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若非我们这些‘粗人’前赴后继,冲锋陷阵,你们这些耍嘴皮子的文臣,哪有这等闲适的日子过!”
贺勇斌不甘示弱,啐了一口,话语中满是不服。
秦三凯被气得须发皆张,眼睛瞪得圆如铜铃:“够了,莫再吵闹!”
这剑拔弩张的争执,让戚璟衍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体内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热血沸腾,难以抑制。
“散了,都散了吧!”
他快步穿过御书房,向着扶风宫的方向疾行。
浴室内,冷水潺潺,绕身而过,似乎稍微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但刚刚沐浴完毕,那股难以名状的躁动便再次蠢蠢欲动,犹如暗流涌动。
恰在此刻,门外传来通报,说是华妃来访。
戚璟衍的眼神骤然冷冽,寒光闪烁:“让她离远点!”
华妃清清楚楚听见了那声低沉的咆哮,心口仿若被针刺一般疼痛。
“陛下,臣妾特为您炖了补品,亲自动手的。”
她在外头柔声呼唤,试图透过门缝传递温情。
戚璟衍红着眼,神色有些吓人地走出浴室,华妃的心不禁一紧,预感不妙。
“我不会喝的,你回去吧!”
他的话语冷硬如铁。
华妃想起袁嬷嬷的教诲,倔强地挺直了腰杆,非但没有退避,反而更靠近了几分。
她的体香随呼吸飘散,涌入戚璟衍的鼻腔,那潜藏的狂热顿时如同野火燎原,智防线摇摇欲坠。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明媚的笑靥,不由自主地捧起华妃的脸庞,就在那柔软的唇瓣即将触碰的瞬间,智的残片令他猛然将她推开。
华妃又急又怒,眼看就要成功之际,却功亏一篑!
戚璟衍费尽力气推开华妃,竭力克制着身体的异样感觉,脚步踉跄地步入寝宫。
柳兰昭闻声而出,一脸惊诧,心中疑惑重重——他这是中了什么奇药?
正当她伸手欲取银针,一阵灼热的气息忽然将她笼罩,手腕被猛地握住,整个人被拽入了一个炽烈的怀抱之中。
她奋力挣扎,但对方却如山岳般稳固,纹丝不动。
突如其来的热吻令她思维陷入混沌,她紧咬牙关,双手胡乱拍打着对方的背部,试图挣脱。
戚璟衍在这久违的温存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眉头略略舒展,但一个不经意的轻咬却让他瞬间清醒。
察觉到他并无放手之意,柳兰昭急中生智,拔下发簪中的秘药。
屏住呼吸,她看着戚璟衍无力地倒下。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将他安置在床上。
把脉间,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正欲取银针治疗,一只小手默默递上了银针包。
回头一看,是满脸忧虑的戚梓汶。
一瞬间,尴尬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确定刚才的那一幕是否被戚梓汶目睹。
“父皇这是怎么了?”
戚梓汶的询问打破了沉默。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柳兰昭挑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喂入戚璟衍口中。
即便昏迷,他的警觉依旧,不愿轻易接受,柳兰昭只好将他扶起,轻轻拍打其胸膛,最终使药丸缓缓滑入口中。
这一系列举动让一旁的戚梓汶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待她诊完脉,又为戚璟衍施了几针,直至见到他脸上红晕渐退,这才转向戚梓汶,安慰道:“太子殿下,皇上的病情已经稳定,请您先去休息吧!”
戚梓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不言不语。
这场景让柳兰昭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当年,她留下体弱多病的戚梓汶于宫中,他必定承受了无数煎熬,唯一的依靠,便是身为皇帝的父亲戚璟衍。
“要不,你也躺在皇上身边?”
柳兰昭声音微颤,提出建议。
戚梓汶眨巴着眼睛,半信半疑:“真的可以吗?”
“你们是父子,有何不可?”
她笑道。
“好吧。”
柳兰昭帮他脱鞋解袜,拿来锦被,小心翼翼地为这对父子盖好。
转身欲离,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衣袖。她低头,看见那抓着衣角的小手,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你能和我一起陪父皇吗?”
戚梓汶小声问道。
柳兰昭一怔,心底涌现出甜蜜。
戚梓汶开始依赖她了吗?
她立刻笑颜如花,点了点头。
戚梓汶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戚璟衍悠悠转醒,只见柳兰昭伏在贵妃榻旁,而戚梓汶则紧紧攥着她的手。
他眼中有着几分迷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因扯动唇边的伤痕而不适。
那双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懊恼,昨晚强行亲吻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
这恼人的女子!
简直是缠人的小狗!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本想唤来侍从丁元准备早朝,念头一转,却俯身抱起坐在地上的柳兰昭,轻轻放在戚梓汶的身旁。
得知精心策划的计谋仍旧未能成功,太后怒不可遏,她的愤怒化作一股雷霆之怒,一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甩在了华妃柔嫩的脸庞上,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内宫中回荡。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太后咬牙切齿,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华妃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跪倒,膝盖撞击地面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卑微地俯首,“母后,女儿知错,让您失望了!”
第168章 难有子嗣
太后怒气未消,转头问向一旁侍立的袁嬷嬷,“袁嬷嬷,你说,皇上昨晚究竟又去了哪里?”
袁嬷嬷见状,心知不妙,一时语塞,嘴唇微动,却未敢轻易作答。
她偷偷瞄了眼太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连忙压低声音回答:“启禀太后,皇上昨晚……又去了太子的宫殿。”
太后听闻此言,心中稍感慰藉,至少戚璟衍并未宠幸旁人,但这份宽慰很快又被更深的愁绪所取代。
“七夕佳节将近,哀家自会有办法为你们再创良机。妍儿,近日你就莫要在皇上面前出现,以免弄巧成拙!”
华妃想起昨日戚璟衍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后腰因撞桌留下的疼痛似乎在此刻加剧了,仿佛在提醒她那不可触碰的禁忌。
“女儿谨遵母后旨意!”
看着华妃颤抖的身影退出殿外,太后再次伸手揉按着太阳穴,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
“袁嬷嬷,有时候哀家真怀疑,当年的选择是否正确……”
袁嬷嬷轻声安慰道:“太后,这后宫之内,命运多舛者不计其数。若非您当年的果断,也许您也早已成为这悲惨命运中的一员。”
太后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是疲惫。“罢了,扶哀家去佛堂,诵经祈福吧。”
……
另一边,华妃的好事屡次遭到柳兰昭的阻挠,对这个宿敌的恨意如野火燎原般蔓延。
正当她在暗自筹谋如何给予对方狠狠一击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之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华妃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内心顿时如惊弓之鸟,焦虑和不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房门开启,戚璟衍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步入,那无形的压力让房间内的空气都似乎凝固起来。
华妃刚欲行礼,戚璟衍却蓦地伸出手,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那份力量之大使她几乎无法承受。
恐惧如巨浪般席卷而来,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陛下,您这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下毒手!”
戚璟衍的声音冷如寒冰,每一个字都似利刃刺入华妃的心扉。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啊!”
华妃的辩解显得如此微弱,她从戚璟衍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全然不信。
没错,那种浓烈到几近实质的杀意,华妃感受得一清二楚,那是足以令人心胆俱裂的气息。
“若非考虑到你父亲秦丞相对大庸的一片忠诚,你昨晚就已命丧黄泉!秦歆妍,你那些暗地里的勾当,朕并非全然不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华妃瞪大了双眼,眼前的男子满是愤怒,让她不寒而栗。
她的四肢开始发凉,仿佛被无形的冰霜所包围。
“把她按住,把药给她灌下去!”
戚璟衍放开华妃,接过丁元递来的丝帕,慢条斯地擦拭着手,眼神中满是对华妃的不屑与厌恶。
两名太监死死扣住华妃的胳膊,华妃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陛下,这到底是何意?”
她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丁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娘,您还是乖乖听话,喝下这药吧!”
华妃的视线落在那碗颜色深邃的药水上,心中充满了拒绝与绝望。
“不,我绝不会喝这药!”
这药,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挣扎终归徒劳,那碗药强行灌入她的口中,苦涩与窒息感瞬间充斥着她的感官。
“咳咳——”
华妃被药水刺激得剧烈咳嗽,眼泪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狼狈不堪。
她拼尽全力想把那令人恶心的液体吐出来,却只是徒增痛苦。
戚璟衍冷漠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若非你与太子的亲缘,朕怎会让你出现在汶儿身边!今后,你最好给我老实些!”
留下这句话作为警告,戚璟衍甩袖离去,留下华妃一人腹部如被刀割,疼痛难忍。
羡青见状,连忙去找太医。
可不知为何,太医院的太医们竟无一人在岗。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待羡青心急如焚地带着太医返回,华妃已痛得昏厥过去。
王太医为华妃搭脉,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震惊。
羡青急切地询问:“王太医,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了?”
王太医心知肚明,这藏红花之药,一旦入腹,怕是华妃终身难有子嗣。
他不敢直言,只能沉默以对。
羡青更为焦虑,“王太医,娘娘情况如何?”
王太医心知那药的来历,瞥了眼窗外,低声说道:“华妃娘娘并无大碍,老夫开副方子,稍加调养便会好转。”
羡青半信半疑,王太医借机开完方子,便匆匆离去。
华妃醒来时,全身虚弱无力。
“娘娘,太医已为您开了药方,说是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羡青尽力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递到华妃面前,勺子轻轻吹凉,试图让她服下。
华妃望着那碗色泽深褐的药液,那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胃里立刻翻江倒海。
“走开!”
她断然拒绝。
“皇后娘娘,您这身体,不喝药怎能痊愈啊!”
羡青眼中泛红,满是焦急。
“不喝了!”
华妃倔强地抗拒,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忙抓住床沿,干呕不止。
羡青急得团团转,只好吩咐小宫女撤去药碗。
“羡青啊!”
华妃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哀求。
“快去找你父亲,这宫中的御医,我信不过了!”
华妃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第二天早朝结束,羡青找到了秦丞相。
“秦丞相,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恳请您能找位大夫来看看。”
秦三凯皱眉,疑惑反问:“宫中不是有御医吗?”
“秦丞相……”羡青迟疑片刻,面露难色,“宫中的事情盘根错节,还请丞相谅解并施以援手。”
秦丞相闻言,立即请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一番诊治之后,大夫神色凝重,对秦三凯低声说道:“丞相,此事需私下详谈。”
“你说什么?华妃可能再也无法怀孕?”
秦三凯闻此言,身形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微臣将开一味药方,制成丸剂,皇后服用后,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秦三凯心中五味杂陈,忐忑不安……
第169章 不忠不孝
没过多久,那位被召入深宫为华妃私下诊疗的大夫之行踪,便如同春日里的一缕轻风,悄无声息却又不可避免地拂过了宫廷内外的每一处角落,最终吹进了太后的耳中,以及那总是深藏不露、心思缜密的戚璟衍耳畔。
戚璟衍唇角勾勒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许寒意。
这些年,母后以权势和温情并用,不遗余力地推动他与华妃之间的联姻,至于其中深意,他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从未深究。
如今想来,每一场精心设计的偶遇,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撮合,或许都暗含玄机。
他曾一次次选择宽容,以为忍让可以换得片刻宁静,却不曾想,这宽宏大量竟成为了他人得寸进尺的土壤。
对母后,他心中有万般无奈,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只能将这份不满转嫁到华妃身上,也算是一种间接的警告,提醒着太后勿要再涉足他的人生疆域。
就在袁嬷嬷汇报华妃病情之时,太后的手一颤,那串平日里不离身的念珠突然断裂,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四散开来,在光滑的地面上跳跃、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发出了警示的音符。
“你说什么?!”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那严厉的质询,让在场的所有人不自觉地屏息。
袁嬷嬷心弦一紧,喉咙似被无形的手扼住,但仍强自镇定,将所知之事一一吐露:“回太后,是贵妃指使,昨日让人给华妃强行灌下了红花汤,并且……并且刻意调走了所有的御医,令他们去往了大皇子的住所。”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落地,太后平素温婉端庄的面容瞬间扭曲,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嬷嬷,你随我来!”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袁嬷嬷连忙跟上,心中五味杂陈。
“哀家要亲自去问个明白,看看那贵妃究竟有没有做那暴君背后的推手之心!”
太后的话语掷地有声,脚步匆匆,似乎要急于揭开一切谜团。
然而,当宫门守卫禀报贵妃此刻正身处大皇子的寝宫时,太后的怒气未消,却不得不改变方向,心底的怒火却更甚,犹如被秋风吹旺的野火,愈燃愈烈。
与此同时,戚璟衍正于御花园中指导年幼的戚梓汶练习剑术,一旁的柳兰昭静默地熬煮着药剂,她的目光温柔,满是对父子二人的关切与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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