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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澄凑近了看，他眼角处还有淡淡的泪痕。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江天谕，你看。”
江天谕睁开眼，甘澄弯起眼睛冲他笑，抱着孩子给他看，献宝似的动作。
“你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江天谕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甘澄格外小心地把婴儿放到他臂弯里。他用手环住，轻轻蹭了一下宝宝的脸。宝宝也依赖地伸着脑袋，脸贴过去。
甘澄看得眼睛热热的。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发了一条朋友圈：【[爱心][爱心]】
底下很快叠起了评论，一连串点赞。
一分钟后，甘澄收到了廖然的信息。
廖然发了黎市一院的定位：【江总，您是在这里吗？】
C：【嗯，是的，廖然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廖然：【陪我母亲来看腿。】
甘澄想起那天去廖然家，他母亲的腿脚确实有些不便。C：【阿姨还好吗？】
廖然：【老毛病了，只是定期来拿个药。】
【最近还忙得过来吗？】
甘澄刚打完这行字，未发出，廖然的下一条便来了。
廖然：【江总，您现在方便吗？我过来找你，有些文件需要向您确认。】
甘澄：【好的】
甘澄给江天谕看对话：“等会廖然要过来，我们就在外面说话，尽量小声点，不吵你跟宝宝。”
江天谕：“嗯。”
廖然和他母亲一起来了。
走廊外，廖妈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廖然搀着她，手里拎着一箱礼盒。三人坐在小厅，甘澄在文件上一一签字。
廖然确认了一遍，把文件装进包里，起身准备走时，他将身侧的礼盒放到桌上：“江总，这是给您的。”
“这怎么好意思。”甘澄摆摆手，“廖然，你快拿回去。”
廖妈妈便说：“上次听然然说，您媳妇儿喜欢吃这些，这不，我就顺便拿过来一点。小江老板，您放心啊，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一点都没放什么添加剂，吃着也放心，您媳妇儿现在坐月子呢，得好好补补，这点小零食就当解馋的！”
甘澄听了，脸有点热。
哪是江天谕喜欢，全是甘澄吃的，上次廖然的确问了，她便推到江天谕身上，哪知道还会有这么一茬。
“谢谢阿姨。”
等两人走了，甘澄把礼盒拎进去。
江天谕看了一眼。
“江天谕，这是廖然的妈妈送给你吃的。”甘澄说，“我上次说你都吃光了，廖妈妈还以为你很喜欢吃，就又给你做了。”
他嗯了一声。
宝宝被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上，甘澄趴在边上，出了神地看，偶尔点一下宝宝的脸，碰一下宝宝的脚。
但宝宝不搭理她。
甘澄想到刚才，宝宝一见到江天谕，便依赖地贴上去，小手抓他的头发，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在故意对他卖萌。
而对她，态度完全两个样。
除了一开始，对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仔细打量她好一会儿。
现在，几乎不怎么同她对视，好几次，都闪开她的视线。
像是故意的……
甘澄碰他的身体，也没有反应。
甘澄不禁心里酸酸的，见宝宝专注地看着天花板，她手再次伸过去，戳了戳他的手心。
婴儿嘴一瘪，嗷呜一声哭了起来。
甘澄手足无措，慌乱地拍拍宝宝，试图安抚他。
“是我弄痛你了吗？宝宝对不起。”
婴儿越嚎越响亮，哭声充满了力量，让人感受到这个小生命蓬勃的生命力。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你了。”
“宝宝别哭了……”
怎么都哄不好，甘澄求助地望向江天谕：“怎么办啊？”
江天谕：“抱起来试试。”
甘澄小心抱起来，轻轻拍了一会儿背，还是没用。
“给我吧。”
没想到宝宝到了江天谕怀里，立即就不哭了。
见状，甘澄心里不是滋味：“江天谕，宝宝真的很信任你呢。”
江天谕垂眼看着怀里的婴孩，目光温柔。
甘澄忽然惊奇地发现，江天谕变了。
以前，他眉间总是汇聚着若有若无的戾气，浑身充斥生人勿进的冷冽，让人望而生畏。而现在，他眉眼间挂上了几许温情，没了往日的锋利。他像是被笼罩一层柔光，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气息。
甘澄看到宝宝扒着江天谕的衣襟，一开始她还以为宝宝在玩，看到他小小的脸蛋似乎带上了急切的神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宝宝是饿了吗？”
宝宝发出“哼哼”的气音，好像在回应她。
江天谕掀开衣服，宝宝迅速找到位置，吮吸起来。
甘澄注意到江天谕皱起了眉，小声说：“宝宝你吃饭怎么那么用力啊，轻一点。江天谕会疼的。”
听到这话，宝宝吮吸的速度放慢了。
甘澄“咦”了一声。心头冒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总觉得，宝宝好像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呢？
第62章 小坏蛋！
医生对宝宝进行了极为仔细的全面检查，经过一系列专业的诊断流程后，确认宝宝的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隔日出院，到家后，甘澄翻出了宝宝的衣服，出来时看见从霜在跟宝宝玩。
从霜的食指伸过去，宝宝便展开五指抓住。
从霜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动作，宝宝也乐此不疲。
甘澄拿着嫩黄色的小衣服，走过去，轻轻解开宝宝身上衣服的扣子。
小家伙一点都不配合，双手双脚扑腾着，把甘澄的手踢开。
“宝宝乖啊，我帮你把脏衣服脱掉。”
啪的一下，小脚掌踢到甘澄的眼角，甘澄“唔”了一声，一阵疼痛，眼泪都飙出来了。
小小的脚掌，怎么那么大力！还专往脆弱的地方踢。
“没事吧。”
甘澄揉了揉眼睛，摇头：“……没事。”
江从霜拿过她手里的小衣服：“我来换吧。”
江从霜给宝宝脱衣服时，宝宝就乖多了，伸腿伸胳膊，很快就换完。江从霜被他萌化了，揉了一把小脑袋：“怎么那么可爱呀！宝贝儿。”
她低下头亲了一口宝宝的脸蛋，宝宝弯着眼睛，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甘挽白在厨房准备午餐，甘澄和江从霜两人进去帮忙。
甘澄的语气有些酸酸的：“从霜，我怎么感觉宝宝都不亲近我的？”
“有吗？宝宝还跟你不熟呢，多跟他玩玩就好了。”
甘澄碰了下眼角，刚才被踢到的位置，现在还有点痛呢。
江天谕刚生完孩子，显得格外虚弱，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透着疲惫。为了最大程度方便他日常行动，甘澄把一楼的房间收拾出来，让他暂时睡这。
甘澄端着餐盘进去，他躺在床上，双眼微微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江天谕，吃饭了。”小声地叫他。
甘澄喂他，江天谕慢慢吃着，过了一会儿，他停下。
“宝宝是不是在叫？”
甘澄放下碗，竖起耳朵听：“好像是的。”甘澄跑出去，打开尿不湿看的时候，又被连环踢了几脚。
甘澄抱着孩子进去：“宝宝应该是饿了。”
江天谕抱过去，宝宝很自觉地扒开衣服，开吃。
“脸怎么了？”
甘澄右脸颊红了小一片：“宝宝遗传了你，力气这么大，我都被他踢了好几下了。”
江天谕手伸过来，摸了下她的脸。
“江天谕，宝宝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甘澄声音有点委屈了，“妈和从霜跟他玩，他都乖乖的……他就不肯让我碰，还踢我，还有……刚才我想亲他，他都把脸转开，很嫌弃我的样子。”
“是么……”
江天谕不让宝宝吃了，把他托起来，面向甘澄，手掌慢慢抚着他的后脑。
甘澄看见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瞬间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想要亲他一口。
小脑袋扭向一旁，不让亲。
小模样既可爱又让人忍俊不禁。
甘澄指他，向江天谕控诉道：“看到没有，刚才也是这样，江天谕，他就是不喜欢我，嫌弃我！”
江天谕抚着宝宝的脑袋，笑了。
“你还笑话我！”
江天谕眼睛含笑：“他很像你。”
“什么像我？明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甘澄弯着身子，仔细瞅。
还有点像梦中的那个宝宝……
小家伙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机灵地转来转去，就是不同甘澄对视。
甘澄有点气，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肯定不是同一个，梦中的那个宝宝，那么乖！
甘澄继续喂江天谕吃饭。宝宝坐在江天谕大腿上吃，两只小手捧着，粉嫩嫩的嘴唇含着那里，有节奏地吮吸，吃得特别专注，发出轻微的嘬嘬声。
甘澄的眼神不经意间往下瞟，看到宝宝吃得这般有滋有味，投入而享受。甘澄蓦地看饿了，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江天谕听到声音：“你也一起吃吧。”
甘澄睁圆了眼睛，嘴张成了O型，啊了一声，眼神流露出震惊：“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甘澄飞快往下瞥了眼，宝宝似乎怕她抢似的，小手都抱紧了。
“我还是不跟宝宝抢吃的了吧……”
江天谕一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似乎没想到她是这回答，半晌没说出话来。
甘澄才反应过来，江天谕说的是跟他一起吃盘中的饭菜，而不是……甘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红晕迅速蔓延，耳根脖子都熟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甘澄低着头，听见江天谕轻笑一声，揶揄道。
“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停顿一会儿，摸着宝宝的脑袋，语气中满是笑意。
“最好趁他不在的时候吃，不然，宝宝发现你跟他抢吃的，小家伙说不定就记恨上你了。”
“我才不想吃！”甘澄涨红着脸说。
晚上睡前，两人躺在床上，讨论给宝宝取名。
“江天谕，我们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好呢？”
“不如先取一个小名，正式名可以慢慢想。”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想了一个字。”
“什么？”
“手给我。”
甘澄伸过去，江天谕用食指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
昭。
是这个字。
“昭昭，好听。”甘澄说，“寓意也很好呀，就叫这个了！”
旁边的婴儿床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甘澄下床，往里望一眼，宝宝还没睡，睁着乌黑大眼睛，瞅着她。
这么可爱。
甘澄转瞬便把宝宝刚才对她使出连环踢这事给忘了，抱起来，往床上带。
“昭昭，小昭昭。”甘澄举起他，小胳膊小腿在空中晃着，“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哼了一声，嘴里吐出一颗小泡泡。
甘澄越看越可爱，把他举到面前，想亲一下。
小脸使劲往边上扭。
他不想让她亲！
甘澄抓着小身体，用力地亲了两口，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就亲，小坏蛋！”说完，又使劲亲了几口，“我亲你怎么啦？就亲。”
小家伙不停地扭动身子，挥舞四肢，手脚打着甘澄的肩膀、胸膛。甘澄察觉出宝宝的抗拒，把他给江天谕。然而宝宝一到江天谕怀里，瞬间变得无比乖巧。
甘澄咬了咬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沮丧和失落。
“江天谕，宝宝是不是讨厌我啊。”甘澄仔细回顾了下，“……好像是真的讨厌我，不让我亲，也不让我抱。”
“怎么会。”
江天谕把小家伙放到甘澄手臂上。
小家伙一动不动，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睫毛如小扇子般轻轻扇动。
“这不是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甘澄说，“宝宝最喜欢你了，一直盯着你看。”
“是么。”江天谕弯下腰。
小家伙嘟起嘴，两颊的肉鼓起来，像两个圆滚滚的包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轻轻捏一捏。
“你看，他还朝你卖萌呢！”
江天谕看看小家伙，又抬头看看甘澄。
“还给你，我不要抱了！”甘澄把孩子给江天谕，环胸，气呼呼的样子。
江天谕看着她笑。
“你又笑我！”
他捏捏甘澄的脸颊。
甘澄的假期余额不足两天。
瞅瞅婴儿床里无所事事只能玩自己脚的小家伙，甘澄感叹道：“真羡慕你啊，可以不用上班。”
小家伙“哼哼”两声。
小坏蛋总是发出这样的声音，甘澄伸头过去看他。他眼睛里闪烁灵动的光，小小的脸蛋满是狡黠。
总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呢。
而且这小坏蛋在自己和江天谕面前完全两个样。
江天谕面前，他就装可爱，歪脑袋，眨眼睛，一脸无辜懵懂的小模样。
到她面前呢，一点都不安生，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给换个衣服，不停地扑腾，四肢挥舞，还尽往甘澄脸上招呼。
甘澄都觉得这小坏蛋是故意的！
看准了往她脸上打。
甘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他还是个宝宝，什么都不懂。
更亲近江天谕也是应该的，毕竟在他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江天谕生他还那么辛苦。
可是……
不管怎么安慰自己，甘澄还是有点难受。
为什么宝宝一点都不喜欢她呢？
第63章 堵奶
“哇塞，好可爱呀～”
“真的跟江总长得好像。”
“男孩还是女孩啊，看不出来。”
段家凌推门进去，声音戛然而止。
“在聊什么？”他问。
“江总刚发的朋友圈。”
段家凌点头，视线朝一人的手机屏幕上掠去，朋友圈界面，一张照片，婴儿躺在小床里，望着镜头，那一双大眼睛格外醒目。
放了一个月假，甘澄完全没心思上班。
被闹钟叫醒之后，甘澄有气无力地挪到餐桌前。江天谕坐在对面吃早餐，拿一片白吐司，餐刀挑起一勺草莓酱，不紧不慢地抹在吐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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