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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歌领着小钗一路走向楼梯口，忽地脚步一顿，停在一个包厢门口。
地上有个精致小巧的玉佩，小钗弯腰捡起来交到凝歌手上。
凝歌反复看了几遍，上等的好玉，手工精细，在小小的一枚玉石上雕刻出了精细的嫦娥揽月图。
这一看就非凡品！
玉佩底下还藏着一个字：娥。
凝歌眨了眨眼，转身问两个小厮：“这里头的客人是谁？”
两个小厮摇头。
“不知道，这间里头的客人神神秘秘的。”
“没错！进店的时候都戴着幂篱，脸都瞧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姑娘！”
既然如此，凝歌也就没有细问了，把玉佩交给两个小厮：“这东西极其贵重，应该里面客人的，你们记得好好归还，切莫起贪念，否则你们会大祸临头！”
两个小厮倒抽一口冷气，急忙点头。
醉了一夜的裴书臣悠悠转醒，他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凝歌的声音，翻身却扑了个空。
“嫡姐……”
清醒过来，才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第112章 把我女儿交出来！
可床上乃至整个房间凌乱不堪，证明昨晚确实发生过什么事，而且动静应该不小。
甚至裴书臣自己都还隐约记得昨晚飘飘欲仙的感觉。
忽然瞟见床头一方手帕，裴书臣一把抓过，放到鼻下用力一嗅，淡淡的女儿香。
没错！他记得这香气，昨夜他怀里抱的正是这份香气！
昨夜他喝醉前，隐约似乎见到了凝歌，所以……昨夜跟他在一起的，是凝歌！
他露出一抹痴迷的笑，听见门外远去的脚步声，想下床，却因为宿醉的头疼跌了一跤。
爬到门口，顾不上自己衣不蔽体便打开门，早已空无一人。
楼梯那边有人下去了。
他甩甩头，转身扑到窗前，用力地一把推开窗。
楼下，凝歌听到了这动静抬起头，正好跟裴书臣对上视线。
凝歌有些惊讶，瞪圆了双目。
裴书臣却露出了痴痴的笑，是她，果然是她！
凝歌没多做停留，领着小钗继续往前走，但脸上的震惊却久久不散。
小钗也纳闷：“姑娘，少将军怎会在那间厢房？方才小厮不是说，里头住的应该是个姑娘么？”
“嘘！”凝歌打断她，“别多管闲事！赶紧回去找江枫眠来，我要见他！”
小钗点头，但凝歌却又回头望了一眼，裴书臣还在窗口那儿痴痴地望着。
一股恶心感让凝歌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回到将军府裴书臣还感觉脚步虚浮，飘飘欲仙。
还在回味昨夜，脚步才迈进门口，小厮便匆匆迎上来：“二少爷你可回来了——”
话还未完，裴书臣身后又传来浩浩荡荡的动静。
一回头，竟然是周妤棠的娘家人。
周家人丁兴旺，连族老们都一同来了，一行人可不浩浩荡荡，直奔将军府而来么？
长街两侧的百姓们迅速聚拢围观，窃窃私语。
领头的正是周妤棠的父亲周大元，他脑满肠肥，声音也不小。
“快！随我一同去将军府为我女儿讨回个公道——”
裴书臣脸色剧变。
待周家人全都挤在将军府的院子里严阵以待时，裴书臣才从丫鬟家仆口中知道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秋晚颜比老夫人早一步赶来，拽着裴书臣的手臂压低声：“你怎的才回来？！”
裴书臣想起她跟裴亦臣便嫌恶地抽回了手臂：“应酬多！”
应酬？！他昨天不是说了提前回来的么？怎的又出去应酬了？
不等秋晚颜细细去想，桂婆婆扶着老夫人来了。
人齐了，周家的人也开始闹腾。
周大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裴家的！赶紧把我女儿交出来——”
裴书臣不得不出面：“周世伯稍安勿躁……”
“谁是你世伯？！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世伯！”周大元的脸甩到跟前了。
裴书臣一时难堪，老夫人戳着拐杖上前来，也是脸色难看：“怎的？亲家来拜访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带着这么多人，这般不客气？”
“谁要跟你客气了！”周大元两手一叉腰，“我今日是来接我女儿回去的！你们裴家休想伤她一根汗毛！”
“哼！”桂婆婆重重一哼，“周老爷还好意思提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她干了什么好事，怕不用我们说，周老爷也知道了吧？！”
“我女儿不要脸？你怎么不说是你们裴家大少爷无能呢！”
周家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裴书臣这边的人顿时脸色黑到极点。
秋晚颜拉着裴书臣到老夫人身边，压低声音。
“书臣，母亲！周家的人来得这么快，昨夜的事怕是已经传出去了！要不好好处理，往后将军府怕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事儿是秋晚颜推波助澜闹起来的，但她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也开始有些慌了。
她说的不无道理，一时老夫人也沉默了。
裴书臣忍不住问：“周家人来得这般快，定是有人送信了，是谁？”
这可问住秋晚颜和老夫人了。
银冬在一旁听见了他们的话，一把跳了出来，站到周家那边去了。
“是我给老爷送信的！”
真是疏漏了，银冬是周妤棠的陪嫁啊！
昨夜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秋晚颜和老夫人都很是后悔没能及时处置了这个丫头。
银冬一把指着秋晚颜便大喊：“昨日我们小姐有孕，二少奶奶命我去通知大少爷，明明是所有人都高兴的喜事，但是大少爷回来后抓了雷明，说小姐跟雷明私通，怀的是野种，还要打死小姐——”
周大元立刻颠倒黑白：“我女儿辛辛苦苦为你们裴家怀上了孩子，竟然还要被你们污蔑跟别人私通！你们裴家是不是太过分了？！快把我女儿交出来——”
周家人群情汹涌，一时裴书臣还真拿不出主意来。
老夫人又不好当中说自己大儿子生不出来，气得是脸色煞白，只喘粗气。
裴亦臣及时回来了，声音从周家人背后传来：“什么为我们裴家怀上孩子？周妤棠肚子里的就不是我裴亦臣的种！”
他从大门口出缓缓走来，眼神狠厉，连裴书臣和老夫人都不给面子。
周大元怒问：“你凭什么说孩子不是你们裴家的？！”
就是吃准了他不会自揭短处，说自己生不出来。
裴亦臣冷笑，大喊：“把雷明和那贱妇押上来！”
他身边的小厮爽快去了，但桂婆婆却朝老夫人望了望，老夫人点头了，她才领着两个丫鬟去带周妤棠来。
雷明先被押了上来，扒光了上身的衣服，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泼了两桶冷水才醒过来，人已经没多少说话的力气了。
周妤棠也被押了上来，她只是在禁闭室关了一夜，没有吃过东西，加上怀孕不适无力倒在地上，也没有梳妆，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她朝着娘家人哭喊：“爹！救救女儿！救救女儿——”
裴亦臣毫不客气就是一巴掌下去：“贱人，你还有脸嚎？！”
周妤棠吐了口血痰怒骂：“裴亦臣你个没良心的！你TM就不是个男人——”
“啪”又是一巴掌，裴亦臣用了十足的力，甩得周妤棠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来。
第113章 被算计了
周家人顿时个个暴怒，好在裴书臣已经叫来了府上的护卫，把他们拦在了院子里。
周大元愤怒大喊：“我女儿虽然嫁进了你们裴家，是你们裴家的人，可你们怎能如此苛待她？！她可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妇——你们裴家也太狠毒了！”
“没错！我们要告上朝廷！”
“请皇上做主！”
“都闭嘴——”裴亦臣一脚踩在雷明身上，“你女儿肚子里的种，是这个下贱奴才的！”
愤恨之余，裴亦臣一脚踹开了雷明，还狠狠啐了一口。
雷明倒在地上喘息着，爬起来都没力气。
“说！你跟这贱妇都做了什么？！”
雷明已经吃尽了酷刑，不敢再有隐瞒：“大约两个月前……大少奶奶找了我，要……要借种……”
所有人瞪大了眼，一时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裴亦臣又踢了他一脚：“所以这贱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吧？！”
雷明喘着气：“我不知道……除了我，大少奶奶还有没有找其他男人……”
裴亦臣冷不丁又是一巴掌甩到周妤棠脸上：“贱人！你究竟找了几个男人私通？！”
周家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怎么打人呢？！”
“动手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裴书臣往前一站，一扬手，护卫们立刻拦了上来。
“这儿是将军府！我看谁敢造次！”
周家人一时被将军府的身份所压，只得退了回去。
周妤棠却彻底被激恼了，爬起来歇斯底里把裴亦臣的底儿都给抖出来了。
“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裴亦臣你为什么如此清楚这孩子不是你的？还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生不出来？！你若能生得出来，我何须找男人借种生子，稳固你在将军府的地位——”
“贱人！贱人——”
裴亦臣的巴掌用尽了力气，甩得周妤棠整个人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大哥！大哥——”
裴书臣急忙上前拉住，但来不及了，周妤棠跌到地上，捂着肚子尖叫挣扎起来。
“啊——肚子！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周妤棠的脸色顷刻就白了下来，冷汗直往下流。
周大元急了：“你们居然还伤人？！还不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啊——”
秋晚颜正要吩咐身边的丫鬟，却被老夫人伸手拦住了：“小小事请什么大夫？跌一跤就要请大夫，她是纸糊的不成？！”
“你——”周大元是没想到老夫人狠心至此，“老夫人！我女儿可怀着身孕！这一摔非同小可！随时一尸两命！快请大夫——”
“哼！”老夫人龙头拐杖一戳，“你们周家人今日带着这么多人上我们将军府来捣乱，硬说我们家苛待你女儿，如今事情水落石出，是你们女儿勾搭别的男人借种生子，此事又如何说？！”
“你们！你们——”周大元理亏了，又心疼女儿，一时竟一筹莫展。
老夫人趁机说：“她嫁进我们裴家来就是我们裴家的人，如今干出这等红杏出墙之事，我们没有送官究办，沉塘浸猪笼已经是宽厚了，你们家还要登门闹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妤棠疼得蜷缩在地上打滚哀嚎，脸已经失尽了血色。
为了女儿，周大元无奈低头：“罢了罢了！只要你们裴家赶紧给我女儿请大夫，我便什么都不追究了——”
老夫人却还是得寸进尺：“你们这么多人堵在我们院里，大夫如何进得来？！”
看着受苦的周妤棠，周大元一咬牙，转身大喊：“都散了吧！”
“慢着——”老夫人再度大喝，“今日之事若你们周家传出去半个字，一切都会报应在你们周家人的身上！”
她龙头拐杖有意无意地指向了周妤棠。
这是威胁。
周家要是敢说出去，或者再闹事，她就对周妤棠不客气！
周大元恨恨盯着老夫人：“好你个老太婆，你狠！行！你听好了，要是我女儿有半点损伤，到时候我们周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老夫人冷哼回应。
周大元最后再望了眼周妤棠，她朝他伸着手求救：“爹……爹救我……”
就是要救她，所以今日周大元不得不低头。
他一咬牙转头大喊：“走！”
周家人在他带领下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直到确定他们全都走光了，老夫人才松下一口气来。
此时地上的周妤棠已经几乎听不到声了，秋晚颜不经意一低头，顿时吓了一大跳，尖叫起来。
“血！母亲！好多血——”
原来周妤棠身下已经沁出了一大摊的血，人也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了。
裴书臣脸色大变，老夫人这才大喊：“可不能当真闹出人命，赶紧去请大夫！”
桂婆婆急急忙忙去了，唯独裴亦臣一点儿也不怜惜，多年夫妻，如今他望着周妤棠，只觉得无比恶心憎恶，甚至眼神中，隐隐还带着一丝狠厉之色。
扫过一眼裴书臣他们，甩袖转身就走。
裴书臣想叫都来不及，他已经走远了。
眼前这一堆烂摊子真是烦得他宿醉的脑子更疼了！
周家的人说不说，将军府的事都已经传开了，一时流言甚嚣尘上。
大夫请回来了，周妤棠毫无疑问是保不住这个孩子的，而且因为受伤，自己的身子也被伤得狠了。
大夫吩咐要细心调养养着才行，但将军府哪里还会把她当少奶奶，大夫一走便又把她丢进禁闭室里去了。
裴书臣果然被言官们参了一本，将军府的丑事不断，他在皇帝面前更是没有任何好感，皇帝一道圣旨下来，留了他少将军的职衔，但却免了他的职务，让他静心思过。
这下好了，往后朝都不用上来，更别提青云直上了。
秋晚颜报仇的快感还没多久就被这晴天霹雳劈得急火攻心。
宝姨娘却啧啧咋着舌头：“看来咱们又被算计了！”
“被算计了？”秋晚颜不明白，“谁算计咱们？”
“还有谁？除了你嫡姐那个小贱人还有谁？！”
“她？”秋晚颜还是不懂。
第114章 是你儿子吗？
“你瞧瞧周妤棠这件事，表面上她是好心给了你一个报复周妤棠的机会，可这事闹成这样，将军府也连带着被皇上怪罪了，你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秋晚颜恍然大悟：“这贱人！”
“对，是贱人！早该动手除掉她才是的！”宝姨娘咬牙切齿。
“娘，我们立刻动手！不能再留这个小贱人了！”
“现在可不行！”宝姨娘摸着自己搞搞隆起的肚子，“我这孩子就快要出生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一丝差错！”
秋晚颜心中不甘，但也只能如此。
“那大夫如何说？娘何时临盆？”
“也就这阵子的事了。”宝姨娘阴森地眯起眼，“等这孩子生下来，我要那小贱人好看！”
可惜，宝姨娘并不知道，凝歌是重生的。
江枫眠带回来了消息，素云快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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