藏着淡淡的忧愁:“本来还想说带你出来好好逛一逛这繁城,可是我的生活,已经被我家的生意侵占得无孔不入了。”
宋朝月略带怜惜地看着华清,同为女子,她知道,要在这个男子当道的世界行进有多么的困难,更遑论,家族里还有那么多生意等着她去拍板做决定。
连看了一个时辰的戏后,戏台上终于歇息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华清对宋朝月说:“母亲叫我下月去笙歌,那边要开一家新酒楼,你可能得随我走一趟了。”
那是自然,宋朝月当茶行伙计只是个过渡,她最需要做的,是助华清,一步步接手她家的产业
来这么些时日,宋朝月也了解了几分华家,以及华家母女二人。
华家老爷子只有华静元一个女儿,死后就将这偌大的家业留给了华静元。
华清的父亲是个书生,家贫,后来入赘华家,尔后一年华静元便生下了华清。
起初夫妻二人还算是和睦,到后来华清父亲染上了赌,在给华清父亲填了好几次窟窿后,华静元见丈夫死性不改,于是便将这其赶出了府中。
这么多年,她一人撑起华家,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
知道这,宋朝月满心满眼的佩服,华家的女子,都是能够独当一面之人。
“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一会儿又是唱同样的戏了,没意思。”
华清又神神秘秘要带着宋朝月去别处,宋朝月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
为了完成华静元布置的任务,她这段时间确实累坏了,也想好好休息一番。
两个年轻的姑娘走在街上,边走边逛,不一会儿就买了好多东西。
在一家银戒摊前,华清正兴致勃勃地挑着戒指,“哎,朝月,这个好看,你戴试试。”
她的话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她回头看宋朝月。
便见她看向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那里面能有什么啊。
她探过头去,问:“诶,朝月,你在看些什么呢?那地方是藏着宝藏吗?”
方才华清就发现了,总见宋朝月偷瞟着那些无人之地,譬如树上,巷子口……这叫她觉得好生奇怪。
宋朝月听见华清这般问,直起了身子,说话时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没有啊,没看什么。”
其实宋朝月一直在观察,这段时间,好像真的没有人跟着自己了。
孟祈为了尽快完成与自己的约定,动作竟然这般快。想到这,她胸口有些发闷。
华清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却也懒得再追问,带着宋朝月就往一家酒馆去。
宋朝月喝不了酒,却被华清连拖带拽给领了进去。
对方极为豪迈地叫店家上了两壶好酒,给自己和宋朝月各自倒了满满一大杯。
华清率先举起酒杯,“来,庆祝你成功完成了我母亲给你的任务,今日,咱们便一醉方休!”
宋朝月脸上还是为难,她当真是喝不得如此辛辣刺激之物。
不过华清是为了她才端起酒杯,她也不好驳人面子,端起来,同华清碰杯后,轻轻抿了一口,入喉的辛辣刺激叫她立刻放下了酒杯。
“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被呛得通红。
华清忙站到她身边去给她拍背顺气,满脸不可思议,她起先还以为宋朝月是借口推辞呢,没曾想是真不能喝。
她有些不好意思,提议说带着宋朝月去喝甜汤。可宋朝月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上来了,她正好烦闷得紧,总听说酒能解千愁,所以这一次她想要试一试。
华清见劝不动她,偷偷找酒家送来了两壶果酒。入口甘甜,最适宜宋朝月这样的初饮者。
这酒初端上来,宋朝月试着喝了一口。诶,居然不呛诶,还甜甜的。
她又像个小孩儿偷吃糖一般连饮了好几杯,对着华清说:“这酒好喝,我喜欢。”
可渐渐的,华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果酒清爽,并不醉人,宋朝月才喝了不到一壶,怎么脸便红成那样了。
她虽然喜欢喝酒,却也不追求喝个烂醉,见宋朝月已经快醉了,她立马藏起桌上的酒壶,劝她莫要再喝了。
怎奈宋朝月像是喝上了瘾一般,要去抢华清手中的酒,不给就要闹。
最后没办法,华清只得将酒又放回桌上,供宋朝月端起那一整壶酒豪饮。
嗝!喝到最后,宋朝月打了一个酒嗝。
她觉得自己喝好了,坐在凳子上,脑袋晃荡,指着华清迷迷糊糊地问:“华清,你还有双生姐妹吗?怎么对面有两个你呢。”
喝了几杯酒的华清无奈扶额,完蛋,宋朝月喝醉了。
她先同酒家结了酒钱,然后走到宋朝月身边,吃力地将她扶起来。
“华清,这路怎么是弯的。”
华清吭哧吭哧扶着她,即便自小练武,拖着这么一个烂醉的人,对她而言仍有些吃力,也幸好她有些底子,这才能把宋朝月带回家中去。
这是宋朝月第一次醉酒,她感觉整个人都飘着,左摇右摆,好玩极了。
突然,她毫无征兆地甩开了华清的手,自己一个人跑进了巷子中。
华清连忙跟上,可是这巷子四通八达,宋朝月就这般不见了。
她起初还算镇静,安慰自己她应当就在附近,可越找,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宋朝月一个姑娘家家,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去哪儿?
此时的宋朝月七绕八拐,不知道走去了哪儿。
她漫无目的地扶墙而走,瞧见看见前面有一盏灯,好像是华府的琉璃灯诶。
就这般,她走上前去,轻轻敲了门。
“喂!”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搅老子清梦。”
一个男人正睡着,抄起院子里的锄头就要开门预备骂人,可在瞧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自家门前时,他惊得话都说不出了。
一个喝醉了酒的貌美女子出现在一个独居男人的门口,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宋朝月此刻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她忙说走错了,转身就要回去。
那男子却色心大起,一把抓着宋朝月的手,将他往自己家中拽:“没走错,美人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宋朝月晃着沉重的脑袋,连忙说着不是。
她竭力往外走,那人就将她往里拉。
千钧一发之际,宋朝月看见一个人,他站在门口,那熟悉的身形,几乎让醉酒的宋朝月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孟祈!”
第52章 落下一吻
皎皎月光之下,一个姑娘站在门前,在甜甜地唤他的名字。
如果忽略那个男人抓着她的那只脏手,孟祈想必心情会更愉悦些。
那男人看见自家门前站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峻,那眼睛看人如同下刀子一般。
他内心陡生出许多怯意,却又觉得在美人儿面前不能丢脸,于是硬着头皮问孟祈:“喂,你谁啊,到小爷门前做什么。”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孟祈冷着步步逼近,逼得那男子连连后退。
宋朝月看见孟祈,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内,手被那人拽着,人还对着孟祈傻笑。
孟祈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般境遇之下,她是怎么笑得出的。
见那男子依旧冥顽不化,不肯松开握着宋朝月的手,他的眉宇之间已经是藏不住的怒意。
“再警告你一次,把手放开。”他又离宋朝月更近了些。
那男子还是不肯放手,甚至还伸另外一只手去抓宋朝月的胳膊。
孟祈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剑,月光映在剑刃之上,淬着股渗人的寒气。
只见他先是一脚将那男子踹飞,随后微微侧脸对着后面的宋朝月说:“出去等我。”
可宋朝月脑子还是不清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做出了她自己平日里绝计不会做出的事情。
只见她直直地朝孟祈扑了上去,对着孟祈耍赖,“不,我走了你就不见了!”
孟祈的身体一下僵住了,宋朝月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出去等我,快点儿!”
宋朝月听孟祈如此强硬的语气,嘴巴一瘪,就要哭,“你凶我,你对我永远都是这个态度。”
眼瞧着那双大眼睛就要落下泪来,孟祈瞬间心软,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宋朝月的脑袋,哄着她:“乖,出门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若是孟梁在此,听到孟祈如此说话,定会狠扇自己两巴掌怀疑今天是否见了鬼。
然这招对宋朝月极其奏效,她乖乖走了出去,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生怕孟祈不见了似的。
这动作,让孟祈这坚冰似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看她就像看一只毛茸茸的乖巧小兔。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可回头一看方才那男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门被他轰然关上,宋朝月坐在门前阶上,一人数着春夜里为数不多的星星。
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未多时,便见孟祈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朝月努了努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是不是受伤了?”宋朝月踉踉跄跄地就要站起来。
可她醉得厉害,没有东西扶着,根本就站不直。
于是乎,她扒着旁边站着的人的裤腿,又一路攀上他的腰,最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个子只堪堪到孟祈肩头,看不到孟祈的脸,她就努力踮起了脚。
她像个小狗一般贴在孟祈身上于其脖子周围嗅吻,边闻还边喃喃道:“没错啊,我就是闻到了血腥味儿。”
殊不知她的每一个呼吸,于此刻的孟祈而言都是一场折磨。
她灼热的鼻息扑到他敏感的颈窝处,惹得他喉结上下滚动,躁动得像烧开的热水。
终于,他伸手,将宋朝月整个人给控制住。
“我送你回华府。”他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嗯?华府?什么华府啊?”
听到这话,孟祈闭上了眼,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宋朝月现在就是一个脑子完全不清楚的醉鬼。
他微微弯腰,伸手撑住宋朝月的胳膊,“回住的地方,有人还在找你。”
“不回去,就不回去嘛!”
宋朝月又开始耍无赖,趁孟祈一个没抓住跑到又方才那户人家门口坐下了。
“孟祈,你到这里坐,快来快来。”
无可奈何,孟祈复又折返。
“你既然不走,那我就先走了。”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跟宋朝月在此处耗着。
他也是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的,走出一条巷子,他满脑子都充斥着宋朝月那醉酒耍混的模样。
没走多时,孟祈轻啧一声,心说那个华清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又左拐走出半条巷子,孟祈还是放心不下,翻墙而上,几下又窜回了之前那个地方。
他坐在旁边的墙头,宋朝月仍旧坐在那家门前,也不知是不是困了。就见她抱着自己的膝头,头枕在膝盖上,后背微微起伏着,好像是睡着了。
孟祈坐在墙头,愁眉不展,看着隔着几条巷子的华清,左拐右绕,就是寻不来。
他轻轻一跃,到了宋朝月旁边,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说:“华清,走,带你去找华清。”
原本闷着头的宋朝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眶通红。
孟祈的动作搭在宋朝月肩上的手顿住,她刚才,是在哭吗?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
不知为何,孟祈再说不出那个走字。他选择了坐在宋朝月旁边,好生同她说话,希望能劝她回去。
“你一女子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方才若非我在,你便被人拖进家中……”
宋朝月从未觉得孟祈如此吵闹过,她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对方还在喋喋不休。
为了堵住孟祈的嘴,她一下站起到对方面前,捧着他的脸颊,于他那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风仍在吹动,星星仍在闪烁,孟祈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那鲜艳色泽的红唇就这般落在了他的双唇之间,柔软、湿润,像一根沾了水的羽毛,叫他心痒难耐。
而此刻那始作俑者却又像无事发生一般坐下,那脑袋像蔫儿了花一般像下耷拉着,又快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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