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甚至不受控制的轻轻扣着手机屏幕。
这个气息…
可是这里，是舞团演出。
他怎么会来呢…
梁晋琮怎么都不像是，会来看这种演出的人。
此刻，他应该会在总统套房内的书桌前，或许在看邮件或许在开视频会议，也或许在某个饭局上，更或许，回了香港。
孟莺并不知道梁晋琮的具体行踪。
她有他的微信。
也有白秘书的微信。
可是…
她只是一个，床伴，给他提供性需求。
说好听点就是不能公开的女朋友。
其实就是一个性伴侣。
情人跟情侣，两个字，意义不同。
好在就是，梁晋琮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女朋友，也未婚，她求庇护，各取所需。
孟莺也从不奢求，用女朋友的身份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少女的爱恋，脸红的欣赏，终究是梦幻泡影。
她会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沦陷。
要时刻保持清醒。
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的任何动向，此刻，嗅到熟悉的气息，孟莺有些恍惚，继续低头修图。
这样的香水，虽然高级，但是有钱人之多，或许，有类似吧。
尤其是在这样半封闭的场景内。
“三哥，我还以为你今晚上有约了呢…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了今晚上跟我来看演出。要不然啊，今晚上我一定会很无聊的，今晚上是跨年，谢谢三哥陪我一起。”
女人的嗓音娇软清甜。
充斥着饱满的爆汁葡萄果汁的香气，在闷沉的空气中，与雪松香缓缓融合。
男人的声音低沉，淡淡从声音来说，分辨不清什么情绪，声色如常般，“不必言谢，郁滢，回家之后，替我向风老先生问好。”
“三哥，我爷爷说，很希望你经常来冯家坐坐，他还特地给你准备了棋局等你去破解。”
“改日有时间再打扰。”
“啊，要改日吗？今晚上就可以啊，舞团演出结束到九点半，从这里去野秋墅只需要两个小时，我们家里有一起跨年的习惯，每年的今天都会到凌晨才休息，今晚上三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女人的嗓音撒娇的意味很浓，身上青葡萄的味道清甜可口，孟莺几乎能想象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多么可爱。
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被家里宠爱的公主。
所以，让他这种不喜欢异样香水味的人，也会可以接受，并且嗓音带着很包容对方的笑意回答，“郁滢，我今晚上还有事。”
孟莺心里想，玉莹啊，多么好听的名字。
那天从酒店出来，白秘书很尽职尽责的给了她一个首饰礼盒，里面放着价值二十万的粉钻手链，还有一份协议书，让她签字。
她可以从梁晋琮这里得到相应的庇护。
也要当一个听话的床伴。
不纠缠，不询问他的个人行程，不可以怀上孩子。
不可以曝光这一段感情。
三年，只是一个数字。
他厌倦了可以喊停。
分手后，她可以收到一笔六千万的补偿。
每年，任何的节日，她都会收到他的礼物，他送给她的任何东西，都归为她所有。
还有六千万啊，啧，她只是张开退，钱就来了。
“三哥，我过段时间要去剧组，你会不会来探班啊。”
“我让白秘书替我过去。”
“不要，我就要你来。你一定要来啊！这可是我
第1部 戏呢！一定要让三哥也看到，帮我见证一下！”
那个叫郁滢的女人不依不饶的撒娇。
或许男人就吃这一套吧。
她听到梁晋琮淡声，“好，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你一定会有时间的！你都答应我！梁总说出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孟莺觉得这里很闷。
虽然外面暴雪纷飞。
但是这里，开着空调，场地虽然很大，但是孟莺有一种闷窒的感觉。
她站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左边的方向。
前排，左边，比自己还偏的位置。
中控的光线都照不到这里。
媒体的镜头也扫不清楚脸。
很适合沈筱口中的八卦圣地。
她看不清梁晋琮的脸，只是看到了那个叫郁滢的女生，俏生生的脸，红唇明动，笑起来整张脸都很明艳，一口一声三哥，撒着娇。
-
洗手间里面，孟莺打开水龙头洗着脸。
凉水穿透指尖，留下冷意。
动作有些机械。
洗手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在洗脸，有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光有些异样的看着她，大冬天的，谁用冷水洗脸。
指尖都冻得泛红。
孟莺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内心已经平静，她再次的低头开始修图，把图片修好，发布。
孟莺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扭转了一下镜头，扫过那一对身影。
镜头里面，她终于看到了梁晋琮的侧脸。
冷白的下颌线，那样清晰。
第45章 他在她家楼下
她在大脑中开始搜索，玉莹是哪家的千金，红江市的名媛圈里面，没有玉莹这几个字。
孟莺努力的掐了自己一下腿，让自己不要去想了。
仿佛想让什么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拿起放在地面上的矿泉水，想拧开喝两口，但是怎么拧，手指好像脱力了一样。
虎口的皮肤磨破了皮，也没有撼动分毫。
身边的空气中，传来矿泉水瓶扭动的声音，塑料摩擦，接着下一秒，一只男性的手伸过来，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孟莺接过来，仰起头喝了几口水，压低嗓音说了一声谢谢。
同时抬眸看了一眼对方。
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而且带着黑色鸭舌帽，压住了脸，口罩也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见，鸭舌帽阴影之下，一双锋利的浓眉，深邃的瞳仁内写着看完舞团表演露出的一丝无聊，对方一身黑色冲锋衣。
凑巧的是。
这件冲锋衣，跟孟莺穿的是同款。
今天下雪，孟莺很怕冷，羽绒服又显得太臃肿，就随便在衣橱里面找了一件Kolonsport的冲锋衣卡其色。
同一个系列，同一个款式。
不同的是颜色。
-
演出结束后，沈筱原本想跟孟莺一起跨年，都约好了，但是被领导带走了，有后续的安排，她只好跟孟莺发了个消息。
孟莺提起精神，给对方发了一个表情包。
回到了家。
孟家此刻，只有福妈一个人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看的是某水果台跨年晚会。
李姐请假回家陪孩子。
董之澜跟顾太太飞去了南非看钻矿。
孟鸳在剧组。
孟莺回来的时候，福妈准备好了夜宵，又送给了孟莺一套织好的围脖，软绵绵的羊毛线，浅粉色，还绣着可爱的兔子头。
孟莺谢了对方，“福妈，你也早点休息，就不要熬夜了。”
“不不不，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也要参与一下，等到零点跨年呢，二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看跨年晚会啊。”
家里只有孟莺跟福妈两个人。
孟莺洗了澡下楼，陪着福妈看了一会儿跨年晚会，她平时也很少看这个，但是一年只有一次，跟福妈相处多年，彼此也跟亲人差不多，她一直都把福妈当做家里的长辈，而并非佣人。
两个人正看着的时候，福妈的手机响了。
孟鸳开直播让福妈去她的衣帽间里面找一套首饰，又让福妈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明天让助理过来拿之类的。
孟莺关上了电视。
室内，一片寂静。
外面是一片暴雪纷飞，而室内，关上了电视的嘈杂繁华的声音之后，格外的寂静。
寂静到几乎二楼上，孟鸳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传过来。
偌大的别墅，有些冷清。
今天，原本应该是一个热闹的日子。
她回到了卧室，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沈筱跟舞团的人在后台聚餐，合照。
她又看到梁晋琮的朋友圈。
还是之前那几条经济学，金融峰会之类的转发。
枯燥，又简单。
这样的男人，也会陪着女生去看舞蹈演出。
会答应对方去剧组探班。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行为，原来…也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跨年夜几乎都是小情侣聚在一起，刚刚在楼下的时候，福妈还笑着说，今天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去商场买明天早上的食材，看到的都是小情侣三三两两在一起，都在准备今晚上跨年。
还说有一部电影，到零点场结束，票一售而空。
连福妈都知道，这叫，仪式感。
这样的仪式感，梁晋琮也有。
只不过，不是陪自己的。
孟莺的手指点了几下，打了两行字。
删删减减。
最后全部删除了。
等到零点吧，孟莺想，零点，也好有个借口给他发一条消息，祝他新年快乐。
若不然，她给他发消息，总是显得，不识抬举。
或者，人家现在再跟那位玉莹在一起，她的消息，再打扰了对方。
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手机。
合上眼眸，竟然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过去。
晚上11点15，垂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响了。
‘梁先生’三个字在屏幕上浮现。
女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手机垂落在地毯上，响了一阵停止，过了两秒，再次的响动。
孟莺睁开了眼睛。
她撑着手臂，当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睡意顿时全无，连忙接通，声音还带着苏醒的绵软，“喂…对不起梁先生，我刚刚…我刚刚睡着了。”
现在，瞌睡顿时消散。
生怕惹怒了对方。
“你家在绿茵湖第三栋对吗？”
“是的。”孟莺一边说一边点着头，忽然有些恍惚，握紧了手机，“梁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忽然问她的家庭住址。
“我在你家楼下。”
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徐徐穿透手机在孟莺的耳边炸开。
女人的瞳孔都颤了一下。
她几乎有些手忙脚乱的在卧室里面走了两步，好像大脑空白了一瞬。
什么？
他？
楼下？
现在？
孟莺抚摸着胸口，颤了颤，压着胸口的悸动，“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淡淡笑意包裹着醇厚嗓音，“你也可以当做，我在开玩笑。”
-
女人的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匆匆的跑下楼梯。
福妈这个时候还在孟鸳的卧室里面收拾东西，听着声音喊了一句二小姐你要去哪里，但是这边，孟鸳在视频通话中一直催促。
第三幢门口偏左边五米开外，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光秃秃的枝丫，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孟莺跑过去，车门打开。
她一颗心脏狂跳不止。
后车座门打开，孟莺坐进去的那一秒，被温热的暖风包裹着，让她猛地激灵了一下。接着，被人抓住手腕一拉，直接坐在了男人的怀里，她喘息着，惊讶的看向对方，梁晋琮竟然真的来到了绿茵湖。
两分钟前，她还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而此刻，这一瞬间，孟莺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情绪的控制，哪怕是她心中在想冷静，还是冷静不了。
晶莹的泪水很快打湿了浓密的睫毛。
梁晋琮的手指穿过女人黑色的长发拥吻的那一秒，孟莺心中的委屈被放大，两人的吻很热烈，唇齿相缠，孟莺心中想，他不陪那位玉莹吗？
他不是应该陪着那个女生在跨年吗？
车厢内的暖风适宜，司机早已经离开，后座被放平，灯光关闭，孟莺躺下的时候眸光中还是能看到星空顶的装饰。
迷人眼睛。
躺下的时候，泪水在眼眶中转，又被男人的吻带走。
吻着吻着，两人都有些失控。
第46章 他说：孟莺，新年快乐
棉质睡裙从下到上被推开。
座椅是单人款，身影叠合在一起的时候，略显得拥挤，越发紧密的拥抱，骨骼缝隙中电流窜涌细密的酥麻，孟莺眼角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没入黑色的发际间。
“哭什么，嗯？”梁晋琮咬了下牙，撑着手臂，“弄疼你了？”
“没有。”孟莺哭到有些鼻塞。
她并不是什么泪腺很发达的人，也不是那种泪失禁体质，平日里面，她几乎很少有这种让她有些崩溃控制不住的情绪。
小时候，被董之澜关在祠堂里面罚跪，她难过的时候，也只是默默的低头擦了擦眼角。
此刻，她竟然有些哽咽了。
哭到抬手捂住了眼睛，一身莹白，身上的肌肤都带着一层晶莹，她一哭，身体生理性不受控制的紧缩了一下，梁晋琮绷紧了下颌，似乎忍耐着什么，过了几秒之后，低头吻住了她掌心。
低声耐心的哄着，“好了，别哭。”
“我没想到你今天晚上会来这里…”
孟莺鼻尖红着，“你今晚上为什么会来，我都准备睡着了…你忽然就来了…我以为…”
她以为，他今晚上会去陪那个玉莹跨年。
年轻人都带着浪漫的仪式感。
跨年夜小情侣不互相转个红包都会成为日后分手的时候你来我往的导火索。
她跟梁晋琮，说不清道不明的协议情侣。
原本，就不应该奢求这么多。
梁晋琮没有想到，面前的姑娘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哭，他皱了下眉心，“抱歉，嘶～”
抬手，拖了一下她的臀部，额角的青筋崩了一下，人生之中很少能有此刻这种生理性的反映，勉强的姑娘哭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他只能就此停留，缓和一下她的情绪，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哭成这个样子，让他有一种，精神上的刺激。
声音，也越发的沙哑难耐。
低头，下巴轻轻的蹭着女人肌肤细腻的脖颈，嗅着浅浅玉兰香，他闷哼了一声炙热的气息落在她耳边，“你再哭，我可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她的哭声慢慢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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