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找到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标间,终于能歇一歇了。
“你好,你要的充电线。”
前台的女生敲门来送充电线,江望尘打开门后问她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
“厨房啊,可以,不过食材要你自己准备,我们不提供的。”
“好,谢谢。”
“没事。”
江望尘问清了厨房的位置后,将自己之前买的菜都取出来。
安屿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却被他拦在了门口。
“我去这边的厨房一趟,你在房间里待着。”
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狗狗进去厨房的。
江望尘从插卡取电的开关里拿走房卡,房间里断了电,这才放心地出门。
待他离开,安屿鬼鬼祟祟地跑到门口,贴着门听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下了楼梯。
确定江望尘走远了,她忽然跳到房间的电视柜上,在电视机旁边抓了几下,扣下了一个黑色方块。
她的眼睛闪过暗红的光,眨眼间那块微型摄像头便被割断了供电线,她叼起摄像头进了卫生间,将那东西丢进了马桶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以相同的方法处理了剩余的摄像头,把它们一一丢进马桶里后按下了开关。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回到桌边。
一闪身,原本小小的萨摩耶忽然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披散着头发,身姿英挺、气质出众的女孩儿。
安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兴冲冲从袋子里捏了一块儿圣女果丢进嘴里。
好酸,真好吃!
她本想偷吃一个就收手,然而吃过后便没忍住再吃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忽然,她耳朵一动,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嘀——
江望尘刷开房间门,端着一个塑料盒进来。
这是他问后厨要的外卖盒,用来给笑笑盛食物正好。
“笑笑,过来吃饭。”
安屿心虚地慢慢磨蹭过来,盒子里是被切碎混合的蔬菜,除了下午买的菜以外,竟然还有煮熟切碎的鸡蛋,也算是营养丰富了。
江望尘拆开一根火腿肠,如果笑笑不愿意吃的话就加点进去添味儿,没想到她居然很快就埋头吃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自己将火腿肠吃了。
晚饭他是交了些钱和宾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吃的,吃完饭便去洗澡。
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只能继续穿着之前的衣服出来。
安屿已经搜过卫生间,把里面的摄像头都拆了,因此很放心地趴在椅子上甩尾巴。
她好想看电视啊,不知道江望尘等会儿会不会打开电视机。
等会儿要跟江望尘睡在一个房间里,想想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她的视线悄悄挪了过去。
几分钟过去,她没有等来出浴的美人,只等来了门里传来的吹风机声。
“……”
安屿懊恼地将脑袋埋进爪子里。
待开门声响起时,她已经不抱期待了,没想到这次一抬头,竟然看见了脸颊红润,只裹着一张浴巾的美人!
她愣住了,浑身的毛炸起来又软下去,然后夹着尾巴颠颠地跑过去。
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江望尘用脚轻轻拨开。
“嗷呜嗷呜……”她水润的眼睛眨巴眨巴,身子扭得像只狐狸。
江望尘没怎么注意她的表现,将手里被蒸汽润湿的衣服抖开后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
安屿已经被那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白皙光滑长腿吸引得无法自拔,她可是一只血气方刚的萨摩耶,怎么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她就蹭一下,就蹭一下!
江望尘并不知道自己的脚边有一只白毛流氓怪正在觊觎自己的腿,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只幼犬,喜欢跟在自己脚边是很正常的,他只担心自己不小心踩到她。
安屿跟着他在沙发前坐下,见江望尘不再走动,她蠢蠢欲动地凑过去,准备往他脚踝上趴。
一只萨摩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然而没等她趴下去,江望尘忽然握着她的前腿将她拽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沙发坐垫上。
“笑笑,你今天就睡在沙发上,不能上床,记住了吗?”
安屿在他手指上嗅嗅,忽然觉得宾馆里那劣质的沐浴露香味儿实在不适合留在他身上,于是想都没想就舔了一口。
江望尘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才迟疑道:“你是渴了吗?”
他回想起笑笑下午确实还没过喝水,大概是真的渴了。
他起身去拿洗漱台上的一次性漱口杯倒纯净水,安屿立刻一头撞进了沙发角落,爪子抓着布艺垫子拽来拽去。
脸颊有些烫,好在有厚重的毛发挡着,没人能看出她脸颊上的异样。
用身子蹭和直接去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虽然兽体是一只萨摩耶犬,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舔过任何人!
刚才怎么跟魔怔了似的,居然上嘴去舔……
江望尘回来了,她依旧缩在沙发角落里埋着头把自己团起来。
今晚的笑笑有些奇怪,不过江望尘把这归结于她到了新环境有些不适应。
他没有再打扰笑笑休息,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上了床。
“笑笑,晚安。”
“嗷呜。”
……
次日,赵勇来电话说那群人已经走了,而屡次犯事的秦明野原本是要被行政拘留的,谁知他妈妈居然找了个很厉害的人来,很快就将他带了出去。
江望尘听到赵叔的描述,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秦明野的母亲眼熟了。
他见过她,在京城的一次宴会上。
而那次宴会的举办方,似乎姓秦?
第10章
塬川路,盐业公司家属院。
江望尘牵着笑笑回来,在院门口遇到了赵叔。
赵勇见他回来,连忙丢下手里的活,在旁边引着他往回走,顺便跟他说一说昨天的情况。
“那混小子问了一圈没问到你的下落,就把你家楼下停的餐车给砸了,估计是不能用了,唉,这帮遭天谴的孙子!”
江望尘走进,也看到了窗边破损变形的餐车。
他走过去,将落在地上的价格牌捡起来,上面用粉笔写的“安心早餐”已经被蹭花了,好在木牌并没有断,擦干净后还能继续用。
安屿从餐车底下叼出来一把广告扇子,是之前江望尘用来给她扇风的那个。
扇子上沾了土,江望尘从她嘴里取下,“这个脏了,我下次再去给你重新要一个,这种扇子满大街都是。”
安屿不答应,用力咬着扇子,却还是被他抽走扔掉了。
她耷拉着耳朵跟江望尘上楼,看见被暴力破坏的门锁后,心里更难受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秦明野就可以肆无忌惮后被安然无恙地放走,而她只是咬一口报仇,却要江望尘赔那么多钱?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这天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打扫家里,江望尘将被人破坏的桌椅和衣架搬去楼下,等着收废品的过来拉,安屿就叼着垃圾袋慢慢往楼下挪。
见她实在走得艰难,江望尘把她唤过来。
“笑笑,过来,你想帮忙的话,我给你绑在背上。”
安屿闻言放下垃圾袋,挺着小腰板站在他面前。
江望尘将两个垃圾袋的提手绑在一起,然后左右两边各一个挂在了笑笑的背上。
见她走了两步后垃圾袋没有掉,他便也搬起断腿的椅子一起下了楼。
一人一狗忙活了三趟,终于将家里的垃圾都清理完毕,江望尘坐在沙发上休息,安屿就坐在他腿上休息。
“笑笑。”江望尘略有些无奈,“你刚背完垃圾,还踩过垃圾桶附近的地。”
安屿佯装没听见。
江望尘拿她毫无办法,刚来时还有些收敛的某只萨摩耶,如今已经十分适应她在这个家中的主人翁地位了。
下午他们要出门买一辆三轮车,用来代替之前的手推车。
脚蹬三轮车其实并不贵,普遍在三四百左右,只是他们最近花钱的地方实在有些多,买了这车之后就得节省花销了。
到了杂货场,江望尘一眼望去只觉得所有的三轮车都差不多,便问她:“笑笑,你喜欢哪辆?”
安屿左瞧瞧右看看,最后选了一辆乳白色的,跟她毛色一样好看!
这白色的可不耐脏,江望尘见她高兴,别没提这事,跟老板说就拿这辆。
他开玩笑道:“笑笑,这可是你选的,钱要从你的狗粮里扣哦。”
安屿翘着尾巴,根本没有被他恐吓到。
江望尘付了369元买下这辆新车,这次回家都不用坐别人的三轮车了,他们自己骑回去。
安屿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后面,前爪搭在车沿上仰着脸吹风。
江望尘起初还慢悠悠地适应,后面便提高了速度,让笑笑吹个够。
“买了个小三轮啊?”
回到家属院,郭婆婆正坐在楼梯间里乘凉,见他们停下,还招手唤笑笑过来。
安屿从车厢上一跃而下,飞快地跑进郭婆婆怀里,然后成功被投喂了一块香喷喷的油饼。
隔老远她就闻到炸油饼的香味儿了,果然好香!
“婆婆,她不能吃太油的,你少给她喂点。”江望尘把车子停好,回头道。
“没事。”郭婆婆说着又给笑笑喂了一块儿,“少吃一点不碍事儿,你养得太小心了,狗哪里有那么脆弱。”
安屿一边嚼一边点头,就是就是,她要吃香香的油饼,才不要一直吃狗粮。
江望尘无奈,还要再说什么,也被郭婆婆塞了一张油饼。
“趁热吃,我刚炸出来的。”
“我先去楼上洗下手,刚骑回来,手还是脏的。”
“行,快去吧。”郭婆婆摆手,“呦,我们笑笑还想吃啊?喜欢吃就多吃点,长身体呢!”
江望尘的眼里溢出几分笑意,见笑笑吃得陶醉,别没再阻止。
吃完婆婆炸的油饼,江望尘便开始自己动手组装餐车。
之前的推车虽然被砸了,但上面的一些东西还能用。
将铁皮架子擦干净,又向赵叔借来钳子,取了几节铁丝把架体固定在了车上。
装好后他扶着架子晃了晃,确定不会松动后就把其他东西也都摆了上去。
三轮车的置物空间比之前的手推车大了许多,江望尘看着空余的地方,忽然觉得可以再放一台豆浆机。
豆浆的成本比包子低多了,而且操作简单,一天可以卖上许多杯,利润不会比包子差。
而且卖豆浆的钱不用像包子一样分成,他现在需要攒钱,虽然豆浆机不便宜,但却是一个能长期盈利的生意。
江望尘心里有了计较,便把车上的东西重新布置了一下,留出来摆豆浆的地方。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餐车已经基本完成了,只剩下卖豆浆的用具和餐车的招牌了。
之前的价格板被他固定在了车上,只是还缺一个显眼的招牌。
外面定制的价格有些高,江望尘决定自己画一副。
刚好天也快黑了,他将在院子里撒欢的笑笑叫回来,锁好车回了家里。
家里的门锁也是新换的,今天花出去了将近五百,全是拜秦明野所赐。
江望尘站在客厅里,心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拿起手机问江天墨要了一个人的电话。
墨非墨:你要秦家大少爷电话做什么?秦家最近正乱着呢,你不在京城不知道,秦二爷家的宝贝儿子前些日子被抓了,据说是跟白粉有关……啧,真是胆子大破天了,居然敢碰那玩意儿。
这件事他确实不清楚,江望尘示意他继续说。
墨非墨:小孙子一出事,秦老爷子自然是气得不行,这一下给气病了,现在都在传老爷子要越过两个儿子,把家业留给孙子呢。
秦家大爷和二爷各有一子,这小的吸白粉被抓了,家业要留给谁几乎是明摆着了。
江望尘又想起被人顺利带出警局的秦明野,对他的身份大概有了猜测。
江望尘:你能要到秦家大少爷的联系方式吗?
墨非墨:你说秦祯吗?我好像有他好友,我找找啊。
没一会儿,江天墨便发来了一张名片,名称是简洁的QZ,头像是一个空荡荡的素色花瓶。
应该是秦祯本人吧?
他跟秦祯没什么交集,想了想后在申请信息里写上:江望尘。
发送。
原以为这种家世地位很高的大少爷不会很快通过好友,没想到他刚发出去不久,对面就同意了申请,还连发了两条消息。
QZ:秦祯。
QZ:久仰了。
江望尘愣了一下,久仰什么,他身世的八卦吗?
江家的公司还算有些规模,但放在京城根本不够看,更别提跟秦家这种世家相比了。
想来唯一能让秦祯对他有所耳闻的,只可能是他身上的八卦了。
江望尘叹了口气,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秦二爷私生子的事,您知道多少?
这话发出去,对面很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回复到:你先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
江望尘:我有他的把柄,虽然不至于把他摁死,但也差不多够了。
秦祯这时感兴趣了,问道:你想要交换什么?先说好,我可改不了DNA检测结果。
江望尘没有在意他的故意戳刺,而是道:不用交换,只需要您动动手,让他跟自己哥哥早日团聚就行。
QZ:可以。
……
许久,江望尘放下手机,轻揉额角缓解头痛。
现在他只要等着秦祯出手就行,不是他不想自己动手,而是因为秦二爷既然出手保了一次秦明野,就代表只要秦家不倒,他背后就永远站着秦二爷。
他自然不想跟秦家在明面上对着干,所以这件事交给秦祯是最好的。
而他只要在秦阳县继续当好他的小市民就行,京城的事这辈子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除非,母亲还能醒来……
“汪汪汪!”
笑笑愤怒的叫声忽然将他拉回神,扭头就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衣柜顶上,正冲着天花板上一只壁虎嗷嗷直叫。
“汪汪!”出去!谁让你来我家的?
壁虎:“……”
安屿愤怒地上爪想把它拍下来,但她个子太矮了,手脚也短,根本够不着。
江望尘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不小心掉下来。
“笑笑,下来!”
安屿拍拍爪子,瞪着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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