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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了一下，但没睁开眼睛，假装自己还睡着。
傅云臣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收手将台灯关上。
屋内陷入绝对的黑暗。
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
白苏第二天醒过来，第一时间去看了一眼手机。
还以为是自己睡过了头，原来是还不到时间。
但她注意到，闹钟标识没有了。点进去，果然发现闹钟被关了。
只能是傅云臣。
他也算是好意，白苏没去怪罪什么。
她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总算觉得体力又恢复过来。
下楼，王妈见到她还有些意外，“先生不是说你不舒服要休息？太太还要上班？”
“我没事了。”
“那太太想吃点什么？”
“不想喝粥了，太寡淡了。王妈给我弄一份三明治好不好？”白苏眯眼一笑，有些撒娇的意味。
“好。还有橙汁已经榨好了，这就给你端过来。”
白苏吃着王妈做好的三明治喝着橙汁，饱饱的把营养补足。
她准备要走，王妈忙喊住她，“太太再等我十分钟，八分钟就行。”
白苏还有些不解，但还是等了。
几分钟后，王妈跑出来，提着一个保温盒。
“给你做好的饭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在外面吃了。我专门搭配过了，不油腻，也有营养。饿的时候，再打热一下再吃。我对你那边不太熟悉，我煲点汤送过去方不方便？”
白苏心下感动，忙说，“不用那么麻烦。王妈实在要煲汤，我晚上回来喝。王妈煲的汤最好喝了。”
“太太别太累。瞧着最近都瘦了。”
“知道啦，那我先走了。现在画廊那边就我一个人，我不去，门都不能开。”
白苏开了车离开。
她把大门打开，把画廊里面都打扫了一遍。
因为是工作日，来的客人稀稀拉拉的，也就十几个。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资料。
直到她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她没有固定的办公室，有一张桌子就在进门偏左的方向。她大部分时间就坐在那里。当然南枝没拿她当外人，要她休息随时可以进她办公室。
还炫耀她办公室那张沙发花了高价，就为了累时能舒服躺一会儿。
那个电话很少响，多数的人联系应该直接是和南枝手机联系。
她走过去接通，是个男人的声音。
“小南……”
白苏忙说，“你好，我们南总不在，请问你是。”
“我的画已经好了，你过来取吧。”那边语气很冷漠，也挺干脆。
“请问老师是……”
“我姓翟，你们那肯定有我资料。赶紧过来取，要不然我就毁了。”
那边毫无预兆的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苏懵了一下，脑袋里搜索了一下姓翟的画家，马上想起了一个人，翟青云。
她避免自己记错，赶紧在册子上翻出了翟青云在这边画廊的资料和作品。
翟青云和南枝是独家合作的，他的画都给了南枝。
翟青云在这个圈子不算是顶尖，但也是上层的。白苏也听说过他。
他的画在市场满受欢迎，比较有收藏价值。
翟青云是南枝签约的前几的画家了，也算是镇店之宝。
只不过翟青云有个缺点，就是性格古怪，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艺术家总会有自己的个性，要不然随了大流，作品也会不免俗套。
这一点白苏倒觉得没什么。
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点，来的人很少。白苏决定自己开车去取一趟。
她去时给翟青云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有马上过来的事情，这样也不显得突兀。
不过翟青云并没有回。
按照资料上显示的地址，白苏提前把门关了过去。
翟青云住的地方比较偏，是老城区那边。她根据地址导航，从狭窄的楼梯上去，到了三楼，敲了敲门。
一个中年的男人开门。
“翟老师，你好我是……”
“我不是翟老师，翟老师在里面。”
“抱歉。”
“没事，请进吧。”
白苏一脚踏进去，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乱。
男人说，“你别介意，翟老师的东西不喜欢别人动，所以就是这样了。你走路小心点，碰到哪里，翟老师会生气。”
果然是个古怪的人。
“翟老师让我来取的画……”
“在那边画室。你自己进去取吧，那房间翟老师不让我进。”
“哦。”
白苏过去敲了敲门，“翟老师，我是画廊的小白，我来替南总取画。”
“进来。”
白苏拧了门摆手，推开门。
便闻到了一股异味，她相信那房间不让人打扰了。
可她没看到翟青云。不过看到了靠在墙边一副完成的画，估计就是那副。
白苏朝那幅画走过去。
刚要去问翟青云，突然就听到一声大吼，把白苏吓了一跳。随即就看他把满屋子作品全都推倒在地，颜料也打翻。
白苏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在那发了疯似的。
白苏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翟青云朝她而来，白苏忙避开了。
好在翟青云并不是冲她而来，而是她身边的那幅画。
看出他的意图，他是要把这幅画也毁了，白苏觉得可惜，喊出声阻止，“翟老师三思！”
画已经被翟青云高高举起，听到白苏这一句，他看向白苏。
眼神从震惊，到定住。
就这么牢牢的凝视着她。
白苏见他动作停止，也提了一口气，劝道，“翟老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瓶颈？有时候是会这样的，翟老师肯定对画作的要求很高。可是先前的画，也是翟老师在最有灵感最满足的时候画下来的，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交给我，让更多的人看到，也让更多人感受翟老师画后的深意。若能遇到一个真正懂得的人，也是这幅画的福气。”
白苏一口气说完，还有些紧张的看着翟青云。
翟青云定定的又看着白苏一会儿。
如果一开始白苏只是紧张，看翟青云并没有想到其他。但现在被翟青云看了，发现他的眼神有点不适。
在白苏还准备说话的时候，翟青云突然就把画放了下来。
“你是新来的助理？这画你拿走吧。价钱，让南枝看着给。”
翟青云说好就好了。
白苏忙道了谢，又看满屋狼藉，便想着帮忙整理一下。
“你别管这里，不要碰我的东西。”
白苏只好收手。
她把画稍稍包装了一下，抱着出了屋子。
外面的中年男人过来，问，“翟老师有时候就是这样，没吓着小姑娘吧？来，我帮你抬出去吧，开车来了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谢谢了。”
“小姑娘还挺要强。”
白苏笑笑，“翟老师好像不太高兴……”
“他就是这样的。有灵感的时候，特别高兴。画不出来的时候就会那样。他也就是自己和自己较劲，不会迁怒别人。”
白苏点点头，“大家对自己要求过高。老师是……”
男人忙摆手，谦虚道，“我不是什么老师，我就是来照顾翟老师的。你叫我一声崔哥就行。”
“好的，崔哥。以后可能还有麻烦之处。那我就先走了。”
“好。”
白苏搬着画上了车，刚启动车子，就接到了南枝的电话。
“南姐，出差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正在到处逛着买伴手礼。对了，翟老师联系你没有？”
“联系了，我正取了画，准备回画廊。”
“你去过他家了？”南枝叹了口气，“下次别去了。这翟老师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古怪。据说还有暴力倾向。我每次都是找个男性朋友一起。他今天联系我了，我没看到，这才打电话给你的。”
“你一个女孩子，又这么年轻漂亮，谨慎点好。取了赶紧回画廊，别再有下次了。”
“知道了，南姐。”
第42章 不离
这天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白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
有些晚了。
白苏累得喘了口气。
刚才有人，她忙起来不觉得累。现在不用做事了，才感觉到累。
揉了揉脖子，白苏就决定关上门走了。
明天南枝就回来了，她会轻松一点。
她刚提了自己的托特包，将资料塞里面，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门口停着的一辆车。
傅云臣正靠着车门抽烟，这架势也分不清楚是早早来了，还是刚到。
路灯的光投射下来，长款的黑色羊毛大衣，让他有一种过分清标之感。
白苏将门锁上，提着包出去。
傅云臣将烟掐灭，朝她走过去，“走。”
白苏说，“我自己开了车。”
“明早我送你过来。”
说完，就伸手过来去拿她的托特包。
白苏避了一下，明显不同意傅云臣的安排。
“老周请你喝杯酒。”
“周律？”白苏掏出手机看了看，还真有他的未读微信。
周霁风毕竟是白苏现在离婚的首选代理律师。
傅云臣见她这样，便是默许。就将托特包接过来，这一次白苏没有拒绝。
只是傅云臣没想到这包这么重，“里面装了什么？”
“画廊的资料。”她径自上了车，问，“周律有说什么事吗？”
“不清楚。”
白苏没有再问，一路都沉默下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载电话响起来。
白苏扭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苏感觉到傅云臣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但她并未在意。
她偏头过去，假装对一切毫不知情。
只是傅云臣迟迟没有接。
电话挂断，又打进来第二个。
这一次白苏淡淡说，“接吧，如果觉得我在不方便，你可以把车停下来下车接。”
傅云臣瞥她一眼，“到了再说。”
车子家酒吧附近停下来，傅云臣停好车，对白苏说，“老周已经在里面，我一会儿过来。”
“哦。”
白苏往酒吧那边走。
明知道傅云臣是要做什么，她还是不死心的扭头看了一眼。
傅云臣到了墙边，手里举着电话。
白苏回过头，进了酒吧。
这酒吧没有想象中的热闹，舞台中央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年轻女孩，穿着长长的连衣裙，用她独有的烟熏嗓慢悠悠唱着爵士曲。
“弟妹……”周霁风先看到她，朝她招了招手。
白苏走了过去。
周霁风绅士的请她坐下，问，“老傅呢？”
“他在门口，一会儿过来。”
“行。你喝点什么？老傅说你不能喝酒，我给你点杯不带酒精的饮料。”
“有劳。”
饮料上来，周霁风见傅云臣还没回来，靠近了一点坐着，说，“好久没和你们两口子一起吃饭喝点东西，没耽误你休息吧？”
“没有。”
“听说你现在在画廊上班？怎么不叫老傅给你投资开一家？老傅这身价，还能让你出去打工？”
白苏喝了一口饮料，说，“周律，你今天找我来的主要目的是？”
周霁风看白苏态度有些生疏，顿了一下，才说，“你和老傅，是不是还没好呢？找你来，就是解释一下的。就上次咱们几个老同学，喝多了酒，嘴瓢了，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介意。因为这个事，你们两口子不好了，我们几个人估计要以死谢罪了。”
白苏抬眼看他，“周律，你是傅云臣最好额兄弟，我知道，你会帮着他说话。但你既然把我叫出来了，那你也应该和我说句实话。你们那天说的话，不管是不是喝多了，也都是实话吧？”
“这个，若要实话实说，还真说不好。那次叫你过去帮忙我们的毕业晚会，是老傅提出的。但是，老傅说，在那之前，就已经认识你，那时候是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依我看，老傅不是那种会为了上位不折手段那种人。他可是我们几个最有骨气的。这不是只有他创业成功了吗？”
白苏笑了笑，“他的卑劣程度，你大概还不够了解。”
周霁风张了张嘴。
白苏又说，“你不用替他说话了。这件事，他都已经承认了。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出来解释一下就没事的。与其当和事佬，你不如替我想想办法，怎么样能让他同意离婚。”
“我这很为难啊。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职业素养。”
白苏失笑，“如果我换律师，我觉得为难的该有更多人了。”
周霁风叹息，“看来和事佬不好当。”
白苏和他碰了杯，喝了一口饮料，便起身，“就到这里吧，我就先回去了。我不喝酒，陪着你们也不能尽兴。”
“云臣还没回来呢。”
白苏笑笑没说话。
起身又偏头问，“你知道陆知瑾吗？”
“谁？”
白苏心底一沉。
陆知瑾的存在，竟然周霁风也不知情。
她想起陆知瑾的话。
她和傅云臣的关系，远超过她的想象。
“你多劝劝他吧。他那样挺没劲的。”
白苏离开酒吧，傅云臣的电话还没结束。
他背对着酒吧的方向，所以并没有发现她。
白苏自己没有车，包还放在傅云臣的车里。
自己手上就一只手机。
她打算拦了车回家，突然就收到了沈安安发来的消息，【姐妹，我有三天假，已经回来了，明天和你约啊。】
白苏想了想，回，【现在能约吗？】
半个小时后，白苏已经出现在沈安安的公寓门口。
她刚从电梯出来，一道身影先她一步，从另一部电梯出来，进了沈安安对面的房间。
白苏只看了一个背影，心就惊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她想，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没有多想。
她走上前敲门，沈安安敷着面膜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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