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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宝姨娘拿她没法子，“你让娘好好想想！我这自己的事都千头万绪呢……”
秋晚颜不解：“娘还有何烦心事？莫不是后宅又出狐狸精，勾引爹了？”
“她们倒是想，可也得有这个胆子和本事！”
宝姨娘咬了咬牙，又是一声叹。
芳嬷嬷说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素云那边的事，她总觉着哪里不大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心里便一直不安着。
不经意从窗台往楼下一瞥，正好瞧见了裴亦臣的身影，她立刻招手叫秋晚颜。
她们就在二楼，距离不算远，说话的声音都能微微听见。
裴亦臣似乎在等人，忽然开始点头哈腰，原来是远处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竟然是江枫眠！
宝姨娘和秋晚颜也很诧异，相视一眼继续看着。
江枫眠走近过来，裴亦臣伸长手臂把他往里迎：“江公子里面请，坐下慢慢谈！”
可惜江枫眠不怎么愿意搭理他：“没什么好谈的，当初裴大公子拿到官盐承包权的时候，世子妃已经让利了五分，岂有再让利之理？”
“万事皆可商量嘛，咱们坐下慢慢聊！慢慢聊……”
“不了！在下还赶着去趟户部，若是裴大公子觉着官盐利钱太少也无妨，在下禀告世子妃，再觅人选便是！”
江枫眠一笑甩袖，扬长而去，留下裴亦臣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他也没多留，负气便走了。
望着他背影，又瞧瞧走远了的江枫眠，宝姨娘眼睛一亮：“有了！”
秋晚颜期待起来：“娘，你有什么主意了？”
宝姨娘阴鸷地眯起眼：“靖王我是没本事对付，但要对付那小贱人……现成就有一个法子，顺利的话，保不齐能把靖王也拉下水！”
闻言，秋晚颜大喜过望：“娘你快说！”
宝姨娘阴仄仄地笑问秋晚颜：“你说……若是世子妃红杏出墙，与府上乐师有染，被抓个正着的话……会怎么样？”
秋晚颜眼里逐渐放出光：“裴书敏这丑事都能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世子妃……那不得惊动靖王，惊动皇上？！”
“这个江枫眠可是最得世子看重的人，跟世子妃搞在一起，那不是世子用人当么？届时，靖王也会落得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这丢的可是皇家颜面，靖王和世子必定会被皇上申饬，无论如何都会被投闲置散一阵子，以示惩戒，那书臣不就可以趁这段时间往上爬了么？”
听罢，秋晚颜也眯起了眼，她想起了前世一些事。
大概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了，裴书臣为了安抚凝歌，假装跟她圆房，实际上是找了其他男人与凝歌行了夫妻之实。
除此之外，前世她倒是给裴书臣出过主意，给靖王府暗中埋下谋反的罪证栽赃。
只是前世裴书臣步步高升，做到了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地位跟靖王不相上下，在靖王府眼线众多，办起事来十分方便，如今法子倒也不是彻底不能用了，回去跟裴书臣商量一下，保不齐还是能置靖王于死地的。
看来，一切早在前世已有了最好的安排！
秋晚颜阴狠的笑意越发浓烈起来。
裴书臣也在为自己的仕途发愁，例行公事完从兵部出来，心不在焉地走着，忽地瞧见了远处进了户部的江枫眠。
最令他惊讶的是，江枫眠所经之处，大大小小的官员竟都向他跪下行了大礼！
隐隐感觉不对，裴书臣快步过去，一把抓起方才行礼的小太监：“刚才过去的是谁？”
“回少将军，那是靖王世子。”
闻言，裴书臣双目睁大，缓缓转头看向户部大门。
靖王世子。
原来江枫眠就是靖王世子！
难怪他敢三番四次当中羞辱自己，过往发生的一切，裴书臣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但他这样隐瞒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凝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忽地，裴书臣笑了，笑容带着一丝变态的意味。
靖王妃去给太后请安，在花园里就瞧见个弯着腰在打理花卉的老妇人身影，两个女使反而在一旁站着。
她一笑过去，矮下身行礼：“见过太后。”
第103章 生米煮成熟饭
老妇人闻声直起身回头，竟是福妈！
“是王妃啊，起来吧，不用多礼了！”
原来福妈竟是太后！
王妃起身后板了脸问旁边的女使：“说了多少次了，怎么总是让太后干这些粗重的活？”
两个女使惶恐跪下：“王妃恕罪！”
太后呵呵笑：“你就别为难她们了，是我硬要干的！不然去了世子府，手脚不够利索，岂不暴露了？”
“太后你还说这个！”
王妃无奈一叹，从她手中抢走了小铲子交给女使，扶着太后慢慢地走。
“你说都不说一声就不见了踪影，可让我和王爷好找，还偷偷跑去世子府上，唉！世子怕是已经猜到了，听王爷说，世子来找他好好地吵了一顿！”
太后吃惊：“深深又跟他爹吵架了？”
“他们父子俩哪有不吵的时候？到底江雨姐姐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他们总解不开这结。”
太后也是长叹：“我就盼着凝歌这孩子的出现，能让他们父子关系缓和一些，现在倒好，我在凝歌面前露了身份，她怕是也要恼了我了，害我这么长时间都不敢再去！”
王妃不禁哑然失笑：“妾身也是不敢再见她，就怕她问起放妻书那事，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孩子还记着呢？”太后皱眉，“不行，这么下去她跟深深得散咯！得想想法子！”
“妾身正是为此而来，凝歌有她的打算，反而能瞧得出来是个会过日子的，往后有她在深深身边，咱们也放心不是？”
“可她连放妻书都准备好了，咱们拖得一时也拖不了一世！”
太后愁得唉声叹气，忽地她脚步一顿，眼睛一亮，像个顽皮的小孩般望向王妃。
“不如，咱们来个……”
王妃认真地等着下文，太后笑意渐浓：“……生米煮成熟饭！你看如何？”
“这……”王妃一时被太后大胆的想法吓住，脸上又是担忧又是犹豫，“若凝歌生气……如何是好？”
“哎呀！她都嫁过来了，在旁人眼里已经是人妇了，便是离了世子府也是再嫁、二婚的名声了！再说了，咱家深深不好么？”
“话是这么说，但……”
王妃总归有些顾忌，却被太后一票否决：“莫要顾虑太多，就这么办！”
王妃无奈一声叹，太后决定的事，谁能改变？
江枫眠从宫中出来，那么巧竟又遇见了裴亦臣。
远远地瞧见他走进了一座低调却高大的宅院，还神神秘秘地左右瞧了瞧。
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倒是跟偷情的裴书敏如出一辙。
江枫眠有些好奇，轻松一跃上了墙头。
裴亦臣一进去，院里便有三个艳丽的女人迎了上来，个个腰软妩媚，扶风弱柳。
“大爷可来了！”
“咱们姐妹想死你了！”
“可不呢么？一个月也没来个几趟，咱们姐妹三个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呢！”
裴亦臣双臂大大展开，一下把三个都揽入怀着，笑得格外放荡。
“今晚你们仨可都得好好表现，好好努力！尽快给大爷我怀个孩子！”
三个女人娇羞作态，裴亦臣一一掐过她们脸颊：“谁先给大爷生下孩子，大爷便领谁入将军府的门！”
一听，三个女人立时使劲浑身解数往裴亦臣身上黏，裴亦臣很是受用，搂着她们进了屋。
屋顶的江枫眠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原来所谓的裴家大公子专情不移，只爱夫人，竟是个骗局。
往后的事他没兴趣，悄然消失。
本打算回去了，长街上一个挑担卖菜的农夫擦肩而过，却引起了江枫眠的注意。
他一眼看得出来，那两个箩筐压根没装多少，只是表面铺了几颗菜做做样子。
那农夫虽然刻意乔装过，但这高大魁梧的身形，矫健的脚步，明显是有武功底子的人。
江枫眠眯眯眼，悄然多望了一眼，瞧清了这人相貌。
浓眉小眼，国字脸，鼻头大，厚唇，两旁耳垂比常人略长，很容易便叫人记住。
农夫飞快走远，江枫眠却顿住了脚步。
他记得上次世子府闹毒蛇那回，李忠盘查过府里下人之后，说过当日有个送菜的农夫来过，是最有嫌疑的人，后面去打听了却发现，往日给世子府送菜的是个农妇，她全然不知道此事。
世子府送菜的日子都是定好了三天一次，极少出现特殊情况，那日并非是送菜的日子。
李忠还根据看见农夫的下人们描述，画了个画像，很是粗糙，但特征与刚才那人极其符合，尤其是两个大耳垂。
江枫眠悄然转身便跟了上去。
农夫挑着菜担子一路身姿矫健进了条后巷，十分警觉地一路回头张望。
得亏江枫眠身手极好，早已跃上树梢墙头。
跟了一路，农夫进了个偏僻的农家小院便没再出来，也没有其他动静。
江枫眠在树梢盯了许久，眼看着天都擦黑了，正想着要不要走时，远处有人过来了。
来人应该是个女子，身形较小，手里提着盏不算亮的灯笼，很是低调。
待走进了，江枫眠又是吃了一惊。
竟是周妤棠！
裴亦臣和周妤棠这对夫妻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竟各自藏着这么多秘密！
周妤棠很是谨慎，进门前就吹熄了灯笼，左右张望确定没人才轻手轻脚推门，一进去便迅速闭了门。
江枫眠从树上跃下，弯腰小心绕到窗下，隐约听见了周妤棠的声音。
“可有人瞧见你来这儿？”
“夫人放心，小人一路小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周妤棠似乎松了口气，许久才又听到她有些凝重的口吻：“……那再来吧！”
后面再无话，江枫眠皱眉，一时有些搞不懂周妤棠想做什么。
很快，里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还有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江枫眠努力想要辨认是什么声音，忽地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登时双目圆睁。
“夫人，你这铁疙瘩……”
“钥匙在我衣服里。”
一阵开锁的声音，江枫眠一张帅脸黑成锅底，这对夫妻当真是令人恶心！
第104章 上天给的机会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他这般触霉头，撞上这对夫妻各自偷情现场？
真是晦气！
正要离开，忽地又听到周妤棠的话，微微带着粗重的喘息。
“你……先把这个药吃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花大价钱弄来的生子秘方！”
“可是夫人，这药……大爷吃了不是没效果么？”
“他……啊——他跟你哪一样……他本来就不行，吃啥都没用！”
屋内传来一声男性的低呼：“大爷……竟然不行？”
“否则老娘用的着找你借种？！”
原来如此！
江枫眠感觉三观再度被震碎。
“你动作快点！都这么长时间了……别告诉我你也不行！”
这下男人犹如打了鸡血，声音都高亢两分：“夫人放心，小人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往后声音过分不堪入耳，江枫眠还是躲回树上去了。
足足两三个时辰，周妤棠才又提着灯笼鬼鬼祟祟地出来了，走两步停一停，腿肚子还在打颤。
等周妤棠离开一段时间后，那男人也出来了，已经换下了一身的农夫打扮，换上了将军府的护院衣服。
江枫眠再度吃惊。
这人竟然是将军府的护院！
周妤棠真是窝边草都吃！
如此说来，上回世子府闹毒蛇的事，不是秋晚颜，应该是周妤棠才对。
可周妤棠为什么要做这些？她害凝歌有什么好处？凝歌应该跟她没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得罪吧？论有仇，跟她仇怨最深的，也该是秋晚颜才对。
回去跟凝歌一说，凝歌也十分意外：“世子府闹毒蛇那事，竟然是周妤棠做的？”
她也跟江枫眠想到一样的问题上去了：“我与她不曾有过什么交集，无冤无仇，她害我作甚？”
若是上一世倒是还说得过去，这一世倒确实有些叫人费煞思量。
江枫眠也皱着眉头：“她这目的，我也是属实有些猜不透。”
仔细想了想，凝歌忽而通透地笑了：“我大概是知道她为何做这些了。”
她走向桃树下的秋千坐下，江枫眠缓步跟着。
“大概，她是想要挑唆我跟秋晚颜闹起来。”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江枫眠不解。
凝歌晃着腿，秋千也一下一下地摇，江枫眠伸手替她轻轻地推，就不用她自己发力了。
她惬意望着夜空笑：“为了……她在将军府的地位。”
前世凝歌嫁去将军府，可不处处被周妤棠忌惮算计么？
她是将军府长媳，但入门多年未曾有孕，早已遭婆母不满和白眼，若不是她还有裴亦臣这么个还算贴心宠爱她的夫君，怕也早已落个被休弃的下场。
“秋晚颜新妇入门，如果比她更得婆母青眼，比她更早生下孩子，那她这个长媳在将军府哪儿还有立足之地？但若是秋晚颜不得婆母心，对比之下，她这个长媳就可心多了，所以她要挑拨我跟秋晚颜，她倒是看得透彻，知道秋晚颜必定在我这儿讨不了好，就如同账房被盗那事一样，让将军府颜面扫地，就足以让婆母对秋晚颜不满，周妤棠便能得利。”
“这妯娌之间竟还能这般勾心斗角……”
江枫眠没有这些经历，全然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斗争。
凝歌一笑，话里别有深意：“这世上，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之间都会有斗争……便是裴亦臣和裴书臣这亲兄弟之间，也免不了这样的算计。”
他倒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学会抢答了：“裴家尚武，祖上几代都是将军，所以格外看重裴书臣，裴亦臣这个不能文不能武的，全靠着一点做生意赚钱的伎俩才在将军府有点存在价值，若裴书臣真如祖上那般出色，他们夫妇在将军府便真要看人脸色过活了。”
凝歌望向他的眼神露出了几分赞许：“所以他们夫妻联合起来从秋晚颜手中抢走了官盐承包权，握住了将军府的银钱命脉，往后在将军府也更有地位了。”
江枫眠赞同点头，脸色微微一边，犹豫片刻后，还是把周妤棠和裴亦臣这对夫妻各自的奸情都告诉了凝歌。
听罢后，凝歌霍然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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