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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其中一片弹壳射中他的肩膀，依附的精神力把他的肩膀炸成血肉模糊。
急促的脚步声从他的四周远去，他恍然大悟。
一道流光溢彩的钻石屏障保护普通士兵们，抵御两次爆-炸。
待调查分析班的士兵们远离沈尧，脸色铁青的金刚撤走钻石屏障。S级精神力的爆-炸不是盖的，她忍受到最后一刻才昏厥。
索然无味的沈尧放开金发公主冷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接受温和的方式，只能接受鲜血的洗礼了。”
他信步走出浓烟，炸碎所有来袭的攻击。“苏醒吧，我的子民们。”
夏萤的心突突狂跳。
痛苦、悲伤、恐惧的叫声来自遥远的地方；来自荒野，来自聚居地，来自集市，来自某个镇子，也来自……城里！
“你做了什么？”夏萤质问沈尧。
“让子民回归神的怀抱。”
神？
林澈产生不好的猜想。“你是神子？”
沈尧抿唇。“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不喜欢神。”
所有人骇然。
四面八方的尖叫和惨叫混杂一块，枪声划破长空。
“老大！荒野出现信徒！”
“和平镇出现居民异化的信徒！”
“狼牙镇、白松镇、黑牛镇……都出现居民异化的信徒！”
接二连三的来电汇报传递到封归野的耳机，他举起手枪不断射击沈尧，其他人趁机发动攻击。
沈尧不耐地皱眉，尽管炸碎封归野的子弹，可是依附的精神力穿透极强，总是擦伤他的身体。雪白的西服多处染红，他很不爽。
“第一次见就讨厌你是有原因的。”他突然闪现到封归野的前面，待封归野开枪，他却没了身影。
封归野蓦然心悸。
夏萤遍体生寒。
“都说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沈尧的声音就在夏萤的耳边，他的手掐着夏萤的脖子。
滚烫的枪口立刻抵住沈尧的太阳穴。
果然好讨厌。
沈尧冷冷地斜睨用枪抵住自己的封归野。
“夏少校！”
“小萤！”
沈尧的脚边的地面突然炸开，勇猛的蜜獾同时箭似的冲过来。
声东击西对于沈尧而言是小伎俩。
蜜獾被无形的空气炸-弹炸开，连一块碎片也不剩，它还没来得及哀嚎。
“平头！”
从地下钻出来的鼹鼠，愤怒地抓沈尧的双眼。
嘭！
鼹鼠炸成碎片。
生死一瞬间，夏萤眼睁睁看着平头哥和地龙喷出鲜血，倒地身亡。
她泪如雨下。
受到波及的精神体受伤，哨兵们脸色铁青。
“我跟你拼了！”孔雀杀红了眼睛。
大孔雀和火龙愤怒地冲过来，随即精神场域笼罩她、沈尧和封归野，隔开其他人和精神体。
普通士兵比这群热血笨蛋智多了，不再硬刚，小俊和小孙颤抖着瞄准沈尧。
“你们别过来！”脸蛋湿润的夏萤发现呼唤不了熊宝出来。
沉着脸的沈尧掐紧她的脖子，带着她消失在众人眼前。
封归野一怔，枪口抖动。
精神场域适时消散。
“小萤呢……”雷惊骇地喃喃自语。
封归野收起手枪，冷静地下命令：“林澈，你安排一队支援三号关口，其他队伍清荒野所有的信徒，重伤的留在原地。”
“你呢？”
封归野头也不回：“我去找夏少校！”
林澈没有再追问，迅速分配队伍。
“老大自己去找行吗？敌人是神子啊！”孔雀急道：“我也去，我申请支援老大的夏少校！给平头、地龙和其他人报仇！”
“我也去……”脸色惨白的公主站起来。
雷搀扶他。“你重伤别去了，我去！”
“我必须去！”火焰义无反顾。“我代表月影城的哨兵去支援！”
林澈面不改色：“通通闭嘴。等老大找到敌人和夏少校会通知我们赶去。现在，还能动的先去守关口和清信徒，受伤的原地待命。”
另一边，封归野驾驶一辆装甲越野车疾驰，脑海里的大家伙已经出去追踪夏萤的气息。
独自追踪并非头脑一热的冲动。
沈尧能控制精神体、炸碎所有攻击并波及旁人，必须到偏僻的地方解决他，降低己方的伤亡。
而且，他不需要束手束脚了。
第93章
一阵天旋地转后，夏萤摔到硬邦邦的地面。
“咕噜噜……”
她抬头环顾凑过来的几个怪物，刮起锋利的风刃把它们大卸八块。
这里居然是臭烘烘的聚居地，遍地垃圾和食物残渣，几处睡觉的地方垫着厚厚的野草。
不远处的雕像被风雨腐蚀得不成样子，空旷的地面残留碎裂的地砖，四周绿树成荫、荒草茂密，她猜这里曾是广场或者公园。
“沈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夏萤狠瞪着沈尧爬起来。
他讨厌血迹斑斑的西服外套，慢悠悠地脱下来，露出黑色的衬衫。“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你说错误就是错误？这个世界没有神，你不是神子只是一头怪物！”
他居然点头。“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一头丑陋、狂妄、贪婪的怪物，但是你们人类还没有能力消灭这头怪物。而你，破坏了唯一能打败这头怪物的方法。”
夏萤晓得他指的是精神图景具象化，冷冷一笑：“你哪来的好心帮助人类？你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沈尧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湛蓝的眸子，恍然看见故人。“又是这样！你们总是否定我！你的外祖父可以帮助人类，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不相信我和你们一样有‘心’！”
“你说什么？”她一怔。
他扔掉西服外套，绕到胸前的马尾。“原本我很羡慕你，但是想到剩下我拥有和他们的回忆，我觉得你很可怜。”
“你认识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我在他们的身边长大。”沈尧勾唇浅笑，阴柔的俊脸更显魅惑。“你一定很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事吧？”他笑得更欢：“我不会告诉你，这是我和他们的独家回忆。”
夏萤愤怒地刮起风刃劈过去，为所有牺牲的战士报仇。
不慌不忙的沈尧不断地瞬移，躲过所有攻击。“别白费力气，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闪现到夏萤的眼前，手肆无忌惮地掏进他自己的胸口。“我最强大的新娘子，为我孕育健康的孩子吧。”
一团猩红的肉块掏出她的眼前。
“其他新娘子都是废物，只有你是独一二无的。”
肉块的底部长出无数的肉芽，像无数蠕动的腿，向她爬去。
夏萤头皮发麻。
啪！
狼牙镇内。
漆黑的工兵铲切入怪物的脖子，鲜血喷溅之际，黑色大鸟的尖喙咬住怪物的脑袋，掰断它的脖子。
大鹏惋惜地注视倒下的怪物，眼睛通红。“可惜了，林叔异化成信徒，以后没有人帮忙打扫街道。”
炊事班的班长放下工兵铲，毫无杀死敌人的喜悦。“走吧，镇里还有异化成信徒的居民。”
何止狼牙镇，还有旁边的几个生产小镇也出现居民异化成信徒的状况，驻守的哨塔已经派部队清。
雪白的猫头鹰盘旋半空，发出“咕咕”的报丧声音，令全镇的信徒情绪低落，削弱它们的破坏力。
几个生产小镇的状况尚可控，月影城里却一团糟。
城里拉响四级警报——最高级别、意味着能够灭城的警报。威严的狮吼传遍全城，震慑四处发疯的信徒，削弱它们的行动力。
城里的“白翎”队和“黑鹰”队东奔西跑清信徒，而向导的宿舍楼比外面还乱。
“徐明月你给我站住！”黎中校还穿着睡裙，踩着棉拖鞋，气愤地喊住不肯去避难的徐明月。
四级警报是灭城的预警，规定居民和向导必须转移到地下的防空洞避难。然而穿着睡裙的徐明月不肯跟随大队到地下，执意要去外面帮忙。
徐明月冷冷地回头。“你想怎么处罚，随便。现在我必须去支援哨兵，没有向导帮忙月影城会千疮百孔。”
黎中校气炸。“你怎么帮忙？别以为参加过军事演练就了不起！你到了外面，哨兵要分心保护你，你是他们的拖油瓶！”
她身后的张雪等向导很不是滋味。
“我会保护我自己！”徐明月头也不回地往一楼跑。
黎中校气得头晕脑胀。“你们全部去地下！我去抓徐明月回来！”
没走两步，她发现身后没有响起预想中的奔跑脚步声，难以置信地回头。
张雪等四名向导站在原地，面带歉意。“对不起，黎中校。”
“什么？你们……”
明月和小虫子在战斗，他们怎么能躲起来不去帮忙呢？
黎中校咬牙切齿地抓狂，指着剩下犹豫不决的向导。“你们！给我到地下！马上！违反军令的革职！”
而她自己追上张雪等人。
城里的信徒既有跑上街的，也有在楼里屠杀的。跑到街上的徐明月联络火狐，问清队伍在哪。
火狐一一告知。
急促的脚步声紧跟而来，徐明月警惕地张开精神场域。
来人竟是张雪他们。
彼此的眼神坚定不移，徐明月不废话，告诉他们每条清队伍的所在。“保重，别轻易死掉。”
“当然！”
五位向导分道扬镳，向不同的清队伍赶去。路上，他们张开精神场域笼罩经过的楼房，阻止精神污染大范围传播。
枪声、爆破巨响和惨叫，彻底粉碎和平的时光。
嘭——
一具剥掉皮肤的尸体坠落在徐明月的面前，她战战兢兢地凝视血淋淋的尸体，忍着反胃的不适抬头。
楼上某个单元，闪烁绚丽的精神力攻击。
徐明月施展精神场域笼罩这栋楼，迈出发软的腿跑上楼，白鹤精神体为她开路。
“……好难看！”
跑到四楼，徐明月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提着刀，站在楼道。中年女人一边气愤地嘟囔，一边割自己的胳膊。
“长斑了！好难看！”
“蜡黄！好难看！”
“长皱纹！好难看！”
她每吼一句就切割皮肤，精神错乱。
徐明月想起楼下没有皮肤的尸体，猜中年女人已经受到精神污染，污染的程度超过中度。
没救了。
“好难看的皮肤！割掉你们！割掉你们！”
一地鲜血刺激徐明月的眼睛，魔咒般的自言自语会出现在更多居民身上。
“小白……”
白鹤低下头，用修长的脖子蹭徐明月安慰一下，然后盯着对面自残的中年女人。
向导要令普通人类和哨兵脑死亡很容易。
白鹤飞过去穿过中年女人的脑袋，以精神力震烂中年女人的脑子。
中年女人七窍流血，呆滞地倒下来。
徐明月拭去眼角的湿润，继续跑上楼。
漆黑的凌晨成了痛苦呻-吟交织的噩梦，荒野的中心地带暂时稳住。
金光以和平镇为中心往外扩散，浑厚苍凉的钟声震荡信徒的脑海，金色的千手菩萨镇压战场的中心，捏住街上的一个个信徒。
残暴阴冷的气息与梵云的庄严气息相对，梵云警惕地望向远处。
那气息一闪而过，没有往和平镇这边来。
全速疾驰的装甲越野车压倒高高的野草，碾过水泥碎石，紧跟着黑色巨蟒的踪迹。
车内的封归野降下车窗，单手举起手枪瞄准窗外。
嘭——突然从草丛伸过来的触手中了一发特殊子弹。它触电般缩回草丛，传来低沉的哀嚎。
装甲越野车无情地驶过。
黑色巨蟒留下的气息引导他追到杂草丛生的街区，闯入路边的一间破烂商店，他感受到黑色巨蟒传来欣喜若狂又担忧的情绪。
封归野按捺激动的心情，提着手枪小心翼翼地走进商店，看见滴落地面的血如同红色梅花，伴随一串比他小的鞋印，他加快脚步来到柜台后面的房间。
黑色巨蟒浓缩成“皮带”蛇，盘在角落的人身旁。
“小萤？”他的尾音略有抖动。
混浊的空气弥漫血腥味和冷冽的味道，黑暗角落的人影扶着墙壁站起来。“是你吗？”
真的是她的声音。
“你受伤了吗？”
缓缓走过来的夏萤捂住流血的小臂，猩红的血沿着她的手腕滴落地面。小臂的伤口细长、颇深，很是可怕。
黑暗中她的脸色苍白，通红的眼睛残留破碎的泪光。看见他出现，她不安的心宛如落入安稳的怀抱。
他撕开黑色T恤的下摆，撕下一条长布帮她包扎伤口。长布一圈一圈缠绕，他的心被一圈一圈剜割似的。“是那个男人打伤的吗？”
“算是吧。我反抗的时候他还击，然后我逃来这里。”幸好她预料到沈尧会反击，因此攻击他的风刃并不强，她只想创造机会用精神力逃跑。
缭绕封归野的气压十分低沉，难控的阴冷气息溢出。“他对你做了什么？”
“想我变成他的新娘子。”
狂暴阴冷的气息弥漫狭小阴暗的房间，混有冷冽的雪松气味，包扎好的伤口因为与布条摩擦生热。
不经意间，清爽的甜味与冷冽的雪松味交织。
夏萤宽慰道：“他没有得逞，我逃出来了。我聪明吧？用精神力刮起风吹走自己。”
他心疼又无奈：“对，最聪明的向导是你。他早晚会找来，我们去找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
他握紧夏萤的手，炽热的掌心温暖她冰凉的手，忽而嗅到清爽的西瓜甜味有些浓，跟来的“皮带”蛇盘起自己扭来扭去，躁动不已。
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已滚热如岩浆。
嘀嘀——
嘀嘀——
监护腕表急促的响声使夏萤停下脚步。
不解的封归野也驻足，看向失神的她。“怎么了？”
夏萤急忙抽出被握着的手，后退几步回商店，把薄红的脸蛋隐到黑沉沉的阴影里。
封归野见状，隐约猜到发生什么。
第94章
不管是冷冽的雪松味，还是清爽的西瓜甜味，都越来越浓郁。别说半封闭的商店，连宽敞的街道也盛不住两人交织一起的信息素。
封归野极力减退掌心的热量，迈脚想走进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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