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夏被顾远柏这样的举动给逗笑了,她伸手拍了拍顾远柏的背,叫他去休息:“好点了吗?缓缓就去洗澡?”
顾远柏嗯了一声,很轻。
等顾远柏洗完澡,邬夏已经收拾好,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和林知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见顾远柏走过来,邬夏只淡淡地抬眼,瞥了他一下,便又收回眼。
顾远柏径自坐到邬夏身边,紧紧地贴着她,每一个举动中都蕴藏着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眷恋。
随着顾远柏的靠近,邬夏身边的空气中开始浮动起淡淡的酒气,她皱了皱眉,转头看他,过了一会,才对着林知茵打字道:“不说了,先睡了。”
林知茵发来一个笑得很奇怪的表情包:“睡?夜生活?”
“……”
邬夏给林知茵回了一串省略号之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顺带着关了灯。
灯光散去,邬夏轻轻地推了推顾远柏,吐出的声音是自己也没想到的柔软:“睡吧。”
过了几秒,顾远柏才嗯了一声,抱着邬夏躺下来。
“……”想了一会,邬夏到底还是没有去管那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后来就自顾自地睡去了。
*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于顾远柏第二次的喝酒,邬夏显然就变得很有经验了。
顾远柏不常喝酒,更不常喝醉,是以对此邬夏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反而有时还觉得有些意思。
因为喝醉酒的顾远柏有点可爱。
脸是泛着红的,人也是比之前要来的黏人的,气息上也夹杂了点酒味,醇厚深远。
邬夏问什么,顾远柏就会说什么,浑然像个毫不设防的小孩。
邬夏让他去做什么,顾远柏也是照做,连疑惑的时间也没有。
但这一次,顾远柏显然有点不一样,看起来并没有醉到那种地步。于是,邬夏在放心的时候,也有了点微不可见的失落。
大抵,她总是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等顾远柏洗完澡,他却倏然变得有点不清醒,发尾还有点湿,就贴在邬夏身边。
邬夏推他,让他把最后一点发尾也擦擦,吹干。顾远柏却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嘴唇,尔后就贴在那里,不像是简单的触碰,但也不似紧紧地压住。
邬夏却陡然说不出话来。
顾远柏的肌肤就贴在她的唇瓣上,温热的触感就在呼吸的咫尺之间,总是邬夏想要去忽略,却无法做到完全的不在意。
像是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一样,顾远柏的存在感一下子在邬夏的身边得到完美的凸显。就算只是隔着衣服相贴,他的温度也会随之传过来,仿佛中间没有任何的阻碍。
邬夏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她侧身过去,直接下了床,拿了干毛巾,给顾远柏擦了擦发尾,才重新若无其事地坐回来,对着顾远柏说:“休息吧。”
顾远柏没应,却抓住了邬夏想要去关灯的手。
顾远柏的手心贴着邬夏的手背,柔软总能化解僵硬,邬夏却没有回头看他,两个人之间开始走入了莫名的僵持环节。
过了好一会,邬夏才转回了头,对上顾远柏的那双眼,那里已然没有半点醉意,只有微暗的余光在缓缓流淌。
邬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摸过他的眉眼,最后停在他的眉骨,轻声问:“你是故意的吗?”
因为发现她比较喜欢喝醉酒之后的他,就开始有意识地向那个样子去靠拢。
这个说法有点可笑,但又有一点顾远柏的影子。
顾远柏的手绕到邬夏身后,尔后慢慢收紧,搂住她,他没有回答,只是问她:“喜欢吗?”
邬夏轻轻地笑了笑,主动靠过去,碰了碰顾远柏的唇,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顾远柏只是越发深地搂紧邬夏,等她再一次亲吻他的时候,才扣住她的后脑,逐渐地将她圈入怀中。
最后一点酒气在唇齿间漫开,随着被搅动的津液而扩散开,弥漫在每一处。
邬夏闭上眼,搂住顾远柏的脖子,任由他吻着,将他的气息渡给自己。
吻了一会,两人才堪堪松开。
邬夏懒懒地靠在顾远柏的胸膛上,气息有点不稳,却还是问他:“还有吗?”
虽然之前买了一堆,但总觉得顾远柏正式搬过来之后,那东西的消耗速度便是肉眼可见地上升了。
直到现在,邬夏也摸不准到底还有多少,说不定已经用完了。
闻言,顾远柏转过去,拉开一旁的抽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才对着邬夏低声道:“还有。”
还有不少。
足够他们尽情享受。
邬夏没说话,却看着顾远柏从里面捻出来几个,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
邬夏看不清到底有几个,却知道这一定不少。
“……”
邬夏盯着顾远柏的脸看了一会,没说什么,却倏然扯了扯嘴角,直接转了个身,跨坐在顾远柏的腰腹之上。
顾远柏的喉结滚了滚。
感受到顾远柏的存在,邬夏又睁着一双眼,佯装无辜道:“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要是没做完,可不怪我。”
话音堪堪落下,顾远柏的手已然压住邬夏,带着她进一步向下感受着自己。
邬夏纤细白皙的脚踝就在顾远柏的眼前晃动着,恍若无声的引诱。
长夜漫漫,她们有的是时间去感受对方。
第65章 番外三 重现
黑夜重重,只剩余光几分,还有那人来人往的喧腾声。
邬夏站在树底下,等着林知茵来,顾远柏则陪在她身边。
到了年底,常日保持着零度左右气温的湖城竟然也开始回暖了,现在也还有着十几度。
气温回升,风却还是一阵又一阵地吹,像是要对着每一寸肌肤都几近狂轰滥炸,连一点细微之处也不舍得放过。
邬夏瞥了一眼身边人,忽而将自己的手揣进他的口袋,她的口袋太小了,而他的正好。
正好够两个人挤一挤,放一放。
因着邬夏这出其不意的动作,外面的风似乎也被她带进来了一样,一阵冷意被裹挟着淋了下来,落在顾远柏的手背上。
顾远柏的手直接将邬夏包起来,他的手心就对着她的指尖。
暖意袭来,邬夏却还不觉得满足,只动了动指尖,在顾远柏的手心上挠了挠,轻轻柔柔的,也没怎么用力。
顾远柏的手只下意识地缩了缩,倒也没躲,或许也是没地方可以躲,他的目光却是明晃晃地落在了邬夏的身上。
邬夏停了手,抢在顾远柏兴师问罪之前,仰起脸,理直气壮地问他:“怎么了?看什么看?”
顾远柏没说,却把邬夏的手裹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邬夏终于看见了林知茵的身影,还有她身边的,林森与。
“路上太堵了,没等很久吧?”林知茵一下子闪现到邬夏面前,揉了揉她的脸,带着点歉意地说。
邬夏轻哼一声,看她:“也没等多久,就是你再不来,都要变雪人了。”
“哪有这么冷啊?”林知茵嘀咕一句,“算起来,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这倒是。
邬夏点点头,只淡淡扫了一眼林森与,就将目光都放在林知茵身上。
林知茵扑过来,故意用一种很甜腻的语气恶心她:“哎呦,好久不见,对我这么冷漠,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闻言,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林森与终于抬了眼,对着顾远柏笑了笑。
嗯,看“狗”而已。
只是,站在现在的邬夏和林知茵身边,他和顾远柏倒像是事不关己的单身狗。
林森与挑了挑眉,顾远柏却不理他,只看着自己的身边人。
林森与又去看林知茵,她也不理他,只对着邬夏亲亲热热,还要和她拥抱。
“……”
邬夏却半天没有反应,她想要伸手,却被顾远柏牢牢地牵住了,一点也动不了。
有林知茵在,邬夏又不敢去瞪顾远柏,又不能直接说话让他放手,只能一下又一下地去蹭着他。
与邬夏的无语凝噎相比,顾远柏的作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甚至目不斜视,坦然极了,仿佛在口袋里搞那些小动作的人不是他。
完了,都是她自作自受,早知道不去招惹顾远柏了。
邬夏扯了扯嘴角,刚想转移话题,就见林知茵的视线慢慢落下来,最后定格在她放在顾远柏口袋里的那只手上。
邬夏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林知茵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是真切地被两人的恋爱酸臭味给熏到了,干脆捏着嗓子,拉长声音,阴阳怪气道:
“哟?这是什么大忙人啊?连一只手都分不出来,都不愿意给你好久不见的朋友一个拥抱。”
林知茵抱手,盯着邬夏看:“邬夏同学,你真是出息了,真背着我在外面养狗了,是不是?”
“养狗人”邬夏不敢吱声:“……”
莫名其妙变成“狗”的顾远柏也不说话:“……”
嘲笑两人后,发现自己直接被林知茵无视的林森与:“……?”
闹了这样一番,顾远柏才终于将邬夏的手松开,她和林知茵抱了一会,一行人才开始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刚好来学校这边了,要不直接去大学路吃饭?”
邬夏赞同:“可以。”
林知茵挽住林森与,看着马路对面来来往往的学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虽然现在也就是个社畜,但还是比跨年夜还要待在图书馆自习,准备期末考试的学生幸福多了。”
想她大学四年,每次的期末考试都精准踩到了跨年的这个空档,她一个头脑空空的临时抱佛脚选手,也只能牺牲跨年的时间,去对着电脑和书本发呆了。
现在想想,本科四年都没有留下什么跨年记忆。到了研究生的阶段,就是真的有心无力了,有时候连最基本的节假日也没时间去玩。
林森与适时出声:“原来你都不过跨年夜吗?”
“……那是我想过就能过的吗。”林知茵送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过了几秒,才猛然想起,一行四个人中,只有自己是个“学渣”,其他人都是妥妥的学霸。
林森与皱了皱眉,刚想继续问下去,林知茵却已经反应过来,送给他一个死亡微笑,林森与只得硬生生将话给咽下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应该不能开口的……吧?
见林森与还算识趣,林知茵只轻轻地哼了一声,就牵着他继续往那边走。
到了大学路那边,场面总算不大冷清,开始有点烟火气了。
四个人找了个餐厅坐下,点完餐之后,就听着餐厅内的音乐声,开始闲谈。
说是闲谈,也确实是闲谈。虽然邬夏和林知茵许久未见,但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她知道林知茵和林森与的事情,林知茵也知道她和顾远柏的。
现在坐在一起,说的更多的是回忆往昔的事情。
这一点总是这样好玩。
度过一段痛苦时光之后,人总是会习惯性地给它们添上一层美好的滤镜,尔后努力在其中去找点幸福的点出来,仿佛那就是一切。
对邬夏来说,现在才是她真正开始察觉到幸福的开始。
林知茵吐槽了一大堆,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难吃的食堂,奇葩的导师,还有路上遇见的自称社会实践的卖笔的人。
“你知道吗?我大一的时候差点就要信了,但是那时候是月末,我生活费没了,连吃饭都困难。”林知茵撑着手,叹一口气,“要不然,我肯定要买一大堆了。”
林森与笑她:“那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吗?每次九月份,新生开学,那些人就特意过来,在每个学校门口附近骗一骗。”
林知茵在桌子下狠狠地捏了一下林森与的手,又给他夹过去一块肉,笑着说:“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森与并不吃痛,但也见好就收,开始默默扒饭,只最后垂眼的时候,瞥见了顾远柏眼里的笑意。
……不会是在笑他吧。
吃完饭,林知茵又说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直接在这边逛街消食好了。
林知茵的记忆显然很好,在路过两人做过的美甲店的时候,还能想起当时做的款式和颜色,拉着邬夏就是一通说。
“这家店也很好吃啊,要是我刚刚没吃饭,现在就冲进去了。”林知茵嘟囔了一句,指着一家餐厅说,那是之前她们和林森与吃饭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在。
似有所感,邬夏转头,往街的另外一边看了一眼,那家珍珠奶茶都很难喝的网红奶茶店已经没了踪影,大约是倒闭了。
回过头,邬夏却对上了顾远柏的目光,他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此时此刻,邬夏却无比确信,顾远柏和她都想到了那家奶茶店,还有那一天。
本想着找邬夏继续说话的林知茵啧啧一声,忽而直接把邬夏往顾远柏那边推:“看你们俩腻歪的,真是受不了,直接分开逛吧。下次来见我,别带男人谢谢。”
邬夏有点无奈,但看着林知茵身边的林森与倒是笑得开心,他是的的确确的渔翁得利了。
林知茵拉着林森与就往前走,他还不忘朝两人挥手,借着那空气表达他的谢意。
“……”
林森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那外国真是这样的“风水养人”?
见林知茵直接走远,邬夏也就拉着顾远柏,继续往旁边逛。
“那时候,我还和你在这里打招呼,你好像还喝酒了。”
顾远柏应下:“对。”
邬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顾远柏也回她,两个人回忆了一路,才发现他们之间居然也能留有这么多的回忆。
只是,两人都莫名地避开了那天,邬夏在的酒吧,还有一起去的酒店。
像是一种奇奇怪怪的默契。
等走进一旁的小道之后,邬夏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她看了一眼手机,今年的最后一天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
不过,有人会陪着她跨年,继续迎接新的一年。
邬夏拉住顾远柏的手,看着一旁的树影,又看了看两人并列的脚尖,才抬起头,对着顾远柏说,声音中听不出来喜怒:
“那时候我亲你,你还说不喜欢我,直接抛下我走了。”
顾远柏没话说了,他没想到邬夏会突然丢出一段不算特别美好的回忆。
这大概是送命题……?
他也不太懂,但他相信直觉。
邬夏也没再往前走,只停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顾远柏看,像是非要一个答案。
顾远柏还是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不远处却是先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耳边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像是一阵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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