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东。
白苏正要询问,来验证自己的猜想,傅云臣却在她之前出声。
“跪下。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应该叫他一声爸。但我觉得你没这个资格。”
他转过脸,看着她。
一种平静的审视,压迫的意味一潮盖过一潮。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白苏没有和傅云臣争论这个。
她本该在五年前就过来。
她诚心跪了下来,以一个晚辈的姿态告慰一下长者的在天之灵,随后起身。
傅云臣弯腰将那束菊花放下,静静的看着墓碑一会儿。
“将近五年,你不曾带我来过。既然今天带我来了这里,必然有你的目的。傅云臣,你不如实话实说。”
傅云臣语气平淡的说,“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一口一个凭什么,又是一句为什么?这就是答案。”
他指了指墓碑,“父债子偿,很公平。”
白苏不解问,“傅云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傅云臣所谓的答案还是让白苏一知半解,他并没有再解释的欲望。
在墓碑前又站了一会儿,傅云臣就要离开。
他依旧走在前面,白苏跟在后面。
夜里下过一场雨,石阶有些湿滑。
白苏穿着高跟鞋,上去的时候不显艰难,下去的时候就有些费劲。再加上药效的缘故,白苏的鞋踩在地上,力道总是差那么一点。
她不小心滑了一下,人一个趔趄往下滑。
好在傅云臣就在她前面,一转身就把她轻易接住了。
白苏本能要赶紧收手站定,下一秒,傅云臣一把将她横抱起。
这里葬了很多人,应该是个肃穆的场合。白苏不打算因为这件事和傅云臣起了什么争执,只小声抗议,“你不用抱我,我自己可以走。”
傅云臣垂眸看她一眼,直接将她的话无声驳回。
将白苏塞进车内,傅云臣开车离开。
等开出去一段路,他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推开车门,他又将门合上,人是靠着车门。
他抽了两支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苏精神不大好,只是靠在座椅上。
现在就是给她机会跑,她都没有什么力气。
她脑子里闪过傅云臣的那句父债子偿,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她现在大脑十分迟钝,要抓住那个念头再往深处想根本不可能。
车门突然被打开,傅云臣又坐了进来。
裹挟着一股苦涩的烟草味。
“傅……”白苏还是想和傅云臣聊一聊。
可白苏才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傅云臣已经栖身而来,捏住她的下巴,强势咬住她的唇。
口腔内清楚的尝到了他微微苦涩的味道。
傅云臣吃了她好一会儿,要把她缎面的半身裙扯开。白苏绵软的手去推。知道不起作用,她只能低声求饶,“不可以。傅云臣,你不要这样对我。”
傅云臣垂眼看着她,眼角有一抹讥讽。好像在说她除了这些作用,还有什么。
白苏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傅云臣停下来不太可能。
她气势很微弱,“我暂时不想。上一次的经历,让我觉得痛苦。”
指的哪一次,傅云臣心知肚明。
他是太急了,恐怕她喉咙都有些破了。
他放开她,只是看着她,呼吸微重。
白苏能清晰感受到他滚汤潮热的欲念。但好在,他克制住了。
白苏问,“你说带我来找答案,可我还是不明白。傅云臣,不管这答案是什么,你后面还打算继续那样对我吗?”
傅云臣淡淡一笑,说,“不会。”
白苏有些不敢相信。
傅云臣又说,“给了你一些教训,你应该会学乖。你要相信,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抓回来。除非你带着身边在意的人,永远躲在一个洞里不见天日。”
白苏有些无力的一笑。
她就知道,傅云臣不会那么好心。
她点点头,“我可以不躲,不逃。但你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我需要工作,需要社交。”
需要在他以外的喘息的空间。
傅云臣一哂,“确定只是这样?”
“傅总不是向来自信满满?怎么,还怕我有什么方法让你挫败吗?”
“你不敢。”
傅云臣笃定的说。
他坐正,开车,带着白苏回到别墅。
当天下午,她就获得了自由。
可以和傅云臣在楼下的餐厅好好吃饭。不必再担心,饭菜里面被下了药。
吃完饭,白苏的精神恢复了很多。
她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出现在床头柜。
傅云臣还算言而有信。
上面很多未读的消息和来电。
绝大部分来自沈安安。
沈安安找不到她快要疯了。
但有几条简短的回复,明显是傅云臣模仿她的口吻回复的。
混蛋狗!
她先是和南枝发了微信,说她明天可以去画廊。
南枝发过来慰问的消息,还劝她如果没休息好,就不用急着过来。
白苏咬牙切齿又在骂傅云臣。他怎么不在外面造谣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白苏又和她浅聊了几句,就和沈安安发消息。
沈安安大约在忙,没有回复。
直到半个小时后,沈安安的电话打过来。
“我刚结束完录制,看到有你的消息,赶紧给你打电话了。苏苏,你最近几天怎么回事?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不就是个发烧吗?”
白苏失笑,“安安,你好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
沈安安气道,“我都快急哭了,你还能笑啊。”
“我没事了,安安。”白苏温柔的说。
“是真的身体问题,还是傅云臣?反正我对他没法放心。”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安安,你这几天有空吗?”
“我明天的录制是在晚上。白天应该有时间找你。”
“那好。你定地方和时间,我过去找你。”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不用你来找我。我过来找你。”
白苏想了一下,说,“我明天会在画廊。你到时候过来找我也行。”
“那就这么说好了。”
挂断电话之后,白苏就在网上搜索傅启东的事情。
网上的信息很少,和她从王妈那里听说的没有多少差别。
只知道傅启东是因为对赌协议失败,背负债务,跳楼自杀。
白天傅云臣说父债子偿,这件事难道牵扯到了傅启东还有白昶永?
她需要搞清楚。
门突然被打开。
好在她速度够快,已经将手机息屏。
他穿着真丝的睡衣,上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纽扣系的意兴阑珊,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透着一股颓靡的性感。
白苏将手机不动神色的放到枕头底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防备的盯着他看,希望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一点慌乱。
傅云臣一言不发,欺身过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白苏的背部瞬间僵直,双手紧紧攥住了床单。
那是一个很深的吻,他的舌尖几乎已经到了她的喉部。
白苏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傅云臣突然移开了。
她双眼蒙了一层水汽,眼泪是将落不落的样子。
傅云臣面无表情,唇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的告诉她,“我会轻点。”
混蛋,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她骨头都要散架。
可她从一开始的抵抗,很快进入迎合状态。
她盯着头顶的灯光眨了眨眼,手臂紧紧将他的腰缠住。让男人误以为那是更深层次的需求。
他错了。
她要做的是让傅云臣放松警惕。
隔天一早,白苏醒过来就觉得身体酸软的厉害。
傅云臣搂着她还睡着。
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她这边。好像那边一个大卧室睡不下他似的。
她准备起来,即便是精力没有完全恢复,她还是打算去画廊。
这一动,把傅云臣也惊醒。
他闭着眼睛,长臂一伸,就把白苏又按了回去。
搂着她的脖子,手却放在了胸前柔软的位置。
她身上只有一层轻薄的睡裙,没有其他依托。
她浑圆的臀和他身体倚着。
因为早上的特殊情况,导致白苏都不敢乱动。
“确定有力气去画廊?”刚醒过来,他的声音几分迷离喑哑,要命的磁性。
白苏身体一颤,“你答应过我的,我可以去画廊。”
“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掰过来,去亲吻她。
很难受的接吻姿势。
白苏很怕傅云臣又出尔反尔,奋力移开。
“现在别和我逞强。否则一会儿让你求我,你就真的哪都去不了。”
“你除了欺负我,还能做什么?”
大早上的情绪更容易失控,白苏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或许是从她眼角滑落的泪烫到了他,傅云臣这才松开。
他的眸色微冷,拍了拍她的脸,“苏苏,这不过是刚开始。不过今天先饶了你。下次别扫兴。”
他像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给她短暂的赦免。
傅云臣先下的床,白苏无意间瞥到了一眼。
他明明都没有下去。
懒得还要再去顾及他,白苏很快的洗漱结束,换了衣服。
她离开别墅,仿佛又活了一场。
连空气中都带了一点甜。
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样开着车再也不要回头。
但她知道不可能。
她到画廊的时候,其实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她这里有一把钥匙,直接开了门。
等小曹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里外打扫了一遍。
“苏苏姐,你怎么来这么早?”
“好几天没来了,当然要表现下。怎么样,我不在这几天,画廊有生意吗?”
“卖出去两幅画,算可以吗?”
“很好了,别气馁。”
白苏笑一下,又把自己桌前稍稍擦了擦,这一弯腰,小曹就看到了她脖子以下的红痕。
她穿的是件真丝衬衫,胸口打着一个蝴蝶结。这一弯腰,红痕就格外明显。
“苏苏姐,那里……不过你站直了应该没关系,别人总不至于往那边看。”
白苏瞬间明白过来,干脆将那蝴蝶结又系的更紧。
第96章 怕我跑
南枝临近中午才过来。过来之前,就在三个人的群里询问他们中午吃什么,直接带过来。
白苏和沈安安已经约好中午碰面,不过沈安安临时有点事,可能会晚个半小时到。
白苏就直接和南枝说了。
中午,南枝提着两份饭过来,一份递给了小曹。
她又问白苏,“真不用?”
“安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苏眉眼一弯,“南姐这么见外干什么?”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白苏问起,“南姐,你国外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不是在等申请通过吗?我问过人了,我的资料齐全,已经快下来了。最多半个月吧。到时候我可就得带着岩岩过去了。”
南枝停顿一下,问,“你和小曹,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小曹没有多大自信去看白苏。
原本白苏也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还有南枝在国外指导。
可她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确定自己还能把画廊这边弄好。
可她知道南枝对这个画廊付出的心血,她眼下就快要出国,如果她也和小曹一个态度的话,恐怕南枝会放心不下。
随即她说的口吻十分轻松,“没问题的。这不是有南姐你远程遥控吗?”
“那就好。小曹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基本也能上手了。苏苏你就更不用说了。我相信在你手上,画廊会更好的。”
白苏莞尔。
南枝想起来什么,又说,“顾总来过,听说你生病还多问了几句。他和你联系过吗?”
白苏嗯一声,敷衍过去。
事实上她拿到手机之后,的确看到了顾斯铭的未接来电和关心微信。但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所以也没有回复。
没多久,沈安安就来了。
她和南枝小曹他们打了招呼,还给他们带了一盒马卡龙。
然后就和白苏离开了。
上了车,沈安安就问,“你是真的病了吧?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白苏说,“能找个好说话的地方吗?”
“我来安排。”
沈安安把白苏带到了上次他们去的一家中式风的餐厅。
预约制的私厨,几乎都是独立的包厢。
沈安安说,“虽然上次遇到了谭叙京,但这里说实话环境很好。”
白苏点头,跟着她去了二楼的包厢。
点了一壶茶,又点了几道菜,沈安安和白苏才开始说话。
白苏问,“安安,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离开吗?我没有有效证件。”
沈安安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苏咬了咬嘴唇,说,“只是想离开这里。”
她随即捋了一下头发,无力的一笑,“我随口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傅云臣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句两句没法说清楚。上次的事情,没有连累你和谭叙京发生什么吧?”
“我没事。我年底要去东北那边拍戏,可能要半年到一年。这样子我也能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苏苏,我很担心你。我这一走,你万一有事要怎么办?”
想起傅云臣的警告,白苏只能强颜欢笑,“我不会有事。和傅云臣这个人相处久了,其实也能摸清楚他的脾气。你好好工作,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白苏想,她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处理吧,不要再连累沈安安了。
一顿饭吃完,白苏的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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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苏回到画廊。
晚上还不到下班时间,傅云臣已经过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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