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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姝愣住了，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蒋娥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点了点她的脑袋，“离婚是什么好话吗？还说得那么大声，怎么就不能悄悄地私底下劝，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也不怕大家背后嘀咕你。”
温念姝摸了摸耳边垂下来的头发，“阿姨怎么说这些，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懂事。”
蒋娥摩挲着她的手，“这有什么不懂事的，你不过就是帮着朋友抱不平而已，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有的吵嚷着离婚，有的要断绝父子关系，还有人直接拎着刀去的，和这些比起来你这算得了什么。”
“但是，”蒋娥话头一转神情严肃道，“下回这种话不许这么说，说得好听了是帮朋友打抱不平，说得不好听你这就是激进派，想要迫害人民群众团结，不利于社会的发展。”
“我没有那个意思。”温念姝赶紧解释。
“阿姨知道你的为人，但是别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话是你说的，眼下这情况激进不是好事，以后这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你要是敢说看我不收拾你。”
“嗯嗯，我保证不说了。”蒋阿姨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很让她惊喜了，最后这个也确实如此，越往后形势越紧张，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也会谨慎一些。
这事嘱咐过了，蒋娥又说起了别的，没想到还是与刘主任相关的。
“食堂的刘主任是不是找你帮着准备宣传画了？”
温念姝点头，“阿姨怎么会知道这事？”
“老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说漏嘴了，好几个部门都知道了。”连她的上面领导都想让她找温念姝弄个几幅画回来。
温念姝也蹙眉，知道的人多了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蒋娥她出主意，“这事弄到最后恐怕得给所有部门换一遍，你倒不如以宣传部的名义重新更换厂内的宣传画，不过你先别动，等着刘主任那边找你，一来一往人情就消了，而且往后他见你还理亏，其他部门那里也是跟着刘主任想找个方便，等这事由宣传部的名义办，这些部门也不会再得寸进尺地要求你亲自画。”
温念姝点头，“好我都记下了，不过这次可以画几张，反正我平常工作不多，画几幅还是有时间的。”
“嗯，不觉得累就行，要是累忙不过来就买点市面上统一的画就行，反正他们也挑不出错来。”
“嗯嗯，阿姨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温念姝就回去找郑静了。
中午十一点多吃的饭，今天的饭桌上正座坐着郑副厂长，在盛饭的时候温念姝特地少要了一点，她觉得自己这顿饭应该吃不了太多，但是真到了吃饭的时候，温念姝觉得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对面时不时就朝她看过来，让她别扭极了，快速吃完饭回家。
等人走了蒋娥夫妻俩进屋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旁边人一眼，“你没事老看小温做什么？叫你吓得饭都没吃几口。”
“我就是见她吃得太少，所以多看两眼。”再说他长得也不吓人吧。
蒋娥听过也是无语地没再搭理他。
……
温念姝到家的时候才下午一两点，裴晏琛还没回来，温念姝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今天在郑家看到的郑静那幅画，她记得她之前好像画了一幅画，画的还是裴晏琛，不过后来因为要画板报就把这事忘了。
眼下正好没事，她就动用意念在空间里翻找起来，空间里东西虽然多，但都是有序摆放，所有和绘画有关的都放在一起，不过三四十秒的功夫，一幅画便出现在了温念姝的手里。
温念姝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画，画中的场景是温念姝第一次去车间看到的，画中裴晏琛身处车间内，身边簇拥着人，大家眼底满是高兴，是崇拜，而裴晏琛站在其中身姿高挑，眉目冷清，叫人看不透。
当时画的时候觉得画得很好，用作人物图都可以直出的那种，但是眼下再看，温念姝总觉得差了一点，具体差在哪里也说不清楚，温念姝有一个宗旨，觉得差的画作是不会送人的，温念姝将画收了起来，打算好好修改修改再说。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温念姝装作不经意地问裴晏琛，“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农历的二月初六，今年应该在四月左右。”
温念姝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裴晏琛心中猜测她询问这个应该是想给自己过生日，可是生日还要很久，心里高兴的同时还有一丝惋惜。
从前的生日他期待着与爷爷一起过，后来慢慢地不再有这个想法，而眼下他再次升起一丝期待，他期待自己的生日可以和眼前之人一起度过，时间过得快一些就好了。
不过他的可惜只延续到晚饭后，因为温念姝又递来了一盘苹果，“吃苹果吧”
裴晏琛：“……”
……
温念姝原本还想着刘主任估摸过两天才能找过来，但没想到周一就找来了，但这次比上次慎重许多，上次直接在食堂堵，这回是到办公室来找。
办公室里有人在不好说话，两个人就下了楼，在一楼找了个角落地方开始说话。
刘主任也有些难开口，之前自己仗着人情可以随便说，但眼下事情变成这样那就是求人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挤出笑容，“小温呐，叔有点事麻烦你，上次的事情其他几个部也知道了，你看看要不也帮着画几幅，实在是他们亲口说，这也不好推脱啊。”
之前还是主任的，现在都变成叔了，也是打上感情牌了。
温念姝面有难色，“这事不好办啊，我之前想着给叔准备用的时间不多，但是眼下画得多了，我这时间上可能有点困难。”
刘主任叹了口气，“小温呐，就当帮叔一个忙，这你看这之前怎么说也是我……”
温念姝赶紧打断，“叔，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对我怎么样我都记着呢，所以这事你让我想想办法，”
“行吧”
办法自然是早就想好的，温念姝按照蒋阿姨之前说的把这事做成书面材料，拿给周闻看，谁让这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周闻也不想看她，但是对于她递上来的材料周闻却是看得很仔细，最后通过了，不过却告诉他，“更换宣传画这事本来就是宣传部分内工作，但是因为每个部门需求不一样，所以还是要根据每个部门的需求分别做准备。”
温念姝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就是让自己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去问吗，行吧。
温念姝这几日把厂子跑了个遍，腿都快累断了，但成绩斐然，眼下只需要准备宣传部就行了，不过她也没大包大揽全都自己画，当时材料中就写好了的，她只负责绘制其中的三分之一，大概每个部门一两张，剩下的全都花钱买，她本身就喜欢画画，而且画画速度不慢，一天也能画个三张左右，有了事情做时间就得快了起来。
一转眼到了十二月，十二月第一天，白晓珠让人抱了个大箱子回办公室，里面装着她的茶壶，坐垫等等一系列上班能用到的东西。
赵红军先看到了，“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
“嗯我把广播站里所有的东西都搬来了，那边太冷了，冬天没办法生炉子，所以除了日常播报，我就不去广播站了。”
温念姝在这边奋笔疾书写完最后几句话，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又看了看她的打扮，眼下还穿着单薄的皮鞋，可不得冷吗。
“怎么穿了这么点？”
白晓珠也露出了愁眉苦脸的模样，“没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了，正想着去买呢，你有时间么，咱们周日去逛逛百货大楼？”介于上次逛街体验感不错，白晓珠还想找她一起去。
温念姝想到自己最近这两个月好像确实没怎么买东西，就点了点头，“好，那咱们这周日去看看，我也没有衣服穿。”
赵红军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人，没有衣服穿，那身上穿的是什么？
这边温念姝和白晓珠约着这个周末出去买衣服的事，那边裴晏琛却在厂子里听工友瞎侃。
闲暇时中午吃过饭的男人也不愿意往家跑，就在厂子里找个地方一坐，三五成群地说说话，或者眯一觉，等着下午起来干活。
裴晏琛从前是不参与他们的行动，中午吃了饭回来就找间空着的办公室睡觉去，但是自从察觉温念姝的八卦属性，裴晏琛也就没再独来独往，而是跟着这些人，男人们也是会说八卦的。
今天也是如此，他吃过午饭回来看到厂子里有人聚到一起，他就在这些人身边五六米远的地方坐下，虽然要听八卦，但他也不太爱往人多的地方凑，这样刚好，他有异能在，五六米的距离算不上什么。
在一起共事了快三个月的时间，大家对裴宴琛的习惯也能摸到一些，再加上人家是技术工，为人还很有距离感，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往上凑。
但今天却不一样，有人凑了上来，裴晏琛睁开半眯着的眼，来人是厂子里的杜有民，两个人根本没打过交道，他微微抬眸，“有事？”
杜有民下意识地点点头，“想问问裴工知不知道哪里卖烟筒，卖得便宜点的那种。”
“烟筒？买烟筒做什么？”裴晏琛脑子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有些疑惑。
“当然是冬天里取暖”杜有民说完才想起这人是住着小洋房的，那边有供暖，自然不知道这些，索性给他科普了一下。
这边的筒子楼没有供暖，所以到了冬天是需要生炉子，这个炉子和平时做饭的不一样，这个稍微大一些，而且还要买*铁皮烟筒回来，自己装烟筒，装炉子，这是每年入冬前必不可少的一项。
这边虽然是没有北方冷，但是早上没有炉子人还是能被冻醒，被窝就像带着凉风一样，但有的人家为了省钱，就不用炉子，但那样冬日里经常感冒。
杜有民家里条件一般，但是家里有个小姑娘，怕孩子冻坏了，所以还是决定要买，不过准备买最便宜的，能用就行。之前买的那个也便宜，用了两三年，去年才坏，可今年想去找人家买的时候，人家居然不卖了。
裴晏琛听着他的话想到了家里的温念姝，他是对温度没什么感觉的，现在这个温度他穿着单薄的衣服也没觉得冷，但是温念姝每次出门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也围上了，在家里也是穿着厚厚的毛衣，他觉得家里也该尽快安排个炉子了。
便对杜有民道，“等我出去问问”
“好好好谢谢裴工了，真是麻烦你了。”特地为自己跑一趟，杜有民实在感激
见他以为自己是专门为了他出去问的，裴晏琛又接了一句，“我家里也得换一个。”
杜有民一噎，接着道，“好好，等你买回来了，我去帮你安，我安这个有一手，安得又快又好。”
裴晏琛点头，“好”
因为有人来和裴晏琛说话，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看两人交流上了，大家也都凑过来，裴晏琛早察觉到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等杜有民说完话这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有人故意道，“买最便宜的，这是要藏私房钱啊。”
“哈哈哈那我可得赶紧告诉嫂子去。”
“臭小子，等你结婚了看你藏不藏私房钱！”
“就是，年轻小伙子啥都不懂，这私房钱藏的是乐趣，懂啥，藏私房钱的才是爷们。”
“这算什么爷们？”
“为啥藏私房钱，还不是把钱都交给家里用来养活老婆孩子了。”
武胜利却道，“你们那才不是爷们，我裴哥才是真爷们，裴哥兜里一直有钱，都不用藏。”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旁边有人试探地问，“裴工的钱不交给媳妇？”
裴晏琛不知道这把火怎么烧到了自己身上，但还是点了下头，
大家纷纷面露羡慕，这要是别人大家肯定得好好宰他一顿，但是裴工就算了，
有人真心实意道，“往后可别傻乎乎地交钱，我这也是从小看家里的父亲交钱，自己有样学样，给钱的时候像个大爷，没钱的时候那就得给人当孙子，得哄了人开心了才能拿到钱。”
“可不是，这婆娘拿钱那叫一个痛快，要让她掏钱那可就难了。”
而裴宴琛的思绪也被他们的话拉远了，他想着是自己和温念姝要钱的画面，如果是那样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
因为最近要忙别的事，温念姝就打算找个人帮自己替一下扫盲班的课，白晓珠知道了自告奋勇要帮忙，温念姝没答应，晚上下课的时间有点晚，温念姝担心她晚上回家的问题。
不过白晓珠说有人会来接她，见她确实感兴趣，温念姝也没别的什么说的了，索性就答应了，为此她请两个人去食堂吃的饭。
因为在外面吃饭，回去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点，回去的时间正好是大家吃饭的时间，楼里每户都关着门吃饭，而她家隔壁的孙家却开着门，里面还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温念姝没多看径直回了家。
进了屋子就向裴晏琛打听隔壁的事情，裴晏琛回来得早，听到了不少，同她道，“隔壁回来搬家，因为孙刚和李燕离婚了，两个人不具备分房要求，所以这个房子不能住了，厂子里来人收钥匙。”
温念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多管，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去洗澡，厂子里有澡堂，但是只有在冬天才开。
她打算趁着眼下大家都在吃饭的工夫去洗个澡，裴晏琛也跟着一起去的。
等两个人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孙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反倒还闹了起来。高秀香正在啊和他们叫嚷，见到温念姝指着她就问，
“凭什么现在就赶我们走，她在房子里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搬，凭啥我们就不行？”
来收房的工人冷嗤一声，“你和人家比什么？人家父母是为了保护厂子财产牺牲的，你们是离婚，和人家比得了吗？赶紧收拾行李，还有交出钥匙，这房子今天就要归档，过几天得重新分配。”
高秀香一拍腿直接坐到地上继续哭嚎，“没天理喽，没天理喽，这是欺负老百姓啊，我要找领导找领导。”
没等哭嚎几句见着李燕拿个东西出来，又赶紧站了起来，上前去抢，“你个小贱人，这是我们孙家的东西，这都是我儿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准拿。”
李燕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包袱，不让她碰，旁边收房的人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直接挡在前面，没让高秀香得手。
不过看李燕皱把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之前应该是争抢过了，不过再看李燕怀里的那些东西，应该是抢赢了。
温念姝心里想着，则听李燕道，“这东西是我的，是花我的钱买的，我凭什么不能拿！”
高秀香哪里能听得这个，又开始不干不净地骂人，随着他的谩骂声响起，屋子里也传来了小孩哭嚎的声音，没一会孙刚就满脸不耐烦地抱着孩子出来。
李燕见状想上前去抱，高秀香看见了，直接用身子顶开她，自己把孩子抱到怀里。
如此誓不罢休，她抱着孩子恶狠狠地看着李燕，“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妈，丧尽天良，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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