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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颠覆了她过去二十年的认知。
“妈，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即便是过了法律追诉期又如何，只要她能找到铁证，就能让梁衷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何况，还有周琳这个人证。
“你要做什么？把我死而复生的事情翻出来，还是想着让我的丑闻人尽皆知？”
周琳的质问声让的樊嘉沉默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周琳，“难道我们就要让凶手逍遥法外吗？难道你就不想给父亲一个公道？”
“公道？”周琳自嘲一笑。
“这世上哪有百分百的公道可言？”
“你想给父亲公道，我呢？等以后我出门，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你可曾……”
“妈，我不会嫌弃你！你是我的母亲、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难道梁衷对你做的那些你都忘了吗？”
樊嘉不理解周琳的选择，甚至觉得她像是在包庇梁衷这个杀人凶手。
周琳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樊嘉，在你心里真相重要、你父亲重要，我呢？”
“你当然重要，可我们应该让凶手受到制裁不是吗？”
樊嘉的问题引得周琳仰头大笑，“制裁？”
“你是想要制裁梁衷还是想要制裁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梁衷囚禁？”
樊嘉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只想着要讨回公道了，却忘记了周琳的感受。
如果真要追究，周琳这么多年的经历被人扒的一干二净，她又该如何生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周琳伸出手挡在樊嘉面前，“好了，小嘉，你不要再说了。”
“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了。”
“阿峥是个好孩子，你们以后要好好生活，妈妈希望你幸福。”
周琳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樊嘉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内，直到闻聿峥出现。
“嘉嘉，你……”
闻聿峥看着樊嘉通红的眼睛以及被眼泪打湿的衣衫，她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了？”闻聿峥找了张纸巾，擦去樊嘉脸上的泪痕，把她抱到了椅子上。
樊嘉趴在闻聿峥的胸前，泪如雨下。
闻聿峥不疾不徐的拍着樊嘉的肩膀，等着她平复心情。
良久后，樊嘉声音沙哑的跟闻聿峥解释，并且把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闻聿峥。
闻聿峥听完沉默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梁衷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法治社会！
只是当事人应该都被梁衷解决了吧？
只剩下周琳，她不愿意出庭作证，这件事很难水落石出。
还有一点就是周琳的身份也是个问题，她名义上还是“梁琦”。
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去检举一个刚苏醒的植物人，这……太癫了。
几乎是瞬间闻聿峥就否定了这个解决方式，他皱着眉思考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阿峥，我跟妈妈吵架了。”
没等闻聿峥想到解决办法，又听到樊嘉开口了。
“我想要让妈妈去告梁衷，可没有考虑妈妈的感受，她应该会怪我吧？”
“她一直都在为我着想，可我非但没有理解她，还想着要让她揭开自己的伤疤。”
闻聿峥心中骇然但面上不显分毫，“嘉嘉，阿姨那么爱你，她怎么可能会怪你。”
“你去跟阿姨道个歉好吗？”
“你的想法没有错，可你跟阿姨不同。阿姨被关在医院里，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她被梁家人折磨了近二十年，这二十年外界飞速发展，可阿姨却没有办法接触外面的社会。”
“她的思想停留在二十多年前，你要理解她，给她适应的时间和机会。”
闻聿峥讲完，樊嘉恍然大悟。
她生活在这个时代，十分清楚人们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可周琳不是。
梁家人不会允许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我知道了。”
“我错的离谱，我……”
樊嘉懊悔不已，恨不得时间回到过去。
“嘉嘉，你不要急，阿姨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你去找阿姨，跟她好好交流。”
樊嘉点点头，按照闻聿峥的意思去了周琳的卧室，希望跟她好好谈谈。
许是胆怯，樊嘉没有勇气去敲门。
还是闻聿峥看不下去，伸手敲响了房门。
“什么事？”周琳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可以听出来，跟樊嘉谈完以后，周琳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妈妈，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错了，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樊嘉的声音落下，她紧张的去看闻聿峥，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闻聿峥给予樊嘉足够的安全感，他牵着樊嘉的手，陪着她在门口等着。
第98章 爱之深
卧室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樊嘉抓着闻聿峥的手微微用力。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待周琳的“审判”。
“你的道歉我接受。”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樊嘉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她看着面前的门，心情跌到谷底。
闻聿峥鼓励式的安慰樊嘉，“嘉嘉，你要给阿姨一点时间。”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难受。”
“妈妈那么爱我，可我让她伤心了，她当时又有多么的难过，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啊。”
樊嘉只要一想到她对周琳说出的口不择言的话，就无比心痛。
她还是让周琳失望了吧？
“嘉嘉，阿姨她不会怪你。”
樊嘉不由苦笑，正是清楚周琳不会怪她，樊嘉才觉得更加痛苦了。
她心情不好时把坏情绪丢给了周琳，可周琳这么多年活的小心翼翼、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让她平安。
多年的委屈，她又是如何消化的？
终于从过去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可她却希望周琳亲手揭开伤疤，展露给陌生人，任由他们评价。
“阿峥，我是个坏人，跟梁衷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樊嘉担心会被周琳听到，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自责的跟闻聿峥讲述自己的心情。
“嘉嘉，你……”
看着樊嘉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怪圈，闻聿峥摇摇头，他无法评判樊嘉的做法。
人生而不同，各自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不同的性格，每个人的做法都无法单纯的用正确、错误来评判。
这个评判的标准没有可参考性。
樊嘉迟迟没有等来闻聿峥的看法，她仰头看去，对上闻聿峥的眼睛。
“阿峥，你在想什么？”
闻聿峥摇摇头，“嘉嘉，阿姨今天不会见你了，你先去车上等我好吗？”
“我有些话想跟吴蔚交代一下，等晚点去找你。”
樊嘉狐疑的看向闻聿峥，“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不是不能听，我想跟她了解一下阿姨的情况，我怕你听完会不开心。”
周琳的反常是吴蔚最先发现的，她对周琳的情况了解的更多，闻聿峥有话要交代，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只是樊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楚。
“你可以留下来一起听。”
樊嘉下意识的摇头。
她不想从第三者的口中听她对周琳的了解，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就不听了，等晚上你告诉我。”
樊嘉说着，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等到樊嘉的身影消失不见，闻聿峥主动伸手敲响了门。
“阿姨，我可以跟您谈谈吗？”
闻聿峥十分有耐心的在门口等着。
他发自内心的希望解开樊嘉跟周琳之间的误会。
“不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的过去你都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就离我远点！”
周琳对过往经历表现的十分抗拒，闻聿峥可以理解周琳的想法，但无法苟同她做出的决定。
就像是他劝解樊嘉说的那样，时间的鸿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的。
“阿姨，受害者有罪论早已成为历史。”
“不是你犯了错，你无需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闻聿峥说完，他再度提起想要跟周琳谈一谈。
这次周琳没有马上拒绝闻聿峥，过了好半晌，门缓缓打开了。
“你想谈什么？”
周琳站在房间门口，警惕的仰视着闻聿峥。
后者敛去身上的气场，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跟她交流。
“阿姨，我想跟你说樊嘉。”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冲动下做出了伤害你的决定，这一点她十分自责。”
“今时不同往日，新闻中曾经报道过跟您相似的案例。”
“您不愿意曝光过去，我们理解，同时也尊重您的决定，只是我不想放过梁家。”
“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
闻聿峥说这话时，一直没有忘记观察周琳的反应。
当看到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对这个提议做出反馈时，他有点高兴，起码周琳不是被欺负的丧失了反抗力。
“你想怎么做？”
这么多年，周琳怎么可能不想报复梁家。
只是相对于梁家而言，她有软肋，缺乏与之抗衡的势力。
闻聿峥在这时站出来，还想要为她撑腰，周琳没有理由拒绝。
“阿姨，这取决于您。”
“如果您有证据，我可以把梁衷、梁夫人送入监狱。”
“让他们一辈子在里面反省。”
“可如果您没有证据，我只能让他们穷困潦倒。”
闻聿峥同情周琳，心疼樊嘉，可他是一名军人，无法做出有违国家法律的事情。
那是他的信仰！
周琳看着闻聿峥的眼神有点古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梁家为敌，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闻聿峥坦荡的承认了。
“是，这做些对我没有好处。”
“但我喜欢樊嘉，不希望她不开心。”
周琳哑然，她轻笑了声，“这丫头倒是幸运，遇到了你。”
“阿姨谬赞了。是我幸运。”
周琳注视着闻聿峥，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
不知道是闻聿峥段位太高还是如何，周琳没有发现破绽。
“我没有证据。”
“我一把年纪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伤害不到我，但我不希望别人带有色眼镜去看小嘉。”
“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年纪大了，护不住她了。”
“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周琳说着，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闻聿峥也不急，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她的下文。
“梁家人自私自利，行事狠辣，你可以查查他们的发家史，或许会有收获。”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就别来了，以免被梁家人抓住把柄。”
“若他们倒打一耙，我只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周琳想的特别清楚，她是个果断的人，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樊嘉或者闻聿峥的未来。
“阿姨，我会保护好嘉嘉。”
“吴蔚会些防身术，可以保护您，您出门时把她带在身边，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知道，照顾好小嘉。”
第99章 自杀倾向
周琳挥挥手，跟闻聿峥道别。
随即，砰的一声后，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闻聿峥站在门口道了声“阿姨，再见”。
楼下，吴蔚看到闻聿峥下来，她凑了过去。
“闻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见到老夫人跟樊小姐发生了争执，我是个外人，不方便靠近，您劝下樊小姐。”
“老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让她不要跟老夫人吵。”
闻聿峥点点头，“我记下了。”
“吴蔚，这两天你多辛苦点，照顾好周女士。”
“我担心她会有……”
“闻先生也怀疑老夫人会有自残的行为？”吴蔚利落的补全了闻聿峥未说出口的话。
她见闻聿峥有点意外，也没有隐瞒。
“我有好几次看到老夫人站在窗户前，眼神不聚焦的眺望远方。”
“我担心她会有想不开的念头，就一直盯着她。”
这番话引起了闻聿峥的重视。
虽然周琳表现的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她跟那些心理不健康的人相处那么久，难免不会被影响。
“我记下了。”
“你最近就多辛苦点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闻先生。”
交代清楚之后，闻聿峥去见了樊嘉。
关于周琳有自杀、自残倾向的事，他没有告诉樊嘉。
“阿峥，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这么放过梁家，所以叮嘱吴蔚保护好阿姨，最近尽量不要出门。”
樊嘉微微一愣，“你要对付梁家？”
“不行！”樊嘉立即否定了闻聿峥的计划。
“为什么？”闻聿峥认为樊嘉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她拒绝一定有理由。
樊嘉深呼吸，“你为什么要对付梁家？”
“你还没有拿到陈氏的继承权，对付梁家很冒险，而且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压力。”
“我知道你心疼我和母亲，想要为我们做主。”
“只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我可以为自己和母亲做点什么了。”
樊嘉认真的看着闻聿峥，“我们各司其职，你去完成你的目标，梁家交给我。”
“你……”
闻聿峥担心樊嘉没有办法应对。
梁衷驰骋商场这么多年，早就是个老狐狸了，樊嘉对上他肯定会吃亏的。
“阿峥，过去的事情没有证据，我不会莽撞。”
“在做什么之前我会告诉你，你就相信我，好吗？”
闻聿峥见樊嘉坚持，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耐得住樊嘉的软磨硬泡。
“好。”
闻聿峥应下了。
在这之后，两人陷入了各自的目标中。
樊嘉每天忙着调查梁家的过往，以及寻找当年父亲死亡的线索。
闻聿峥更是忙的脚不沾地，陈老爷子看着他在底层混的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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