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怀隽眼底的坚定,作为从小长大的朋友二皇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边关并无战事,你此去可能只是白跑一趟,无法建功立业。”
盛怀隽:“纵然如此我也想去。关于刚刚殿下所言之事,殿下若是担心统领一职被太子的人抢去,可以在我回来之前拖住。”
二皇子:“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担任此职?”
盛怀隽点头:“有九成把握。”
若他打了胜仗又抓了阿木零,正统领的位置他应该会提前两年上任。
二皇子:“好,我等你回来。”
他又瞥向了不远处的二人,道:“等你回来苏姑娘可能就要嫁给太子了,你甘心吗?”
盛怀隽:“我虽与苏姑娘虽然一同长大,但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可以有她自己的选择。”
二皇子没说话。
盛怀隽猜到他在考虑什么,道:“苏相是个老狐狸,即便苏二姑娘真的嫁给了太子,在情势不明朗前他也不会坚定地站在太子那边。若他真的有所偏颇,咱们反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他这相位也坐不稳了。”
前世苏云儿嫁给太子之后苏相的确暗地里帮过太子,可在太子造反之时苏相却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明哲保身,并未站在太子那一边。
二皇子:“苏姑娘若是生了太孙他还能这样吗?”
盛怀隽:“据我所知,东宫也不是一片祥和,那位方俸仪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二皇子点头:“这倒是真的,我听说方俸仪的弟弟已经去东宫任职了。看来太傅的话并未点醒太子,还是枕头风比较有用。”
盛怀隽:“方俸仪在太子心中是不同的。”
前世太子之所以集中残余的兵力对付他,就是因为他误以为方俸仪是他杀的。他觉得这个理由过于荒谬了,可太子在死前的确是这样说的。
二皇子:“即便是再不同,在利益面前他还会选择站在方俸仪那边吗?”
盛怀隽:“未必不会。”
二皇子看了盛怀隽一眼,沉思片刻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出了刘崆的事情,父皇并未如我们预料的那么愤怒,他竟然忍了太子。如果太子再有了苏相的帮助,咱们怕是要被太子压着打了。”
盛怀隽:“皇上会忍了太子大概是因为刘崆并未真的依附太子,若苏相真的依附于太子,太子羽翼过丰,皇上怕是不会怜惜,而是会忌惮了。”
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二皇子。
“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父皇一开始很生气是因为他以为刘崆依附了太子,后来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牵扯不深,所以忍了下来。太子真娶了苏云儿对他也未必是助益。”
二皇子看着苏云儿依偎在太子怀中,长叹一声,道:“罢了,娶这样的女子也是委屈了你。京城的好姑娘多得是,你也不必为此过于伤怀。”
盛怀隽:“嗯。”
二皇子:“我刚刚瞧着你回来时情绪不佳,还以为你是因为知道他们二人背着你私会,看来不是。”
盛怀隽愣了一下,他刚刚有情绪不佳吗?
二皇子以为自己想多了,没再提此事,两人离开时,他随意说道:“对了,韩霁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盛怀隽再次愣住。
二皇子:“我瞧着你方才看他的神色不太对劲,我记得那日在姑母家时你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二皇子说的是在明惠长公主府时他们二人看到了韩霁和姜宓在一处。
盛怀隽敛了神,道:“没有。”
随后他又道:“我只是觉得他鞠踢得不错,今日又恰好和我们同队,算是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如今他步入朝堂,背后有宣王扶持,殿下可以试着拉拢一下。”
二皇子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方才我还与卫琅说过此事,让他没事儿多叫上他一起蹴鞠。”
第030章 被罚
第二日, 早朝上朝臣们又在为京师兵统领一直争来吵去,一时没有定论。皇上宣布让盛怀隽暂代京师兵统领一职。
这一点倒是和前世有些不同,因为前世刘崆是在两年后才被撤职, 所以前世皇上并未让盛怀隽暂代。
太子一系的人站出来提出异议,认为盛怀隽在京郊大营的时间太短, 不适合暂代。然后又说漠北有骚动, 提出来让盛怀隽去漠北巡视。
事情到了这里又转到了前世的轨迹上。
在太子一系积极推荐,二皇子一党沉默,盛怀隽的同意下, 皇上让其出任巡视官一职。京师兵统领暂由平北侯来担任。
傍晚, 盛怀隽与二皇子商议完事情后骑马来到了太傅府后门。
姜宓得知盛怀隽又来寻她, 心里有些不舒服。
连翘:“世子都要娶苏二姑娘了竟然还来找您,姑娘,要不咱们去告诉老太爷吧,让老太爷来应付他。”
她记得早上听连翘说盛怀隽要去边关巡视, 姜宓沉思片刻, 道:“不用, 我去看看吧。”
盛怀隽若是想见她, 他有的是法子, 祖父根本就拦不住他。此事若是告诉祖父的话也只是徒增烦恼。而且她想去试探一下盛怀隽究竟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不一会儿姜宓来到了后门。
听到动静,盛怀隽转过身, 大步朝着身后的人走去。他到了姜宓面前,道:“明日我便要启程去漠北了。”
成亲第二年, 盛怀隽也曾出征,那一晚, 他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夫人,为夫明日要出征了。”
盛怀隽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裳, 外面是同色的披风。他将头发全部竖起,用白玉束发冠固定。他本就比旁人略高一些,如此更显高大。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子。微风吹过,披风随风摆动。
不得不承认,盛怀隽的外形的确非常出众。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听母亲的话,照顾好家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想到盛怀隽后面的交待,以及他离京后府中的人对她的态度,姜宓瞬间清醒过来。
“祝世子早日凯旋。”
盛怀隽盯着姜宓看了片刻,问道:“你想嫁给韩霁?”
见他提起来韩霁,姜宓越发怀疑盛怀隽重生了,她抿了抿唇,道:“这好像与世子无关。”
盛怀隽:“韩公子并非良配,他不会娶你的,你早日跟他断了吧。”
姜宓心里有些不悦,若盛怀隽真的重生了,马上还要与苏云儿定亲,他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束她?
“世子未免管的太多了。”
盛怀隽:“若是从前县主和韩侍郎或许可以做主,如今不行了。乐县主的长子平庸,而韩霁才华出众。如今他主动步入官场,老王爷定会为他铺路,他是不会同意韩霁娶你的。”
姜宓越发气闷:“世子或许觉得您身份尊贵,只有相府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用权势和门第来衡量一个人。”
盛怀隽皱了皱眉,道:“我不会娶她的。”
姜宓怔了下。他说不会娶苏云儿,这是为何?
“为何?”
盛怀隽:“因为苏姑娘有——”
话说到一半,突然盛怀隽的脸色一变,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瞥了一眼后门处,寒风会意,快速翻身入了院子里,将门后偷听的人抓了出来。
姜姚毕竟领了一部分管家权,对府中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前几日她便听府中的下人说起姜宓时常去后门见人,见的还是年轻的公子。今日得知姜宓又去见人了,她琢磨了一下,去了后门处。
她过来时正好听到了韩霁的名字,又听盛怀隽说不会娶苏云儿。
姜宓一面和户部侍郎之子搅在一起,另一面又勾搭侯府世子。她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姜宓的把柄,正想再靠近一些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没想到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她拎了出来。
姜宓看着被寒风拎出来的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姜姚着实没料到对方竟然敢去太傅府中抓她,看着眼前冷着脸的男人,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世子,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姜宓,眼底有几分哀求。
“四妹妹,救我。”
姜宓没料到姜姚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偷听固然是她的不对,但对方去太傅府里抓人也是理亏。她一向口齿伶俐,此刻竟然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姜宓哪里知道姜姚心中所想。姜姚一向看中门第,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平北侯世子,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在这样的贵人面前她说什么都是狡辩,说得越多越容易惹怒贵人。
姜宓:“这是我家大姐姐,世子能不能放过她?”
盛怀隽看姜姚的眼神看算不上友善,见姜宓求情,他道:“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以后不该惹的人也不要惹。”
姜姚吓得身体哆哆嗦嗦的:“我……我记住了。”
盛怀隽:“放了吧。”
姜姚连忙回了太傅府中。
待姜姚走远,盛怀隽想到了一些事情,对姜宓说道:“你小心些你这位长姐,尤其是最近,不要让她单独去见你祖父。”
姜宓有些疑惑,盛怀隽为何这样说?
想到他有可能重生了,她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世子这番话是何意?”
盛怀隽沉默了。前世姜太傅死在了太傅府中,他曾让人查过此事,知道姜太傅死前曾与太子有过争吵,太子愤怒离开。太傅府的人都觉得是太子害死了姜太傅。但同时,他还查到姜姚也在那时去见过姜太傅。
从姜姚后来的反应来看,此事与她脱不开干系。
只是他并没有证据证实这件事。
“瞧着她面相不太好。”
这是什么理由,盛怀隽何时还会看面相了?
盛怀隽没再提此事,他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看着盛怀隽即将离去的背影,姜宓往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口,道:“世子,等一下——”
盛怀隽停下脚步看向姜宓,期待着她后面的话。
“嗯?”
姜宓看着盛怀隽和寒风皆是一身玄色衣裳,完美融入夜色之中,猜测他或许会和前世一般趁夜离开京城奔赴前线,那一句未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记得他好似在战场上受了伤,成亲那日时还没有完全好,新婚第二日她就看到他身上的白布渗了血。
“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事小心。”
盛怀隽心中一暖。
“好,我记住了。”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重生并非小事,他今日就要上战场,此刻她若是问了之后恐会扰了他的心绪。姜宓抿了抿唇:“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
这句话在盛怀隽心里有了别的意思。
她在等他回来……
“好,回京后我即刻便来见你。”
待他回京,赐婚的圣旨应该已经下了。
姜宓觉得盛怀隽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但她此刻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一切等盛怀隽回来再说吧。
盛怀隽深深地看了姜宓一眼,策马离去。
从太傅府离开后,盛怀隽回了平北侯府。
自从一早得知儿子要去漠北,温夫人一整日都在发愁。是夜,见到儿子后,她叹了叹气。
“母亲,儿子只是去巡视,并非上战场打仗,您不必忧心。”
温夫人:“我知道啊,你父亲跟我说过了,眼下漠北并无战事,我不是在为这件事忧心。”
盛怀隽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所有人都认为漠北无战事,就连母亲都不曾为他去战场担忧,夫人为何要祝他凯旋?又为何要提醒他战场上刀剑无眼?
没等盛怀隽想明白这个问题,只听父亲说道:“你娘愁的是十六那日你与苏家姑娘的定亲宴。”
温夫人:“咱们好不容易和相府约定好了日子,东西也都买好了,结果你要去漠北巡视。这一去最快也得半个月,到时候还得再重新选吉日。”
平北侯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命不可违。”
温夫人叹了叹气,看向儿子:“哎,希望你能早些回来吧,年前怎么也得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盛怀隽回过神来。
“爹,娘,这门亲事往后莫要再提了。”
平北侯和温夫人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温夫人:“你这话是何意?”
盛怀隽:“苏姑娘有另嫁之人,儿子亦有另娶之人。”
温夫人:“这不可能。云儿对你情根深种,从小就喜欢跟在你身后,她不可能想嫁给别人。前几日我去问她时,她脸上分明是喜悦的神情,答应了这门亲事。她不可能会嫁给别人。”
说完苏云儿又开始说儿子。
“你就更不可能了。我就算不了解云儿,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对待感情专一,这么多年身边就云儿一人,这几年给你安排通房你都不同意。你明明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娶别人?”
盛怀隽突然发现母亲对他有诸多误解。
前世婚后母亲也常在他面前提起来苏云儿,满脸的可惜,难道那时母亲可惜的并非是苏云儿的家世而是误以为自己喜欢她吗?
平北侯:“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因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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