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用绢帕轻轻擦去脸上的冰泪。
“其实臣妾不怪她,她告发臣妾污蔑臣妾,都不怪她,许是平日里世兰跋扈得罪了她便罢了。只是没想到,她如今居然撒手人寰……”
一面说着,她害怕的往胤禛的怀里缩了缩。
香玉在怀,美人示弱,任凭那个男人不迷糊。
就连胤禛也毫不例外。
而接下来年世兰的一番话,更是让胤禛心中动容。
“臣妾记得,还在王府的时候,端妃姐姐曾与臣妾说起纯元皇后的宽容仁慈。”
说罢,她抬着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胤禛,“于是臣妾这几日日日想着,若是世兰也能有纯元皇后几分得体,是不是皇上就不会不要世兰了。”
胤禛轻轻抚过她细软的手指,放在脸颊上。
听着自已的女人,如此动情的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心中自然是欣然,况且他们多年情分,加上亏欠之感。
他心中已然定下主意,要护年世兰无妄。
“你的心意朕都知道,所以朕这不就来看你了,你遇了这件事,也算是吃了教训,今后可该收敛着性子。”
胤禛柔声哄着她。
年世兰娇弱的点点头,靠在他的肩头。
“世兰明白,对了,从前的秦常在,就是如今宫中的秦诺,世兰想着她到底还是个小主,在翊坤宫中使唤左右也是不好,不如择个由头赶出宫去,一来叫太后皇上安心,二来,世兰左右见着她总是不悦,放出宫去眼不见为净。”
“怎的想起将她送出去?”胤禛蹭着她的沁香的脖颈。
年世兰神色不变,“也是为了积德,她原也到了出宫的年纪,只是被皇上看重在留在宫中伺候,现下太后觉着她狐媚惑主,左右去哪儿也会遭人欺负,臣妾想做一回善事,送她出宫。”
胤禛圈住她的身体,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
年世兰呼吸一滞,她不知道自已这事能不能成。
也不晓得胤禛的心中对她的怀疑,对年家的怀疑还有几分。
“你心善,这是好事。”
话落,便没再说话了。
年世兰勾着唇,不敢表现太过于是只能说,“多谢皇上成全。”
天边的曦光已然亮了起来。
皇上没了睡意已然起来了。
年世兰一面伺候着胤禛更衣,看着一旁的秦诺,便将要赦她出宫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诺听后,忽然泪流不止,跪在地上。
“多谢皇上华妃娘娘成全,只是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
秦诺磕了一个头。
胤禛看了她一眼,抬眉说道,“何事?”
“前些日子,奴婢被奸人蒙蔽,做了大不敬华妃娘娘之事,如今华妃娘娘恩准奴婢出宫,奴婢便不能不言了。”
年世兰正在给皇上系着珠翠荷包,抬眉,“你做了什么大不敬本宫之事?”
“奸人让奴婢放万年春的花叶在华妃娘娘宫中,说让联合太医指认,是华妃娘娘害得曹嫔失声变哑!”
年世兰一听,脚上无力几乎瘫软倒在胤禛的身上。
“万年青?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胤禛蹙眉。
秦诺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向胤禛,“是皇后身边的绘春姑娘。”
年世兰风情万种的眸子霎然落下一滴泪来,“皇上,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让皇后娘娘如此记恨臣妾,莫非是臣妾从前对皇后多有得罪?”
胤禛神色淡然,不过紧蹙的眉头,也凸显了他对这件事的怀疑。
“皇后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这件事朕会查明清楚,你放心。”
胤禛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年世兰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皇上既已说了,臣妾便罢了,只是这事尚不知真假,不如现将秦诺拘着,也不至于冤枉了皇后。”
胤禛此刻已经无心再管这些琐事,这些天后宫不安宁,他心烦不已。
只是应了一声,随后拂袖而去。
年世兰的软禁尚未解除,所以不用给皇后请安。
不过皇上的骤然夜访翊坤宫,可是在宫中传开了。
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
沈眉庄神色严肃的看着甄嬛,“嬛儿,你说华妃会不会复宠?”
甄嬛摇摇头,“妹妹不知,只是扳倒华妃岂是如此简单之事,或许此时要看皇后那边如何作为了。”
“只怕眼下,咱们又要回到从前那些难捱的日子了,如今看来皇上对她还是顾念旧情的。”
沈眉庄叹息着,看着眼前无穷无尽的石子路。
忽的,转身见到端妃的轿辇从路口折来。
“端妃?今日竟也出来了。”甄嬛诧异。
“只怕今日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53章 皇后逼供华妃
端妃生病,长年累月不见生人,今日居然早起给皇后请安。
就连皇后都有几分诧异。
景仁宫。
“端妃身子可还好些,今日温宜公主可有哭闹?”
请安过后,皇后贴心问候道。
齐月宾微微点头,含笑回答,“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公主和嫔妾都很好,公主可爱活泼,昨日皇上来看过之后便心情好很多了。”
皇后点点头,“那便好,今日不同往昔,你如今拖着病体还照顾着温宜,本宫是怕你忙不过来。”
齐妃听闻,出言到,“这温宜公主当真是良药呢,一去了端妃姐姐那儿,姐姐的病就好了,离了她自已的额娘,曹嫔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妃嫔们纷纷蹙眉。
显然是觉得晦气。
皇后也眉头微皱,“无福之人便不要再提了,免得引的人心不安。”
“是人心不安,今天嫔妾还在宫中听见宫女们在嚼闲话,说曹嫔就是被翊坤宫中的华妃娘娘诅咒去世的。”
“好了!”皇后一拍桌,“如此荒唐的言论,下人们说说也就罢了,你是妃子怎的信如此荒谬之言。”
安陵容秀眉挑起,接过了话,“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世上那有诅咒之说,事在人为,曹嫔去世是因为咳疾,说来嫔妾从前也患有咳疾,不过后来喝药已好了大半了。”
听闻此言,齐妃便又想到,“对啊,这安答应都能喝药喝好,怎的这曹嫔一直汤药不离口,却愈演愈烈了?”
“个人体质不同,太医用药也有异,况且病因繁多,若但凡是病喝药便能喝好,这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被病痛折磨致死的人了。”
端妃缓道,不轻不重的说着,却将话题掰回了重点。
“端妃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话说,这曹嫔病的突然,各位姐妹们也应当注意身子才是。”欣常在开口。
皇后再度开口,“是啊,不过本宫查到曹嫔生前所喝的药渣中,竟被掺杂了万年春的花叶。这万年春的花叶,可有剧毒,会使人声带受损,过多甚至会使人毒发身亡。”
安答应立刻接话,“这样看来,曹嫔的死是有人早有预谋?”
“是华妃!”齐妃想了想,惊叫一声。
不过此话一出,她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已说错话了。
于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已的嘴,看向了皇后。
不过皇后并没有动怒,反而看向她,“哦?你为何觉得会是华妃?”
“嫔妾只是猜测,从前曹嫔和华妃多有往来,而且出了那件事……”
皇后睐眸,似乎在思量什么。
届时,剪秋忽然从宫殿外进来,说道,“回禀皇后娘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哦?”皇后眼尾上扬。
“负责搜宫的小井子说,果然在翊坤宫的偏殿中,搜到了少量万年青。”
剪秋一字一句道。
此话一出,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沈眉庄扬起眉头,看向甄嬛。
可甄嬛却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本宫要亲自去翊坤宫一趟,倒要看看,如此证据确凿,她还如何狡辩。”
皇后下令。
宫中妃嫔们一行人便齐齐的往翊坤宫中去。
此时翊坤宫已然得到了消息。
颂芝焦急的跑进殿内,看见自家娘娘还慵懒的靠在枕榻上安心歇息。
急坏了,“娘娘,皇后娘娘带着众嫔妃正往咱们翊坤宫中来了。”
年世兰抬眼,柔声吐出两个字,“不急。”
“娘娘,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啊?”颂芝慌忙的跪在年世兰的身边,时不时看向门口。
“去告诉秦诺,此事若成,她必定能安然无恙的出宫,本宫保她换一个身份,进敦亲王旧府邸伺候。”年世兰掀开薄纱被,翻身下床,摆弄整齐自已的衣裙。
随后澄亮的眼眸,毅然看着门口,又道,“本宫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颂芝这才想起,慌忙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年世兰,“拿来了,娘娘放心,该说的奴婢都与秦诺说了,她一直盼着能出宫,听说这些打心眼里感激娘娘。”
“她倒是忠心,若不是她一心忠于敦亲王福晋,本宫还真想留她在身边。”
年世兰抚摸着护甲,淡然开口。
秦诺确实是很聪明,也很有手段,能隐忍。
这样的人,很好。
皇后的手脚很快,不过多时便到了翊坤宫。
连带着还有众嫔妃一起。
皇后带人走进来的时候,年世兰正在宫中品茶。
乌泱泱一群人进来,挡住她的阳光。
她这才抬眼一眼,扯出虚假的笑意,“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今日怎么想着带众姐妹来嫔妾的翊坤宫了?”
“华妃,本宫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
年世兰勾起唇角,“皇后可是有急事,不急的话,坐下喝杯茶慢慢说吧。众姐妹也坐吧。”
说完,还抬手让宫人们连忙奉茶赐座。
皇后威严开口,“不必了,原本本宫不必亲自来的,可是在你宫中查到了毒害曹嫔的万年青,此事重大,本宫不得不管。”
年世兰早已知道她此行目的,所以听完并没有太惊讶,反而十分淡然的说道。
“皇后娘娘,这茶可以乱喝,但话可不能乱说了。可有证据?”年世兰继续淡定的喝着茶。
甄嬛看见年世兰此状,微微眯眼。
看来从前是她低估了年世兰。
如此大事,她居然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喝茶。
不是一般人啊。
“来人,把东西带上来。”
皇后下令。
说完,江福海带着一包白布呈上来,掀开白布,其中正是万年青。
“回禀皇后娘娘,此物正是在华妃娘娘宫中搜到的。”
“华妃,凿凿有据你还不速速认罪!”
皇后厉然道。
年世兰掀唇轻笑,“敢问皇后,此物是在翊坤宫哪里找到,又是何人搜查,又为何要因为此物而治罪于嫔妾。”
“此物名为万年青,是使曹嫔致死的毒药,如今毒药在你宫中找出,你便是杀害曹嫔的凶手,而你宫中的秦诺便是证人,她曾亲眼看见你指使人在曹嫔的药中下毒!”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华妃今日,不得不死!
第54章 年世兰绝地反击
“皇后实在是好大的架势,不过本宫根本不明皇后所言何意,曹嫔之死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皇后也丝毫不输本分威势,“带秦诺。”
秦诺被几个太监押着上来。
眼泪不止,上来之时还在磕头。
“求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秦诺,将今日之事重新说一遍。”皇后庄严道。
年世兰这才缓缓站起身,随后走向秦诺,轻轻的将她的头扶起来,“秦诺,你来说。”
秦诺颤抖着肩膀,怯懦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人坚定的眼眸。
她哭诉着,“华妃娘娘,奴婢该死,昨日绘春姑姑带着奴婢到巷子间塞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说让奴婢放进娘娘的偏殿,若是事成之后,便能让奴婢重新恢复常在之位!”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
尤其是皇后。
剪秋率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直接上脚踹秦诺,“好大胆的狗奴婢,竟敢污蔑中宫奴才。”
“污蔑?”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啊,奴婢是被一时蒙蔽了双眼,所以这才答允了绘春姑姑。”
秦诺倒在地上,受了一脚显然伤的不轻。
绘春听闻,立刻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啊,秦诺血口喷人,奴婢只是带万年青去给她看,让她在华妃宫中查找是否有类似的药材,奴婢万万没有如她所说污蔑华妃娘娘!”
皇后显然也没想到,秦诺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反咬一口。
此时,身后的齐月宾说道。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叫信谁得好,绘春可有证人?若是没有证人,这件事恐怕难以定论。”
皇后眼底一片冰凉,“端妃这意思是,本宫手下的人会说谎?”
年世兰微眯凤眼,站在皇后面前,威势不逊色半分。
“那皇后的意思是,本宫的人就会说谎了?”
二人对面而立。
一时间大殿内静得只闻得呼吸声。
年世兰目光炯炯,深邃的眸光泛着温怒。
此时谁也不敢出声。
唯有齐月宾,她柔声再次开口,“皇后娘娘误会嫔妾的意思了,嫔妾只是想着,若是此时了无定数,实在不必皇后大驾动怒,大可交给慎刑司发落。”
年世兰轻笑,“端妃说的极是,谁真谁假谁说的清楚呢。本宫这几日在宫中无聊,忽然想起前几年富察贵人滑胎一事。”
提到此处,皇后眉心微跳。
“华妃,你什么意思,两事毫无干系,你为何要突然提及。”
年世兰低下头,眼底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皇后娘娘宫中的猫为何会发了性,突然去扑人,又为何只扑富察贵人,莫非是这富察贵人与别的嫔妃有何不同之处么?”
她缓缓说着。
甄嬛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当年那件事,实在是意外,而后端妃与她浅谈过。
当初想不明白,而今有年世兰一点拨,瞬间便明白了。
富察贵人涂得香料是皇上亲赐,别的嫔妃可都没有!
而此时,齐妃显然还一头雾水,“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猫有灵性,专挑有孕的妃嫔扑?”
“从前皇上赏赐了富察贵人特殊的秘粉,富察贵人日日带在身上,而猫对香味十分敏感,若是有人训练几日,便能至使其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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