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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第一个反应是震惊而不是穷图匕见，刀哥才确认他们仍是自己人。
女哨兵队长盯着他，护住她自己的喉咙。“你们谨慎没错，别像我们大意。”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大刀金马地坐下来。“公主，谈谈你的看法。”
公主环手抱胸，严肃的面容显得凶恶。“类似的情况，我们骁狼团遇到过。”他说出金石镇一战的大致情况。
“工匠？”刀哥和女哨兵队长面如淡金。
“我听说过这个信徒，但没遇到过。你们当时怎么找到微缩模型和工匠的身体一部分？”
公主苦笑：“很抱歉，当时参与的战斗是团里的其他成员，还有夏上尉和封团长，但是他们都在镇子外面。”
“什么？”
“很不妙啊。”
“刀哥，现在怎么办？”
刀哥忧伤地长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暗度陈仓。要么我们偷偷地先找到污染源，要么等支援。”
他们祈祷镇里的地头蛇没那么快发现他们的身份。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凭着高敏的听觉，听见凌乱、急促的跑步声接近旅馆的楼下。
女哨兵队长麻利地跑到床边偷窥楼下，神色大变。
一队穿着便衣、痞气的人员提着改装过的步枪，跑来旅馆楼下。
“不好了！是镇里的哨兵来了，可能冲着我们来！”
“哨兵？”
“是的，他们地痞似的，应该是野兵！他们负责维持小镇的秩序，只有他们没有受到精神污染。”
刀哥眉眼冷峻。“你们有没有和他们接触过？”
“绝对没有！”
言谈间，他们听见气势汹汹的跑步声来自旅馆内——他们楼下。
“先跑，尽量别跟他们正面战斗！”
汇合的两队总共才15人，一旦战斗，会引起镇民的应激反应从而异化成信徒，他们没有把握全灭所有受到精神污染的镇民。
哪知一打开房门，一头灰色的豺飞扑过来。
刀哥的大白鲨精神体及时咬住豺的脑袋。
“果然是野兵，不讲武德。”
“呸！你们果然也是哨兵！”冲上楼的队伍举起步枪。
刀哥他们发现，那些野兵看他们的眼神充斥憎恨。
“给城里的哨兵颜色瞧瞧！”
就在双方正面战斗之际，楼道和楼梯间的空气明显震荡。
这是精神力荡漾的特征，刀哥他们不晓得出现的原因。倒是对面惊愕得愣住，被刀哥等人占了攻击的先机。
鲜红的玫瑰花雨已经飘落。
“跪下！”美丽的金发公主，漂浮于半空娇喝。
不可抵抗的精神压强压着野兵们的身体，迫使他们不情愿地跪下。他们咬牙切齿：“你们不可能破坏这里！你们的人等死吧！”
刀哥暗自骇然，心想是老封他们攻进来了吗？
他们绝对想不到，夏萤、封归野和雷是走路进镇子的。
“哎呀，我保证听话，别赶我走嘛。”夏萤拉着封归野的衣角撒娇。
戴玫红色头巾的雷，佩戴一双湖蓝色的手工耳坠。她勾着夏萤的肩膀，暧昧笑道：“妹妹，你想留下就要学会讨好他。例如用你的嘴，还有你的……嘻嘻……”
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使夏萤脸蛋绯红，符合娇生惯养小白花的人设。
走在前头的封归野黑着脸，耳根下面却开始发热，他极力逼退热量，不让耳根出现红润的迹象。
“放手！”他凶巴巴地转头，对上她小鹿般的蓝眸心软一瞬，语气依旧凶巴巴。“再啰嗦就卖了你！”
夏萤泪汪汪地噤声。
雷搂紧她的肩膀。
路边盯梢的野兵向封归野投来羡慕一夫多妻的眼光，转而不怀好意地打量皮肤嫩滑的夏萤，色迷迷的眼神赤果果。
夏萤讨厌这种眼神。
雷也讨厌，恨不得电死他们。
她和雷紧挨着，帮雷镇静电鳗精神体，压制精神体的气息伪装普通女人。
至于封归野的角色，自然是心狠手辣的黑老大。他眉毛带疤，一身杀伐之气，而且习惯性地黑脸，即使不表明身份，外人也认为他是带雇佣兵的头儿。
“姐姐，我、我肚子饿……”夏萤怯生生地低声说。
雷勾起唇角：“要问过老大才行哦，而且这里卖的东西可不便宜。”
封归野脸色黑沉沉，语气不耐烦：“哪有这么容易饿的？我们还有给其他兄弟买子弹！”
“那、那边好像有卖枪的……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嘛……”
委屈巴巴的语气不但令雷和封归野，也令盯梢的野兵不忍。
那野兵吹口哨引起三人注意。“军火店附近卖吃的，别饿着小美人嘛。如果你们没有钱养，可以卖给我们，嘿嘿。”
封归野冷漠一瞥：“做梦。”
“哟，舍不得啊？怕不是专门暖床的？嘿嘿嘿……”
雷暗自咬紧后槽牙，想象着那家伙被电焦皮肤、抽掉骨头、被扬洒骨灰的惨状。
封归野带头拐弯，朝野兵指的军火店方向走。夏萤和雷连忙跟上。
“哪个方向？”待走远，他低声问夏萤。
“大概三点钟的方向。”
“直接过去。”
她吃惊：“意图太明显会引人注意。”
封归野的脸色犹如准备下雷雨的乌黑天际。“速战速决，铲平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现在非常生气。
夏萤沿着污染源的香味，带两人找到一栋陈旧的楼房，他们躲在不远处的小巷观察。
一楼的男男女女抽烟打麻将，黑森森的步枪挨着椅子。他们产生精神力波动，是哨兵。
不一会儿，有瘦弱的男孩和女孩端着酒水和果盘出来，招呼那些哨兵。
辣眼的是，那些哨兵男女不忌，摸路过的异性或者同性的屁股、胸部，而他们没有反抗。
夏萤呆若木鸡。“他们……是向导……”
“向导？”封归野也震惊。
雷难以置信地捂鼻。“他们散发的信息素很混乱，还有一种糜烂、浓郁得作呕的香味。”她看向夏萤，婉转地说：“恐怕那些哨兵和每一个向导身体结合过。他们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是故意的，如果一个向导死亡，其他哨兵会痛苦得狂化。”
“那……不能攻击他们？”
雷面露难色，看向自家老大。
一楼的地面下，隐约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地下，还有被困的人。可能是普通人，可能是向导，可能是哨兵。
飘出来的糜烂香味太浓，太低级，封归野满脸厌恶。“共赴死亡就不用体验生离死别的痛苦了。雷，用最大电流一锅炖。”
“了解。”
封归野注视魂不守舍的夏萤。“不要同情他们，不要解他们。他们已经堕落。”
“嗯……我知道。”她垂眸。
“但你可以帮他们解脱，帮他们离开这个肮脏残酷的世界。”
相比在野外吃老鼠吃蟑螂生存，他们现在过的生活是最好的。
夏萤知道该做什么。
三人走出小巷，正大光明地经过楼房。
和煦的风吹进一楼，令他们打麻将的心情变得更好。不过该警惕的时候，他们停止搓麻将，盯着从门外走过的三个人。
这时，戴玫红色头巾的女人丢一个小东西进门口。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的微风已经停下，他们的脑室多了一丝凉意。
蓝闪闪的电光乍现，传遍整栋楼，包括充斥哭声的地下室。
百万伏特的电流瞬间烤焦整栋楼的墙体。
没战斗过的向导来不及展开精神场域，被电死。痛苦的哨兵们没来得及嘶吼，每一个的太阳穴喷出鲜血。
飞舞的血柱涂鸦死亡画卷。
与此同时，地下的哭闹戛然而止。整栋楼变得安静，但弥漫的空气剧烈震荡。
“快！在楼上！”夏萤催促两人。
对方精神力的震荡勾起一层层涟漪，传去镇子的每个角落。
外面的地面、楼房的墙体、电线杆、商店的门窗等等，若隐若现黑白分明的眼球。它们盯着同一个方向，布满血丝。
三人一路遇到被电焦和太阳穴开花的尸体，匆匆赶到顶楼。封归野踹开焦黑的房门，顿觉门后拥有看不见的扭曲力场。
他不假思索地扔去手榴弹。
果不其然，门楣垂下一条没有皮肤的胳膊，把手榴弹扔回门外。
真不长记性。
封归野淡定地接住没有打开保险杠的手榴弹。同一时间，雷的小U盘落在门后，释放千万伏特的电流大肆破坏。
出乎他们的意料，所有电流被书桌上的微缩模型吸收掉。
门后的房间，长满黑白眼球。
“真正的‘工匠’在微缩模型里面。”夏萤闻到最浓郁的香味来自书桌上的微缩模型。
“进去。”封归野当机立断。
三人同时跑进门后。
天空变成长满眼球的天花板，与外面一模一样的街道没有行人，只有他们三个不速之客，夏萤若有所思。
和上次一样，夏萤带着他们跑去藏有“工匠”一部分的房间。
但没跑多远，长在道路中间的参天大树堵住他们的去路。仔细看，大树的树皮是紧实的暗红肌肉，长出茂密的树枝。
树枝的一端是人类的手掌，没有长树叶，悬挂数不胜数的痛苦面孔。
三人停下脚步，猜大树就是“工匠”。
“……为什么……要……打扰……我们……”其中一张痛苦的脸张嘴说话。
夏萤眉头深锁，张开精神领域保护他们俩。“它一说话就带来像窒息的感觉，传播污染的方式是传递痛苦的情绪。我明白了，我们在外面看到镇里的人面容狰狞，其实是呈现了他们痛苦、挣扎的内心。”
“就是说污染源吸收镇民的痛苦，令他们剩下谦虚有礼的一面。”雷深呼吸：“我刚才也觉得难受。老大，你怎么样？”
封归野处之泰然。“问题不大。我试下攻击。”
精神场域的前壁变得薄弱，举起手-枪的封归野目若鹰隼，射出特殊子弹。
大树屹然不动，任由其中一张脸射中。
特殊子弹释放毒素的速度极快，面孔连同悬挂它的树枝变成枯萎的黑色。
“啊啊啊啊——”
“好疼！”
“好辛苦！”
……
其他悬挂的面孔变得更加痛苦，声嘶力竭地呻-吟。
“为什么！为什么打扰我们！”
“我们不想争斗！”
“我们不想参与战争！”
“有错吗！”
“好痛苦啊！”
……
光是呆在精神场域听着震耳欲聋的嘶吼，也胆战心惊。
“老大、小萤，我们不能硬碰硬。”
封归野数带上的特殊子弹数量。“雷，你带了多少发特殊子弹？”
“一盒，有三十发。”
“不够。它的树枝起码几十根，外面还有异化的镇民，还须提防敌人有支援。”他目光炯炯，问夏萤：“上一次，你利用安抚的方式破坏微缩模型，对吗？”
“嗯嗯。”
“你也这么做，让它在美梦中毁灭。”
夏萤回想镇里表面的和谐，揣摩“工匠”的美好愿景。
有人说，家庭是社会稳定的基本要素。
街上扬起温柔和煦的风，拂过每一个商店，拂过大树的树干，拂过每一根树枝，拂过每一张痛苦的面孔。
它们痛苦的表情开始呆滞，停止呻-吟。
无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内心多么阴暗，总有一隅保留微弱的灯光，保存、照亮与家人的回忆。
是模糊的拥抱回忆。
是清晰的与家人争吵而出走的回忆。
是在家人面前展现雄心壮志的回忆。
也有被母亲摸头顶的温暖回忆。
带着思念，带着缅怀，带着后悔，带着逃避。
树上的每一张面孔泣不成声，茂密的树枝如同橡皮泥捏成，有所软化。
腾空而出的电鳗精神体扎进茂密的树枝丛中，释放刚猛闪烁的电流。
它们在回忆中死去。
雷咬紧牙：“树皮很硬，电流钻不进去。”
二话不说的封归野瞄准粗壮的树干开枪。
坚硬的金属子弹射进肌肉扭成的树干之中。顷刻，电鳗的电流沿着树干的破洞流进去，重创大树的神经中枢。
爆裂的特殊子弹释放毒素，损坏它的神经中枢。
整棵大树逐渐变黑色。
四周的街景出现裂纹，宛如拼凑的拼图，脆弱地倒塌。
激烈的枪声自小镇的另一个方向响起，精神体战斗的绚烂光芒是核平的信号。
“刀锋一队听不听见？两分钟后，我们会炸掉小镇，听见就赶紧撤离！”
信号刚恢复，刀锋一队就听到骇人的作战计划。“两分钟？火箭也发射不了啊靠！”
第72章
四十名士兵潜伏在废弃酒店的天台，他们的脑袋插着野草，脸庞画上绿色的迷彩作伪装，随时能混入植物丛。
当听见镇子产生激烈的枪声，望见镇子里出现绚烂的战斗光芒，两名A级哨兵立马扣紧肩扛式的精神力离子炮的扳机。
两分钟一过，两发蓝色的离子炮准时轰击混乱小镇。
炫目的光芒几乎淹没镇子，震耳欲聋的爆-炸、坍塌之声惊飞附近的小鸟。
肩扛式精神力离子炮比城里的固定式威力强，因为无须顾虑破坏城市。
A级哨兵发射的一记精神力离子炮，威力等同洲际导弹的六成威力，普通信徒必死无疑。
对付一个小镇，一记精神力离子炮绰绰有余。他们发射两记，一是彻底铲平混乱地带、剿灭所有受到精神污染的镇民；二是波及方圆十公里，阻止敌人的支援到来。
封归野和夏萤认为，“工匠”创造的小镇像是哨岗，保护混乱地带深处的敌人。先遣部队也根据敌人的踪迹，查到敌人可能经过小镇去了混乱地带深处。
因此，他们必须趁这一次整顿离日曜最近的混乱地带。
镇里的楼房坍塌，淹没镇民的惨叫。混浊的烟尘腾升上空，向四面八方飞散。放眼望去，十公里内夷为平地，有些地方出现巨大的深坑。
埋伏天台的士兵趁这时赶到镇子外围，伸长脖子张望。
刀锋一队和夏上尉一队还没逃出来，他们会不会……不，封团长笃定爆-炸对他们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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